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iev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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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丁对洛基的忽视和近乎虐待的管教方式令提尔产生了强烈的不适,缝嘴事件令他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于是他站了出来,号召阿斯加德所有人反省这一荒唐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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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证会(下)

“至于我资质如何,人们称呼我为密弥尔,”老人说道。“我相信这就够了。”

 

“密弥尔已经死了,”奥丁反驳道,然而熟悉他的人都听得出他慌了。“很久以前他就被送去华纳海姆了。”

 

“战争结束时作为人质,没错。用于交换弗雷[1],也就是后来被你封为亚尔夫海姆[2]之王的那位。”密弥尔抬起一边眉毛,双手握紧拐杖。“那本该是项殊荣,鉴于那时的我已经以睿智的忠告而闻名;当然,真相是你,包尔森,不满我在那场战争期间的言论,于是便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摆脱我,还无需弄脏你的双手。华纳神族在听说你放了弗雷之后,选择还我与好友贺尼尔自由。他回到了故土的爱人身边,而我则选择了留下,因为那时我已经意识到,首先,相比阿斯加德,华纳海姆于我更像是故乡,其次,你,奥丁,不配再受益于我的忠告。”

 

 

在场的人们开始动摇,并低声议论起来,但巫师脚下那道光的亮度并没有变化。

 

“但密弥尔比奥丁还要年长两千多岁,”伊尔萨质疑道。“你又怎么可能是他?”

 

密弥尔似笑非笑,但神情看起来并不是很愉悦。“虽然我知道奥丁不屑于用他的魔法,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剥夺民众了解这方面知识的权利。”

 

“有话请直说,”凡赛提提醒。

 

“我们这些血液中流淌着魔力的人寿命会比较长,这得益于我们与伟大的世界树之间的联系,”密弥尔阐述道。“少数像我这样彻底投身其中的人寿命会相当的漫长。论年纪,我或许要比众神之父来的大,但论身体素质,现在的我多半比他还要年轻。”

 

有意思;提尔好奇奥丁是否在那孩子最早展露魔法天赋时就已经知晓这些,这是否也是他轻视那孩子的原因之一。

 

“他就是密弥尔,”发言台边的一位女先知开口道。“我们激活的那一圈吐真符文最早就是由他在包尔统治时期布下的。除了他没人能更改。”

 

“这片土地认可他,”又一位女先知双手着地,跪坐在一边说道。“那些石头诉说着一名阿斯加德之子终于重归故土了。”

 

“为何事而归?”奥丁质问。“你对我似乎并无好感。是否会对阿斯加德不利?”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为何而来;我此行的目的是考察一名未来的学生,而且可能会留下来教他。你刚才若是有认真听我说话,包尔森,就该记得我同样说了如今的我对阿斯加德已经不感兴趣了。我威胁不到你的王位,尽管我确实很好奇是什么让你贸然得出了这一结论。”

 

“这些均与今晚的议题无关,”凡赛提发声。“当前的问题是是否同意由智者密弥尔来评判这些手工艺品的优劣。”

 

在场的男男女女发出了更为嘈杂也更有把握的讨论声,但在矮人开口之后又渐渐消失了。

 

“他更改了符文,”其中一个指控道。

 

“他就算说谎也没人看得出来,”另一个附和道。

 

“是么,”密弥尔的语气像是丝毫不为所动,这令提尔甚是满意。“那好:我并非真正的密弥尔,那个人称智者,身为奥丁舅父,启蒙导师与顾问之人。我不过是个冒名顶替者,根本没资格评判尔等矮人工匠的高超手艺。

 

密弥尔的虚妄之言刚一出口,环绕发言台的符文与咒语立刻红光闪耀,而且在他发言期间亮度只增不减。

 

“你们的指控只会对自身不利,”凡赛提警告矮人,“因为它缺乏事实根据,而且你们恶意针对王子殿下的事实早已败露,就凭你俩为了对他造成人身伤害,不惜利用他与众神之父之间的误解。”

 

“两位是希望还是不希望由我来比较双方的作品?”密弥尔问道。“有这时间耗在这儿听你们狡辩还不如去做别的事。”

 

矮人们怒目而视,但还是转过身去商量了片刻。虽然最终其中一人表态“由你来评判”,却仍旧满腹狐疑地瞪着年迈的巫师。

 

