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iev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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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丁对洛基的忽视和近乎虐待的管教方式令提尔产生了强烈的不适,缝嘴事件令他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于是他站了出来,号召阿斯加德所有人反省这一荒唐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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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与准备

“多谢赐见,提尔将军,”提尔进门时赫罗迪谢道。

 

“是我的荣幸才对,”提尔回应。两人走了遍礼节性的过场,交换了一系列在矮人上层阶级眼中必不可少的冗长问候:对主客双方及其家人嘘寒问暖,以美酒待客,送上对彼此家族繁荣兴旺的美好祝愿,等等等等。”

 

最后,赫罗迪收起客套,并从脚边的小袋中取出了两宗卷轴。他呈上第一宗置于镶有金丝镂刻的黑色珐琅盒中的卷轴;锦盒做工精细,且以黄金包角,其上垂挂的精美饰链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符文,铸币,及其他尼达维王室的徽章。“我带来了伟大的矮人王赫雷德玛就他两位子民的命运所给出的官方答复…”第二枚卷宗盒为蓝色,盒身镶嵌有黑银相间的獾状图形。“…以及不那么官方的答复,仅代表家主之见,而他,无独有偶,正是伟大的将军杜华林。”

 

矮人的措辞令提尔眉头一耸,接着他阅读起矮人王的卷轴来。乍看之下令人失望;保护子民是君王的天职,不论他们身处境内或是异域,以任何理由对其施加伤害均不可饶恕。他还先发制人地索要赎罪金,断定阿斯加德已对赫雷德玛的子民动了手。

 

但反过来,矮人王也明确表示不希望阿斯加德与尼达维开战,并暗示一旦赎罪金得到支付,尼达维会坦然接受其忠诚子民所遭受的一切。

 

提尔写了一封相对简短的回信,答谢矮人王的回复,并传达他希望两国和平共处的不变意愿。在他折叠和密封信件的过程中,赫罗迪始终啜饮着他的红酒耐心等待,随后他将信交到他手中。

 

接着他打开了杜华林的卷轴阅读起来。这比刚才矮人王的那卷要长得多,语言较通俗,但也不失明确,而且提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细节。

 

提尔读了两遍。

 

“我家主人说您已得到他的许可,有权以任何您认为合适的方式利用这份文件,为两国谋取福利,”赫罗迪说道。

 

是么,很好。

 

“赫罗迪,”提尔沉思着靠上椅背,“你今日打算在此地逗留多久?是不是必须立刻回主人身边,有没有可能留下来出席听证会,等会后再护送你的同胞回去。”

 

“能够出席如此有声望的集会是莫大的荣幸,伟大的将军,”赫罗迪回道。“若能获准留下,定能使我的主人和君主愉快,还能令我事后的汇报工作更为全面。”

 

“很好。”提尔说。“既然这样,等贺尼尔结束手头的任务,我就将你托付给他,只要你俩没有意见,而我在出发之前还有些事务要处理。”

 

“当然。伟大的将军。我与您的副手在来大殿的路上相处得非常融洽。亏得职务相似,我俩很有共同语言。”

 

提尔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我完全可以想象。”

 

“不过,在他忙别的事期间,您若允许,我想小憩片刻。尼达维收到您的讯息时正值黄昏,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我更希望精神饱满地出席贵国的听证会。”

 

“大殿之内,你就是我的客人,来自尼达维的赫罗迪;你的需要都能得到满足。”

 


 

 

听到叩门的声响时提尔正在看杜华林的卷轴,他已经看了三遍了。“啊,您在这儿,主上,”说着,贺尼尔走进屋里。

 

“边界魔法的事进展顺利,我猜?”提尔询问。

 

“非常顺利。而且即使咒语只用上了鲜花,也比我预期中要来得强。我们留下了护身符和挂坠,心想殿下可能想留作纪念。”

 

