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第六章：Sylvia
Sylva在副驾驶席上昏昏欲睡。我也想稍事休息，但心里还想着我的目的地。什么你必须要去的地方，你知道吧？我不知道我在那会发现什么。但是这是其中一步，至少……有个方向，即使我甚至不知道这个方向会将我带向何方。
我在路上了，Alice。这全都多亏了她。
我不能把她留在这里，不能把她就这么留在高速路边。
“你知道什么呢？”她问。她首先说了这句话，甚至在她落座之前。
“我知道什么？”我说，“呃，不少事情。我知道你还是个孩子，而你不应该就这样呆在那样的路边。所以我猜如果我们要拉个清单，我们应该从这开始。”
“你停下来看那些广告牌中的一个。新的那个。你正看着它们中的一个，哭着。你知道是谁打的广告吗？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开始驾车。
她身上有一股我叫不出名字的浓烈香味。就像在公园里漫步一样，但这种香味被浓缩到了一起。花香，也有草木香。浓缩版的。
“好吧，也许你什么也不知道，”她说，“好吧，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很明显，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但我让我们彼此都为此稍微烦恼了一会儿。她把我那堆书踢开给她自己的脚让出了一些空间。（嘲笑的）小屁孩。
“你的名字是什么？”我问她。
“Sylvia 。Sylvia Parkers。”
“我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我说。我想不起来我在人生中的什么地方见过它。记忆没有抓手。
“很常见的名字，我猜。”她说。
她什么也不会告诉我的。我们这时候已经几乎到了我的目的地，在亚特兰大的郊区了。
“无意冒犯，我只想知道我能不能信任你。“她说。
“嘛，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我说，“我不知道我会为了什么被信任。”
“你也见过，”她说，“公路上出现了奇怪的幻象？这条路在你面前露出了奇怪的一面，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你看到了什么？”我问。
“你看到了什么？”她说着，笑了起来，“我和我妈妈曾经经常一起旅行，一部分是她工作的原因。学校放假的时候，我就会和她一起。在车上花了很多时间。我们开始看到在休息站和塔克钟之间，其他人错过的东西。有些东西很危险。有些地方有可怕的裂痕，一些糟糕的东西渗了进来。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我问。
“嗯，”她说，“有些时候，你不是也希望你能忘掉吗？你不希望你可以抹去记忆，这样就不必再游荡，而能在什么地方安稳下来吗？你不想成为一个即将到站的人吗？当你到达目的地，就能停下了？这样你就能停下了。”
“是的。”我说。
“是的。天呐，是的，我也想。”她说。
当我下车装货的时候她躲了起来。我没有让她这么做。我也不觉得她需要这么做。超市的人看起来很友好，而且我不觉得我送的那些麦片有什么不好的。但她还是蜷缩在车厢的地板上，翻着我的书。
装货完成后，她爬回了座位上。她拿着那本Jaime Hernandez的《The Girl from H.O.P.P.E.R.S》。
“这本书好吗？”她问。
（笑）“嘿，很不错！”
“好吧，”她说，看着封面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又把它扔回她的脚边。“嘿，我得要你点什么。或者说，要你做点什么，而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你能照做吗？”
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嘲笑她一下什么的，但最终我只发出了一声叹息。
“也许吧，老实说。”我说。
“好吧，我想去南卡罗莱纳州的斯温西。你能带我去那吗？”
“什么？南卡罗莱纳州与我要去的方向完全相反。我必须得去配送中心—”
她打断了我。“我也想把所有一切告诉你，但是我不能。我只能要你这么做。你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真的，我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我不知道有多久，有几周了？几个月了？我需要你带我去斯温西。这是必须的…你知道……”她做着手势，她的手比划着来强调一些我们谁也不愿明说的东西。
我哼了一下，摇着我的头。
（笑）“Sylvia，我是个成年人了，好吗？我是个有工作的成年女人，而这份工作决定了我必须得去配送中心，而不是因为一个甚至这孩子都不愿意告诉我的原因，开车送这个未成年人去几百公里外一个我从没听说过的城市。我是个负责任的成年人！”
