照片与保健散步
乌姆里奇的调查在接下来的一周还将继续，这次被选中的，是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和艾默瑞斯教授。老实说，赫敏很期待后者，其他人似乎也是如此。那天早晨，当她、罗恩和哈利走进大礼堂时，窃窃私语的声音比往常大了不少。终于有一次，这些讨论不再是关于哈利的了。出乎意料的是，如今连斯莱特林们都似乎站在了艾默瑞斯教授这边——考虑到他们已经得知教授是他们中的一员。
“你觉得她会因为他们都是斯莱特林而对他手下留情吗？”当三人组穿过其他人走向自己常用的座位时，一个格兰芬多小声嘀咕。
“怎么可能，他可是抢了她的工作！”
“而且，他还很怪异，超级怪异。”
“今天一定会很有意思。”罗恩自信地说，然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早餐来。
赫敏则边吃饭边研究起盖勒特·格林德沃来，她想知道伏地魔是否曾从他那里汲取灵感——到目前为止，霍格沃茨的文物搜索一无所获。
到了下午，她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不过，上午课程的作业她获得了不错的分数，而且马上就要到防御术课了。随着他们在课堂上学习越来越多的新符咒，赫敏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和享受这门课了——尽管她怀疑，如果罗宾真的想保住他的工作，今天的课程内容可能会有所不同。
当他们走进教室时，罗宾和乌姆里奇已经到了，后者在罗宾身后几英尺远的地方鬼鬼祟祟地跟着。赫敏注意到他还真做了个让步——在平时的衣服外面加上了一件棕色长袍；不过赫敏很快就发现，那只是因为他有着一个“计划”。
“我注意到，你们很多人都不知道夜骥的存在。”等他们都落座后，艾默瑞斯说，“这可不行，因为霍格沃茨校园里就生活着一群夜骥，你们很可能会遇到它们。这也可能会出现在你们的O.W.L.考试中。因为虽然它们一般没有攻击性，但魔法部仍然认为它们是危险的黑魔法生物，所以你们必须提防它们。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今天将研究生活在此地的夜骥群落。”
他大步走到门口，转过身来。“如何？你们到底来不来？”
犹豫了一下，全班同学又站了起来，跟着教授往外走，乌姆里奇掉在最后。她显然没有被告知今天的课程计划，因为她那双亮粉色的高跟鞋不断地陷进柔软的草地上，沾满泥土。带路的老人却似乎毫不费力，在还冒着露水的山坡上轻快地走着，直到他们到达目的地。
“别害怕，”在乌姆里奇奋力追赶的时候，艾默瑞斯在一片田野中间突然停下脚步，“我们今天不会去禁林附近的任何地方，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那里生活着很多生物——危险的或者其它。顺便说一句，我不建议你们进去，因为半人马的领地意识很强。”
“首先，”当乌姆里奇跌跌撞撞、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坡时，他继续说，“你们必须学会如何识别夜骥。你们可能会以为这是小菜一碟，但事实上对大多数人来说这都十分困难。只有亲眼见证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夜骥[1]；对余下的人来说，他们完全是隐形的。”
听到这里，大多数人都开始忐忑不安地环顾四周，寻找任何可能是夜骥的东西。乌姆里奇也不例外。赫敏看到她写字板上的羊皮纸还是空白的：她一定是在来的路上为了避免陷进地里而无法写字，而现在她则是太害怕了，无法像往常一样开始涂涂写写。
“你们注意到今天有多冷了吗？”艾默瑞斯问，“你们有多少人能看到自己面前的呼出的白气？”
最终，他们都举起了手。
“很好，”教授说，“现在，帮我个忙，屏住呼吸几秒钟。”
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了教授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在他们面前几英尺的地方出现了一小团一小团的水蒸气。它们凭空出现，然后又消散。全班同学一起后退了几步。
