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魁地奇与针织品
赫敏觉得自己关于特里劳尼教授的课毫无用处的评价很有道理,因为她很确定教授是在说胡话(即便罗宾坚持认为先知[1]真实存在)。
在她对面的礼堂餐桌上,哈利因为困倦脑袋都快掉到汤里了。他最近一直非常疏远,心不在焉,她怀疑他在隐瞒什么。但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紧逼让他再次生气。
饭后,赫敏终于有时间去图书馆完成些工作了。她已经拖欠太久了——好吧,也不完全是,但她真的才刚刚赶上计划。按照习惯,她应该提前做些阅读,以防中间碰上什么意料之外的难题,而且,她至今都没能找到任何关于罗宾奇怪的魔法的相关资料。
她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因为她的朋友们可能会说她多虑了。但就在前几天,她因为想要给家养小精灵留下几顶帽子(几顶她利用所有空余时间和夜晚织的帽子)而在很晚的时间来到了公共休息室,并无意中发现罗宾在一张椅子上睡着了。
她猜想他是在等还没有从禁闭中回来的哈利。壁炉里的火焰即将熄灭,但却很奇怪地依旧饱含生机。它跳跃着、旋转着,似乎试图形成图像。她转身要走,但一个念头袭来,她停下了脚步——何不进行一次实验,看看在他熟睡的时候,它是否依旧有效?
她把几团羊皮纸揉成一团(与苹果不同,如果真的打在了他身上也不会受伤),然后退到楼梯口,以便在罗宾醒来时快速逃走。她小心翼翼地瞄准他扔了过去。但这一次,它没有停在半空中。在离他几英寸远的地方,纸团自发地着火了——还不到一秒钟,它就化为一团灰烬飘落到了地上。
有没有可能是炉排上的火花恰巧击中了它?她又扔了一个来验证自己的想法。它完美地飞了过去,停在半空中,就像双胞胎的苹果、葡萄和鹅卵石一样——但一秒钟后,它准确无误地调转方向,向她飞驰而来,追着她跑上女生宿舍的楼梯。直到她几乎是逃到了楼梯顶,它才“啪嗒”一声掉在了她的脚下,再次成为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她匆匆跑上了床,纸团留在了原地。
第二天晚上,赫敏依旧在温暖的火炉旁熬夜织毛衣,希望当哈利终于从禁闭中回来时能够看到他。但当画像打开后,罗恩溜了进来,背后还藏着什么东西。
“哦,”他看到了她,说,“呃,嗨,赫敏。”
“嗨,”她有些困惑地说,“你在做什么?”
罗恩正尽力向男生宿舍的入口处侧身,同时把明显是扫帚的东西藏在背后。
“呃,没什么。你在做什么?”
“织东西,”她说,指着那一大堆帽子。
“哦。”
“你是不是……想参加守门员的选拔?”
“好吧。”他有些提防地说,“是的,我一直在练习。好了,你笑吧。”
“我没有笑。”赫敏说,“我觉得高兴看到你这么努力练习。再加上每个暑假,你现在应该已经是高手了吧。”
罗恩耸了耸肩。“不算差吧。不过别告诉弗雷德和乔治!”他马上补充道,“当我在选拔的时候出现,他们会笑死的。自从我当上级长之后,他们就没停止过对我的嘲弄。”
“你是实至名归,”赫敏说,“年纪小的学生们都很喜欢你。我的意思是,”她羞怯地补充说,“我们的方式……不同,但看起来他们还是很听你的话的。”
“哈哈。”罗恩说着在另一张扶手椅上坐下,“谢了,赫敏。”
“不客气,罗恩。”她微微红着脸说,“我希望你能入队——哦,但我还是希望这不会影响你的学业……”
罗恩叹了口气,但两人的谈话又被画像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来者依旧不是哈利。
“哦,太好了,你们还没睡。”罗宾说,穿着不知怎么弄来的赫奇帕奇院袍,“哈利在哪?我有些消息要告诉你们三个。”
“我想是还在关禁闭。”赫敏叹了口气。
“还在?”他在沙发上坐下,“我估计他一点作业都还没能够写吧。与伏地魔作战的同时取得好成绩已经很困难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邪恶巫师。”
半个小时后,哈利终于来了。这之前三人讨论着学校的第一周和他们的那堆作业。当罗宾提到他们应该在练习的大脑封闭术时,赫敏抓住机会问了些关于自己方式的问题——她应该选择英文文段还是其他语言的文段,以及她是否应该每隔一段时间就改变内容以防它们不再奏效?显然,只要它足够复杂,能够吸引她的注意力,两种方式都没什么区别。但罗宾还是告诉她,不断更换文段可能确实会有帮助。
与此同时,罗恩正试图假装他的确有练习过。赫敏看到他练习过几次,但他似乎发现在没有人对他进行精神攻击的情况下,自己很难坚持下去。
“哈利!”当他们的朋友蹒跚着走过肖像门时,罗恩惊呼道。
“哦,”他疲惫地说,“嘿,大家好。”
他一屁股落在罗宾身旁,目光落在地上的扫帚上。
“你把它拿出来做什么?”他问。
“我……”罗恩开口道,“我在考虑参加格兰芬多守门员的选拔。”他放弃挣扎说。
“真的?”哈利说,“那真是太好了!你技术如何?”
