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03
第十次。
上帝，他已经经历过十次死亡了。
前三次死亡是因为克劳，第四次罗斯死于艾瑞克的子弹下，第五次罗斯因为在追击克劳的时候死于车祸。就算罗斯每一次都回避了上一次死亡的方式，他也会因为某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死亡。
这简直像是一个诅咒，疼痛不会随着每一次的死亡而减轻，罗斯开始麻木。但是对于特查拉，这比死亡更能让人痛苦，罗斯在每次陷入黑暗之前，最后的印象只会是特查拉混杂着暴怒和悲伤的神情――像是丢失了什么心爱的东西。
罗斯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就算是诅咒，他也能从这该死的循环中出去。
“戒指不错，”特查拉说，“和你的头发很配。”
罗斯盯着特查拉，这张脸在他脑海中的最后印象还是沾满自己血迹哭泣的模样。罗斯死死地盯着特查拉，直到国王陛下开始不自在地握紧手中的筹码――他这个毛病大学就有了。
罗斯亲切地对特查拉笑了一下，而特查拉显然对罗斯的态度很不适应。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呃……生日快乐？我应该送你一个生日礼物，”特查拉说，“你想要――”
“帮我一个忙，特查拉。”罗斯伸手拽住特查拉的领带，在男人耳边轻声说。
“该你们了，嘿，哥们！”牌桌上开始有人不耐烦了，罗斯干脆把自己和特查拉的筹码全部推给那个人，然后拽着特查拉离开了牌桌。不得不说，这次特查拉的脾气出奇的好，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的信任，”罗斯决定赌一把，“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像是一个疯子，但是上帝在上，我能用我的生命担保我说的是真的。”
“罗斯――”
“听我说特查拉，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经历过的，我经历过大概有十次了，比如，”罗斯指着旁边的牌桌，“那里很快就会有一个老头过来拿走全部的筹码。”
一个银白色头发带墨镜的老头拿走了筹码。
“再比如，那个穿高跟鞋的女孩很快就会摔跤，三，二，一――”
有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孩摔在了她旁边男人的身上，两人相视一笑。
“这不可能，”冷汗从特查拉的额头滴下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罗斯，“人不可能逆转时间。”
“我也不清楚，”罗斯苦笑，“我――”
他开始吐血，他的喉咙、腹部、脚腕开始疼痛――那是他多次被重伤的部位。罗斯几乎站立不稳，他把特查拉吓坏了，国王陛下现在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孩子。
恐怖淹没了罗斯，原来他每一次的醒来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他的身体可能撑不到下一次的醒来。
“我要死了，”罗斯颤抖着开口，“我要死了，特查拉。”
04
“娜吉娅估计会以为我疯了。”特查拉说。
这的确是一个很疯狂的计划，罗斯也惊讶与特查拉竟然能相信自己。光凭借着自己简单的几句话，特查拉就能把自己排在振金和克劳前面。
罗斯在第五次还是第六次死亡之前，打听到那可是特查拉在继位后，瓦坎达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罗斯不是不感动的，但是他现在活下去的想法比任何时候都要迫切。对，即使他在死亡十次后仍然无法战胜那种恐惧。
“时间到了，”罗斯说，他看见克劳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按照我们说的去做。”
特查拉点点头，罗斯离开了他，缓步走向二楼，在克劳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掏出枪对准他的裤裆。
“把你裤裆里的宝贝交出来，”克劳此刻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死苍蝇，“我可不想把你交给瓦坎达。”
“这可不是做交易的态度。”
这回子弹离克劳的裤裆只有一厘米。
“好的，好的，”克劳举起手，“我给你――”
他的手臂的皮肤绽开，机械暴露在空气中，罗斯侧身闪过，赌场里的人意识到发生什么，女人的尖叫充斥着不大的空间，人们开始推推搡搡地向外跑去。
克劳随着人群向外奔去，罗斯掏出枪对着他开了几枪，奈何克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艹他的，”罗斯向自己的车跑过去，他看见特查拉已经向克劳消失的方向追去，“艹他的克劳。”
肾上腺素飙升，紧张压过了身体的疼痛，罗斯注意力高度集中，他的车在车流中逆行――他看见了克劳拿出来他的手臂对准特查拉，而特查拉此时在半空中无法闪避。
罗斯吃不准特查拉的战服能不能抗住克劳的攻击，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特查拉被击中，他深吸一口气，希望CIA别追究配给自己车最后是个什么样。
“埃弗雷特？！”
罗斯把油门踩到底，狠狠地撞击在克劳的车的尾部。安全气囊弹出，罗斯的鼻子撞在上面，酸疼的感觉让他几乎流下泪来。那辆经过CIA改造的车外观已经惨不忍睹，但它已经完成了保护罗斯的使命。
罗斯透过眼中的泪水打量这克劳车的残骸，有一块动了一下。
这下糟了。
特查拉被两车撞击的动作甩出去好远，而罗斯一个人绝对不是克劳的对手。罗斯解开安全带，他的全身开始隐隐作痛，他必须尽快出去，他试图打开车门――车门卡住了。
“不，不行，艹你的。”罗斯用尽全身力气去撞击车门，事实证明经过改造的车并不是撞撞就能打开嗯。罗斯透过车窗，看见克劳从残骸中爬出来，他浑身是血，对罗斯露出了一个笑容。
“罗斯探员，”克劳的那只机械手臂拖着罗斯的脖子把他从车里拉出来，“你可真让我失望。”
窒息的感觉让罗斯张开嘴，他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缺氧让他的大脑一片混沌。
又是一次死亡，罗斯有些累了。
“国王陛下，”克劳松开了罗斯的脖子，重新获得新鲜的氧气，罗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丝呻吟，“你来迟了。”
特查拉没有理会克劳阴阳怪气的话，罗斯视力模糊到看不清特查拉的表情。
“你想让我怎么做？”特查拉问。
“上帝，”克劳笑了，“我竟然能对国王陛下提要求了吗？”
“杀了我，啊――”罗斯对特查拉说，克劳在他小腿上踩了一脚，把下半句话变成了尖叫。
罗斯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特查拉，他同特查拉说过，自己的死亡只会迎来下一次的新生，他才是最该去死的那个人。
“我可以承诺放过你。”特查拉开口了。
“国王陛下，你的话可没什么说服力，”克劳抓住罗斯的后颈，“把你的战服脱了。”
“快。”在罗斯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
特查拉沉默着，战服消退露出里面的西装。罗斯的伤口因为跌在地上的缘故沾满了灰尘，他腹部的疼痛让他意识模糊。
“再见了。”
罗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克劳是故意让特查拉脱下战服的，一个子弹从特查拉的后方射出，在他的头部绽开血花。
从罗斯喉咙中逼出来了一声嘶吼，他跪坐在地上，眼前是特查拉倒下的场景，几乎要烙印在他的灵魂上。
克劳在放肆地大笑，他看见罗斯扶着一旁的栏杆站了起来，他说：“小探员，我要是你，现在就跪地求饶，那样我可能还能放你一马。”
“你做梦。”罗斯甚至没有给克劳一个眼神，他最后看了一眼特查拉的尸体，翻过栏杆跃了下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罗斯闭上双眼。
“砰――”
世界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