“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它们不会伤害你们。这些是被驯化过的夜骥。它们和马最相似，不过是黑色的，而且瘦骨嶙峋。它们也有翅膀，可以飞行。”
“所以你能看见它们？”一名斯莱特林问。
“我能。今天和我们在一起的，只有两只。”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大概是那两只夜骥所在的位置，“它们的名字叫乌乌和翁布拉[2]。”
“我能看见他们。”纳威小声说。
“我也可以。”哈利说，稍微大声了一些。
“我也能。”一位赫敏不认识的斯莱特林说。
“那你们在今天的课上将会有优势，希望在你们的O.W.L.上也是如此。”
他拍了拍身边的空气，赫敏注意到柔软的草地上有几个蹄印。
“夜骥过去曾被用作交通工具。不过这样做并不被看好，特别是考虑到很多人其实看不见它们。它们的尾毛也被用来制作魔杖，据说威力强大。在霍格沃茨，拉着马车送你们上城堡的便是夜骥。”
他顿了几秒钟，供学生们小声议论。互相询问看到了什么。
“好了！”他灿烂地说，“我们回教室吧，好让我们研究一下书上关于夜骥的章节。”
他像出发时一样充满朝气地朝城堡走去，将乌姆里奇又一次甩在了身后；后者像泥泞中的小马驹一样踉踉跄跄地跟着。
“您希望我们慢点走吗，调查官？”艾默瑞斯亲切地问，“当然，我们还有魔法部批准的书本章节要看，但我相信我们还是有时间……”
乌姆里奇摇了摇头，挥了挥手想要说什么，但似乎已经过于气喘吁吁以至于无法做出真正的回应。
“好极了。”他说，然后大家伙便继续前进了。
幸运的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竞争非常激烈。两个院的人都不愿意落在最后，这意味着他们以创纪录的时间回到了教室，身后完全不见乌姆里奇的身影。
“好了，”等他们都坐好后，艾默瑞斯说，“在我们等待调查官的时间内，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西莫·斐尼甘举起了手：“几周前，我不小心压死了一只甲虫。为什么我看不到夜骥？”
闻言班上同学都笑了起来，但教授回答说：“实际上，这是一个好问题，因为当我说你必须‘见证’死亡时，我有点过于简单化了。实际上，你必须面对死亡，然后接受死亡。这其实并不适用于昆虫，因为你不了解它们，无法与它们交流，即使你对此有一点愧疚；但一般来说，你对自己踩死的所有蚂蚁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有时候，如果你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宠物死去，你可能会在这之后看见夜骥，但前提是你与它十分亲近，而且它死的时候你在场。”
门开了，乌姆里奇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她尽力不让自己的呼吸声太大。她似乎在试图刮掉鞋上大面积的泥巴，但只成功了一部分，小腿上也还有溅起的残余。
“好了，”艾默瑞斯完全无视她说，“如果没有其他问题，请开始学习《魔法防御理论》第二十五章，‘危险生物及如何避开它们’。如果有问题，请告诉我。”
赫敏举起了手。
他眯着眼睛看着她。“怎么，这就有了？”
“呃，教授，我已经读完了整本书。”
“哦，很好，那你可以开始做作业了。一篇一英尺长的关于非魔法防御策略的文章。你可以借鉴我们在第一课上学到的知识。”
他用魔杖轻轻一挥，把他的指示抄在了黑板上，然后坐在书桌前开始写作。乌姆里奇尴尬地徘徊在他身后，什么也没写。赫敏开始写她的论文，并偷偷地看着调查官，直到她趾高气扬地走到艾默瑞斯面前，开始她例行的审问。
“据我所知，你是格兰芬多五年级学生，威廉·艾默瑞斯的爷爷？”
“我是。”他头也不抬地说。
“那你和罗宾·艾默瑞斯也有关系？”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我想他是我的远房表亲。怎么，他做过什么事吗？”
“他在波特先生的纪律听证会上作为证人出庭作证。”她朝他们的方向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回答道。
