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iev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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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丁对洛基的忽视和近乎虐待的管教方式令提尔产生了强烈的不适,缝嘴事件令他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于是他站了出来,号召阿斯加德所有人反省这一荒唐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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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

在经历了横穿艾达华尔平原赶往首都的旅途之后,王宫内显得凉爽宜人。值得庆幸的是注意到洛基这次到访的人远比之前要少,部分原因是他低调的打扮,但还是有人认出了他们,并在眼神交汇时点头致意或轻声问候。将军欣慰地发现人们脸上流露的更多是忧心,而非责难和猜疑。要将奥丁昏迷一事怪罪到洛基头上当然很容易,只是听证会上的事似乎已经广泛传开,以至于没人倾向于再将他视作所发生的一切的元凶。

 

嗯。也有可能医官们已经告知大家密弥尔所做之事及其背后的原因,从而消除了众人的疑虑。

 

他和洛基在中庭下马后在原地等待马夫前来将马匹牵走。“紧张吗?”提尔询问他的养子。

 

洛基摇摇头,两步并一步走上台阶。“是担心。我知道你在生他的气,或许你不在乎——”

 

“没这回事。”

 

少年闻言止步,似有顾虑地打量着他。“…即便如此。纵使我和他之间发生了这些事,他始终是——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我父亲。”

 

“当然,洛基。”提尔伸手捏紧洛基的肩膀,为了使他隔着厚厚的铠甲也能感觉得到,他又轻轻一摇。“我十分敬重你父亲。得知长久以来一直有股力量在和他作对,侵蚀他的心智…我希望他恢复的心情或许并不比你少。”

 

洛基闻言低头望向别处,稍后他点点头,继续上台阶。

 

王子领路来到医宫,在指引之下两人进入一处挂着沙帐、点着火盆的私人房间。奥丁近乎庄重地躺在床上;毯子拉到齐胸处,双手没有放在身侧,而是交握在胸口。床被罩在某种提尔从未见过的半球体中,其微光闪烁的能量令他胳膊和后颈的毛发在他走近时根根直竖。洛基着魔似的盯着它,柔和的金色光芒勾勒出他的面容。

 

“这是什么?”提尔问道。

 

“保护,”洛基失神地回复,随后他眨眨眼,回过神来。“是…就像防护罩。我能感觉到魔法,看清某些波动;它意在保护。十分强大。”

 

“这是密弥尔布下的?”

 

“我想一定是,”洛基回道。“我此前从未在阿斯加德见过这类法术。看,它的特征,还有两部分的连接方式——”这时他抬起头,面露一丝懊恼。“您大概看不见,是不是?我总是忘记哪些东西人们能察觉到,哪些不能。”

 

“你能看到魔法有多久了?”出于好奇提尔问道。

 

少年只是耸了耸肩。“一直都能——或者说,那个,要看到魔法我得专门留心去看,但每当我看的时候它几乎总在那里。不能随时看到对我来说会很奇怪。很难想象别人怎么会看不见,除非是盲人。”他再次望向床上的人,轻轻搂住自己。“我现在就能看到他周围的魔法。就仿佛他正悬浮在其中。我希望他不会窒息。”

 

“密弥尔说过他不会有事。甚至,会比从前更好。”

 

“但愿如他所说。”

 

两人在沉默中又站了几分钟,洛基的手指忐忑不安地摩挲着嘴唇。提尔好奇他那颗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并希望他不是在自责,从而枉费密弥尔昨晚的那番话。

 

“我的王子?将军。”听到轻柔的敲门声,两人扭过头,发现一名看护的侍从正等着他们。“每次探视最好还是控制在几分钟内,免得打扰到众神之父。”

 

“但他时刻有人看护,对吗?”少年的语气在担忧中又透着一丝傲气,这让提尔想到他所监护之人虽然曾经被奥丁虐待,但也习惯于享受一定程度的特权。

 

“当然,殿下,”侍从回复。“不过保持一点距离似乎更不容易打扰到神王。屋内已设下保护,墙壁和门上都设有监护咒语。我们就坐在屋外,观察一切。”

 

提尔领洛基出门,少年虽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我想你们会轮换吧?”他平静地发问。

 

“是的,将军。每隔三小时会有新的侍从接班,而每隔九小时,埃尔女士都会亲自前来听取我们的报告,并检查众神之父的状态是否有意料之外的变化。”

 

“那他目前状态如何?”