“将物品带上来,”密弥尔发话。在紧张地瞥了一眼托尔之后,洛基站起身,与贺尼尔一同将物品搬到了下方的发言台上。“放这里,”他打手势说道,“好让所有人都看到。”

 

两人将物品一件件摆开:分别是一枚置于包裹它的方形丝巾上的雕花手镯;一顶用模型头托起,精致得几乎能以假乱真的金丝假发;早些时候用来切断洛基缝线的那柄长枪;一把头部镌刻有如尼文字,看似很沉的锤子;一尊与实物大小相仿,不仅外表栩栩如生,还自己走下斜坡的金色野猪雕像;以及最后一件由许多小木片捆绑而成,大小近似大包纸张的提尔看不太懂的物品。

 

“且慢。”正当洛基与贺尼尔转身准备回各自的座位时密弥尔开口道。“孩子。看着我。”

 

洛基喉头一滚,但站的笔直,并遵照他的指示做了。

 

密弥尔上前,用手托起少年的下巴,目光深邃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他眨了眨眼,扬起眉毛,显然有点惊讶,随后他退后,并用双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一团金绿色的光云在洛基周身爆发,将他从头到脚包裹了起来,耀眼得几乎完全模糊了他的面容。光云的边缘卷曲飘动,宛如极光,纤细的触须拂过他周身的各种物件,仿佛是在通过触摸感知:一个人,一道地面上发光的符文,某件精心制作的宝贝。

 

随着又一个手势,光云消失了,洛基眨眨眼睛,神情恍惚。但没等提尔真正有机会担心,他就已经恢复了得体的举止,并面带微笑迅速向他打了个一切都好的手势,还露出了惊奇的神情。

 

“凡赛提阁下,您若允许,我想在开始评判这些物品之前宣布一件事,”密弥尔说道。

 

“请便,”凡赛提示意。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你的全名。”

 

洛基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我叫洛基。奥-奥丁森…提尔森。大师。”

 

“在学习魔法的过程中都有谁指导过你?”

 

“我——我母亲,教过我一阵子,一直到她说没什么可以教我的了。”

 

“在那之后呢?”

 

“没有了,大师。”

 

密弥尔又一次耸起了眉头。“拥有像你这样深厚的魔力,还不尽快完全掌控住自己的力量,简直愚蠢,而且危险。这是哪个蠢货的决定?”

 

洛基开口却没有回答,反而又闭上了嘴,然后无奈地看着老巫师。“呃嗯。”

 

圆形会场内的每一个人都对答案心知肚明,密弥尔自然也不是个愚钝之人。“我懂了。那好。本人密弥尔正式表明会在三日之后的日出时分收洛基·奥丁森-提尔森为学徒。若有异议,可在那之前提出;在那之后,这孩子便由他的老师我来保护,正如他同样受到身为他养父的将军保护一样。”他随意打了个手势,继续道,“就让消息通过正常渠道传播。”他朝洛基点了点头,少年所站的位置令提尔能清楚看见他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你可以入座了。谢谢,法律长老,我说完了。”

 

洛基在全场观众的注视之下跌跌撞撞回到座位,样子越发像快要休克昏倒了。在这一天之中他确实经历了太多事,接二连三。在他落座之后,托尔笑着在他耳边小声地嘀咕,但洛基却只是麻木地摇头回应。于是托尔又说了点别的,换来的是洛基的不满和一记肘击,但有趣的是那似乎让他冷静了一些。

 

“那么,来看矮人的作品吧。你们是希望我在分不清工匠的情况下进行评判,还是希望挑出自己的作品,让我拿去与伊瓦尔迪之子的作品进行比较?

 

“我们才不会觉得自己的作品丢人,大师,”矮人之一说道。

 

“我们很乐意告诉你这里的哪几件宝贝是我俩亲手所造。”

 

“很好,”密弥尔回道。“这里哪些是出自两位之手?”

