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iev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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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丁对洛基的忽视和近乎虐待的管教方式令提尔产生了强烈的不适,缝嘴事件令他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于是他站了出来,号召阿斯加德所有人反省这一荒唐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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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执

留下来观看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转身离去。多数人走之前会向提尔和众神之父点头致敬,少数几位让将军放心,说他们的报告一定会表明他并未量刑过重,于是他郑重地向他们逐一点头致意。

 

他的余怒尚未燃尽,但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炽热了。

 

奥丁站在一旁,看着提尔在确认完毕后将整装待发的货车拴到了马上。在他们身后,战士与证人们正忙着熄灭火把,清理古木下的场地,不过这些事无需将军和神王在场。

 

最终,他们启程前往梵格尔夫,在漫长的几分钟里,他们一言不发地在黑暗中并肩骑行。多数大臣喜欢用灯笼照亮前路,但提尔做不到,他是一名彻头彻尾的老兵,这么做会让他成为醒目的目标,还会干扰他夜视的能力。

 

“对于一个今早刚收养的孩子,你的保护欲很强啊,”片刻后奥丁发声了。

 

“我们尚未抵达我的围墙之内,众神之父,”提尔客观回道。两人间这一约定俗成的默契提供了争论的自由,但仅限两种场合,战场上是提尔的营帐之内,在阿斯加德则是提尔家中;除此之外的任何场合,两人都只是君臣而已。

 

“确实,”说完,奥丁深深地叹了口气。“那询问有关他新魔法导师的事是否有违我们之间的协议?”

 

提尔耸了耸肩,他的动作在黑夜中几乎难以察觉。“这是我为所有养子都会做的标准安排之一,我会关注他们的教育问题。鉴于他缺少魔法导师,我就让我的贴身男仆帮我找了一位。”

 

“你的贴身男仆,贺尼尔。”

 

“嗯。”提尔又耸了耸肩。“与阿斯加德其他人一样,我对智者密弥尔还活着一事并不知情,也是在他来到阿斯加德之后,被引见给我时才得知真相。”

 

奥丁将信将疑地咕哝了一声,但并未再深究这一话题,而是讨论起了无关紧要的事情:诸如北部天气,对收成的预期,以及华纳海姆强盗又新建了一个要塞之类的传言。

 

当一行人终于抵达老泥堆时,提尔竟听到奥丁长吁了一口气,仿佛卸下王权令他如释重负。提尔认为也不好过分责怪他。毕竟,说实话,他与神王并无多大矛盾;但换个角度,他还是为洛基打抱不平,恨不得将这个枉为人父的家伙按在泥堆里痛揍一顿。

 

贺尼尔如往常一样带两人来到提尔的书房,并取出水晶杯,为他们倒上产自亚尔夫海姆的烈酒。在确认过炉火够旺,煤斗中的木材也够用之后,他便退下了。

 

按照两人间形成的默契,奥丁脱去了他的金色王袍,以一身与提尔相似的暗色皮革装束就坐。有好一会儿,双方都只是默默啜饮着杯中的烈酒,提尔趁此整理好他的思绪。

 

最后,将军开口了。他的语气沉着,语速缓慢,出口之言如落井之石:“我以海拉冰冷的双峰之名问你,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这残忍的老杂种?”

 

奥丁耸起眉毛。“你的开场白与以往不同啊,”他温吞地回道。

 

“你以往也不至于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糊涂?”

 

“不然这还能叫什么?我没用多久就从尼达维搜集到了所需的全部情报,得知这两个矮人不可信。甚至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在你眼中,做个称职的国王,还不及羞辱自己的儿子来得重要。”

 

“嗯。”奥丁板着脸伸手去拿酒杯。“你说矮人不值得信任,但洛基也一样。”

 

“并非如此。不信任他,尽管我尚未搞懂其中的缘由。每当他看着你时眼中所流露的那份忠诚与爱,就连傻子都看得出来。或者说曾经。我想你今晚的表现终于成功断了他最后一丝念想。”

 

“将他从我身边偷走的人可是你,”奥丁低声吼道。

 

“且不说他是个孩子,并非所有物,我到底偷什么了。是你抛弃了他。多年来你一直想这么做,我看不出为什么,我只后悔没早点出声制止你。”座椅中的提尔探出身子,将手肘支在书桌上。“说真的,包尔森,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怎么的?”