 

“休眠中,”侍从微微耸肩说道。“他睡得很沉,身体并无大碍。不过,在魔法方面,他…。这很难解释,即使是对使用魔法的我们来说也是。准确来说他既没病,也没伤,但又并非完全没事。我们注意到自他陷入沉睡以来,他的魔法,我猜,正在逐渐…平衡。使他更加适应世界之树与阿斯加德的能量。这种调和若能持续下去,醒来之后,他将会前所未有的强大。”

 

洛基闻言直眨眼睛,而他脸上充满希望的表情令提尔几乎不忍直视。相比之下,年纪更大的他心态也更愤世嫉俗。心灰意冷的他打算先等奥丁醒来,到时候再看这个如此对待次子的男人有无悔意,看自己还想不想用武力让他悔过。

 


 

在校场入口处,将军与他的养子暂别,一人去和他的同级新兵们汇合,另一人则动身前往他的办公地点。大多数新兵生活在兵营,与同窗战友一同劳作;只有少数金字塔顶端的贵族得以免除这项义务,这并非是因为特权给了他们逃脱的权利,而是出于他们另有职责的考虑。提尔曾亲自押送不止一名养尊处优的混小子离开世袭领地,回军中的炊事班煮萝卜。

 

其实,与同级的新兵们分开多半给洛基带来了负面影响。他与同窗之间的感情必定比不上他们内部深厚,使他总是游离于集体之外。再加上他本身就沉默寡言与众不用,又使用魔法,然后还被奥丁标记为嘲笑的对象…很有可能他在训练期间总是被人当成活靶子。

 

好吧,可能的话,提尔打算今日让这一切就此打住。

 

“诸位,”提尔对着由若干坚定、冷静、且不会轻易为流言与偏见所动之人组成的常用评判班底发话。“今天我们将乌鸦们置于阵型最前方。我打算彻彻底底训练每一个人。在让灰狼与棕熊们重温基础的同时,也好看看乌鸦们的学习成果到底如何。”

 

“实行标准淘汰规则,长官?”一人问道。

 

“对。动作有误或敷衍者出列坐下。第一个全员出列的队伍将增加额外训练,他们的教官将接受检查。”

 

“您是否希望我们注意卡迪尔法斯特的队伍?”另一人似笑非笑地说。

 

提尔叹息。“我不会假装这场阅兵与殿下无关,”他说。“但我希望在眼中不要太明显,而且我很怀疑卡迪尔法斯特被自己的心态所扰,阻挠他出身高贵的学生晋级。”

 

“老毛病又犯了,”一名评判说道。其余人则皱着眉头互相使着眼色,其中两人还不满地抱起了胳膊。

 

“没错,又犯了。要是你们发现殿下留级有理有据就另当别论——像是某些技能有待提高,训练存在漏洞,或有心理障碍需要克服。这我能接受。但要是他明显已经具备成为灰狼的能力,而且真的很明显,那我就要跟卡迪尔法斯特聊聊了。这不是第一次,但多半会是我俩作为上下级的最后一次。”

 

“恕我直言,将军,那家伙早该滚蛋了,”第一位发声的评判员弗罗迪说道。“他就是坨施虐成性的烂狗屎,以让手底下的新兵痛苦为乐,尤其是对那些出身显赫的。”

 

“我准许你畅所欲言,”提尔干巴巴的回复令其余评判不禁莞尔。

 

“抱歉,将军,”弗罗迪敬了个小小的礼。“但我觉得有这感觉的不光我一个人。我们在校场亲眼看到的,三天一回;再说一遍,我没有不敬的意思,但您的职务性质意味着,那个,您看不到。”

 

“我懂,”提尔点头道。“我与你看法一致,这也是我当初留下你这个评判的原因。你们能定期接触新兵,看到的远比我多。我只负责在他们毕业之后授予军衔。”他耸耸肩。“所以。我要你们像往常一样公正地判断,用眼睛去观察各级别阵中都有哪些学员够格晋升。可有疑问?”

 

疑问虽有,但都不难解答,于是几分钟后提尔便解散了评判,让他们去做准备。

  


 

 

将军与训练指导员,队列教官,及另外几名前来观摩操练的上层官员一同踏上了看台。他轻车熟路地接通了通讯装置,将一端别在领口,另一端塞入耳中,并坐了下来。

 

在他前方,新兵们四人一排八人一组站成队列,不同队伍之间留出了狭小的空隙以便区分。这片黑灰棕三色的海洋由大约三千名年轻人组成,他们全体肃立,腰佩短剑。

 

提尔欣喜地发现带着头盔他根本没法从乌鸦的队伍中认出洛基。这使得他能不带私心地观察各新兵的表现优劣,避免偏袒任何一个。

 

