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季,第二章:包围
Keisha: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几英里。地面直到地平线都是平坦的。阳光炙烤,地面干旱。只有一辆清风房车处于这不毛之地的中央。
Alice:这里距离任何人,任何东西的势力范围都足够远,住在这里不会被任何人打扰得太厉害。我都怀疑会不会有人经过这里,除非他们迷路得离谱了,正在找路。
Keisha:西德克萨斯州在“干旱”,“炎热”和“孤独”这些概念上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显然是一片敌视生命的土地。
Alice:然而我们还是到这来了,驾驶着这辆清风房车,一片光滑的金属将阳光反射到几英里外的远处。我们在找的随便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就在那里。
Keisha:因为那就是这些道路上的神谕。
Alice:我们希望如此。
寻找爱丽丝,Joseph Fink创作,Jasika Nicole和 Erica Livingstong演出,消逝制作。
Keisha和Alice:(唱)我听说事情很不错,瓶中的Steven唤醒了古老的感情!
Keisha:(歇斯底里地笑)
Alice:像是父亲,继父,而太阳正在沉没!
Alice:一个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我们的旅程中:实践。我们对它知之甚少,认为它对于湾溪公司和蓟人都有某种作用。于是我们做了所有人都会做的事情。我们上网搜索了它。没有太多结果。然后我们做了大多数人都会做的事。我们问了一个图书管理员,在塔尔萨城外一个名叫Mercy的和善女人。她看了分类目录,从历史文献里找到了参考资料。只要美国这个概念还存在,就会有文献侧面提到实践工业和蓟人。然而着并不能告诉我们他们是谁或者要怎么找到他们。
Keisha:我带Alice回到了弗罗里达的海岸边,那里曾经有一所工厂。那所工厂上的名字就是实践工业,而他们是不可能就这么拆除一所工厂跑路的,对吧?但显然他们可以。海岸边现在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建筑曾经在那里的痕迹。我再次确认路线,确认我确实走的是前往海湾的正确路线。而这是说的通的。这里是不能建造一所工厂的。谁会在这沙滩上建造一所向海面探出的工厂呢?
只有我记得这件事。我记得我曾经到过这里。我记得实践工业。
擅长长距离旅行意味着将你自己尽可能的当作货物。你变得越像一个纸箱,你就越能禁得起长途运输。一个纸箱是不需要小便的。一个纸箱也不需要伸伸腿。一个纸箱只需要呆在那被运输就行了。它们对这个世界一向是逆来顺受。一段公路旅行通常被看做一种自由运动,但它对一个人的影响通常是一种安抚性的静止。
Alice:我喜欢长距离旅行。它会将你从你本身中带出来。是的,有句话说,不管你去哪里,你就到那里了。确实如此,没有什么地方能遥远到让你摆脱你的错误。但我认为这句话忽略了另一句老话: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旅程本身。因为离开出发地的是你,到达目的地的也是你,对吧?在路途上的那个就不一定是你了。在路上的你是个不一样的你,一个要担负少得多的责任的你。那是一个选择已经缩小到在哪个出口停留,接下来的100英里要听什么歌的你。你自由了,你已经被这个公路版本的你所代替了。是的,舟车劳顿,当你到达的时候你已经筋疲力尽了,那个压力重重的自我不得不回到她的位置,但在这之间的那些时刻呢?这些都是值得的。这些路上的时间是我们获得的一点自由,而我们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这占据了我们的大部分自由。有时候我们选择越少,我们就感觉越自由。
Keisha:这种持续不断的公路旅行已经对我产生了一些影响。这改变了时间。之前一个半小时的驾驶感觉是挺长一段时间。那种你需要保持机警的驾驶,开的时间越长越会让你变得迟钝和疲倦。而现在四五个小时过去了,我已经打起了精神。我明白的我需要的只是在这坐着,在这等着。只要你等的时间足够长,一切都会结束的。