 

“我想的是给那臭小子立点规矩,”奥丁回复。“男孩操魔法有违常理。是家门之耻。若他执意不改,那起码也该学会在长辈面前管好他那张嘴。”

 

“有违常理,诶?密弥尔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密弥尔,”奥丁语带不屑。

 

智者密弥尔,”提尔说道。“我无法想象一个靠蛮力来解决问题的人会获此美名。”

 

“他那绰号是靠不懂装懂骗来的,还让他人信以为真。他就是个骗子,一个偷鸡摸狗之辈。”

 

“你我都清楚在他的家族之中这类人并非只有他一个,”提尔的话惹来了奥丁愤怒的目光。“你不也常说这是治国之道么?”

 

“这话居然会出自一个实打实靠蛮力解决问题的人之口。”

 

“我是用蛮力替你解决问题,因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而且我们谈论的不是我,”提尔冷静回道。“我们谈论的是你对儿子的虐待已经严重到了半数阿斯加德人都认为你已经疯了的程度,甚至对你的执政能力都产生了怀疑。”

 

奥丁的怒意顿时烟消云散,他惊讶地眨起眼睛。“什么?”

 

“今日我们出城时有不止一人表示会为我而战,奥丁。”

 

这下神王脸上燃起了熊熊怒火。“他们叫什么。”

 

提尔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幸好没有人傻到自报家门,”说完,他一饮而尽,并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

 

“别装得好像你不认识他们,”奥丁冷言冷语地嘲讽道。“把那些人的名字给我。”

 

“不。”

 

“我是你的君主——”

 

“在这里,你不是,而你也深知这一点。否则,我俩小聚的意义何在,啊?你来这儿是为了认清现实,在那高高在上的王位上坐久了,过于稀薄的空气已令你失智。”

 

“所以你认为我已失智?”

 

“决定来找我的人是你,奥丁,”提尔说。“我敢说你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至少,你想听听看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将洛基从你身边带走之后还有什么话要讲。而我真心不在乎你来这儿的动机是不是因为失去一件玩物而闷闷不乐或是怒不可遏;在我的围墙之内,你从前是什么待遇,现在还是什么待遇。”

 

“你偷走了我儿——”

 

“是为了阻止他在的纵容之下受到更大伤害!”提尔怒锤桌面,任由他的怒火喷涌而出。“那孩子已经受你的取笑和蔑视多年,更过分的是,你还怂恿他人有样学样。你将他变成了整个宫廷的替罪羊,以至于大家不光对此欣然默许,还一边冤枉他一边在背后偷笑。我保卫的是金色永恒王国阿斯加德,不是一群把观看一个孩子受折磨当作是消遣野蛮人。”

 

“对,你今早也是这么说的,”奥丁盛气凌人地看着将军说道。“你以为我惩罚那孩子是为了消遣?他从来都不长记性——”

 

“因为你从不教导他,不是吗?”提尔质问道。“你都不告诉他为什么就惩罚他。待他如鞋底的粪土,恨不得赶紧刮去扔掉。他只知道曾经得到过你的喜爱,如今却不再受宠。他到底做了什么活该你这样对他,嗯?”

 

奥丁呲牙咧嘴,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那小子是个威胁,”最后他说了句。

 

提尔深表怀疑。“哪方面的威胁?”

 

“托尔继位。”

 

“胡扯。重来。”

 

“绝胡扯!”奥丁猛然转过身指着他。“你自己也说了民众表示要为你而战。”

 

“你真是瞎了眼,竟然把这都怪罪到身上?你在期盼些什么?你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公开虐待,谁还敢说你能当个称职的领袖,统治其余阿斯加德人?”

 

提尔靠着椅背,双臂抱在胸口,瞪着奥丁。“你不能把自己的腐朽行为怪罪到那孩子身上。”

 

“那孩子是个包藏祸心,鬼鬼祟祟,满口谎言的篡位者,就知道索要不属于他的关注!”

