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乱乱的故事】司马昭,王元姬,羊徽瑜,喜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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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乱乱的故事】司马昭,王元姬,羊徽瑜,喜鹊
Summary
xp放出集合
Note
这没法打cp tag,昭会暗示,羊姬元姬搞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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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昭;王元姬;羊徽瑜】咸熙二年 五月—八月

春夏苦夜短,瓦上的青霜闪出一色亮晶晶,随着清脆的铃声消失。
府主近日欠安。
一位小吏始终侍候在府君卧房门口,做些传话递送的杂事。小吏一口洛阳近郊村子的口音,低头不敢看人;主事夫人身边的侍女有意交代些什么,也垂眼只看姑娘的裙角;站在门口像塑好的铜模,随便浇点什么就能成型。
“小五。”有人叫他了。
喜鹊陪着夫人过来,声音粗大,与轻巧的名字着实不搭。小五问夫人安好,打开房门的同时拦住了想跟进去的喜鹊。喜鹊立在另一侧掏出手绢扎起图样来,手法快而利落,红绣线像要飞出白绢布,迎着最后的晖色缓慢融化。重复的动物身形在喜鹊手里闪了三回,屋内没有什么动静。小五贴着门缝听了一会儿,对喜鹊说,“我去厨房取鱼,姐姐稍候。”喜鹊压低了嗓音,“我跟你一起去。”,绢帕被紧紧绕在她的手上。她拽住一角翅膀补了一句“我害怕一个人在这。”小五抿了抿嘴,转头离开了,喜鹊如获大赦跟在他后面。
厨房里砧板“橐橐”地响个不停,一只鱼跃出台子,摔在小五脚面上。小五抄起木勺一记劈晕了它。瞳孔慢慢扩散,现在像个死鱼的眼睛了。
对于别人,有些事就像瓦上的轻霜,一睁眼便看不到了,于是可以说这些事从未发生过。只有守夜的人才有机会看到,但多半没有闲情逸致拿它与夕颜花做比。王元姬在彻夜难眠的夜晚曾捉住过她的大儿子。那时月亮正挂在檐角上,司马炎披散着头发在夜露里游荡,看起来像一只青鬼。她吓了一跳,用厚被子裹住他厉声质问。她的儿子说自己做了一个梦:一只夜枭吐出了三只不会响的铃铛。她着意关心了一阵,司马炎和他的小叔叔们玩闹,他的头发仍如春后野草一般;甚至司马昭也在喜鹊叫声热烈的时候回家了。什么诡异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于是她也在夫主身边安枕,又生了几个孩子。然而他们的生命像蝉翼一样轻薄,接连离开了她。后面的日子乏善可陈,王元姬始终被各种事物牵绊,平静地面对可能出现的一切——白发、皱纹、丈夫的姬妾、她们的孩子和她儿子的孩子。女人对时间带来的所有都尤为敏感,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让她们足够忘我。身体的激情靠别人给予,她们的目光与精力始终在缓慢磨损。恨与爱激起一阵波浪之后,海水仍然只是拍打着海岸;尸体垒成漂亮的珊瑚,出生和死亡只在沙滩和绿色的海面下进行。“沙沙”的平静地绵延不绝。很久以来王元姬始终与回忆相伴,留给她的变化和故事层层叠叠。能够打破浑噩平静的不是她丈夫的某个姬妾,使她愤怒不已并切身感到自己悲哀的是那位生命中每时每刻都高昂着头颅的锋利的少年。
她不愿过多的回想他,好像他是自己寡淡生活的唯一色彩——即便那很不愉快。
得益于诸位夫人的自由发挥,即便是秋日,大将军府仍未染上强烈的凋零衰败的气象。父亲去后,他的姬妾们打理各自的庭院,杂乱但有声色,她与她的丈夫也并未苛责丧夫的女人们如何打发无聊的时光。这种奇异的景象引得羊夫人失笑。
那日她和安世从府君房前经过——他们很早就分房别居,用各自冠冕堂皇的理由——安世高声招呼仆役去寻羊琇,他最近新调得一个方子,补气乌发,试药的童儿面色也红润了不少。春夏之交的草又厚又密,垒叠着像绿膏——翻开它须耗费太多力气,种些别的将会被往来诸人的衣袖扫断。草木的腥气顺着窗棱缝隙撬开房内黏腻的薰香。小五挑着两桶水穿过门廊,和羊家弟弟擦肩而过。
王元姬蓦然觉得身外的世界对她隐藏着种种秘密,且对她保持缄默。王元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钟家的天骄和自己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她甚至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不理不睬并不能让我愤怒,她想,是他们毫不遮掩的态度激怒了自己。她对自己的丈夫并非真的一无所知,漫延出阴阳边界的刺激难道能让他的男人听懂有无之辩吗?她接近权力的最中心,却始终被排斥在外。
王夫人吩咐喜鹊去跟小五搭话。喜鹊的名字是府主久征回来时取的,它曾给王夫人带来巨大的惊喜。喜鹊端着水果问小五是不是有个女人的尸体被埋在马厩里。小五瞪大眼睛说不清楚。“那徐夫人院······”,“姐姐何必问这许多”小五催喜鹊快走,主人要用饭了。
司马昭在世的日子像被无限拉长的夕阳,金粉样的尘粒在光里跳动。王元姬近日几乎与他时刻相对,好像从未相处过这么长时间。她和他都很少做些什么。司马昭拨弄王元姬青蓝色的衣带,绕紧又松开,如此往复。她也会翻开他的手掌,描画掌心的纹路。阿炎和桃符日日都来,看不见母亲在窗前念书便不会进门。天气好的时候她和司马昭一起躺一会,直到小五说有客来——多半是裴秀和羊祜,王家的亲戚近半月并不常来。
她的丈夫从未像现在一样憔悴枯槁。匾额换成王府后,他一度并不像年逾半百的人,抱着美妾用白玉杯饮酒,扔起小儿子又接住——像曾经对安世那样。自己曾经很喜欢亲吻抚摸的如春水般盈盈明亮的双眼被晦涩不明的笑盖住了。她接受但烦透了这种必然。姬妾的孩子都在各自的母亲膝下。王元姬和她的丈夫对彼此的身体感到厌烦,对对方的责任要求也结束了,躲到羊徽瑜那里让她感觉好很多。羊夫人滤净了她身上所有的浮沉,她重新轻快起来。静谧的庭院将少女的轻灵暂时还给她——这里是与世无涉的蓬莱。闺房再次成了她生活中的全部:浴室中的蒸汽、发油的清香、温润的木桶与角梳。这里的生活仍然是平静的,但海水将残渣抛向海岸,每一次起伏都带来了新的声音。
她和羊姬靠在一起——这和恋人的怀抱没什么不同,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美好。太过熟悉所以不必遮掩,美丽短暂的悸动又出现了,她像年轻的情人一样伏在羊姬的胳膊上。直接拥有儿子的羊姬从未陷入那种混沌的包围中,她游刃有余,有母亲的柔情但没有控制欲与疲倦。她们一起坐在昏暗的角楼上,手臂交叠在一起,凭借微弱的光线辨别摸索着每一个旧物的轮廓。王元姬听羊姬说话,就像阳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甚至有些刺眼。比灯油更易耗尽的是一个人的脸。那张脸渐渐地变成棕色的坐垫,又在树叶的缝隙间向天空鱼鳞样式的云飞去,最后变成一条河从王元姬心里流走。脸上的水痕干涩,她心里积满了叶脉般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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