Alice: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听到这个,那些在路标酒吧里喝了三杯的乡民低声念叨着,同行评议论文的脚注里埋藏着。我们听说了神谕。他们说,公路上有神谕。虽然它们之间的联系尚未明晰,但是显然实践工业的活动中,也存在神谕。也许是传声筒,或者是信使。不管它们是是那么,我们尽我们所能去寻找神谕。据说他住在路边,加油站的洗手间,通勤停车场,还有高速公路上的快餐店里。我们把我们正在寻找神谕这件事贴在那些怪人们和我们这些局外人窃窃私语的网站上。
Keisha:我们一起回溯到了我和Sylvia遇见Ramon和Donna以及他们的旅行汉堡店的地方。它的名字也是实践。但是所有这些地方都还是空置的。这本身还是很奇怪的。因为整整一个月中所有这些地方不是应该已经有被其他公司租下的了吗?但是它们全都没有。它们所有都是空置的。我们到了最后一个店铺的时候,我把手放在窗玻璃上,感受着实践这个名字,它已经从玻璃上剥离下来了。一个州又一个州的高速公路,在这些消失的汉堡店身后追寻在宾夕法尼亚州,我们经过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广告牌,上面是赛犬美容的广告。“颓废狗狗”,上面写着。
Alice:我们还没有说起过为什么我要离开,没有真正的聊过。我不知道要怎么在不再次揭开伤疤的情况下告诉她事情经过。所以我们说了其他事情。而大多数时候我们保持缄默。
Keisha:等她准备好她就会告诉我了。在那之前,我有足够的事情让我们忙起来。我爱她,但我在同一时间内只能考虑这么多事情。这就像是我们曾经一起做面包。你没办法强迫一块面团发起来。你只能把它放在那等着它自己发起来。你无法将它加速。
Alice:窃窃私语的网络上有消息回复了。我们被告知信源也许是Sylvia本人,Keisha那个逃跑的青少年朋友,她消失了去寻找神谕还有不管什么它所代表的力量。奥马哈的Tonyah是这么告诉我们的。
“不能保证这就是从Sylvia那来的,”Tonyah说,他笑笑。这是句重要的话,但天意已经经过了这么多人的口,就会成为一个狡猾的问题。他的声音改变了,变得更加温柔,带有一点担心。“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在做什么。但是如果你是Sylvia的同路人的话,请小心。我们需要我们中的每一个人。”
我回复说:“我尽量,最好我能做到。”
“最好我们中的所有人都能。”他说,“好了Alice,现在再见了。”
我们提到了风险,但是并没有太多我们能对此做的事情。于是我们前往了德克萨斯。
从达拉斯到奥斯丁只有200英里,但是这是200英里全都在施工。他们到底认为通过这些施工能做出什么改善呢?这拖缓了交通速度,将原本半个小时能走完的路程变成了半天或者更多。我们一直走到了半夜,而我的手机也不得不将我们带上了一段穿越住宅区街道和公路的激动人心之旅,来试图找到我们要走的路,因为唯一的高速公路已经关闭了。
Keisha:公路旅行的一方面已经给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曾经你会看到一路边破旧的酒吧和半空的商店。你只能思索和想象那里曾经看起来是什么样子。那里曾经的顾客是什么样子,又是什么样的人在经营?它指向了各种各样的幻想。
而现在,字面意义的所有东西你都能在网上找到它的简介。看到食物的照片。在高速公路边类似临时结构的碎石场上,窝着一家外表荒废的烤肉馆,原来曾经是个人们驾车几小时来吃的传奇之地。什么荒废的地方藏着什么东西,所有这些。在达拉斯城外,我们开车经过了一家巨大得令人屏息的性用品商店我以前提到过,在这样保守的国家中,我们对于性用品商店的态度是格外谨慎的。但现在,我能从网上点评中看到各种对于这所达拉斯市郊破落性用品仓库的评论。原来人们认为他们对于他们的每周的浪漫之夜收费太高了。(笑)有这样的评论他们的生意呆不长久的。