 

那孩子,你也说了,还是个孩子,他值得拥有更多,而不是你这个有胆自称是他父亲的人施舍给他的那一丁点父爱!”

 

“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此话怎讲——你倒是说清楚呵?”提尔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脸上越来越烫,而奥丁此时也已是面红耳赤。“你就站那儿给我解释解释,一个天真的孩子是如何咎由自取,从而使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对他百般厌恶不屑一顾。你给我解释解释他是犯了何等滔天的罪行,要身受酷刑供人取乐,你这自我中心的凶残老豺!”

 

“你管的太多了,”奥丁讥讽道。

 

“那是你管的太了。”

 

“在你眼里少年人都有一双悲伤的眼睛和一段凄惨的身世,你一直把自己当作孩子!”

 

“而在你眼中,自己的儿子不过是枚该死的棋子,是用是弃都由你一人说了算!”提尔咆哮了。“怎么了,奥丁?在他展现出魔法天赋之前你并不排斥他?还是说,只是因为他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懂得质疑,使他不像托尔那么容易摆布和塑造?”

 

“那小子——”

 

“不,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能惩罚当年抛下你的贝斯特拉[1],所以你就惩罚洛基解气,再将他抛弃,这样一来你就能宣称做出决定的人是你而不是。”

 

奥丁咆哮着扑向提尔,不料将军早就看穿了他的行动,一拳正中他的下颌。奥丁踉跄着向后跌去,他的震惊与其说是出于这一拳的力道,不如说是它来得出其不意。

 

或许天亮后提尔会被吊死,但不可否认这一拳极其解恨。

 

“你是个蠢货,”面对他的君主他直言不讳。“自私自利,一意孤行, 傲慢自负,铁石心肠。没来由地憎恨一个无辜之人。”

 

“怎么没来由。我对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你至今也没能给出一个经得起推敲的理由,”提尔道。“这一切都是源于你对周围人荒谬的控制欲,你选择将托尔塑造成你的翻版,完美的黄金之子,又选择让洛基为你或托尔未来的所作所为承担罪责遭人耻笑。你在那孩子身上施加的一切恶行最后总会莫名其妙地归结为他的错。他的任何行为,只要不符合你对他的设想,都会被当作冒犯你个人的罪行处置,并遭到责罚。他会不会魔法无关紧要;就算他没有半点魔法,你一样会以别的理由看不起他。”

 

奥丁怒视着他,气息急促,却没有反驳。

 

“我太高估你了,”提尔厌恶地摇摇头。“你并不爱那孩子,也从未爱过。你不爱任何一个,你要的只是让他们扮演所需的角色。”他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对他们的爱并不比你对妻子的多。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说你在位太久不是没有理由的,奥丁。你已经连关心两个词的意思都忘了。”

 

“一国之君应以社稷为重,不该受这些琐事牵绊,”奥丁开口辩解,但提尔却只是背过身,挥手打断了他。

 

“想怎么狡辩是你的自由,包尔森,”他回道。“每次过长时间没有自省你都会变成这样。迟早有一天,神王的面孔会吞噬掉背后的人性,剩下的不过是个怪物而已。任何人,只要有用你就留,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你立刻抛弃。你至今仍未杀我的唯一原因,是你一向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将深藏在君王面具之后的那个人格找回来,如果不能,起码你知道那样做会引发动乱。另外你很清楚我对你的王位没兴趣。对内战也没有,这也是我今日未将托尔从你身边一并带走的唯一原因。”

 

“托尔并不缺爱——”

 

“不,他只是被善待,受到器重而已,因为他对你还有利用价值。洛基大了,你没法再用应付可爱小宠物的那套对待他;他开始有自己的思想,开始扰乱你对世界应有面貌的设想,所以你才轻视他。”

 

“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给他的一切都是他欠我的。”

 

“身为人子,他对你没有半点亏欠,”提尔疲惫地说。“是你亏欠。作为父亲,你有于他。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其神圣性丝毫不比你拿起权杖的那一刻所说的誓言逊色。你的头衔为何被叫做众神之?你想想人们为何会开始窃窃私语,为何要为我而战?那是因为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你在公众面前失职了,于是现在每个人都开始质疑你还能不能胜任他们的众神之父这一职务。”