 

矮人们骄傲地上前,依次指向了几件物品。“这一件叫做古林博斯帝,金鬃猪,能在海陆奔跑,速度比马还快。更不可思议的是,它身上的金子是如此耀眼,以至于任何阴影都不足以使它黯淡;即便再绝对的黑暗也无法掩盖他鬃毛的光辉。”

 

这时金猪居然哼哧了一声,音色中还带点金属的嗡鸣,在一名矮人的安抚之下它才安静下来。

 

另一名矮人举起一枚雕花手镯。“这一件叫德罗普尼尔,滴落者——”

 

“它会滴东西下来?”观众席中有人质疑,还有几个人放声大笑。

 

矮人恼火地瞪着眼睛。“会滴落金子。每隔九天,八枚一模一样的手镯就会滴落到佩戴者的腿上。他不光能拥有无穷无尽的财富,还会不停地翻倍。”

 

围观的阿萨诸神闻言将信将疑地在内部做起了眼神交流,并一边小声嘀咕一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最后,”第一位矮人举起锤子,“妙尔尼尔,粉碎者。凡挥舞此锤者,在战场上便是雷霆的化身:近战无坚不摧,远程则弹无虚发,而且武器总会飞回持有人手中。没有哪件武器能比妙尔尼尔更令人闻风丧胆,更重要的是,要挥动它只需单手即可!”

 

这似乎给在场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他们在内部展开了讨论;就连奥丁看起来都对礼物很是满意,这令提尔大为不满。洛基则是露出了些许愁容,而贺尼尔正向前探出身子安慰着他。然而,密弥尔却面无半点表情。

 

“那伊瓦尔迪之子的作品呢?”他发问。

 

提尔上前一步。“由于工匠本人未能到场,将由我来汇报今早在朝会得知的情况,大师。除非您更想让洛基来汇报,鉴于这些都是他购买的。”

 

“巫师定会偏袒他的学生!”矮人之一说道。

 

“那小子定会用花言巧语让他购买的物品显得更出色,”另一个冷笑道。

 

凡赛提紧锁着眉头打断说。“又是缺乏证据的指控,你们又一次企图煽动我们去针对一名尚不到任何罪名法定审讯年龄的孩子,”他说道。“符文界内没有人能说谎;我们有能力也愿意确保洛基的买卖如实在此呈现。”

 

“此外,”提尔不温不火地说,“密弥尔的声誉无可挑剔,他决策的智慧也已是传奇。他能到场是我们的荣幸,他的见解更是你们这些人不配聆听的。要说有谁能识破欺骗的企图,那个人非他莫属。”

 

于是洛基走上发言台,忐忑不安地看着两名矮人与密弥尔。

 

“这里的第一件礼物是我订做的一顶假发,作为…作为赔罪的礼物。”他拿起模型头上的假发,用胳膊托着丝绸般顺滑的发丝。“它旨在尽量模拟真发,且匠人说过——好吧,是暗示过只要戴上它就会变成真发。说今后佩戴者的头发将永远是这个样子。”

 

提尔在观众席中看到了正坐在父亲身旁的希芙,她探出身子,脸上流露着真切的渴望。她的头上裹着彩色围巾,用于遮挡洛基干的好事。之前在书房提尔已从他口中得知了此事。

 

接着,他拿起那捆小木片。“这是…这其实是一艘船,”听到洛基的话观众一阵窃笑。

 

“一件模型?”密弥尔发问。“就像那只野猪?”

 

“不,老师。这正是它的神奇之处。船身大小足以容纳二十四名水手,包括他们可能需要携带的武器装备;但它极其巧妙的设计使它能被折叠起来放进口袋。更为神奇的是,据说它能在任何水域航行,不管波涛如何汹涌,而且不论航向如何,它总能乘风而行。”

 

“怎么可能,”观众席中有人低声咕哝。“你被骗了,孩子。”

 

“卖给你一捆树枝,还说是宝贝,”另一人说道。

 

洛基沉下脸。“符文显示我没有说谎,”他气愤地回道,“只要法律长老允许,我可以去阶梯会场上方展开它让大家见识一下。但这里不行,因为一旦完全展开这里根本容纳不下。”

 

“先跟我们说说这最后一件你购买的物品,”趁人群中的议论声还不算太大,凡赛提示意。

 

“这是一柄名为冈格尼尔的长枪,摇摆者;它被赋予了‘一旦掷出必中目标’的魔法,”洛基介绍。“不论投掷者气力如何,它都能精准有力地命中目标,甚至能绕过障碍物直击目标所在。故由此得名,而且制作它的工匠没等旁人质疑,”他进一步解释说。“就在锻造间外为我演示了一番。我亲眼看见它凌空绕过石柱击中了另一侧的靶子,而且尽管投掷的力度不过就像把纸扔到桌上那么大,却依然能让大半个枪头没入目标。”

 

提尔看到好几个人探出了脑袋,窥视着地上的符文,寻找哪怕一丁点变色的迹象,但光始终是那么稳定。

 