“嗯。”提尔点了点头;说真的他对魔法一窍不通,但这一消息依然令他惊讶。“我想那孩子并未意识到自己多么受人拥护。”

 

“也可能是拥护您的,主上,”贺尼尔敏锐地指出,这令提尔面露些许难色。

 

“在我们离开都城的路上有人向我那孩子宣誓效忠,”他摇头说道。“在事态失控前,我得想想办法。”

 

“或许众神之父终于做的太过火了?”贺尼尔坐了下来,拿起提尔为他倒的酒。

 

“这话轮不到我来说,”提尔立刻回道,接着顿了顿。“或者说,直到今天我才相信。该死。正因为我的沉默让那孩子受了苦,但还有多少人和我一样?”

 

“或许他们敢怒不敢言?”

 

“倒不如说他们迫切想要讨好众神之父,顺便借着参与虐待上位者来找点乐子。今早在王庭上你也听到了;一个孩子当着他们的面被人折磨,那些人居然还笑得出来,只顾着交头接耳。”提尔感到恶心,他冷笑一声,失去了喝酒的胃口。放下酒杯后,他换了个话题。“海姆达尔的信使说你会带两位客人回来;另一位在哪?说到这个,他是谁?”

 

“啊。对,”贺尼尔点头说道。“海姆达尔无意中听到您与少主谈起要让我为他安排位魔法导师,于是好心将这一消息传达给了当时就站在一旁的我。碰巧,我有一位故人是指导少主的理想人选;他在华纳海姆已经生活了数百年,于是我给他捎了个信。简而言之:他来了,我们聊了聊,他同意了,接着便回华纳海姆收拾东西去了。只是海姆达尔的信使离开时,我那位好友还在这里。”

 

“原来如此。”提尔用指关节摩挲着胡子。“那我们何时能与他见面?”

 

“如果一切顺利,主上,他希望能赶上听证会。但显然他打算在此停留些时日,正如殿下也是,因此他要收拾的可不止一两件行李。”

 

“有道理,”提尔再次端起酒杯举到嘴边。“那能否告诉我你那位朋友尊姓大名,我好转达给洛基?”

 

“他叫密弥尔[1],主上,”贺尼尔回答,见提尔被酒呛到他咧嘴大笑。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提尔缓过气之后说道。

 

“请原谅,”贺尼尔的道歉仍旧带着点笑意。“我并非故意想害您将酒吸入。但不得不说,光是听到他的名字您就反应如此强烈,可以想象当他今晚踏入听证会现场,站到洛基身旁时会出现何等壮观的场面?”

 

提尔想象着那幅画面,而这一次,他笑得露出了牙。“今晚的确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老朋友。”

 

“乐意为您效劳。您知道的。”

 

“对,我知道。”提尔思索了片刻,计划起今晚的策略来。“去一趟洛基的屋子,看看两个孩子相处得是否还好。告诉他不必再遮住脸,接着在家中传话出去,说我们得到了工匠韦兰级别的大师亲手馈赠的魔刀,而王子殿下嘴上的缝线现在也已拆除。

 

“遵命,主上。”

 

“嗯。还可以让鲁纳女士向殿下做下自我介绍,这样一来就能说是我们的医官治好了他。当然,必须告知她实情。”

 

“没问题。”

 

提尔用指尖点点嘴唇,思索道。“还有等他们聊过之后,让洛基来见我。”

 

“还有别的吩咐吗,主上?”

 

“嗯。首先,把你的酒喝了。我很清楚长时间骑马会让你的关节有多疼。”

 

“啊,主上,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借一艘小船,也是我尽管路途更远却比您先到这儿的原因,”贺尼尔笑着举起酒杯。“不过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感谢您的体贴。”

 


 

 

 “您要见我?”

 

正在书写笔记的提尔抬起头来,发现洛基正四下窥探。“啊。进来。你最近吃过东西吗?”