“哦，太好了，”艾默瑞斯说，听起来如释重负，“我还以为又是他的什么恶作剧惹的祸呢。”
乌姆里奇愣了一下。“那你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是被分到斯莱特林的？”
“是的。”
乌姆里奇又把鹅毛笔放在了写字板上。“那么，你当教授多久了？”
“呃……”他挽起袖子看了看表，“不算周末的话，大概四天。”
哈利没忍住哼笑了一声；赫敏用手肘顶了顶他。调查官虽然不能罚学生留校，但他还是不能得寸进尺。
“啊！”乌姆里奇说，“这么说，你以前没有教学经验？”
“不，我有的。”艾默瑞斯回答，“我带学生来来去去已经有……大概六十年了。那是我正常工作之外的活儿。”
“正常工作是指？”
“我曾是一名治疗师；退休后，我开始发明符咒和魔药。”
“我明白了。”乌姆里奇干瘪地说，终于写下了一些东西，“你能举个例子吗？”
之前还在假装看书的人，现在都相当明目张胆地看着这场交流。
“当然可以，”艾默瑞斯说着，掏出魔杖，终于站了起来（这使得他比乌姆里奇高出近两英尺）。
他挥舞着魔杖，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话，然后站在那里满怀期待地看着乌姆里奇。
她环顾四周。“我没——”
敲门声打断了她。
“请进。”艾默瑞斯喊道。
门打开了，露出门后的……艾默瑞斯。
“这个例子怎么样？”门口的教授用他经典的沙哑声音问。
睁大眼睛的乌姆里奇和学生们一样，在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物之间来回打量。她似乎找不到什么话可说。分身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就消失了，教授又专心干起自己的活了。乌姆里奇呆愣地低头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她扫视了一下学生们，开始审问他们。不出所料，她首先去斯莱特林那边找污点。但就像对待斯内普教授一样，就算他们有怨言，也依旧守口如瓶。于是，乌姆里奇转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询问大家所学的知识。事实证明，这种方法也是不成功的，因为他们对她的课程一无所知，却对十分钟前刚刚听说的夜骥记忆犹新。
她避开了哈利，感谢梅林，最后直接放弃，回到教室前面，站在教授的身后。矮矮的身子，竟是只能从坐下的教授肩膀后露出一个头。
“咳咳。”她最终说。艾默瑞斯似乎完全没听见。
她又重复了一遍。
之后，靠近了一些，再次重复了一遍。
“教授？”她最终只能开口道。
他抬起头。“什么事？”
“对不起，”她甜甜地说，“我不知道你听力不好。我以后会尽量大声说话的。”
“哦，”他说，“那是要说话的意思吗？对不起，我以为你感冒了，所以不想把注意力引到你身上，怕你难堪。之后，你大可用正常的音量说话，当然，前提是语言被纳入其中——最好是英语，不过我们这里并不歧视。”
乌姆里奇勃然大怒，但还是用她一贯的甜到发腻的声音继续说：“明白了。好吧，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你让你的孙子缺席了迄今为止的所有课程？我真希望他没有再生病……”
“恐怕他是生病了。”艾默瑞斯说，“而且我相信他还会再次生病，毕竟他过于体弱多病。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只缺席了一节课。”
“嗯，你看，你的第一节课他就缺席了，如果再加上今天……”
艾默瑞斯眯着眼睛看着她。“他不就在那儿么。”他指着教室后面的一个座位说。
他确实就在那儿——难以置信。“威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课本，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是大家谈论的话题。赫敏当然能猜到他是怎么做到的，因为两分钟前他刚刚演示过这个咒语，但乌姆里奇似乎完全摸不着头脑。当然，这是因为她还误以为学生和教授是两个不同的人。有几个学生也显得很困惑，但他们都不准备去纠结。
