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在一丝魔法的掩护下众人溜了出来。更为顺利的是，不管他们用了何种方法声东击西，守卫早已不见踪影。这并非Loki认识的那处设施—众人来到一间车库后停了下来。Natasha几乎毫不费力就掌握了控制权。令Loki惊讶的是似乎没人有异议—甚至连Stark都没有，他本以为会有。
“你不跟我们走，”她说。Stark的眉毛飞了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要你去跟Bruce Banner谈谈。我认为我们—目前—还不能动他，但我断定他手上有我们需要了解的信息，另外你又招摇又引人注目，因此只要神盾局盯着你就不会去注意我们其余人。”
Stark一副不知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的样子。“好吧，”片刻后他说。“我喜欢Bruce。我可以去跟Bruce谈。回头我去哪儿找你们？”
“等你准备过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眼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要是有人问你知不知道，你可以实话实说。”
“我很会撒谎，”Stark反驳。Loki咳了一声，于是Stark瞪了他一眼。“真的。”
“你算不上最差劲的，”Natasha说。“但也不是最高明的。只管去做，Tony。我会联系你的。”
“那我们呢？”Steve问。他看了眼Loki。“我们是不是…跟你走？”
“关于这点，”Loki坦言。“我的魔法。神盾局追踪得到。”
“事实上，并不，”Natasha说。“神盾局不能。Roslyn可以。”她看了眼身后。“等我们到达后我会解释。我们得走了。”她看着Loki。“如果我给你位置，你能同时带我和Steve走吗？”
“可以，”Loki的语速很慢。“但我不保证那会很舒服。”
意外的是，对此Natasha表现得还Steve更紧张，不过Loki推测这是因为Steve已经有经验了。“我应付得来，”她说，虽然停顿了一下。“而且我们该走了。不然就走不了了。Loki，这是坐标和地图。Tony…”
“行，我知道了，”Tony打发道。“表现得自然，保持联系。”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Natasha问。Loki伸出双手分别握住她和Steve的胳膊。
“没什么，”他说，刚恢复魔法的他还是有点头晕。“但也许你会想闭起眼睛，靠紧我。”
Loki未作耽搁带三人穿越了空间。他听见Natasha在被宇宙的歌声淹没前轻轻‘咦’了一声。
他们着陆在一处长满苔藓的柔软地面，头顶是鸟类吱吱喳喳的叫声，面前还有一间小木屋。Loki放开Natasha和Steve的同时转了一圈，带着突如其来的谨慎扫视着周边，但没发现其他人。Natasha不停地眨着眼睛，样子微微有点恍惚。
“你没事吧？”Steve问她，于是她点点头。
“是的。只是…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确定我是什么感觉。”
听到开门声Loki扭头看向屋子，发现Clint正倚着门框站在门廊处。“所以看来越狱很成功？”他大声说。Loki瞪着他，而Clint扬起了眉毛。“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留在了后方支援。”
“啊，”Loki说。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于是闭紧双眼。“这一切都…这件事你们计划多久了？”
“从你让我去找Jane就开始了，”Natasha果断回答。“不过，就我和Clint而已。我对其他人漏洞百出的计划一无所知。”
“嘿，”Steve抗议道，脸红了起来。Loki有点庆幸，从Steve脸上的神情推断，略感不知所措的人貌似并不只有他一个。
“哦，对，”Clint说。“我注意到了你还带了个朋友过来。Rogers队长，很荣幸。”
“不光是他，”Natasha盯着屋子说道。“Stark也很快就会到。”Clint抱怨了一声，而Natasha摇摇头。“别这样。他是很惹人嫌，但他能派的上用场。而且这点上你俩半斤八两。”
“呃嗯，”说着Steve看向Clint。“我不认为我们之前…见过。”
