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第八章
“醒了？”
洛基睁开眼，索尔坐在他身边，百无聊赖的戳着头顶的魔法光球，看见他醒来，咧开嘴笑的无比高兴。
“咳。”洛基发现嗓子哑的说不出话，索尔扶起他，拧开随身带的水囊喂他喝了一半。
“再休息一会我们再走。”索尔摸着他还是汗湿的黑发，自动地给他充当靠背。
腰酸的几乎没感觉，洛基掐了把他厚实的臂群肌肉，懒洋洋的耍赖：“你背我走。”
“嗯，去哪都背着。”索尔又揉了揉他的小肚子，“还疼吗？”
洛基慢慢摇头，“哪有生完还疼的。”
“下次我陪着你。”
“下次让希芙生。”
“闭嘴！”
就这么过了一会，洛基穿上衣服，嫌弃地叠好索尔被弄得一片狼藉的披风，看着索尔蹲下身，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屁股，示意他蹲低些，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双腿缠住他的腰，被他背着走在黑暗里，魔法光球悬在他们头顶为他照亮前路。
“就因为害怕，出去就弄秃希芙？”索尔想起希芙被剃秃的那次，因为希芙要给自己过生日，嫌洛基碍事，就把他骗到这里，洛基花费半天时间跑出来，趁希芙午睡，剃光了她的金色长头发。
“嗯，就烦她，要不是你求我，我让她秃一辈子。”
索尔哈哈大笑，“她到底怎么把你骗过来的？”
洛基叹口气，“就不告诉你，除非你再让我剃一次！”
索尔把他颠了一颠，方便他抓的更紧，笑的不能停道：“别了，我不想听她哭。”
“哼。”
他们走了长长一段路，洛基快要睡过去的间隙，听见索尔讲：“下次，带芬里尔和耶梦加得回来吧，父亲想见见他们。”
洛基想了两分钟，才晓得这是他给两个小家伙起的名字，“难听死了，还这么长。”他习惯性的反驳，正准备在提点意见的时候，前方出现乳白色的浓雾。
“那是什么？”洛基从索尔背上滑下来，浓雾里是密密麻麻的人影，他抬手准备召唤狂风，索尔压住他的手，一个个人影从浓雾中走出来，虚幻缥缈的身体，白骨化的脸庞，尖利的指爪，闪着赤红光芒的空洞眼眶。
“死灵！”冥界极恶之物，索尔捏紧妙尔尼尔，将洛基挡在背后，死灵口中吐出青色毒气，呼啸着扑向他们。
数量太多了，洛基一面召唤法术屏障为索尔抵挡毒瘴，一面挥舞小刀劈开死灵的头颅。四壁的岩洞开始摇晃，碎石坠落，“入口要开了，错过要等三个小时！”
索尔手中大锤翻飞，杀得兴起，“你先走，我给你垫后。”
“这样我们一个也走不了。”洛基贴着索尔，腿软的站不住。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生死关头，索尔一如既往信任他。
洛基抬手画出一个符咒贴向左边岩洞，再画一个贴右边，一共贴了四个，“等会入口开放，你抓着我，我把它彻底撕开，我们出去。”
索尔揽住他的腰，“那这些怎么办？”
“死灵离了冥界活不了，别忘了大姐守在这呢。”
“别提这个女人，我蛋疼。”他们的大姐海拉，从小就是个恶魔，有一次差点弄死索尔后，被奥丁逼入冥界，永远没了出头之日。
震动越来越厉害，头顶裂开一条缝隙，天光倾泻。“索尔！”洛基大喊，翠绿色符咒炸裂开来，爆出夺目光芒，索尔手中锤子飞出，环绕他们荡开四周死灵，裂缝被撕开到极致，锤子回到索尔手中，他带着洛基直冲而上。
无数死灵追光而起，随光而散，其中有一个在同伴制造的阴影下，用尖爪向着索尔背心抓来，洛基猛推索尔胸膛，借着力道旋转，尖爪没入他腰腹，剧痛中，索尔单手拉住他，抬脚踹碎了那个死灵的头颅。
变故突生，一道黑色人影从地底弹出，比他们更快的落在地面，裂缝缓缓闭合，索尔张开手臂护住瘫倒的洛基，惶恐地盯住眼前人，海拉，他的大姐，被放了出来。
