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05
罗斯恢复了意识。
最先恢复的是触觉，疼痛唤醒了他，他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抗议的声音。哦，这可不妙。然后是听觉，赌场筹码碰撞发出嘈杂的声音，耳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英文单词夹杂着一些韩文。而罗斯迟迟没有睁开双眼，他整个人浸泡在温暖舒适的黑暗中，不愿意再去面对再一次的死亡。
艹他的，罗斯想，他不想理会什么CIA的任务，也不想去管克劳的振金了。就让他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吧，谁知道新的一天他又是怎么死的。嗯，不要从高处跳下去了，自己的脊柱现在和碎了一样，也不要被克劳那只手给掐死了，他可体会不到窒息的快感。最好的方法就是他一醒来就给自己一颗子弹，一了百了。
“戒指不错，”有人说，声音听上去很耳熟，“和你的头发很配。”
罗斯睁开了眼睛。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无法接受特查拉的死亡，也无法在特查拉面前再杀死自己一次――这对两人都太残忍了。
“这是生日礼物。”罗斯睁开眼，他想自己现在一定笑的像一个大傻子，但他又怎么忍得住呢？眼前的男人不再是满身血污倒在他面前，而是穿着西装又能和他讨价还价。
“你好像很高兴见到我。”特查拉对罗斯这个态度可以说是受宠若惊，他犹豫了一下，也咧开嘴笑了起来。
“陛下，我知道你看见了老情人，但你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吗？”耳机里传来娜吉娅的声音，特查拉稍微收敛了一点。他侧头看着罗斯，今天小个子探员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他随意地推出一堆筹码，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对，”罗斯点点头，“见到你我很高兴。”
去他的收敛表情，今天豹神一定在眷顾他。
特查拉把自己的筹码也推到罗斯那边，他看见罗斯挑了挑眉，没对他的自作主张发表意见。于是特查拉也就厚着脸皮继续待下去了。
“你不担心我搞砸了你的任务？”
“我看不出我们目前有什么冲突，”罗斯输光了自己那波筹码，他毫不客气地拿起特查拉的那堆继续，“起码我们现阶段的目标都是抓到克劳。”
“那振金的归谁？”特查拉敲了敲耳机，暗示让苏睿和娜吉娅不要再对他和罗斯的关系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测了。
“我想，”罗斯取下了自己的耳麦，他压低声音，“瓦坎达不缺这一点振金吧？”
特查拉的笑容一瞬间变得僵硬，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是谁透露了消息？瓦坎达的内奸？还是克劳告诉罗斯的？
“冷静冷静，”罗斯踮起脚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重新压低声音，“我如果想透露出去就不会取下耳麦了。”
特查拉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所以要不要和我合作？”罗斯伸出一只手。
特查拉盯着这只手，上面那个戒指闪着刺眼的光。
“我能送你一个戒指吗？”他问，握上了那只手。
“我感觉你们下一步就要上床了，哥哥。”耳机里传来苏睿的声音。
“注意语言，别让我告诉妈妈。”特查拉这次忍无可忍了。
06
“你们到底什么毛病？”克劳被绑在凳子上。而他对面的那个探员不急着审问他，倒是慢悠悠地拿手机玩起了游戏。
“你愿意说了？”罗斯抬眼看了一眼克劳，把手机放在桌面上，“那你说吧。”
罗斯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还有十分钟，就会有人来把克劳救出去。希望CIA的技术人员给他盯紧了摄像头，要是在他布置以后还能被人闯进来，他发誓自己回去一定把他们都丢去重新培训。
克劳被罗斯的态度噎住了，他盯着眼前的人，试图确定他不是虚张声势。罗斯沉着脸，他还记得死在克劳手上什么感觉，自己能安稳地坐在这里真是感谢CIA多年的栽培。
“嘿，小探员，”克劳说，他伸长脖子，罗斯都能看清他混浊的眼球，“与其盯着我手上的振金，不如去盯着――”
“瓦坎达，对，我知道他们的振金能装满我们现在的这个房间。”
“哦。”克劳脸上的神情有点暧昧，罗斯意识到了不好，他们现在的谈话还在被自己手下监听的状态，要是克劳说些什么他该怎么和自己手下解释自己不是瓦坎达的派过来的内奸？