“应该没。我没什么机会跟重要人物鬼混。”Loki听出了Clint话语中的自嘲；看Steve眉头微蹙的样子，他也听出来了。“特工Clint Barton，代号鹰眼。好吧—这会儿可能已经是前特工了。”他瞥了眼Natasha。“你觉得呢？”
“别看他故作潇洒，队长，”Natasha拍着Clint的肩膀说道。“他可是你的忠实粉丝。”
“谢了，Nat，”说完Clint的耳尖微微泛红。Steve看向Loki，脸上写满了惶恐，而后者只是耸了耸肩。
“别在意他们，”Loki说。“我估计他们只是劫狱成功有点飘飘然。”
“总而言之，”Clint的音量有点过高。“进来吧，就当在家一样，别拘束。有咖啡，茶，烈酒如果你想在大白天喝…”
Loki走得很慢，在进屋前朝身后看了最后一眼，Steve紧随其后。他先找了Natasha。“在说别的事之前，”他开门见山地说，“我想知道你说的Roslyn有办法追踪到我而神盾局没有是什么意思。”
正在做三明治的Natasha抬起头。“很简单。Roslyn知道方法，但其他人不知道。她是唯一懂那个算法的人。”
“而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Loki问。Natasha瞪了他一眼。
“所以只要她甩手说‘不行，抱歉，完全不知道他在哪’，那么很不走运，他们就别想再用那个方法来追踪你了。”
Loki眯起双眼。“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是傻子，Loki，所以别再装了，”Natasha说。Clint的咳嗽声疑似是在憋笑，于是Loki的后颈烧了起来，但他没有移开视线。“你生气她骗了你。我懂—相信我，真的。但她并不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只知道Phil说你被人控制偷走了宇宙魔方，然后他们需要她帮忙在不伤及任何人的情况下引你过去。包括你。”
看到Steve听得全神贯注Loki好奇这件事他知道多少。“所以？”他问，带着想起你说过这不会伤害他而产生的些许愧疚之情。
“所以，”Natasha的声音严厉了些许，“自从她发现了真相，她一直想帮忙。她来找我的时候差点都哭了，她想知道还能不能为她的朋友做点什么。”Loki尽力没有缩瑟，但随后一阵怨气涌了上来。
“所以我无权生她的气，是不是这样？”
“不，”Natasha说。“你爱生谁气生谁气。但我想你知道她后悔发生这种事。而且她愿意冒险帮你。她是个乖乖女，Loki。这并不意味着你必须原谅他，或忘记。但这总该有点意义。”
她转身大步走出客厅区域。Loki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在怨念和尴尬间摇摆不定。
“别管她，”Clint静静说道。“她就是…”他面露难色。“我想她是担心你也这么看她，有点。视作叛徒。”
“我没有，”Loki当即回道。“请恕我失陪，我要去巡视下四周再布置些法术，以便有人接近时能得到预警。”他绷直了后背转身再次出门。在门廊处Loki停步做了几次深呼吸，定了定神。Roslyn这个问题可以以后再说。
（如果还有以后，这个残酷的念头闪现在他脑中。）
“介不介意我加入？”Loki扭头看见Steve对他浅浅一笑。“我想走走。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的确，”说着Loki转过身正对着他。“但我猜你确实主动参与了某项…多少涉嫌叛国的行动。”Steve脸红了，于是Loki补了一句，“并不是说…我不感激。我有。我早该谢你了，谢谢你来救我。”
“当时我有种不详的预感，”Steve说。“我问过Fury，但他一直跟我兜圈子…Tony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说神盾局把你羁押在某处秘密设施里。我不愿相信，但自从我从事地下工作后，见过不少政府做的…”Steve没有把话说完。
“他们没有伤害我，”Loki说。“说实话，总体上讲，他们非常文明。”
“但还是，” Steve说。“我能不能问下…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彻底把状况搞清楚。有人，这个…Thanos，他…利用你—做了什么？”
“盗取某件物品，”说着Loki走下门廊。“一件名为宇宙魔方威力惊人的魔法制品。”
“什么？”Loki转身，发现Steve愣在了原地，而且正瞪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宇宙魔方？你确定就是这东西？”
“相当肯定，”Loki慢声说。“那是件…罕见的物品。你对它很熟悉？”