 

“他俩小的时候,我曾说过他们两个都生而为王,但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接班人。有朝一日托尔会成为阿斯加德需要的国王!我不会让那小子夺走我儿与生俱来的权利。”

 

“他们两个都是你的儿子——”

 

“不再是了。”

 

提尔没来得及管住自己的脾气,呲牙发出无言的咆哮。“倘若你想让长子接班,不管他配不配得上王位,那么较为年长的托尔可以顺理成章地继位——因而洛基构不成威胁。倘若你想像你的父亲与祖父那样遵照律法来办,那么托尔能否继位将由听证会来定,洛基也构不成威胁!要说有什么能威胁到托尔将来的统治,那只能是他自己选错路或者犯糊涂。到那时候,将决定权交给听证会,有洛基这个顾问在身边会让他这个候选人更有竞争力,而非相反。然而你却对此视而不见。在你眼中,只看到一个将来有可能威胁到你那战士儿子,比他更适合王位的人。”

 

“他居心叵测——”

 

“你不是么?”

 

“他并非我亲生骨肉!”

 

“而这在听证会看来无关紧要,你明明知道!”为了让这个人醒悟,提尔差点就要再给他一拳了。“阿斯加德王位能者居之!这就是法律!你之所以能够像你父亲那样子承父业不过是因为运气和传统。洛基对你或对任何人唯一的威胁就是看到他会让人们想起是怎么对他的。你若不想面对这些后果,就该以一个父亲应有的态度对待他…如果你知道自己做不到,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你会把他当作一枚棋子,那么,祖先在上,你不如把那孩子留在当初捡到他的地方!”

 

提尔扯着嗓门,差点听漏了书房门后的微弱声响。

 

糟了。

 

“谁在那里?”他叫道。

 

起先没人回答,于是他又问了一遍。最终,门缓缓打开…而站在那里的是目瞪口呆脸色惨白的洛基。

 

糟了,糟了,糟了。

 

“捡到?”他问,声音小得像是老鼠在叫。“捡-捡到?你在说什…你——”

 

“你不是我儿子。并非我亲生骨肉,”奥丁亮出狠话,看到少年双膝一软,扶住门框硬撑的样子他笑了。“你甚至连阿萨人都不是。

 

那副笑容终于激怒了提尔,他骤然转身,气势汹汹地逼向奥丁,又给了他一拳,而这一次,拳头的力道直接让后者撞上了书架。他瘫倒在地,茫然地转动着脑袋上仅剩的那只眼睛。

 

“你敢再跟我儿说一个字我就把你送进医宫,管你是不是神王,”吼完,提尔转回身面对洛基。

 

慢着。

 

捡到?男孩刚才问的是。而且他看起来像是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此事你…你不知情?”看到男孩开始颤抖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洛基?”

 

“我…我甚至连…”男孩趔趄着朝后退去,像是跑了数里路似的气喘吁吁。“我不是…”

 

提尔走上前去,但还没来得及伸手,洛基就已经转过身飞奔而去,仿佛正被海拉的狼群追赶。

 


 

“你真该死,奥丁,”提尔用气声说。接着,他放声喊道,“贺尼尔!”

 

那人匆忙现身,双手紧握。“我看见他了,主上,但追不上他。不过,他没有上楼。”

 

“他不熟悉地形——要是他离开梵格尔夫,会死在山腰上的。”

 

“我会通知仆人的,放心,”贺尼尔说道。

 

“再去问问密弥尔。或许他能感应到那孩子的魔法。”

 

“这就去办,主上。”

  


 

 

提尔再次踏入书房时奥丁刚开始挣扎起身。没再次把他打倒在地,提尔已经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

 

“我相信你满意了,残忍的欺骗者,”他怒斥,并用上了很久以前奥丁在约顿海姆战场上赢得的绰号。

 

“这可怪不得我,”奥丁边说边检查嘴上的血渍。“那小子是个懦夫。从来都是。性情古怪又缺乏阳刚之气,而现在他甚至连真相都无法面对。”

 