预备——拔剑!”随着口令声在场内响起,三千利剑嗖的一声整齐划一地出鞘。

 

低位——格挡——攻击!”训练从最基础的指令开始,新兵们精准完成了每个步骤,但随着指令的速度逐渐加快,某些学员的步伐开始慌乱。评判员们穿行于队列之中,在指令发送的同时密切观察,直到找出第一批淘汰的新兵,并轻拍他们的肩膀命令他们出列。  

 

在速度训练之后是基础连击动作。

 

三—六—二!”以这套动作为例,它指的是左中-右下-右上三连击[1],考验的是速度和步法。大多数乌鸦在这一环节表现尚可,但也有几人遭淘汰。见灰狼阵中居然也有人步法凌乱,提尔眉头不展。改天,得再单独考核一遍那些人。

 

接着是指定连击,开始时与基础连击区别不大,只是复杂程度会递增,一套动作会有八至十二个步骤。某些最高阶的连击动作所包含的步骤甚至多达三十个以上。基础级新兵当然还没学完整套动作,因此看到他们开始频频出局提尔并不意外。

 

“降雷!…捕风!”

 

此时,许多乌鸦甚至已经不再等评判轻拍他们的肩膀;一听到不熟悉的指令,他们直接就行礼自行出列。灰狼的出局速度也开始加快,不过大多数连击仍在他们的所学范围之内。

 

最后,乌鸦几乎被清场,黑袖新兵的阵中已经连一支完整的队伍都不剩,而某些队伍已全员出局。

 

“暂停,”提尔对着通讯装置说道。全体新兵气喘吁吁,仍然保持着暂停前的握剑动作。“乌鸦阵中是不是只剩一百号人了?”

 

暂停期间一名评判上前清点人数。回复是“是的,将军。”

 

“晋级考试,”提尔发话。“让他们摘下头盔。”

 

收剑!稍息!”场上剩下的新兵们放下武器,显然默默松了口气,这时场地四周的新兵中响起了一片掌声。随后他们再次安静下来,注视着评判们在留下的乌鸦队伍中穿行,一个接一个地命令他们摘下头盔,并记录下他们的姓名。

 

“姓名?”

 

“哈康·瓦莱森,先生。”

 

“摘下你的头盔,姓名?”

 

“加尔第·格里梅森,先生!”

 

他沿着队伍一路问过去。

 

“摘下你的头盔…姓名?”

 

“洛基·奥丁森,奥-奥丁森-提尔森,教官。”

 

提尔会心一笑,接着,继续听评判挨个问下去。 

 


 

 

灰狼们接到指令从左右两侧退场并与战友们汇合;棕熊们则奉命退到场地后方,为剩余的百名乌鸦腾出空间。全体人员保持稍息姿势,头盔夹在腋下,但即使是从看台这么远的位置,也能看清众人面面相觑的样子和偶尔局促不安的表现。大家都清楚晋级考试长什么样,也都知道通常不会像这样毫无预警地搞突袭。如同每一名经过宫廷历练的贵族,洛基尽可能地保持静止,只偶尔摩擦握剑那只手的手指。

 

最后,随着评判之一宣布:“晋级考试!”两侧的乌鸦阵营中发出了欢呼。

 

应试者不再八人一组,而是被编为了十人一组的临时队伍,每队分配四名评判,开始考试。

 

剑术又一次成为测试目标,这回考的是与搭档对练;比起全力以赴的比剑这更像是答题:“左,上击;右,你的反击?左,反击——右,反击。很好。右,侧击;左,你的反击?”诸如此类。另一支分到长枪的队伍也进行类似的练习;其余队伍则进行摔跤比赛或刀法训练。每隔几分钟,应试者便会接到命令放下武器,换到下一个项目。

 

提尔竭尽所能地保持公正,但洛基那近乎完美的步法,以及他在枪法上所展示出的货真价实的天赋让人很难忽视。当评判们让他们两人一组训练时,他大多选择能迷惑对手的招式,即使回应他的是按部就班的慢动作。他甚至还卸下了一名搭档的武器,不过他很诚恳地道了歉。

 

“那孩子不错,将军,”他听到通讯装置中传来小声评价。“非常不错。也不知道卡迪尔法斯特为什么让他留级。”

 

看台上除了他没人有通讯装置,而且也没必要让他们听到场内的人所说的话。“了解了,”他回复,但未表态。

 