“太熟悉了，”Steve轻声说。他一脸愁容。“所以神盾局把它挖出来了。我猜没什么好意外的。”他对着Loki说道，“在我的时代—40年代，红骷髅—九头蛇的头目，名副其实的混蛋—在挪威的一个教堂里挖出了它，并用来制造武器。他的意图是用它征服世界。它掉进了大西洋。我还以为它丢了。”Steve绷紧了下颌。“真希望它丢了。”
“挪威的一座教堂？”Loki几乎想笑。所以那个老不死的蠢货还有那么点幽默感。“不。那座教堂无疑起到了遮蔽的作用，一旦保护遭破坏，它就不会被掩埋太久。力量强大的物品向来如此，而这一件…” Loki摇摇头。“用它来制造武器是种悲哀，与其真正的用途相比过于狭隘。”
“我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见识它真正的威力，”Steve嘀咕道。Loki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顿了顿，随后侧目看着Loki。“所以…这个叫Thanos的家伙利用你偷走了它。它现在在谁手上？”
“我不确定，”Loki说。“我有自己的…猜测，最有可能的就是Victor von Doom—但这一推测还要再等等，我想，等所有人都到齐后。”
“我猜你不想一遍遍重复。”Steve又顿住了，这一次更久。“他…他控制了你多久？”
“那并非…持续性的。记忆断片。时间丢失，基本都在夜晚。”
Steve的眉毛拧了起来。“而这些始于—我去医务室看你的那时候，那之前…？”
“是的，”Loki只是说。“似乎是这样。不过鉴于我清楚记得我们的对话，我敢说当时和你交谈的是我本人。”但…Loki突然隐隐觉得恶心。“但我不清楚他能不能偷听我谈话的内容。或在事后侵入我的记忆。”
Steve看起来也有点不太舒服。“那太可怕了，”他静静说道。“那真是...天呐。”他试探性地伸出手，而当他一手搭上Loki的肩膀时后者并没有避开。“你还...好吧？”
“我看起来不好吗？” Loki挑眉询问，但Steve眉间的褶皱并未消退。
“Natasha提过脑损伤什么的。”
Loki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多事。”他呼气。“Thanos接触过我—在梦里，勉强。估计是利用我和他之间残存的联系。当我拒绝他结盟的提议时他…撤得很野蛮。意图，我猜是想粉碎我的意识，让我变成个空壳，或至少焚毁我的魔法。那…并不好受。但如你所见，我并非空壳，也没有失去魔法。”
Steve的样子还是不放心。“这—你确定你没事了？”他仔细观察着Loki的脸像是能从中看出点什么。“我是说，表面上是没事—但你还是有可能被伤到，他们让你看医生了吗？”
“我没让他们去找，”Loki说着耸了耸肩。“说真的，Steve。我很好。”
Steve眉头紧蹙，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随后他摇了摇头。“我不太能接受，”片刻后他说。“你对这一切表现得如此—如此随意。我说不清你是在逞强还是—”
“拜托，”Loki说，“我不需要更多人来担心我是否有能力照顾好自己。”
Steve的眉头皱地越发得深。“所以其他人也在担心？”
该死，Loki暗骂，随后从鼻腔呼出一口气。“我很好，”他重复道，语气更加强硬。“如有必要我会对你发誓。”
“好吧，”Steve缓缓说道，尽管他听上去还是不太相信。“既然你这么说。”
“真的，”Loki尖刻回应的同时开始布置法术—只要有人通过就能收到警报的简单咒语。随后，他又加上了同时触发光信号的设置，这样一来即使他出了状况其他人也能发现。
“这消耗体力吗？”Steve问道，像是真心在好奇。“你做这些的时候。这会让你体力透支吗？”
“如果我消耗过度，会，”Loki说。“不过我离透支还远着呢，尤其是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施过咒了。”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我有丰富的经验，基本不存在这种风险，大多数时候。通常只有业余术士才会有过度消耗的危险。”
“而你不是业余的，”Steve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当然不是，”Loki傲慢地说。
他在指南针另外三个方位又依次布下三处，然后迅速施加一道法术将彼此相连，他内心有一部分依然在享受魔法再度触手可及带来的慰藉。他知道Steve在看他，但他很安静—在想事情，Loki猜，但没有多问。