斯温西并不是那种最热闹的城市。一切看起来都很好，但也有些冷清。我想，活力已经离开了这个小镇。现在这里的人气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Sylvia让我去了高速公路上的一个服务站，对面是一个已经关门的农产品市场，不是一家而是两家的洗车店，它们也都关门了。我把卡车开到服务站的一侧，关掉了引擎。像这样的卡车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它的屁股几乎堵住了停车场的路口。
“那现在呢？”我问。
“我们等着，”她说，然后捡起那本Jaime Hernandez的书开始读。
“那好吧。呃，我这有点牛肉干。你要吃吗？”
她头也不抬的看着书。
“随便你吧。”
服务站便利店的窗户上贴着一些传单。复活节派对，主持者是DJ Robot-Dog，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盲人指挥”。在那下面写着“记住，仅限性感的成年人参加。女士21岁以上，男士25岁以上。“”复活节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柜台上的那个人退了出来。对我的卡车和我选择的零食不予置评，对任何事情都不予置评。看起来很平和，这对我来说还不错。在卡车上，我吃着我的牛肉干等着……等着。
天空改变了光影，然后改变了它的颜色。Sylvia有些不耐烦了。
“他早该到了。”她说。
“是谁？”我问。
“让我们进去问问。”
我们了进去，Sylvia问站柜台的有没有看见一辆警车最近停在这的停车场，特别是一辆来自佐治亚州的警车。那人睁大了眼睛，然后摇了摇他的头。改变了我对他的印象。他不再平和，他吓坏了。他确实看见了什么，而他拼命的想要忘记。
我靠上去，试图让声音平缓下来。“朋友，嘿，现在看看我。我需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好吗？我知道你晚上看到了什么。现在我也看到了糟糕的东西，而且那个女孩也看到了，如果我们全都保持沉默，那么什么也不会改变。这些糟糕的事情会持续发生下去。你希望生活在一个这种糟糕事情一直可能发生的世界吗？还是希望我们改变这些呢？”我凝视着他的眼睛。
“我很抱歉。”他说。
于是我说，“好吧，好吧。这么说怎么样？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的朋友，要知道我都看到过比那可怕得多的东西。”
他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手指扭动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而他这么说的时候，用手指了指这便利店的后墙，那后面是浓密的森林。
我们很快就翻开枝叶找到了翻倒的巡逻车。没有血迹，但是座椅全都被撕碎了，扯得一塌糊涂。
而Sylvia，她倒在了汽车前盖上。一瘸一拐的，心灰意冷。她在那里呆了一两分钟，她所怀有的不管什么希望都消失了。然后她开始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在距纽约几小时路程的一个加油站旁边，Sylvia和他的妈妈遇见了那个穿蓟衬衫的男的—或者，按她来说—我猜全世界都是这么说的，饥饿者。她们看到他把一名男子从他的车上带走。她们看到了他对那名男子做的事。
而她的母亲做了我没做到的事：她试图干涉。试图报警，让其他人介入。
从那以后，Sylvia再也没见到它的母亲。她回到了佐治亚，在一家又一家人之间辗转。没有人相信她的故事，她所看到的一切。或者说，没有人愿意承认他们相信了她。
曾经有一个警察，Campbell警官，对她产生了格外的兴趣。那近乎于一种仁慈。他警告她停止描述她所看到的，停止让人相信她，如果她就此放弃的话事情会容易得多。
但这并不是她的选择。她跑开了，去追寻那最令她恐惧的东西。
“你去找饥饿者了吗？”我说，“他那么危险！”我仍能感觉到他的手臂着我的脖子的感觉，他呼吸喷出的味道。
“哦，是吗？”她说，“我一定不知道这一点，我一定很愚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
“不，就是这样。你只是不知道你自己的意思而已。”
手臂抵着脖子，一次又一次的。
总之，几个月之前她在一个朋友的朋友家的电脑上看到的电子邮件，看到一封来自Campbell警官的邮件，让她有点崩溃。他说，既然她永远不打算放弃，那他希望至少帮她一把，但她必须保密。
没别人知道这件事。他告诉了她这个时间和日期，约定在斯温西服务站的停车场见面，他会给她他所能找到的所有信息。
“我想他希望我能阻止这件事，或者至少能告诉全世界。”她说，“我不认为他在签下落款的时候清楚明白他在为什么签名。”
而现在，他的车在这。而Campbell警官踪迹全无。我怀疑我们再也找不到Campbell警官的影子了。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了。