“你是瓦坎达那个国王的小情人？”
“闭嘴吧。”罗斯下意识地往单面玻璃那里瞄了一眼，当然，他只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和对面克劳呲牙笑的样子。
“你该早点告诉我。”门外和特查拉一起监听的奥克耶责备特查拉。
“我刚刚对他的态度很失礼，”女护卫抿住嘴，口红都斑驳了，“不过我还以为你仍然喜欢娜吉娅。”
“我和娜吉娅只是朋友，”特查拉辩解，“而且我和罗斯探员并不是情人关系。”
“没事的，你知道虽然瓦坎达现在很多人还比较坚持传统，不过我觉得你们这种关系没什么问题，罗斯探员是个好人。”
“不，我真的――”
“你喜欢他。”
好吧，特查拉想，这话他没法否认。女护卫一副看吧我早就知道你只是嘴硬的表情，特查拉转过头去，他还没好意思在自己手下面前承认自己单恋的事实。
他望着单面玻璃后的罗斯，小个子探员显然面对克劳有点崩溃，他苦恼地皱着眉，在眉心鼓起了一个很可爱的小疙瘩。
“你看着他都走不动路了。”
“答应我，别当成他面这么说。”特查拉严肃地要求。
有爆炸声传来。
特查拉看见罗斯拔出枪射击，他穿好战服，飞身过去扑在一颗手榴弹上，挡住了爆炸的余波。
子弹向罗斯飞去，特查拉拉住罗斯，用战服帮他挡住子弹，护送他一直到安全的位置――克劳跑了。
“克劳要跑了，”罗斯咬牙，“那些人他妈都是怎么进来的？”
“有人黑进了安保系统。”娜吉娅从后面走过来。
特查拉这个时候感受到了有温暖粘稠的液体在自己手上流过。罗斯的右手几乎拿不住手枪，地上全是罗斯刚好吐出来的血，他跪坐在地上大口咳嗽着。
“他们会从后面那条路逃跑，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特查拉不知道罗斯是怎样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的，而他自己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感到一阵眩晕。
罗斯要死了，特查拉用振金手环扫描了一遍，罗斯的内脏多处衰竭，而他看不见任何伤口。他几乎能看见属于罗斯的生命沙漏一点点流逝，而他无能为力。
他无法接受罗斯的死亡。
“我们把他带去瓦坎达，”特查拉说，“我们能救他。”
娜吉娅没有说话，她对罗斯抱有不低的好感，她很欣赏这个小个子美国人身上的品质。奥克耶犹豫了一下，但特查拉看着她，奥克耶怀疑如果自己拒绝特查拉就要用国王的身份命令她了。
“好吧。”她说，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特查拉的主意。她看着特查拉在罗斯身边蹲下来，那个美国人在昏迷中因为疼痛微微抽动，特查拉一遍又一遍地抚平他紧皱的眉心。
“这可是瓦坎达第一次把外人带进去。”她咕哝了一句。
07
罗斯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他能听见有人在他旁边激烈的讨论，随后声音又小起来。
他经历了什么？罗斯迷茫地思考，他大脑中一片混沌，记忆被打碎成碎片散落在脑海深处，他眼前只能出现一些零碎的画面。
罗斯头疼起来，他又死了吗？睁开眼睛又会是同样的画面？实话说，虽然特查拉很英俊，但是重复11次望着那张脸同样的表情，罗斯还是有点审美疲劳。
起码这次他做的不错，罗斯试图安慰自己，特查拉没死，娜吉娅没死，奥克耶和他84的手下都没事。至于罗斯自己，他现在已经不再畏惧死亡了。
罗斯恢复了知觉，他的手触碰到了一片冰凉的金属。
他睁开眼，不再是喧闹的赌场，入目是一片雪白的灯光。罗斯眯着眼睛坐起来，他现在正在一个诡异的空间，窗外有列车在运输什么东西。
这是崭新的一天，罗斯深呼吸，他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形象，现在他是想蹦起来庆祝一下。
“什么也别碰，等着我哥哥回来。”有人这么告诉他。
“我哥哥很信任你，”苏睿凑过来，罗斯用一种包容的眼神看着这个小公主，“他从来没有带过外人进来。”
“这个，”罗斯点点头，他看见特查拉的身影出现在通道的尽头，“我可是能为他去死的人。”
他朝特查拉眨眨眼，说：“这句话可不是玩笑。”
“我以为你会死，你的内脏都衰竭了，如果我们没有及时赶到瓦坎达――”他的声音在颤抖。
“嘿，但我回来了，”罗斯把手放在特查拉的手臂上，“我为你回来了。”
“啊，你们俩，”苏睿用手指着罗斯，“需要我回避一下方便你俩继续吗？”
“语言，注意语言，苏睿。”
罗斯笑了笑，他在看特查拉带回来的资料，嗯，他们估计要又麻烦了。
不过他还是很期待明天的到来。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