“你和Stark，”当法术完成时Loki开口。“貌似你们对彼此都没多少好感。”
Steve抿紧了嘴唇。“我没有不喜欢它。”Loki挑眉，而Steve面露难色。“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铁了心要惹怒我。也可能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而且他貌似以为我是那种—”Steve吐了口气，摇摇头。“我才刚认识他。刚认识Howard的时候我也吃不准他是什么样的人。”
Loki扬起眉毛。“Howard？”
“他父亲，”说着Steve嘴角微微一抽，眼周浮现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惆怅。“我认识他。在战争期间。”
啊，Loki想到，他被时间夺去的朋友之一。“谢谢，”停顿了片刻后他说道。Steve看着他，似乎很惊讶。
“抱歉，什么？”
“谢谢你来救我，”说着Loki看向别处。“我知道我已经说过了，但这…你并没有这么做的义务。我们对彼此知之甚少。而你却担心我，还来找我。”
Steve眨着眼，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我可把你当朋友的，”他说。“你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会耸耸肩就当没事了。”
Loki想起自己曾半开玩笑地想过。我自己的三勇士。不过要是他把Stark也算进来—而Stark确实有来救他，已经两次了—那就变成了四个。另外还有Roslyn，然而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他扼杀了—不管Natasha怎么说，被出卖的感觉依然就在眼前。
“我不…习惯指望别人，”Loki说得很慢。Steve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这个嘛，”他说，语气几乎有点好斗，“你现在有更好的朋友了。”
Loki望着远处的树林，一边嘴角微乎其微地翘了起来。“看起来是。”
Stark一直到夜幕即将降临时才抵达。Loki察觉到有人穿越了边界，就在猝然起身后不久他听见了汽车的引擎声。
“他要是开了辆花哨的跑车过来我绝对弄死他，”Natasha嘀咕道，但靠边的车辆毫不起眼，甚至还有点破旧。Stark下车时嫌弃地看了它一眼后才看向Loki。
“这是我为你做出的牺牲，”他戏剧化的夸张表演令Loki一阵好笑。
“没人跟踪你？”Natasha问。
“我把最后一个甩在芝加哥了，”Stark说。“然后开着这玩意从得梅因一路过来的。我习惯躲避狗仔队，那可比他们顽固多了。”他的表情严肃下来。“现在我们要聊一聊这一切到底什么情况？”
“我们就等你了，”Natasha说。“大家都在客厅。Silver…”
“我知道。”这不会是场轻松的谈话。
众人鱼贯而入，客厅的空间要容纳五个人略显吃紧。Loki没有落座，他抗拒着踱步的冲动，等待众人安顿下来，同时整理思绪考虑该从何说起。他该透露多少。他敢吐露多少实情。
“首先，”Steve静静开口，“我想知道为什么特工Romanov叫你Loki。”
Clint一惊，随即大笑。“见鬼，Nat，”他的话招来了她鄙视的目光，但只延续了一秒。
“我就知道，”Stark洋洋得意地说。“我就知道‘Luke Silver’是个假名。”
Loki缓缓呼出一口气。“这是…我的本名，”他不知道是否该看着Steve的眼睛说。“Luke Silver是我…来到这里之后才开始用的名字。从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Steve说着眉心挤到了一起。“你是指…另一个星球？”
“比那更远，”Loki说。“而且名字你肯定没听过。”
Steve朝后坐了坐扫视了一圈屋内。“你们貌似都不惊讶，”他说。“我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吗？”
“我猜的，”Stark说。“别觉得被孤立，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对不起，”Loki轻声说。“向你们保密。这在当时有…或者看起来有…必要。”
“没关系，”Stark语气轻佻。“反正我也没指望过神盾局出来的人会实话实说。”
“嘿，”Clint微微有点愤愤不平。Loki看着Steve。
