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存译
我问过他，我不是你生的吧？
张译瞪圆眼睛，说：“是的呀，存存。怎么问这个？"他每次都这么说,即使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北京的秋天挺冷。他只穿件单衣，把我捡回他租的小破屋子里，那天开始他就是我妈了。我妈北漂之余的时间都给了我，我的存在甚至让他快漂不不去了，我们家没钱，后来有了点钱也都被我玩艺术烧掉了。张译连饭都吃不饱送我去学舞蹈，学表演。
我把我第一次表演作业的录像给他看的时候,他端着一小杯泡面，最便宜的,三块五,他吃得很香。刚泡好的面很烫，水蒸气把他的眼睛都熏红了，遇到北京冬天的冷空气，凝结成雨滴，从张译眼眶里掉出来。
再后来他买了个黑色摄影机，给我了，我用了很久。
没拿它拍电影，里边拍的都是我妈。我妈的情欲，我妈的眼泪，还有许多我妈不可告人的地方。
我很少喊他妈，他有小名，欣欣。我经常“欣欣，欣欣”地喊，觉得可爱。每次喊这个小名他都会佯装愠怒，而我只要抬起头看看他，他就心软，抬起手一下一下地顺我的头发，像摸小猫。
有天洗完澡我们一起躺在我们家唯一的床上，他终于开口，问我能不能别喊他欣欣了，听着跟女孩似的。我说难道你不是个女孩？又暗示性地去按他的下腹，掐他的大腿根。他的腿立即夹起来，我的手还来不及抽出就被他夹在两腿之间磨，我盯着他，我太知道怎样就能让他在顷刻间丢盔卸甲，他把脸别到一边，双腿并紧，向我露出最脆弱的颈侧。湿热的血液在里面流动，他像一只爱惊的草食动物，靠在床尾一角，温良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悲惘，像被捕食，又像恶意的献祭。我几乎是在一瞬间觉得饿，骨子里盈满了想要进食的血性，而我妈张译如此沉默地扮演着一只笼罩在猎食者阴影下的羔羊。我想起表演课上老师讲的，爱是同饥饿，干渴同源的本性。我的目光像千万条蛇，爬满了张译瘦小的，紧缩的躯体。我分开他的腿，仿佛透着布料看到了那汪潮热的泉眼，他用手去挡我的视线，声音沙哑得听不清，像从喉头挤出的，传到我耳朵里嘶嘶作响。他怯怯地喊我的名字：“浩存…乖孩子……”
他表现得越弱势我身体里的残暴越是呼之欲出，我挤到他腿间，咬他脖颈处的皮肤，手去扯他本来就已经松松垮垮的裤子。他很慌张地要抓我的手，一双软面条一样的腿乱蹬。他肯定急得快哭了，呼吸都染上了呜咽，在快被黑夜吞噬的房间里发出如同食草动物生命终结前一秒发出的悲鸣一般微弱的声响。
我最终埋到他腿间，他的手指绞着我的长发。我刚洗完头，微湿的发丝带着廉价洗发水刺鼻的香味，和老屋子的霉味揉在一起，还有一丝带着腥味的水汽，散在空气里。
张译流的眼泪把他睡衣的前领都浸湿了，高潮时他人身体一抽一抽，像市场上跃出水缸在地上弹跳的鱼。我望见他湿润的眼睛，红肿得像金鱼。
我真的好想亲他的眼睛。
有爱字凑到嘴边，绕了百转千回，被我恶狠狠地咽下。
我妈张译，给我最原始的欲望，亲情变故的始作俑者，由食欲通向性欲的桥梁。
张译衣冠不整地和被子缠在一起，我饱胀得心烦，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张译微张着嘴，满脸是汗和泪，表情单纯得像是被强暴了的少女。
我顿时心生厌恶，把被子从他腿中间扯出来，咬牙说了句：“别把水蹭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