我们一起检查了他的车，但它被仔细清理过了。没有血迹，他的电脑被摧毁了，没有纸片，没有任何迹象能告诉我们他经历了什么。
我们的检查很快结束了，因为我们都感觉到了—继续呆在这里并不安全。
“好吧，哦，好吧，”她说，“他来自萨瓦纳的一个辖区。我们到那去，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可以把他要我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我不能帮你闯进警察局，Sylvia！你知道，你已经让我偏离了我原本的路线，你不能再让我进监狱！我还有我自己要回去寻找的东西。”
“好吧。那带我去萨瓦纳，把我放在那。我自己也能行。我一直独自一人也平安无事。
“我不能——“我开口说。而她挥手打断了我。
“你当然可以！你很想这么做。我同意了。带我去萨瓦纳，把我放在警察局附近，开车离开。然后你就再也不用听这事了。”
“好吧，行。好吧。”我说，“我会带你去萨瓦纳的。”
“谢谢你。“她听起来没有气恼也没有愤怒。她听起来甚至有点解脱。“那么，你又在找什么呢？你是怎么像我一样沦落到在这些路上徘徊的呢？“
“来吧，”我说着，拉着她的胳膊，赶在任何人任何东西之前回到那两被遗弃的巡逻车前，回到我们的驾驶室，“我开车的时候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如果有人愿意听，那就太好了。”
在穿过佐治亚州的路上，高速公路旁的一所房子前的草坪上有一堆垃圾正在燃烧。橙色的大火浓烟滚滚，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它燃烧。我只看了一会儿，而且只是通过眼角的余光。而那一时刻就这样永远留在了我的脑海中。
那人一动不动。火焰永不消逝。
即使过去了好几天，Sylvia身上的气味还是一如既往的浓烈。似乎是什么天然的东西，实际上不是。是有机的但充满了侵略性。
“那是什么气味？“我问。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呢，”她说，“这是石南油。”
“为什么你身上会有石南油的味道？”
“啊，我不知道，”她说，“我听说饥饿者，他不喜欢这个。这可以避开他。也许这就是无稽之谈，但是……”她耸耸肩。
“你是从哪听说这个的？”我问。
（嘲笑）“你以为我们是唯一被他缠上的人吗？你以为他只和你谈过吗？周围有不少流言。我已经在这个国家游荡了很久了。其他人也见过他。我自己也见过他。大多数人都吓坏了，不能像你一样还去帮助别人。”
“哦，坏消息，”我说，“我也吓坏了。一直以来都是。我之前经常去看心理医生什么的。“我说。
“你有没有被吓到无关紧要，”她说，“无论如何你也帮上忙了。感到恐惧是无可避免的。你在你感到恐惧的时候还能控制你的所作所为。这是我要学习的。”
“人生中来之不易的一课？”我问。
她笑了。“不，我曾经也去看过心理医生。焦虑的朋友？”她举起了手，我们完美的击掌，尽管我的目光根本没有从路上移开。
“当然了，焦虑的朋友。虽然我还是只把你送到萨瓦纳。然后我就得回去忙我自己的事了。”
“我知道，”她说，“朋友，我希望你能找到她。”
“是啊。”我说。
然后她说，“希望她也想被找到。”
“是啊，”我说，“是啊。”
我在车站北部几个街区的一个大公园旁边停下了我的卡车。萨瓦纳看起来就像你可能模糊记得的那种城市的样子—砖石建筑倾颓着，树木比起树木更像是苔藓。
贫民窟的混混，孩子们的逃跑与其说是出于恐惧，不如说是出于选择。他们聚集在公园的南侧，其中两个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向对着路人发出嘘声。他们已经从随地小便的系统中脱离出来了，但是还没有停止骚扰女性。
我在共济会大厅旁边停下车。上边的标志是个奇怪的粗糙的手绘共济会符号，还有一些较小的手绘图标，一个五角星，一只鸡…我对天发誓，其中一个是塞尔达传说里的林克。也许林克也是个共济会员？我和她一起走向了警察局。
“我只能带你到这了。”我说。
“我知道。听着，还是要谢谢你。替我向Alice问好。”
她走开了我看着那孩子向着警察局走去，而我转身走向卡车，但是我…做不到。我不能让事情这样继续下去。
“Sylvia！”我喊着。
她停下了。
“怎么了？”她说。
“让我们一起闯进警察局吧。”我说。
她笑了。
“谢天谢地，我一直在想，她会帮我的，对吧？然后你并没有这样的时候我想，朋友，我以为她是个好人呢！”
“所以，我现在是个好人了吗？”
“好？嗯……还是有待观察。但是，你还是很酷的。让我们动手吧。”
然后我们就动手了。
为什么小鸡要过马路？因为当群星召唤的时候，你回应了。虽然你都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在召唤你。虽然你不相信他们能召唤任何人。即便如此，也许，你还是出来了，一如往常，仅仅是普通的看着天空，而群星也是一如往常，但你不再同往常一样了。因为星辰未变，但你已改变。你过上了不同的生活。你不得不。你不得不。而那就是为什么小鸡要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