“呃……很好，那么。嗯，”她迅速调整过来，转移话题，“在今年余下的时间里，你对这门课有什么打算？”
“我当然是会按照魔法部的课程表上课了。”
“当然当然，”乌姆里奇做作一笑，“但是，把全班同学拉到操场上面对一群危险生物是很不正常的，你难道不同意吗？”
艾默瑞斯笑着摆了摆手。“哦，天性善良的生物从不会随意伤害任何人。况且，两匹被驯化的老夜骥马也算不上‘一群’。”
“老马？”她问。
“是的，‘特别老且动作不便的马’。”
“我很清楚这个词的定义。”她有些尖锐地回答。
“啊，当然了，你一定是看不见它们。如果你看到了，你肯定会注意到它们是多么年老且无害。如果有人害怕它们，我会严重怀疑他们是否有能力在这门课上继续学习N.E.W.T.级别的课程。”
下课铃声在这时响起，乌姆里奇似乎有些吃惊，但艾默瑞斯马上便开始收拾东西了。
“谢谢你们这么专心地读书，同学们。”他微微一笑说，“别忘了你们的家庭作业。”
当教授和他的学生们熙熙攘攘地走向门口时，乌姆里奇又一次试图获取注意。
“你将在十天后收到调查结果。”她尖声尖气地说。
“我很期待。”艾默瑞斯一边背起包一边真诚地说，“我相信部长也是如此。他和我都认为，这所学校的状况亟待改善，而你的报告对这个计划的继续至关重要。”
当赫敏、罗恩和哈利离开时，乌姆里奇还在低头盯着她那块注释稀少的书写板。
“真好玩！”哈利回味说。
“谢谢！”
“威尔”从他们身后的人群中走了出来，他那不再有胡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一定是很快速地把自己变小了，因为乌姆里奇刚从教室里出来，似乎在四处寻找他的老年版本。
“不过，我真得想个办法让威廉·艾默瑞斯永远出局。”他说，“我真的没办法将我自己投射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据我所知，我很可能会变成坐在自己椅子旁边的半空中。我当然也无法回答任何问题。”
“又用咕哝腮腺炎？”罗恩问。
罗宾瑟缩了一下。“可能最终只能如此了。”
他们继续沿着走廊在学生流中穿行，赫敏说：“我要去图书馆。如果你们俩还想完成作业的话，最好跟我一起去。”
“还不行，赫敏。”哈利说，“我们要去训练。”
“魁地奇训练？”她问，“那不是七点吗？”
“我们是在为训练，训练。”罗恩解释道，“考虑到我是新人。”
赫敏只翻了个白眼。
“介意我跟你们一起吗？”罗宾问男孩们，“除非这有些怪，考虑到你们刚刚还在上我的课。”
“不会，跟我们走吧。”罗恩说，“哈利主持D.A.会议也没有影响过我们的友谊。”
“好极了。一会儿见，赫敏。”
“嗯，”哈利说，“祝你在图书馆玩的开心。”
他们往外走的时候，她摇了摇头。好吧，她会在图书馆玩得很开心的，谢谢你们关心。
赫敏已经做完了大部分作业，所以在完成防御术和魔药学的论文后，她又迫不及待地翻开了关于格林德沃的书。遗憾的是，与他有关的物品或工艺品并不多，但她确实读到过他一直在寻找某种不知名的强大魔法物品；至于他是否找到，就不得而知了。她快速翻阅，寻找着他的照片，期望能从中找到一件首饰或其他能拥有这种力量的物品。但她只看到了一个小瓶子，几乎可以确定是格林德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之间血盟的见证？这就奇怪了。
她当然听说过他们在 1945 年的传奇之战，那场战斗最终导致格林德沃的终身监禁，但这件物品表明他们在那之前就已经相识了，而且，显然彼此信任。如果真是这样，也许邓布利多教授是询问格林德沃和伏地魔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的最佳人选。不过，她不可能亲自跟他谈这件事。也许她可以请罗宾来做，毕竟他是个成年人，而且也是凤凰社的一员。
也许正是这些思绪让赫敏注意到了它——在页面右上角的一张黑白照片中，出现的正是她刚才一直在想的那个人：罗宾。他就在那儿，在格林德沃被捕时拍摄的一张照片的背景里。尽管照片质量不高，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和黑色的头发，甚至是微微突出的耳朵。他看起来和他现在的年龄一样大，大概二十五岁左右……难道是他父亲？但她在他与博格特对峙时见过他父亲的样子，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这个人。一个长相十分相似的叔叔？