他眉心的褶皱并未舒展，但看着也不像…心烦意乱的样子。片刻后他摇摇头吐了口气，一边嘴角抽了一下。“外星人，”他说。“我猜已经没什么能让我吃惊了。”他顿了顿。“那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某种危机…来自你的故乡？你说过宇宙魔方…”
“什么东西？”Stark问。“红骷髅的秘密武器？”
“不是他的，最早，”Loki阐述。“这是件魔法物品—一件极其强大的魔法物品—是几世纪前被我的—族人藏在这里的。”谁是你的族人，一声嘲讽提醒道，但那不重要，而且这总比‘我父亲’要好，那句谎言更加离谱。“它一直被神盾局藏在手里用于研究。”
“所以你被洗脑期间偷走的就是这东西，”Stark说。“或者—在这个Thanos的操纵下，随便吧。”他哆嗦了一下，但Loki怀疑他本人并未察觉。
“他是谁？”Steve凑上前问道。“他想怎样？”
“也许你应该从头讲起，”Natasha的声音几乎说得上温柔。
他照做了。Loki向他们讲述了世界树的颤抖，有东西正试图闯入的恐惧，以及他那次考虑不周的外界旅行—
“稍等一下，”Stark打断。“外界？哪个外界？还有你说的‘世界树’，那是什么意思？是对这一维度的结构的某种比喻吗，你是不是在说你就这么走出了这颗星球—”
“Tony，”Natasha说，“晚点再说。”
他坐了下来，但Loki听见他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真受不了。”
“当我在那里时，”Loki继续道，刻意维持着平稳的语调，无视攀升的恐惧—是让他遗忘的那道咒语的后遗症，还是完全出于他自身的畏惧？“我发现了某种存在…完全陌生的类型。他本身就拥有—极其强大的魔法。强到我的防御形同无物，而我是公认在世最强的术士之一。”这不是自夸。Loki摸了摸自己的前臂，想起他的保护符文被Thanos烧毁时在皮肤上留下的烙印。
“除此之外，我知道的不多，除了那个名字莫名耳熟，但目前我还想不通为什么。他认识阿萨魔法，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宇宙魔方在这里，那就是即便身在九界之外也能感觉到它的存在。而且我怀疑—不是知道，是怀疑—他一直都没…闲着。”他深吸了一口。
“Natasha还有Stark，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次聚会上—那个脑中长有寄生生物的男人。我说过它们通常存在于某个遥远的星球上，与宿主互利共生。它当时要求得到这里的庇护，声称它们的家园和所有宿主都已灭亡。我曾认为这是个谎言。”他看向Steve。“还有你—我们共同对抗的那个生物？来到这里时它已经奄奄一息。在它死前，它曾…传达过某些东西。一种绝对的荒凉。”
“你曾称其为难民，”Steve静静说道 。Loki点了点下巴。
“我遇见Thanos的地方类似某颗行星粉碎后的残骸，”Loki说。“有可能一段时间以前在九界边境之外爆发过一场战争。只是很少有人，或无人存活下来讲述那场战争。”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打破沉默。
“好吧，见鬼，”最终Clint开口，并弱弱地笑了一声。“加上现在他又弄到了一件威力惊人的魔法武器—”
“不，”Loki说。“我不认为在他手上。目前不。”他扭了扭嘴唇。“我认为他利用我是因为物理上他还无法接触九界。宇宙魔方能打破不同世界间的屏障。开启跨越遥远距离的通道。如果这个国度有人精通其用法，就有可能打开通道放Thanos进来。从这里，他就可以去九界其他地方。”
“但为什么盯上我们？”Steve问。“如果有那么多其他世界存在—”
“因为宇宙魔方并非唯一此类物品，”Loki解释道。“根据传说还存在四件。散布在世界树各处，彼此分隔，因为将它们聚齐在一起会引发灾难，即使它能给持有者带来无穷的力量。”
Natasha的脸色苍白，但她咬字清晰。“然后你认为目前持有宇宙魔方和计划打开传送门的人是Doom。”
Stark坐直了。“Doom？叫Victor von的那个？”
“他具有一定魔法能力，”Loki保持自己的声音平和。“他有力量，但觊觎更多。而且他之前曾经提过—他接触过地球以外的东西。我没有证据—因为我—完全没有Thanos利用我做过什么的记忆。但这似乎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这讲得通，”Clint说。“就像其他事。Doom很可能狂妄地自信他能从这件事中全身而退，而且他也绝对干得出为一己私利牺牲大半个星球这种暴行。”