 

“吃了,先生。鲁纳女士…坚持。”

 

“呵,我想也是。”与格拉兹海姆一样,梵格尔夫四周也被城市所围绕,只是其规模不及都城的一半;鲁纳供职于提尔的大殿,主管医宫,并照料城中百姓,与埃尔女士在王宫中的地位相似。“她是埃尔女士一手培养出来的,你知道吗。”

 

“我大致猜到了,”提尔招手示意他进屋,于是洛基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我们的说辞是附魔的刀具出自工匠韦兰之手,而非冈格尼尔?然后伤口是…鲁纳女士治好的?”

 

“对,暂定是这样,”提尔回复。“故事中的事件本质上都是事实,只是暂时模糊了具体操办人。我可不想你专程前往听证会却还是不能开口。”

 

洛基闻言大吃了一惊。“我——您想让我出席听证会?我还未成年,我——”

 

“放心,洛基,我不是指望你为自己辩护。那由我来,因为那是我的责任和特权,”看到洛基困惑不已地直眨眼睛,他解释道。也是,毕竟他们只相处了几个小时,要让洛基真正坚定不移地信任他需要时间。“但我不希望你遭受不公身处劣势,而且你有权听大家讨论,因为你是主要当事人之一。”

 

“他们也许会狡辩说我这么快就恢复了,因此阿斯加德没有理由抱怨,”洛基说。

 

“若是那样,我会呼吁当时在场的每一位成年人为你所受的苦难作证,”提尔低吼道。洛基明显浑身一紧,似乎拼了命才没有缩进椅子里;提尔合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松开。“我告诉过你几次了,洛基,而且我会不断重复直到你相信为止:第一,我不是生你的气。第二,要是我对你生气,我会直说,而不是动手打你。”他睁开双眼,看到洛基正谨慎地望着自己。“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多少相信我的理由,但这一点,你能否姑且先相信?”

 

“我…是,先生,”少年回复。“但不——不完全是这样。我是说…您一直在给我相信您的理由,只是我——”他别过头,随后盯着腿上的双手。“我有点懦弱,我猜。”

 

“我非常肯定事实并非如此,”提尔向他保证。“你在潜移默化中养成了惧怕成年人的习惯,这份恐惧同样是一种形态的战斗记忆,如果这么想能对你有所帮助。克服这一习惯需要时间,而且永远都没法彻底摆脱。但当你放下后,你会拥有健康的警惕心和迅速评估威胁的能力,而这均有益于自我保护。吃一堑长一智,尽管你的经历令我遗憾,但从中获得的智慧却并非坏事。”

 

洛基思考了一番提尔的话,随后谨慎地开口,“我想,如果坏事不可避免,那么努力从中寻找积极的方面会比较有意义。”

 

提尔笑道。“确实有收获。”

 

洛基再次低下头,但这一次他似乎脸红了。

 

“不过,说到坏事,”看到洛基平静下来,提尔温和地说道。“我想在听证会开始前尽可能多搜集点情报。恐怕我必须得问问在尼达维发生了什么,你能否以你的角度为我讲述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最初导致你前往那里的原因。”

 

洛基明显地皱起了眉头。

 

“我要提醒你我并无为这一切惩罚你的计划,我的孩子——”但他的话居然被洛基打断了。

 

“您会的。每个人都认为这是我的错,您也会。”

 

提尔偏过头,看到洛基闷闷不乐地沉默下来他挑起了一边眉毛。“何不让我来决定,嗯?”

 

洛基沉默不语。

 

“你不习惯拥有盟友,是不是,孩子?”提尔意识到,洛基惊讶地抬起头。“我之前对你说过:你不展示真实的自己,我就没法满足你的需要。我同样承诺过会实话实说,并希望你也能对我坦白。还记得吗?”

