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斯加德
这一天阿斯加德宫殿外天气宜人。在金宫大殿之内，朝臣和议会成员分立两边。三勇士和希弗也在。他们正彼此对望，想要弄明白是谁给他们传的纸条坚持让他们来这里。
随着两扇大门徐徐打开，大殿内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像见了鬼一样看着走进来的人。两天前索尔才回来过，又匆匆离去。他报告说洛基战死，描述了他遗体所在方位。书记官已经承认了洛基的英雄事迹，这足以令他升入瓦尔哈拉的英灵殿。虽然尸体还没有被找到，但灵船已经备下即将为他举行正式的葬礼。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来人，没人敢动，奥丁甚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没有说话，看着这个穿着破损的金绿皮甲的身影一步步走近，来到离王座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两个人面无表情地互相审视着对方。然后奥丁开口，声音平静，仿佛对洛基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所以索尔报告的那些关于你的事都是你伪造的了？”书记官曾经记下了所有细节。索尔如何阻止暗黑精灵的行动，拯救了宇宙的光荣事迹。以及洛基为了拯救阿斯加德的大王子而牺牲了自己的高尚行为。奥丁已经在朝堂上向所有阿斯加德人宣讲了洛基的事迹，赦免了他的罪行，以确保阿斯加德皇家的二王子能够顺利进入瓦尔哈拉。“洛基，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没有人去搜寻你。索尔向我报告说你已经死了，像个武士一样光荣牺牲了。你本可以很容易溜走。”
所有人都在等着洛基反驳，等待着蛇蝎般恶毒的言辞从洛基的嘴里吐出。毕竟奥丁的这个小儿子向来以言语刻薄著称。
其实王座之上的人不是奥丁。真正的全父已经失去意识很久了。现在人们看见的不过是洛基用魔法变的一个化身。和他以往变的那些不同，这一个可以说话，可以互动。一道魔力支撑着冈格尼尔，看上去就好像是奥丁的幻像在握着它。
洛基没有回答。这场闹剧是他自编自导自演的，不过他心里痛恨这么做。他觉得这很没必要，他不需要向这些人为自己的清白辩解。但他也很清楚本应该什么样和事实是什么样是两码事。为了自己能成功登基，不致于引发内战，这场戏必须演下去。
因此在场的人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一些人在武士中有影响力，另一些人控制着贵族和议会。而之所以希弗和三勇士也在现场，完全是因为洛基认为这几个傻瓜凡是涉及到他的事，如非亲眼所见，是绝不会相信的。
他紧抿嘴唇，抬手褪下一只手套，然后是另一只。手套掉在石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安静的大殿里回响。他手腕一翻，神奇地解开了身上轻甲的系带和搭扣，轻巧地脱下了铠甲和坎肩扔在地上。现在他身上除了皮裤只剩下一件绿色的内衫。
希弗虽然也和众人一样震惊，但她足够胆大心细。她和三勇士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和洛基在一起并肩作战了数百年，谁都不记得法师身上有过这么严重的伤。不过这也可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洛基制造的幻像是摸不到的。所以她走上前去验伤。
她把手轻轻按在被利刃割开的衣服破口上，她能看见并触摸到布料之下的伤疤组织。勉强封上的大洞贯穿前心和后背，伤口还在愈合过程中。她检查得很彻底，但同时也很轻柔，尽量避免引发伤者的疼痛。她抬眼看向洛基，黑眼睛对上绿眼睛，骗子迎着她的目光，没有退缩。虽然他不喜欢和任何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但他导演了这出戏就是因为口说无凭，尤其是从他嘴里说出的事，必须亲自向世人展示证据。
希弗转身恭敬地向正安静地看着他们的老国王鞠了一躬，说：“是致命伤，陛下。”
老国王从宝座上站起来，握着冈格尼尔默默地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冈格尼尔的尾端撞击在台阶上的声音在大殿回响。他的目光移到那个半开半和的伤口上。致命的伤口无疑是洛基已经死亡的铁证，可他又偏偏活了过来。“洛基？”