“不算坏吧。”罗恩说,“查理、弗雷德和乔治在假期里练球时,总是叫我当守门员。”
哈利叹了口气。“真希望我到时候也能在场。呃……”注意到罗宾紧紧盯着他的眼神,哈利问,“怎么了?”
“那个叫乌姆里奇的女人在关你禁闭的期间都做了什么?”他严肃地问。
“我和你说过了啊,她让我写句子。怎么了?”
罗宾皱起了眉头。“过程中没有涉及被诅咒的东西?”
“什么,我不这么认为,但是——”
毫无征兆地,罗宾已经拉起哈利的袖子,检查起了他的手。在它的背面有一个看起来很痛的疤痕,还在渗血;疤痕看起来像是字迹,但赫敏不能完全看清。
“嘿!”哈利说,试图拉开距离,但当他看到罗宾黑沉的、影射着赫敏以前从未见过的愤怒的眼神和铁青的脸色时,他停了下来。
她和罗恩交换了一个担心的眼神,但罗宾并没有伤害哈利,他们也不想让他不悦和难过。身旁的火苗危险地向上蹿跳又吐舌,几人被吓得跳了起来。然后他们注意到,连炉排都微微吱吱作响起来。
“就是那只羽毛笔有点怪。”哈利小心翼翼地说。
“一支惩罚羽毛笔。”罗宾语调冷漠地说,赫敏几乎以为自己听到的是一个奇怪的、低沉的回声。
“它们是违法的。”她开口道,但却说出的气音。
“她不能这样做。”他怒气冲冲地说道,终于放开了哈利,哈利的手随着红晕的消退开始轻微地愈合。
罗宾站了起来,带着突然升起却毫无违和感的权威。
“我来处理这个问题,”他说。火苗再次跳动,三个人被一声尖锐的“咔嚓”声吓了一跳。赫敏在椅子上转了一圈,看到一条蜘蛛网一般的裂缝爬上了她身后的石墙。当他们走到窗前时,几块玻璃板碎裂开来,冷冷的风呼啸着卷入室内。
“等等!”哈利在噪音中喊道,“她已经走了。求你,就先——”
罗宾转过身来面对着窗户,仿佛刚刚注意到它一般。他用魔杖无声地弹了一下,窗户和墙壁都自我修复了。当他不情不愿地坐回到哈利身边时,他的脸几乎又恢复了正常。
“明天,”他警告说,“起来第一件事。”
这之后他好像才意识到三人组都呆愣地盯着自己,被吓了一跳。“你们还好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呃……”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吓到你们的。”
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
“看,”哈利最后说,声音很轻,“我的手……你治好了它。它现在几乎平滑如初了。”
罗宾慢慢地点了点头。“她不会再伤害你了,哈利,”他轻声说,“或者任何人。我会确保这一点的。”
罗恩咽了咽口水。“你该不会是要……”
“杀了她?不会的。”
“你不能——正面对峙她!”赫敏惊呼,“她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的!”
“她不可能。她不知道我是谁。”他回答说。这句话似乎存在更深层的意义。
“此外,”他继续淡淡地说,“我也没有必要这么做。我只需偷走她所有被诅咒的物品,然后在她的办公室里装上窃听器。”
“用蜘蛛填满它?”罗恩惊恐地说。【notes:窃听器也叫bug(虫子)。】
“什么?不,我打算设置录音装置。”
“要怎么做?”
