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季,第六章:不是这么回事
Alice: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觉得就这样了。
Keisha:就这样了?也许是这样。
Alice:那则我们与纽约时报的Tamara Levitts共同发表的报道,那篇揭露了关于湾溪公司和蓟人的一切的报道—现在发表了。令人筋疲力尽的调查。有些联系和历史事件即使是为湾溪公司工作了多年的我也不知道。
Keisha:小报记者已经将我们的东西注射进了整个国家。这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就这样了?(叹息)也许就是这样。
Alice: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觉得就这样了。
寻找爱丽丝,Joseph Fink创作,Jasika Nicole和 Erica Livingstong演出,消逝制作。
Alice:Keisha尖叫起来,一拳打在驾驶室的顶棚上。她按响了汽车喇叭,这声音比起快乐的号角,不如说像是一头小牛在向它的妈妈吼叫。这阵悲伤的声音预示了接下来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但在那个时候,我也被它原始的感情所感染了。
她不知道她的手该放在哪,这有点可怕因为她是坐在驾驶位的那个人。卡车随着她庆祝的动作摇晃着。“小心!”我说。但是我感觉我也在我的皮肤下雀跃着。当这么多幸福在我们面前触手可得的时候,谁还有时间小心呢。
Keisha:我们做到了。这就是我所想的。那就是我嘴里的空气尝起来的味道。那就是所有从我嘴里发出的声音。虽然我已经兴奋过头,无法将它们编织成语句了。我们做到了!我们要回家了。在我们面前,是人生。我们的问题不会一夜之间就被解决。即使在我这意乱神迷的时候,我还是不相信有魔法,不相信有魔法师的那种。但是我确实相信另一种方式的魔法。巧妙的手法,人类智慧和决心的胜利。有人盯着镜子看了三个小时,眼中泛着泪水,仍旧练习着同样简单的抛硬币把戏。我相信勤奋与牺牲的魔法,而我们难道不勤奋吗?我们难道没有做出牺牲吗?
Alice:我想打开收音机,听听我们所做事情的结果。有人颤抖的弹着吉他,用西班牙语为我们唱着一支表现上关于森林,实际上关于婚姻的歌。我转动旋钮,找到了一个新闻电台。市场上涨了,或者也许是下降了,我看不出这有什么要紧的。
“为什么他们没有说起这件事呢?”Keisha问,而我答不上来。我一直在寻找。啊,另一个新闻台。是关于费城市长选举新闻的最新后续消息。
发生了什么?世界已经被打破了,但生活还在继续,就像它没被打破一样。
Keisha:我开下了公路,到停车场停下来吃晚餐。我得看看这件事对人们有没有影响。必须得有。必须得有。
我们走进餐厅,一个微笑的女人示意我们随意落座。电视开着。两个电影明星结婚了,他们的婚礼有现场直播。另一个频道,总统飞往凤凰城来谈论就业数据。
没有关于湾溪公司,或者蓟人的消息。没有政府的包庇和一场接一场的谋杀。
“嘿,”我对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说。他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任何人被一个陌生人打扰时会露出的表情。
“什么事?”他说。
“你对最近公布的事情怎么想?”我问,“政府正在资助一个秘密项目?住在军事基地里的连环杀手?”
他的眉毛颤抖了一下,想了想,息事宁人的抬起了手。
“我—我不是很关心政治的事情。”他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Alice:我比Keisha更不抱希望,因为我在这个领域的工作经验让我对希望产生了戒心,但是即使是我也无法相信这里发生的事情。
“嘿!”我喊着,“你没看新闻吗?你没看到你的政府在秘密的对付你吗?”
我们被强烈要求离开餐厅。我可能抓着什么人的衣领摇晃他来着,我不记得了。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就像一个廉价科幻电影里的角色,跑到街上的人们面前,让他们承认新闻播报了恐怖的事情,但是没人承认。他们目视前方。他们径直向前。
“你有什么毛病?”尖叫着,“你们全都有什么毛病?”
但是显然所有人表面看来一切都好。这个世界的问题是,嘿,你有什么毛病?
Keisha:我坐在客车里。我发现我的内心充满了绝望。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信息的问题。只要大家都知道了就好了。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那个时候,在卡车里,我意识到了他们已经全都知道了。
好吧,也许不是这件事本身,不是那个名字,而是这种类型的事情。哦,他们已经知道了这种类型的事情很久了。知晓了某种事情而选择不去了解时可能的。我们所有人,我们所有人知道了这件事,然后选择不去了解。所以把消息告诉他们只能使得他们确信无疑的选择无视。
这让我们陷入了沉思。还有剩下了什么呢?这就是我们的计划了。已经没有备用计划了。我看不到前面的路。所以我们只能向前走。走了几个月。几个月驾车四处奔走横穿全国,对我们接着再做什么,甚至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模糊不清。
我们还剩下什么?还有任何人希望这个国家有个好结果吗?