Stark揉着眼睛。“我滴个神，”他说。“老天。这些个破事儿…太恐怖了。来自外太空的自大狂好战分子拥有精神控制能力还没事儿喜欢毁人星球。”他的笑声在抖。“还有没有人想喝一杯？”
“所以我们去找Doom，”Steve说。“阻止他使用宇宙魔方—”
“我们还不知道它在不在那，”Natasha说。“要是不在，只会浪费时间。Dr. Banner正在追踪魔方释放的伽马辐射，但这需要时间。我们得先制定个后备计划。”
“你们需要盟友，”Loki说。“就算这一次能阻止Doom—也只是在拖延那一天的到来。”
“从哪儿找盟友，”Stark问道。
Loki只短暂瞟了Natasha一眼就开口了，“从阿斯加德。”发现众人都直直盯着他后他又补了一句，“我的…我来自那里。”算不上家。从来不是。
“对，”Clint说。“我猜你没法直接…给家里打电话。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在跟Foster博士聊。”
“Foster？”Stark说。“Jane Foster？研究爱因斯坦-罗森桥理论的那个？”Loki眨眼看着他，于是Stark耸了耸肩。“我一直都有关注脑子灵光的人，她也算一个。也许有那么点疯疯癫癫—也许不，我猜，”他改口。突然他两眼放光。“等等。Puente Antiguo的那破事儿—”
“回头再说，”Natasha打断。她给了Loki一个严厉的眼神。“我同意我们会用得上帮手。特别是如果你能尽快搞定。但就像我说的，你现在是我们的人了。”
Steve蹙眉。“你在…阿斯加德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古怪的是说到那个名字时他有所迟疑。Loki知道Stark正盯着他，他几乎能听见他大脑飞速运转的声音。新墨西哥州事件他知道多少？他猜到了多少？Loki的肩部线条越绷越紧。
“可以这么说，”他的声音发紧，然后对着Natasha他又补了一句，“我理解你们对我的…保护，也很感激。但我劝你们不要跟阿斯加德作对。”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Clint问。
“我不知道，”Loki说。“Doom可能并不精通宇宙魔方的使用方法。他可能会竭尽全力去尝试。一周，一个月，几天？我们无从知晓。但越快行动越好。”
“所以我们需要Bruce，”Stark说。“我们要怎么把他弄出来？我相当肯定他要是消失了神盾局绝对会发现。他们把他当贵宾一样供着，不过是个被一大堆监控围着的贵宾。”他顿了顿。“我倒是偷偷给过他一台加密的StarkPhone。”
“那就联系他，”Natasha说。“这事交给你了，Tony。很遗憾，在取得更多情报之前，我们束手无策，但我们得时刻准备随时行动。”她看向Loki。“如果你联系Foster…你觉得她会告诉神盾局我们的下落吗？”
Loki摇摇头，虽然他的脖子有点僵硬。“我认为不会。以她的智商足以理解这么做的必要性。况且她向来对神盾局没什么好感。”
“那就打电话给她。”Natasha扫了屋内一圈。“还有人有问题吗？”
“我有很多问题，”Stark说。“但我猜应该可以等以后再问。”他站起身。“所以，呃。要不要来点威士忌？或者波本。或随便什么，说真的。”
当Clint示意Stark去厨房的时候Loki对上了Natasha的双眼。“有没有安静的地方能让我打个电话？”
“卧室，”她说。“在大厅另外一头。给—”她扔给他一部手机，他看了看。“Burner[1]。所以他们没法追踪电话。”
他没有多看Steve—那个依然注视着他的人一眼，悄然穿过走廊后关上了身后的房门。他凭记忆输入Foster的号码，用拇指擦拭了屏幕数次后才拨出电话。
“喂？”Foster的声音说道，貌似在忙。“请问哪位？”
“Foster博士，”Loki说。“抱歉突然冒昧联系你。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
“Loki？”Foster的声音陡然提了上去。“你在哪？出什么事了？神盾局说你越狱了—等一下，这是不是，你是不是—”
“我没被控制，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件事，”Loki干巴巴地说道。“还有是的，我是离开了神盾局的监狱。我…认识到我在别的地方会更有用处。但我—我们—还是需要你的协助。”
“你们？”Foster问道，随后立刻加上，“我…神盾局让我通知他们，如果你联系我。”
Loki浑身一僵。“你会吗？”
Foster犹豫了。“‘你们’是谁？”最终她问道。Loki紧紧抿着嘴。