罗宾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去RadioShack[2]?我会想到办法的。关键是,只要我们提前知道她的计划,我们就可以破坏它。不幸的是,你们仍然要忍受她糟糕的授课。不过,一旦她有任何不轨行为,我就会知道,然后我们就可以采取措施来阻止。我会让斯内普来帮我——乌姆里奇以为他们俩是一边的。”
罗恩呻吟了起来。
“斯内普?”哈利惊呼,“我知道他是凤凰社的人,但凭什么认为他会帮你做这件事?”
“他喜欢我,”罗宾笑着说,“我看得出来。不过也有可能他为了让我不去烦他,才答应做我说的任何事。不过,如果我要求他,他是一定会阻止乌姆里奇的。”
“但是伏地魔呢?”哈利问,“大家现在还是认为我是个有妄想症的疯子。”
“哦,”罗宾说,“这其实是我来这里的原因。邓布利多告诉我,你销毁的汤姆·里德尔的日记,就是那本控制了金妮的日记,一定是一个魂器。这算是让我们对其他魂器有了点线索。”
他站了起来,开始在火堆前来回踱步,并继续道:“他想成为不死之身以避免死亡,是的,但他同时也想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术士(sorcerer)[3]——我是说,最伟大的巫师(wizard)[3]。这意味着他的魂器不可能是无意义之物,而从他选择自己的日记本来看,他可能会钟情于学校内或自己童年时期的物品。”
“那么我们应该找什么呢?”哈利问。
“也许,霍格沃茨的文物?”罗宾猜测道,“我猜,尤其可能是和斯莱特林相关的东西。”
“也许我们可以检查一下密室。”哈利提议。
“还有图书馆。”赫敏说。
“我可以和幽灵们谈谈。”罗宾说。
“那我要去找梅林的画像。”罗恩宣布道。
“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莫莉·韦斯莱压低的声音响起。
梅林在门外停了下来,把自己变成了隐形人。有的时候,他并不介意无耻地偷听一下。
“我也不清楚,”卢平悄声回答道,“也许是精神错乱?”
“不,”她肯定地说道,“他看起来并不疯癫。他看起来……身心俱疲。哦,我不知道! 我无法形容。”
卢平叹了口气。“对不起,莫莉,我也不是什么专家。你应该和——”
“哦,我不能!”她叫了起来,“我甚至不应该告诉你。我感觉糟糕极了,但那可怜的男孩儿……他后来消失了好几个小时,梅林知道他去了哪儿。”
“他不该试图自己对付它的。”卢平回答说,“若不小心,博格特可是会很危险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在教哈利的时候要和全班同学一起做示范。人多力量大。”
“哎,但他的确将它解决掉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不过他脸上的表情……”
至少现在梅林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对他如此温柔了:她应该是看到了整个过程。这是他的错。他真的应该在准备解决掉它之前要求他们离开的。他当时天真的以为博格特会变成莫甘娜的形状,或者他已经去世的朋友——这些都蛮好解释的。他叹了口气,继续去找小天狼星。
听到自己呼唤死去多年的朋友的声音是最痛苦的;他知道自己甚至已经不记得他们的脸了,记忆中剩下的,不过是些模糊的身影。但他已经陪伴他们走完了他们的人生(至少,他们中的大多数),而且他现在有其他事情要做。如果传说是真的——根据他的经验,一般都是真的——那么他总有一天会再次见到他们。他所要做的不过是等待。而他最不缺的,就是用来等待的时间了。
当他把斯内普拽到拉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时,他的心情异常沉重——这或许就是为什么教授不加评论就跟来了。
但他们这次没有直闯校长的办公室:他们像文明人一样,敲了敲门。
“请进,”邓布利多叫道,看到他们时似乎有些惊讶——或许是由于他们文明且正常的出场方式。
“这完全是失控了,”梅林一进门就说道。与此同时,斯内普淡定地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我告诉过你我不会干预,而我也一直坚守承诺。但,如果你不让哈利和其他人参与到凤凰社的工作中来,他只会带着一些半吊子计划独自行动,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
“不幸的是,”斯内普出人意料地开了金口,“我不得不同意。波特这孩子,正如我们在他和乌姆里奇教授的几次接触中所看到的那样,是不可能低调行事的。他已经在试图独自寻找黑魔王的魂器了。”
梅林叹了口气。“好吧,这部分是我的错,但隐瞒他体内有汤姆·里德尔的一块灵魂的事实,是完全不负责任的做法。那会带来严重的伤害,尚不论伤害或许已经造成。”