一个月后,在板城外的沙漠中,有什么巨大的存在沉睡在那里的沙子之下,货运火车呼啸着穿过无垠的空旷地带,高尔夫球场扫不在荒地上。洛杉矶水电厂,这个贪婪的巨人,建起它的发电厂,铺设了绵延数英里的电线,将灯光运到了好莱坞,将冷气送到了马里布。
我们去棕榈泉附近的美洲原住民保留地远足。一名男子坐在几英里高的山上。
“这里的风景很好。”他在我们经过时说。
“确实如此。”Alice说。
“他们不能从我们这里将它夺走,对吧?哈哈哈。”他说。
我们想了想我们这是在谁的土地上,这个故事是怎么回事。但我点了点头因为—我还能做什么呢?
Alice:两个月后,北卡罗莱纳,复活节岛。不完全算是海边,但也不是城市三角研究园那种地方。这里有农场,和宽阔的主干道,但还是有生命的迹象。一只巨大的鸟在一栋老旧的砖石建筑上方画着圆。这只动物比例奇怪,姿势笨拙,但它的尺寸确实很大。一家做旧的复古风格汽车旅馆,窗上涂着色彩柔和的漆,一座彩色纪念碑的色彩与农场的泥土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我们停下来在路边吃午饭,看着一个农夫在用一台巨大的机器独自耕地。他带着耳机。我在想他在听哪个真实犯罪播客。
我们开始说起以后的事情。不是在我们的胜利之后,而是在我们投降之后。如果我们放弃会怎么样呢?如果我们只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远离一场我们无法打赢的战争呢?我们可以回到二人世界,我们可以选择知晓但不去了解它背后的残酷,过这样的生活。放弃可以换来平静。
Keisha: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我们经过了路易斯维尔,我没有喝波旁威士忌,也没有去看马,但确实在市中心的一个白色塑料桌边吃了一顿不错的埃塞俄比亚菜。它被装在泡沫塑料外卖盒里端上来,吉拉饼叠起来放在炖菜下面端上来。这里是南方的最北部—实际上只是名义上的南方,因为它坐落于我们公认的最后一个南部州,印第安纳的边境上。路易斯维尔离底特律比亚特兰大更近。
厨师出来抽了根烟,礼貌的向我们这些正在吃他做的菜的顾客们点了点头。
“很好吃。”我对他说。
他笑了。
“祖传秘方,三代单传。”
他想着北方城市和它的南方打扮点了点头。
“几十年前,大家也不会这么吃。而现在他们都想吃足够正宗的菜了。”
他耸耸肩。
Alice:四个月后,在芝加哥。芝加哥看起来像是个边境城市,这对于中西部而言是个真正的难题。
但是这片湖。我从小到大一直在想着“湖”,想象着我在野营游泳的时候看到的水坑,但这里是一片广阔的水域,即使站在壮观的摩天大楼楼顶眺望,仍旧看不见彼岸。它里面还有霜,所以即使是在闷热的夏日空气中,接近它仍旧像碰到了冰一样。即使隔着20英尺你也能感觉到凉意。
一个女人从岸边的慢跑小道上直接走了过来,感觉她自己直接掉进了冰水里。“啊!”她对我们喊着。
“哦该死。”我说。
“真是棒极了。”她说。
“真的吗?”我说。
“或者说糟透了。”她说。“但是是棒极了的那种糟糕。”
她拨弄水面然后再次尖叫起来。
Keisha:我们驾车。而当我们开车的时候,我意识到。我们并不孤独。所有这些人,在所有这些地方的所有这些人,他们都在等着变好。他们都在等着这个世界变好。他们需要的是前进的道路。
并不是他们选择不去了解。他们只是不知道要对他们知道的情况做些什么。我曾经以为这是认识的问题,但实际上这是一个组织的问题。这是实践工业的问题。
我想到了那个在密歇根湖用手撩水的女人,想到了那个在锈带州城市波旁做埃塞俄比亚菜的男人,想到了那些一无所有的来到加利佛尼亚沙漠的人们,还有那些拥有一切而来到了沙漠中的人们。那些因为在经过高速公路的时候,可能惹上各种麻烦的人们。我想到了那些在北卡罗莱纳种植庄稼的人,他们的手深入泥土中挖掘,而你坐下吃饭时,能闻到他们手上萦绕着泥土的芬芳。
我们是一个比起文化,更多以距离来定义的国家。但这距离是以居住其中的人们来定义的。我们赋予了我们的里程意义。是我们这些细小零件构成了这架推动全球事件向前发展的的沉重机器
我想到了那些手。我想到了成千上百只手,在我们八点用餐的路边餐厅拿着小铲烹煮餐食的手,在十二点清理了加油站的卫生间的手,将豆子罐头摆上超市货架的手,帮助孩子们穿过马路的手。
我想着这成千上万的手,如果他们都伸向一个方向的话,能做到什么。而这时候我意识到了。这对我而言就像是我自己的记忆一样清晰,就像我自己的呼吸一样不可动摇。我们要组织起来,从我们开始,从这里向前。
这是一个由分散在辽阔距离里的人们所构成的国家,而他们不会被新闻头条所改变。他们能被组织起来,一个拉着另一个。
而某种意义上,在过去的一年中我们都在等着实践来拯救我们。但现在不是了。我们自己将成为实践。
就是这么回事。就是这个时刻。
今日引语:“我们知道,卢比孔河在外表上是毫不足道的,它的重要性完全在于一些无形的情况。”出自乔治·艾略特的《米德尔马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