但赫敏清楚地认识这张脸。她拼命地扫视文章和标题，想知道他是谁，但没有任何地方提到他。标题上只写着“盖勒特·格林德沃、逮捕他的警官和围观者”。这一定是他，不是吗？但这样的话，他至少也该有七十五岁了吧？也许老年版的他——“安布罗斯”·艾默瑞斯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但是，为什么会有人费尽心机，耗费大量精力，把自己长期变年轻五十多岁呢？一方面，这一效果不可能长期维持，也不能消除年老的肢体酸痛感；否则，每个人都会这么做。另一方面，如果像穆迪说的那样，他不是真正的人类，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寿命更长。但倘若如此，他到底是什么呢？也许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监视格林德沃，就像现在监视伏地魔一样？
赫敏一边把照片拷贝到羊皮纸上，一边合上书，决定第一步是确定他在霍格沃茨上学的确切时间——假设这是真的——并希望能找到他的档案。理想情况下，她想和分院帽谈谈，但即使能借到哈利的隐形斗篷，潜入校长办公室也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她还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哈利和罗恩，以免他们觉得她又疑神疑鬼了。
霍格沃茨的鬼魂也许是个好办法：考虑到一切，最好的选择应该就是血人巴罗了。如果斯莱特林的老生回到这里教书，他肯定会知道些什么。不过，赫敏在地牢里转了四十五分钟（避开了所有还活着的斯莱特林）才找到他。
“打扰一下！”当她看到他在走廊上漫无目的地飘荡时，激动得差点没控制住音量。
他环顾四周，试图搞清楚她是不是在和其他学生说话。“什么事？”当找不到其他在场的人，他终于应道。
“呃，”她突然紧张起来，“你——你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吸了吸鼻子。“我……我想你可以。”
“我似乎遇到了一位寿命长得超乎寻常的人，”她小心翼翼地说，暂时选择含糊其辞，“我担心神秘人可能会试图学习他所用的方式尝试永生。我想知道，你是否了解这个人？”
“你是在说尼可·勒梅？”他问，“他创造的魔法石已经被毁了。”
“不，”赫敏说，“这不一样。这个人……他似乎衰老得很慢很慢。但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老，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否见过他。据我所知，他曾在霍格沃茨上学。”
“不，”血人巴罗很快回答，“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人。”
“可我还没告诉你他长什么样呢。”赫敏说，“你怎么知道你没见过他？”
血人巴罗认真地盯着她说：“我想我会注意到一个从未老去的人。但或许，如果你能够描述他的长相，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我有比这更好的东西。”赫敏说着，拿出了她复制的照片。
血人巴罗的脸色变得更白了。“你从哪儿弄来的？”
“呃——”她支支吾吾地说，“从图书馆的书上？”
“哪一本？”他用一种奇怪的急切语气坚持问。
“呃……我不记得了。”她撒了个谎。
“跟我来，”他说着快速滑向大厅，“我们必须找到那本书。”
“为什么？”她边追边问。
“……这样我就能回答你的问题了。”
突然，赫敏意识到，现在血人巴罗不可能再跑走了——他需要她给他找到那本书；她停在了走廊上，满怀期待地盯着他。
“你知道他的秘密，我说的对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血人巴罗回答，仍然在相当远的地方徘徊，“我只是很想看看这本书。”