“我不觉得该告诉你，除非我知道你不会…向其他人透露我告诉你的事。”
沉默。他听见电话另一头远远有人说了些什么，而Foster的回应是，“我知道！就—先等一下。”接着她对他说，“你…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我怎么知道能不能信你们？”
Loki长吁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拿什么保证，”最终他开口。“我知道我的话没什么分量，但我还是会承诺。”
又一阵沉默。Loki倍感泄气，强烈意识到自己的失败，但突然Foste回道，“行。”
Loki傻眼了。“抱歉？”
“我是说‘行’。我会帮忙。反正我跟神盾局从来都不是一路的—他们偷我的研究成果，而且我觉得只要有机会他们还会偷。”她做了个深呼吸。“我帮你。我能做什么？”
“我…谢谢，”Loki小心翼翼地说。“我很感激你愿意…改变计划。”
“也许是我疯了，”Foster说，“但我看到…你为了对抗这些不惜放弃自己的自由。我相信你，Loki。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
Loki不停地眨眼，差点又谢了她一遍，但他反应过来。“对…是的，当然，”他说，或许停顿了太长时间。“让我…也许你最好跟Natasha说。她才是我们这次小规模行动的指挥官。”
“好的，”稍后Foster说道，而就在他放下耳边的手机时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保重，Loki。”
当众人安顿下来准备过夜时Natasha和Clint去了卧室。Stark在将沙发让给Steve时嘲讽了一句老年人需要背部支撑。Loki挑了客厅地板，而Stark在小阁楼上占了个地方。
虽然毛毯够多，但夜不能寐的Loki还是觉得冷。他的思维运转过快，思索已经过了多少时间，他们还剩下多少时间—或者还有时间吗。如果他现在揭开自己的隐身咒语，Odin能否积蓄起足以将战士们送来的力量？即使是一人—
（即使是一人。你很清楚那将会是谁。）
还是说他已经被发现了？感觉上他的隐身咒还完好无损，尽管他的魔法曾遭隔离，但或许他的存在已经暴露，而众神之父也已经在召唤黑暗能量准备来领回他任性的宠物了。
而与此同时，不管他对Natasha怎么说…他害怕梦中不知会出现什么。他现在有保护了，他已经设下了防御，但Thanos让他清楚认识到在他面前这些形同虚设。如果他撕开Loki的意识，再次控制他—或着单纯是真正烧毁他的大脑，这一次…
他翻身侧卧，两眼放空。
“你还没睡？”Steve轻声说。Loki惊讶地翻过身对着他。
“是的，”片刻后他说。“我吵醒你了？”
“没，”Steve说。“睡不着。我有…很多事要想。”他沉默了片刻。“Loki，呵？”
Loki坐了起来，召唤出一个魔法光球为两人照明。“这…并不是很重要，要是你喜欢另一个名字，”他静静说道。“属于这个名字的人已经…不在了，我想。”
Steve皱起眉，翻身对着Loki，用手肘撑起上半身。“你是指什么？这是不是和你在这里而不是在家里有关？”
“那不是我家，”Loki立刻说，他没想要用如此尖锐的语调。“不是。不再是了。”他停了下来，看着Steve的脸。“我猜你可以这么说。”
Steve仔细观察着他。“我懂了，”随后他说。“感觉就像…你的变化如此之大，或者说周围的一切都变化如此之大，以至于你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你了。但那只是…人都会变。”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服自己。“况且，”片刻后他又加了句。“这很适合你。比‘Luke’适合。”
“嘿，”Stark肩上裹着毛毯踩着步子走进客厅。“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在开睡衣趴？”
Steve的表情微微一紧，但开口时语气却相当和善，“我俩只是睡不着。要是吵醒你了那对不起。”
“没,” Stark说。 “我没在睡觉。就算肚子里灌满Barton口中的波旁[2]那泔水，也别指望我能睡着。”他坐在Loki的魔法光球照亮的那一边，伸手去戳它。“这玩意儿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我应该能帮你把公式写下来，但我怀疑你能不能看懂，”Loki冷冷地说。