“弟弟们，你们好啊！”海拉疯狂大笑，用光一般的速度冲到索尔面前，捏住他的喉咙将他高高举起，奥丁之子，她的弟弟们，分走她所有宠爱的小畜生，害她被放逐的小畜生，今天她就要用他们的头颅偿还自己百年的屈辱。
“索尔！”洛基捂住伤口，挣扎着站起来，抓紧匕首刺向海拉。
海拉露出讥讽的笑，重重将索尔摔在地上，抬手扭住洛基的手腕，“啊！”骨节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洛基被压跪在她脚下。
“不要脸的小淫货，你还没让索尔玩死呢。“海拉黑绿色的尖指甲划开洛基汗湿的皮甲，血珠顺着他的左乳滴落。
“洛基。“索尔用双膝撑起身体，海拉挥动臂膀，巨大的气流再次将他掀翻在地。
“海拉！”千钧一发之际，奥丁带领他的战士们赶到，将海拉团团围住，永恒之枪直指海拉心口
。
“父亲。”海拉松开洛基，黑色披风卷起崩腾飓风，一道闪电当空劈下，奥丁横枪架住电光，海拉趁机消失的无影无踪。
闪电被奥丁的神力消弭，他身躯晃动，索尔爬起来扶住他，洛基捏着手腕站的笔直。
“交出你的孩子。”奥丁将永恒之枪重重顿在地面，他推开索尔，倨傲地盯住洛基，空余一只的眼珠里满是沉寂的威严。
洛基完全没理解奥丁在说什么，他疑惑地回望奥丁，眉头皱起，腰腹处的滴血的伤口痛得他微微颤抖。
“父王！”索尔的话被奥丁抬手止住，“交出你的孩子，洛基。”他向洛基迈出一步，重复了一遍。
“我自己能养活，不劳你费心。”洛基满脸的不耐烦，“你夺走我一个孩子还不够，现在两个也要一并夺走吗？”那个寒冷的雪夜再度浮上心头，让本因失血而冰冷的身体变得更加冰疼刺骨。
“你不应该生下他们，洛基。”随着奥丁的声音，索尔和洛基被卷入一个地方，索尔立刻抓住他的手，牢牢不放，用沉稳的肩膀撑起他满心的疲乏。
洛基放眼望去，那是一处战场，腾空而起的巨狼咬下奥丁花白的头颅，盘旋缠绕的大蟒吞下索尔的身体，而洛基就站在高台之上，唇边挂一弧冷笑。
幻境散去，洛基再难支撑，颓然瘫倒在索尔怀中，他听见自己发抖的声音：“那头狼，还有那尾蛇---”
“是的，他们是你的孩子。”奥丁发出长长的叹息，“你的孩子是不详之子，洛基。”
“所以，你将我收养；所以，你不允许我接近索尔；所以，你宁愿把那个孩子----”洛基用尽最后的力量挣开索尔的怀抱站直，“我的孩子，我自己保护，不用你费心。”
“洛基！”怒火蒸腾而起，在洛基少年时，奥丁不止一次的接收到这个梦境，他必须阻止，哪怕命运早有安排，但作为阿斯加德的王，他不能也不允许这样的惨兆发生。
“父王！”索尔跪倒在他跟前，膝盖磕碰出巨大声响。
奥丁不悦地瞪他，长子一项骄傲，从不在礼仪之外向他下跪，如今，却为一段不该发生的情事向他低眉折腰，真让人无比愤恼。
索尔坦然的承接奥丁的怒火，笑的云淡风轻，洛基奇怪地看着他的兄长，仿佛回到少年时代，每当索尔闯祸了，他就这样跪在奥丁面前，满不在乎的接受惩罚。
“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厄运，请您放过我的儿女。”他用力磕下脑袋，再高高抬起，“如果梦境是真，我愿意用全部的力量和生命保障您的安全，但我做不到仅仅因为一个梦境，就断定我爱之人所生的孩子是不祥之物，他们是我的骨血，成败与否，非由天定，由我而定。”
他再次向奥丁叩首，“若天要亡我，我必不逆天而行，若我所爱之人欲取我性命，那必是我咎由自取，又何必怪罪于天。”
他转头望向洛基，金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四散飞扬，眉眼温暖耀目如夏日正午的烈阳，漫长神生里的纠葛突然就变得微不足道，洛基抓住他伸来的手，与他交握，跪在奥丁面前，用同样的姿势一叩到底，“父亲，我们愿意承担！”
奥丁合上双目，良久，用永恒之枪撑住自己，慢慢走回后方的队伍，“去吧，去想办法把海拉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