 

“…记得。先生”

 

“那就好。我知道你不习惯这么做,也知道我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但即便如此,也请相信我。”他任由洛基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寻找不存在的陷阱,随后他发问,“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经过一番犹豫后,洛基轻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洛基离开时的脚步与来时一样犹豫不决,提尔一直等到他走后才极为克制地发泄了一通他拼命忍耐的怒火。

 

幸好,壁炉旁有个专门为此准备的木头靶子,而他手头也刚好有副用旧的短柄飞斧。每一斧子都会砍下些许木屑,看着它们四处飞溅,提尔倍感痛快。他反复抛出斧子,上前收回,再抛出,直到靶子终于裂成两半砸到地上才收手。

 

他将碎屑扫进火堆,又将靶子的残骸丢进煤斗,留着备用;就在他掸去灰尘和碎屑的时候他听到了敲门声。

 

门开了,探进脑袋的并非贺尼尔,而是一名仆人。“一切都还好吧,大人?”她问道,提尔内心某处不禁为她的无惧而暗暗自豪。

 

“暂时还行,艾丝翠得,谢谢,”他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我家大人需要个新靶子了?”

 

提尔用手捋捋头发,然后回到桌边坐下。“对,另外能否再帮我找位信使,艾丝翠得。”

 

“我这就去办,大人。”

 

他交代了两项任务给信使:其一,联系希芙的父亲,确保他会出席听证会,并客气地请他携女同行;其二,给凡赛提[2]送一封公函,咨询自阿萨-华纳两大神族的战争结束以来,阿斯加德关于女战士方面的法律细则。

 

提尔虽不是块政客的材料,但他是一名战术家;他或许不是精通律法的专业顾问,但对要如何在军事法庭上立案维护或控告一名士兵还是有数的。他还有资料要查找,笔记要撰写,辩词要构思…而这些与开战前夕制定作战计划并无太大差异。事实上,还更容易,因为多数作战计划都撑不过两军交锋的那一刻,而多数辩词起码能保持住基本的形式。

 

这场辩护提尔说什么都要拿下。

 


 

 

“众神之父来信,”信使回来时将一封盖有金色火漆的信件,连同希芙父亲-万拉德阁下的回复及凡赛提那卷外观古旧的文书一并交给了提尔。

 

信使告退后提尔首先拆开了奥丁的那封。不出所料,奥丁宣布当晚听证会结束后将顺路拜访梵格尔夫。提尔很清楚收到通知是迟早的事,只是奇怪来得这么迟。

 

神王与将军有上千年的交情,有时,身为君主意味着奥丁身边几乎不存在与他地位相仿,足以让他卸下防备,放下君王架子,单纯做回奥丁·包尔森的人。两人之间身份上的差异意味着提尔永远都没法自称是奥丁的朋友——反正今日的事也已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但数百年来,两人曾不止一次在私下悄悄会面,共饮烈酒,偶尔还争锋相对。

 

这些会面的地点总在梵格尔夫。王宫是众神之父的居所,是处理朝政的地方。在处理非官方的日常事务时,奥丁·包尔森会选择来这里。

 

所有不能当面冲众神之父吼出的话语,以及不时想揍他几拳的冲动,提尔可以尽数发泄到奥丁·包尔森的身上,且不必担心会遭报复。这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协议,自首次实行之日起,一直在为王国有条不紊的运转服务。有时候,即使是至高无上、站在权利顶端的人也需要逆耳的忠言,起码奥丁还没有昏庸到惩罚进谏者的地步。他信任提尔来充当这一角色…可以说是后者的荣幸,也可以说是负担;但在提尔眼中两者均不确切。这单纯只是他长年与君王为伴的生活中的一面,一项他认可并能泰然处之的职责。

 

所以,众神之父将出席听证会,而会后,奥丁·包尔森将会来梵格尔夫龇牙咧嘴地大肆咆哮一通。

 

提尔暗自耸了耸肩。不论奥丁在漆黑的夜晚提出何种要求,他都不会再让他靠近洛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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