“你还要把它藏起来！”她继续说，“你为什么要为他这么做？你是个幽灵，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你就没有想过，”他尖刻地回答，飘得更近了，“我或许只是很尊重这个人？”
“幽灵从不操劳凡人之事。你有什么理由将自己卷入一个比你年轻几个世纪的人的谎言中？你为什么要关心？”
他没有说话，但也不敢直视她的双眼。赫敏突然有了一个令人担忧的想法。
“除非……你在世的时候就认识还活着的他。除非他不比你年轻。”
“这太荒谬了。”血人巴罗嗤之以鼻地说道，“没有人能活那么久。”
“但你是第一批进入霍格沃茨的人，”她自顾自地继续着，“那就意味着——”
“别傻了，姑娘。”他打断了她，“我不认识他。”
“但你也不会忘记任何一位斯莱特林，特别是一位像他那样怪异的家伙。我相信总有一位幽灵可以告诉我些什么。”
“他们都不会说的。”血人巴罗肯定地说。
话落，他飘过墙壁，不见了。赫敏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往图书馆走，但这并不重要。她已经拿到了照片。她又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疯后，才动身去找差点没头的尼克。他虽然比其他三个人年轻得多，但也是最有可能说漏嘴的人。
当然，她对罗宾已经快九百岁的想法非常怀疑（原因很多，排在最前面的便是这几乎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但如果她到处宣扬荒谬的言论，也许会有人觉得有必要纠正她。幸运的是，她很快就遇到了尼古拉斯爵士。
“啊，格兰杰小姐！”他和蔼地说，“希望你的课程最近进展还不错？”
“的确不错，尼古拉斯爵士。谢谢关心。”她彬彬有礼地说，“特别是我发现新来的防御术老师已经一千岁了。”
尼古拉斯爵士眼睛瞪得老大。“看在梅——你从哪里听说这等事儿的？”
“呃……”要证明这一点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我找到了他一百年前的照片，照片上的他和现在看起来一模一样。那之后我同血人巴罗谈起了这件事。”
“他什么也没说，对吧！”幽灵惊呼道，看起来和血人巴罗一样害怕。“他不可能会……”
他怀疑地看着她。“事实上，我应同他商讨一下……再会，格兰杰小姐。”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从地板上消失了。
好吧，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帮助，但至少她很确定所有的幽灵都卷入了这……不管是什么的事件。也许皮皮鬼会乐意说点什么，但他也很可能会直接朝她扔粪弹，这完全取决于对方的心情。
文末注释：
[1]实际上，亲眼见证死亡或许只是必须条件之一。下面一段节选自维基百科：
“哈利于塞德里克死后至才能够看见这些怪兽，然而不论在小说及电影中都指出他不止于一次目睹过死亡：哈利在一岁的时候亲眼目睹其母亲于他面前死去；而他在一年级时，奇洛教授也在他面前死亡。尽管如此，哈利依旧没有见到夜骥。因此从逻辑上说，他应该在整个系列中也能够看到夜骥，或者应该早于那年暑假开始时便已看见它们。
当被问及这种差异时，罗琳回应指，当哈利看到其母亲去世时，哈利还在婴儿床般年幼，而当奇洛死亡时，哈利已经昏了过去，并没有真的见证其死亡。
另一种解释为，当哈利父母遇害时，哈利还很年幼，他当时没法真正理解死亡的概念、意义和正在发生什么事；而当他看见迪戈里去世时，他才有机会明白及理解有关死亡的事，并在他回到霍格沃茨之前才有时间思考一下，那时也是他首次看见夜骥。”
[2] Tenebrus and Umbra乌乌和翁布拉: 霍格沃茨的夜骐群在一开始只有一匹公马和五匹母马。之后又有若干夜骐出生。第一个在学校出生的夜骐叫乌乌（Tenebrus），它也是海格最喜欢的夜骐。翁布拉（Umbra）似乎并不是哈利波特原著提及过的夜骥？如果是我有遗漏，欢迎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