最后,轮换结束,临时编队重新在场地前方集合。当评判员们集中到场边开始讨论时,新兵们安静下来。几分钟后,其中两人来到队伍一头开始选拔,将未合格者剔除出队。他们敬礼、握手,偶尔拍肩,提尔清楚评判员们会给与鼓励和提供建议,告知新兵们该将精力放到哪里,以便提高。

 

洛基并不在剔除的应试者中。剩余人数为六十四名,足够组成八支新的灰狼队伍。指导员会均衡编排每支队伍,确保将表现最好的与表现相对糟糕的考生编入同一队,以免任何一支队伍拔尖。 队长通常由能力最出色的新兵担任,但为了避嫌,那些贵族出身、不在校场生活的新兵一般都与这一荣誉无缘。

 

灰狼——问候你们最年轻的战友!”号令声一响,场边的灰袖大军起身一拥而入,喧闹声中,黑袖应试者差点被来势迅猛的拥抱和拍背淹没,偶尔还有力道不一的拳头。

 

乌鸦——站队!”趁剩余新兵集合期间,提尔记下了只减少一到两名成员的队伍,也记下了减少四名以上成员的队伍。一名指导员所带的队伍中若是没人有晋级的能力,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学员笨的出奇,二是老师教的不好;相反,一名指导员的队伍要是走掉一半以上,也有两种可能,一是老师格外会教,二是他无故扣留学员。

 

“各位指导员,请归队,”提尔示意。观摩台上很快就没了人影,而提尔也随他们一同前往下方的场地,只是步伐相对较慢。“弗罗迪?”

 

“这一期阿斯比约恩队中尽是些游手好闲之徒,这并不是他的错,”报告指出。“他曾一再给他们安排额外的训练,只是那帮懒虫拒绝配合。”

 

“将他们重新编入人员不足的队伍,”提尔下令。“也许他们的新战友能说服他们勤快起来。”

 

“五队和六队六周前才开始训练,”另一名评判接话。“我料想他们之中没人能这么快准备好,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同样,错不在指导员。”

 

“很好。”

 

“这一次卡迪尔法斯特的队伍中有三人晋级,将军,”弗罗迪说道。“没什么特别的,除了…”

 

“好。我知道了。”提尔慢慢走到了那个尽管站的笔直,却依然成功散发出躁动情绪的人面前。“卡迪尔法斯特中士。”

 

“将军。”

 

“恭喜你队中有三人晋升。”

 

卡迪尔法斯特闻言似乎有所放松。“谢谢,长官,”说着,自以为是的笑容逐渐浮现,扭曲了他的面容。

 

“他们的名字?”

 

“我。将军?”

 

“不到一小时前他们还由你负责,”提尔不温不火地说道。“你总不会已经把他们的名字忘了吧。”

 

“当然没有,将军。埃文德森,克努特森,奥丁森。”他犹豫了一下。“奥丁森-提尔森。”

 

“嗯。他们分别在你队中多久了,中士?”

 

“长官?”

 

“这问题不难,中士。”

 

卡迪尔法斯特清了清嗓子。“我-我得仔细查看下我的记录…”

 

“不必了。埃文德森!克努特森,奥丁森-提尔森!出列。”

 

三名灰狼站成一排,其中两人很紧张,而另一人正以一种提尔才开始熟悉的方式隐藏着他的表情。

 

“你们分别在之前的队伍里待了多久?”

 

“两年,操练官。”

 

“三年,操练官。”

 

洛基清了清嗓子,“七年,操练官。”

 

听到少年的回复卡迪尔法斯特本想掩盖自己的冷笑声,但没来得及。

 

“了解了。那你们分别都参加过几次晋级考试?”

 

“这是我第三次,操练官。”

 

“这也是我第三次,操练官。”

 

“这是我第一次,操练官。”

 

前两位少年惊讶得直眨眼睛。

 

“你第一次参加?”提尔核实道。“一直在乌鸦队中待了七年?”

 

“是的,操练官。”

 

“中士,你有何解释。”

 

卡迪尔法斯特勾起嘴角。“他之前没准备好,将军。”

 

“他显然准备好了,”提尔纠正道。“弗罗迪?”