Alice:德克萨斯公路边的Buc-ee's仿佛是解封的天堂之门。其他卡车站梦想中的卡车站。他们做了自己的汽水,自己的零食,他们自己的薯片和椒盐卷饼。建筑本身占据了一小片郊区的尺寸,一片又一片的T恤,填充动物玩具,冷饮柜占满了每一寸空间。前后几英里的广告牌上都写着“Buc-ee's有全美最干净的浴室。”(笑)我还没用过全美所有的浴室,所以我会相信他们。每个浴室都有自己的洗手液,就在隔间里,以便一个在赶路的女人能停下来洗手。美国便利店的便利性在所有便利店中都是首屈一指的。
Keisha走到Buc-ee's外面又给洛杉矶时报的Tamara打了电话。她时不时就会联系她。我们给了她我们所有的信息,显然她还带有怀疑,但她很快就确认了收到的信息,她很高兴我们能继续发给我我们所找到的东西。这就是我们一直以来做的。所有我们知道的事情都落到了纸面上,而他们从他们那一边尽其所能的合适了它们。我希望这能起作用,因为有时候我感觉到Keisha将我们所有的出路寄托在真相能给我们带来自由上。
Keisha: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几英里。地面直到地平线都是平坦的。阳光炙烤,地面干旱。只有一辆清风房车处于这不毛之地的中央。在这等着神谕。
Alice:一种对于我而言很滑稽的感觉,神谕会住在一辆清风房车里。但是,我也想不到一个在这些美国公路上的神谕还有什么更适合居住的地方了。我觉得他们品味不错。
Keisha:我们离开了卡车。它不是为了越野设计的。我之前考虑过步行,但Alice正确的指出,虽然黎明前的气温适宜步行,但是在天亮后尝试步行就很不明智了。于是我们在米德兰租了一辆四轮驱动车,希望它能帮我们度过难关。而它将我们带到了这里。
Alice:在我们离开车之前,我拦住了她。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的一部分告诉我,我不能再不和她说一声就去冒险了。于是我直接说了出来。我跟她讲了我离开的全部前因后果,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为什么我不能回家。
Keisha:当她说完之后,我关上了门,走向了那辆我们租来的SUV。“嘿,”她在我身后喊着,“嘿!”我任由她喊。
Alice:我们停在清风房车的外面。Keisha站在门口,而我从她身边越过去开门。她有权第一个去解开这个谜,但我不能冒险让她第一个面对在这扇门那一侧的风险。
Keisha:而这真的激怒了我!(嘲笑)她推开了我就像我这些年不是自己照顾自己一样!如果说她想要保护我的话,她已经落后了好几个月在高速公路上的时间。
Alice:里面都是木面装修。门边放着一台留声机,还有一张旧唱片。大多是乡村音乐,有些是大卫·鲍伊。唱片变得湿漉漉的,有些被擦过了。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被打湿的,这个地方从不下雨。
Keisha:那有个水槽。我试了试水龙头。没有水,当然了。这能连接到哪呢?
Alice:但是这样的话,这些唱片是怎么被打湿的呢?
Keisha:在水槽旁边就是床。在床上坐着个穿灰色帽衫的人,兜帽戴在头上。他的脸隐没在阴影之中。但我想我知道即使我现在想靠多近就能靠的多近,我还是不能看见他的脸。
坐在床边上,身体面对着我们,双手放在两侧。我以为我会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能量波,但我没有。
Alice:一块云遮住了太阳。拖车里变得昏暗起来。
Keisha:“我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来见你。”我说。他什么也没说。一种焦虑从我体内升腾起来。但我在餐饮车点松饼吃的时候,还有半夜爬起来小便的时候也也有过相同的感觉。我无法信任我的焦虑。
Alice:但天空中并没有云。
Keisha“你好?”我说。愚蠢的。如果他想作出回应,他会的。我迈出一步,犹豫着,但是知道我得做点什么。
我摸了摸他。他向后倒下。神谕已经死了。
Alice:从外面,我听到了一阵湿润的吹气声和抽打声。我甚至不用看窗外也能知道……
Keisha:这辆拖车已经被蓟人包围了。
今日引用:“其实在他和她之间,彼此的思想早已走上不同的轨道,显然,这是哪怕在两个仍然互相关心的人之间也可能发生的。”出自乔治·艾略特的《米德尔马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