“其他那些我差不多都弄懂了，”Stark抗议。“真的。快了，我知道。要是你亲自跟我讲讲这其中的原理会更快。可你宁可跟神盾局的技术员聊也不来找我。简直了。”
“Loki想跟谁聊他的魔法是他的自由。” Steve说。Stark做了个鬼脸。
“别用那个词，那让我牙痒痒。”他转向Loki。“说起这个—也不对—凭什么叫他Steve，叫Barton用Clint，叫Romanov用Natasha，而我还是Stark？我不喜欢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像在英国的寄宿学校，或是别的什么。”
Loki侧目看着Stark。男人正与他对视。 “如果这对你如此重要，” 在一阵漫长的停顿后Loki说，“我想我也许可以叫你Tony。”
“很好，”Stark—Tony—听起来像是对自己很满意。“在这儿的都是朋友。朋友以及试图拯救世界的叛乱份子。”他摩拳擦掌。“我们该干点什么。”
“打牌怎么样？”Tony和Loki齐刷刷瞪着Steve，于是他耸了耸肩，样子有那么点不自在。“我们以前上任务之前经常这么干。或在任务间歇期间。能帮我们放松头脑。”
“你还真是个老年人。”Tony说。Loki侧目看了他一眼。
“从生活过的年数来说,”他观察到，“我认为你更老。”
“那你呢？”Tony问。“外星人一般活多久？你是不是，像是，九百岁了，之类的？”
“刚过一千岁，”Loki说，看到两人同时瞪着他，像是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Loki咧嘴一笑。“所以。打牌？”
规则相当简单—很像Loki知道的某个游戏，虽然名字不同。就在Steve开始发牌时Natasha坐到了他和Tony中间。
“我听到你们说话了，”没等其他人开口她就解释道。没人问她是不是也失眠，但Loki没有错过他眉间的褶皱。仅仅几分钟后，Clint打着哈欠在她之后走了出来。他瞟了眼纸牌，然后摇了摇头。
“不要。我不会跟他玩德州扑克的。”他指着Loki。“棋类游戏怎么说？”
“你安全屋里还有棋类游戏？” Tony说。Clint瞪了他一眼。
“对。不然困在树林中的小木屋里你还能干嘛？”
“有道理。你都有些啥？”
Clint和Tony你一言我一语地为玩什么游戏开始斗嘴。Natasha被逗笑了，而Steve正扬起眉毛看着两人。一时间，那一切—Thanos，Doom，宇宙魔方—都感觉十分遥远。
这一想法转瞬即逝，但Loki依然紧抓着不放。到头来这或许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
最终其余的人都睡了，大多数人回到了各自床上，除了在椅子上睡着的Steve和Stark。最后离开的是Natasha，走之前她看了Loki许久像是有话要说。
他没有睡，而是从书架上拿了本多少有点意思的书打发时间，在日出前这足够他转移注意力了。随后他起身来到室外，做了一系列很久以前训练时学过的拉伸动作。他沉浸在其中借以清醒头脑，不去想训练本身，也不去想阿斯加德。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成功与之保持距离，而现在一切又迎面反扑了回来。他希望…
好吧，就算希望也无济于事。该来的总会来。他只想在结束之前看到他的朋友都平安无事。然后…也许他会觉得是时候屈服了，并任由众神之父和阿斯加德处置。
“Loki，”Natasha低声说，于是他停下动作转身面向她。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时他的心沉了下去。“你最好进来一下。”
“有什么新消息？”他问道。
“两件事，”她说。“昨晚某个时间点，Jane Foster失踪了。有挣扎的痕迹。”
Loki的血液冻结了。“她肯定是在来的路上，”他说。“也许是一个人来的，为了甩掉神盾局的尾随者—”但Natasha在摇头。
“她的助手Darcy Lewis就在现场。头部受到重击昏迷了。”Natasha的表情凝固了。“另外还有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Loki说。
“拉托维尼亚与外界切断了通讯，”Natasha说。“大约三十分钟前。一片寂静，而且没有任何人的探子发回消息。”
Loki的心猛地一沉。Foster失踪。被带走。愤怒和恐惧交织的感觉令他惊讶。拉脱维尼亚失联。
“Loki，”Natasha说。他打起精神给了她一个狰狞的微笑。
“好吧，”他说。“看起来我们好像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