 

评判员走上前来;提尔沉默不语,只是伸出手等待。弗罗迪立刻将写有评语及得分的记录板放到了他的手中。

 

“奥丁森-提尔森…啊。‘无可挑剔的步法’…格斗,‘速度与敏捷弥补了体型上的差异’;剑术,‘胸有成竹地完成全部动作’;长枪,‘建议立刻接受高阶训练’;匕首,‘建议立刻接受高阶训练’;附加评语,‘评判员期待看到应试者在投掷武器上的表现,’‘在长枪对战方面展现出了超出此类训练范畴的潜力。’”当提尔将记录板交还给评判员时,洛基的站姿变得更为自信了。他一边眨眼一边努力维持淡然的表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中士。”。

 

卡迪尔法斯特无话可说,只能涨红了脸,撇撇嘴。提尔点了点头。

 

“你就是看不惯出身高贵的人,是不是?”提尔摇摇头,轻声说道。“我之前就警告过你别带这种偏见。”

 

“对娇身惯养徒有虚位的小孩子缺乏耐性算不上偏见。”

 

“将这孩子留在你队中七年的耐性你倒是有,”提尔温和地指出。“而且我认为没必要重复评判员的评语,来反驳你说他实力不足以在灰狼阵中赢得一席的主张。”

 

卡迪尔法斯特仍旧一言不发;他有权这么做,毕竟,提尔并未明确要求他回答,但这却令将军再次摇起头来。

 

“脱下你的披风,卡迪尔法斯特,”他下令。“还有你的中士胸针和佩剑。”

 

男人顿时目瞪口呆,胡子拉碴的脸上居然失了几分血色。“你不能——”

 

“不能?我么?”提尔却只是挑起一侧眉毛,等待下文。

 

“这是因为你偏袒王子,”卡迪尔法斯特的冷言冷语招来了提尔的白眼。

 

“对,一个直至三天前都没怎么跟我说过话的王子。说素不相识的人之间存在裙带关系不觉得牵强么,卡迪尔法斯特。”听到他冷硬的口气,身边的新兵和评判们都紧张起来。“脱下你的披风,否则我帮你脱。这是你最后一次滥用职权了。”

 

“你会怎么做,把我按在泥地上痛揍一顿再把它从我的尸体上扒下来?”冷言冷语已然升级为咆哮,但提尔却只是摇了摇头。

 

“法律禁止士兵以这种方式袭击平民,”他回复。

 

卡迪尔法斯特纵身向提尔扑去,但数百年没上战场的他早已拳脚生疏,再加上怒火攻心,提尔只是后退半步稳住身形,将手举到卡迪尔法斯特的咽喉处,便顺势掐住了送上门来的对手。一个跨步加一个转身,卡迪尔法斯特已被他放倒在地,而他空闲的那只手则趁那期间扯下了对方肩上的披风。固定披风的别针崩开飞入沙子中,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提尔将披风随意往胳膊上一挂,都懒得去多看地上那个正揉着受伤的喉咙咳嗽不止的男人一眼。“关于平民袭击士兵法律同样有明文规定,卡迪尔法斯特,不过鉴于你似乎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就不予追究了——仅此一次。但我要明确一件事:你的免职文书会在今日结束前送达。你不再是阿斯加德军队的中士,也不再是隶属于任何队伍的士兵。你不得再出现在这些场所,否则将被处以监禁或更严重的刑罚。

 

“这一切就为了一个娇生惯养的臭小子?”

 

这一次,提尔迎上了他的目光,他看到的是一个对自己的伤痛耿耿于怀的男人,连承认他之所以落得今天被提尔剥夺生计的下场,责任在他自身的担当都没有。

 

“这一切,”他训斥道,“都是因为你在战场上所犯下的暴行导致你被贬为中士,被剥夺作战与晋升的权利,可你非但没吸取教训、传授经验,反倒因受罚而拿周围的人撒气。满腹怨念的你决意要让手下的新兵们过的生不如死,而不是给予他们阿斯加德要求你提供的训练。那是能让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训练,卡迪尔法斯特。有多少人因为你拒不传授他们生存所需的能力而赴死,啊?有多少人直接或间接的因你而死?”他最后一次摇头。“到此为止了。我不会再容忍你的怨恨,容忍你虐待新兵,影响受训者的士气。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了。”

 

他朝门口一扬下巴,两名评判立刻上前拖卡迪尔法斯特起身。前士兵龇牙咧嘴地挣脱了他们,并拍去身上的尘土。

 

提尔丝毫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了新兵们,下令他们返回到新队伍中。在与提尔对视了一瞬后洛基服从了命令,另外两人也紧随其后。接着,他转向弗罗迪。“找三个人。给这位平民一小时的时间在三人的监督之下收拾东西,随后由他们护送离场。动不动武完全取决于他。”

 

“我真正的本事你还没见识到呢,将军,”卡迪尔法斯特放话。

 

“不,我已经见识过了,”提尔头也不回地回道。“现在,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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