“我同意,”邓布利多说,“我们都在尽最大努力寻找一种方法来消除它。但是,哈利要专注课业,让他参与凤凰社的会议只会进一步增加他的压力,使他在时机到来时无法做好准备。”
“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压力吗?”梅林说,“被你的同龄人回避,被你的导师忽视。他现在张口闭口都是这战争。他和我们一样迫切希望里德尔消失,从而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在他看来,这包括学习和交朋友,而现在他两件事都没有办法做。没有人希望哈利被卷入到战争的中心,但他已经站在中间了,我们必须允许他做他应该做的事。”
“你和哈利或许都有伟大的使命,但他不——”
“不,”梅林以一种危险的冷静腔调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试图告诉我们任何一个人我们是什么。也不要含沙射影地说我带入了个人感情。我有我的缺点,但把人当作棋盘上的车卒绝不是其中之一。”
随着他的话,几人周围的天暗了下来,但他并不准备在意。“你不必因为我的名字而做我要求的事,但就凭我的阅历,你也应该听听我的意见。我虽然也不过一介凡人,但我也还是比你年长10倍。我已经犯过了我现在看到你正在犯的错误。”
他吐出一口气,阴影退去。“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冒犯你,我说这些是因为它们很容易被忽略。我犯过更严重的错误,而且比你犯过的更多。我知道你想为哈利争取到最优解,我也知道你想保护他。但危险已经在家门口了,我们必须让他做好准备。”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我相信我理解你的意思了,”他说,“如果我不愿意让哈利遭受进一步的暴力,请原谅我。但我不会忘记你说的话,我担心也许你是对的——而这正是我所担忧的。”
“我们都该为此感到担忧,”梅林同意道,“但我们都不会让哈利独自对抗里德尔。”
“不,”邓布利多说,“我们不会。”
End Notes:
[1] 先知:seer。
[2] RadioShack:一家成立于1921年的美国零售商。2023年3月2日,RadioShack目前的母公司Retail Ecommerce Ventures宣布,RadioShack极有可能宣布破产。
[3] sorcerer Vs wizard/witch Vs mage Vs warlock:
Sorcerer: 词源:起源于法语Sorcier等(因为词源这个东西考究起来有难度的,这里只列出其中一个)。释义:Sorcerer和Wizard其实是非常相近的,甚至两个词会在翻译时相互解释。但对于设定严谨的魔幻作品来说,Sorcerer通常是指具有非常强大魔法,但未必具有追求正义的智慧。对于Sorcerer来说,所有的精力都用于提升魔法能力,而对天下苍生什么的才不管。因此,Sorcerer可以(但不永远是)是邪恶的。相比之下,Wizard通常会是正义的代表。
Wizard/Witch: 词源: Wise,即智慧。释义:通常指具有非常强大的魔法,同时具有很高智慧(不单单是智商高)的魔法师,通常会是正义的代表。其魔法能力通常与生俱来,能够使用几乎所有魔法,也就是魔法界能力最顶尖的一派。
Mage: 词源:Magus。释义:Mage的魔法能力也是天生的,但是在一些现代作品的设定中,Mage是指精通一系或某几系魔法的法师,比如火系Mage,水系Mage等,在修炼主系的同时还可以辅修一些比如变羊术之类的魔法。所以会有很多中文翻译称之为“术士”,也就是虽然其魔法能力也不错,但通常比较局限,似乎没有Wizard和Sorcerer之流具备掌握所有魔法的能力。
Warlock: 词源:古英语Wærloga等(也有起源于德语等说法)。释义:Warlock具有魔法天赋,但并不一定生下来就带有魔法,只是说有学习魔法的特长,其魔法能力是需要后天学习的,可能看成是Sorcerer或者Wizard的早期阶段。称梅子为Warlock是最准确的,等真正变成老梅干的时候,才是Wizard。但并非所有的Warlock最终都能成为Wizard/Sorcerer,就看魔法是否与生俱来。(也就是,努力到死也不一定拼得过那些真正意义上的魔法天才。)
【以上是摘录的梅林贴吧@ATPstgd在一个科普向帖子的内容,但是我在原来查资料的时候有看到很多别的解释(毕竟这几个词还是因作者而定)。我查到的一些看法是,warlock是直接与从自然界等汲取能量,维持平衡的大佬,sorcerer是需要后天学习才能掌握魔法的(个人认为比较符合梅林传奇的设定?)。不过我找不到原来的资料了,所以只在这里做点补充,大家图个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