“你可以离开发言台,上山脊去…展开你的这艘船了,”凡赛提示意。“务必待在火光所及范围内,以便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你在那里的一举一动。”

 

“是,长老。”

 

“需要人协助你一起展开它么?”密弥尔问道。

 

或者说护送,提尔认为;一旦那孩子踏出会场,他就不再受听证会传统所保护,若是有奸险小人图谋不轨,他说不定会受到伤害。

 

“完全不用,老师。但如-如果你想近距离观察它的运作原理,那——那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

 

“让三位法律长老陪你去,”凡赛提指示,“这样一来就有可靠的证人来证明在场众人视野之外所发生的一切了。”

 

“是,长老。”

 

洛基单手捧着那包木片向斜坡上方走去。走在他身后的是密弥尔(提尔能明显看出洛基正竭尽所能不去扭头回望),再往后是三位法律长老。观众们看着他们在上方阶梯会场的边缘集合,接着又朝构成舞台外墙的山脊外走了几步,最后消失在了视野中。

 

“我们也想要看看,”矮人兄弟中的一人说道。

 

“你们要想走请随意,”凡赛提说道,“但根据我方法律,鉴于两位是今晚纠纷的其中一方,若是在做出裁决前离开发言台,就等于丧失了此案的辩护权,裁决将默认你方失利。”

 

“岂有此理!”

 

提尔分不清出声的是哪一个,于是便冲两人平静地笑了笑。“听证会是心平气和讨论问题的地方,是用来决定重大事务的。若非做贼心虚,怎会有人在判决揭晓前逃走?”

 

矮人们目露凶光,其中一人甚至还龇牙咧嘴地咆哮起来。

 

提尔决定等整件事结束,到惩罚他们的时候,先拿那一个开刀。

 

会场后排最靠上离平地最近的席位中传来了一声大喊。在座众人纷纷扭头去看骚动因何而起,只见那片观众席的人们都已起立,并指着后方那片会场以外的区域。一分钟后,下面几排的观众也开始惊叹呼喊,没过多久,许多底层的观众为了一探究竟也争先恐后地爬了上去。

 

提尔瞬间希望自己也能离场去那儿看个究竟。头顶正上方响起了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接着是爬动和摩擦的扑通声…与渔夫在船体中四处爬动时的动静差不多,他发现。吱嘎声仍在继续,观众亦随之惊叹和呼喊。

 

矮人的样子怒不可遏,而就坐于居中位置的托尔与贺尼尔则欣喜若狂。

 

提尔露出了笑容。

 

只听砰的一声,像是木头卡死的声音,接着在场的阿萨人竟然欢呼了起来。

 

少顷,会场安静了下来,只有零星几声焦虑的低语,人们都竖起耳朵在听圆形阶梯会场外的说话声。片刻之后,有人——不止一人——发出了失望的叹息;听到木头活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提尔推测定是那孩子重新将船又折叠了起来。

 

耗时几分钟,激动交谈的人们才各归各位。但很快,洛基、密弥尔及三位法律长老便在坡顶现身,然后再次下坡回到了发言台。洛基-老天保佑那孩子-像是在努力表现出符合听证会严肃性的行为举止,拼命忍耐着欢呼的冲动。

 


 

凡赛提手持拐杖敲击空心石板,很快会场就在回音中恢复了秩序。“法律长老,密弥尔:洛基购买的物品是否与他的描述相符?”

 

“相符,”一名法律长老说道。“为了避嫌,密弥尔阁下建议由我们中的一人在殿下的指导下展开它,而不是由他亲自来操作。我们采纳了,接着这件宝贝展开并构成了一艘工艺精美的尖底长船,船头和船尾分别雕有龙首与龙尾,还有高耸的桅杆和宽敞的船舱。殿下所言非虚,它确实足以容纳二十四名水手和他们的装备。这巧夺天工的手艺让人很难想象整艘船一开始不过是一堆不起眼的木片。之后,同样是在殿下的指导下,长船向内塌缩,灵巧折叠,直到再次变回各位眼前的这堆木片。”

 

又一名法律长老走上前来。“我可以作证殿下对船本身的描述完全属实,并且认为没有理由怀疑船只的适航性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出色。”

 

“谢谢,法律长老,”凡赛提慢声道。“你可以入座了。洛基,关于所购物品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长老。”

 

“好。那你也可以入座了。”他一直等到其余人员都走下发言台才转向密弥尔。“大师,请裁决。”

 

密弥尔颔首,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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