“住口,”提尔怒斥。“那孩子今日所受的折磨就连你都没法泰然处之,何况背叛他害他遭受这一切的还是他所爱的父亲。告诉我这哪点像懦夫了。他尚未成年,却被肩负着保护与照顾他这一神圣职责的人蓄意残忍地对待,他不过是表现出你的行为给他带来了痛苦,就成了一个懦夫,你倒是说说。你这心肠歹毒的疯子,要不是这意味着内战,我真想明天亲手押你去听证会,并昭告天下你不适合统治。”

 

这番话终于引起了奥丁的重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提尔,仿佛根本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你已经成了一名暴君,”提尔继续道,“恶毒,残酷。你今天能这么对自己的家人,将来就能这么对阿斯加德。你已经不是我入伍和当上将军时宣誓效忠的那个人了。你不配戴那顶王冠,奥丁·包尔森,而且你会吃惊地发现,只要我想,不消一天,就能从你手中将它夺过来。不同于你,我仍在为国效力,而非只为一己私利。”

 

”我是个父亲,亦是神王。”

 

“不,你心肠歹毒,心胸狭窄,却自视甚高,将你伟大的表像建立在他人的卑微之上。你看中的不是妻子的智慧,而是她的顺从,却忘了她之所以会嫁给你完全是因为包尔的休战协议。你器重你的长子是因为他轻信又符合阿萨人心目中的完美形象,而非他配得上王位,如果是那样,他就对你构成了威胁,而那是你绝对不容许的。你的小儿子是人间罕见的珍宝,而且尚未完全成熟,但他坚持自我,你无法改造它,因此对他不屑一顾。”

 

“他桀骜不驯——”

 

“对你这种人么?做得好!他就该这么做。”

 

他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因为我,他应该为此感恩戴德才是!”奥丁大声咆哮,却被提尔一路逼退到墙边,接着被后者一把揪住领口,狠狠甩在了墙上。

 

“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过这种事,你要他如何感恩戴德?!”

 

奥丁怒目圆睁,气喘吁吁地反扑向提尔,但他的双手却被提尔一巴掌打开了。

 

“你这冥顽不灵的老糊涂。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并非你与弗丽嘉结合所生,不是吗?你甚至连真相都懒得告诉他。却妄想说服我你爱过他?你是个蠢货。而现在,你又因为一件他根本无从知晓的事而迁怒于他,生气他为何满足不了你的期望。你不光是个蠢货,奥丁。你简直愚不可及。”

 

“他说的没错。”两人骤然转身,看到密弥尔正站在门口,他气得浑身紧绷,双眼和双手甚至还隐隐泛着蓝白色的火光。“自命不凡又愚不可及。”他说道,“我都羞于承认你是我的血亲。”

 

“洛基就跟你一样畸形,”奥丁说道。

 

“那我反倒不明白你为何会对他失望了;除非你根本不是对他失望,而是恨自己不争气,没能像家族中的其他人一样。你深受包尔血统的影响,奥丁,做派又过于布利。一直都是,只是你自己从未意识到。”

 

“你嘲笑我鄙视我,就因为我与你不同,”奥丁冷笑道。“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低人一等。”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看法,”密弥尔疲惫地说道,“你无视我的劝慰,反而通过厌恶他人来缓解你的自厌情绪。直到现在,你依然视那些不同于你或违背你世界观的事物一文不值。”

 

“这不是——”

 

“省点力气吧,外甥,”说着,密弥尔大手一挥,在空中划出一道闪烁的蓝色的狐火。“这几千年来你非但没有长进,还固步自封,在愚蠢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实话实说,你却因为忠言逆耳将我支走。到如今你依旧执迷不悟,然而我也并无多大兴致听你耀武扬威。”

 

“我找到他了,”他对提尔道。“在山腰上一座古老的神殿内…”

 

“那里我熟悉,”说着,提尔拿上他的斗篷。

 

“你得赶紧了,”密弥尔说道。“我担心他的精神状况。”

 

要担心的可不止洛基一个。“那他呢?”提尔问道,并扭头暗指奥丁。

 

“我会确保他没法插手。我和我的外甥早该好好聊聊了。”

 

这句话的含义提尔可以回头再想。眼下,他得先找到他的养子…说不定是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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