洛基突然跪了下来，头垂在胸前。人群发出一声惊呼，希弗也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洛基，没有人发现有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奥丁的形象变的透明了。骗子发现了他的幻象变得不稳，立即集中精神释放魔法，稳住奥丁的形象。
同时他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流畅，极具感染力。“一旦我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能走，我就立即赶了回来。我谦卑地来到全父面前祈求您的原谅。我当尽力去完成任何您交给我的任务，接受任何您将施与我的惩罚。只要最终您能允许我返回阿斯加德，无论您让我做什么，置于何种地位，我都欣然接受。”
这一幕实在是太超现实了。也许大家想象过这样的场景发生，却没人相信洛基真的会做到如此谦卑。二王子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傲慢自大，毫无诚意。不仅鄙视整个阿斯加德的社会，甚至连他们的国王都不放在眼里。
“还有吗？”，奥丁的声音依然平板，毫无波动，没人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洛基的肩膀垮了下来，声音颤抖着说：“求您了，父亲。我所做的一切能否赎清我的罪过？能否再次赢得您的爱？我的叛逆已经结束，如果您要求，我愿意发毒誓来证明我的心。”
奥丁稍稍后退了一步，以手撑住冈格尼尔。显然他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震惊。国王很快稳住身形。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说到：“你哥哥已经亲口证实你为了拯救他的生命而战死，因此我已经昭告天下，赦免了你以往的罪行。现在它依然有效。你的荣誉不应该仅仅是因为你幸运的活下来了而被贬低。”沃斯塔格和范达尔虽然心里有所怀疑却也提不出反驳的理由，尤其是对九界之上的全父。霍根一如既往的神情冷峻，若有所思，看向洛基的眼神满是质疑。希弗面色苍白，忧心忡忡地望着她的国王。奥丁虽然还在说话，但眼见着越来越虚弱。“你现在回来了，只希望象个平民一样。昔日的傲慢之人变得谦卑...”
冈格尼尔突然掉到地上。巨大的声响吓了大家一跳。奥丁失去了支撑，向后倒了下去。洛基眼急手快探身向前抓住了他。大殿中的所有人蜂拥向前围住他俩。可谁也不敢真正上前去触碰他们的君王。洛基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地上。
“快去传召伊尔！”
奥丁颤巍巍地抬起苍老的手，抚上洛基的脸颊，摸着他脸上的泪水。绿眼睛对上蓝眼睛。奥丁疲惫地闭上眼睛，“洛基，你不再需要惩罚。索尔已经放弃了王位，背离了他的人民。”希弗正因为索尔的缺席而心里不是滋味，听到老国王这么说，她和三勇士对望了一眼。他们都知道索尔返回中庭去了，却不知道索尔拒绝王位的事。在知道真相之后他们都有种被好朋友背叛了感觉。奥丁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脸色也渐渐变得灰白，他有气无力地说到：“你会接替他照顾好这个国家的。”
“父亲...”没人知道洛基在抗拒什么，不过也永远不会知道了。奥丁虽然声音虚弱，但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骗子立即闭上了嘴，“洛基.奥丁森...”，在场的每个人都倾身向前，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我现在正式宣布你为王位继承人。”
在场很多人都被奥丁这决定惊掉了下巴。有些人以为奥丁会派洛基去中庭命令雷神回归。而另一些人开始担忧一旦洛基统治了阿斯加德他们的命运会如何。
洛基看上去内心无比纠结挣扎，不过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您所愿，陛下。”
“带领阿斯加德...走向光荣的未来！” 奥丁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随着一声叹息呼出，他的身体沉了下去，不再动弹，在场所有人的一阵惊呼。
洛基难过地垂下头，将额头抵在他父亲的肩膀上。甚至伊尔挤进人群，跪在老国王的另一边时，他也没有动。伊尔无需触摸奥丁便能感觉到老国王的灵魂已经离开了他的躯壳。而一个无声的咒语让她更加确认这个事实。
伊尔慢慢站了起来，悲伤地垂下了头。在场的所有人都象她那样，鞠躬为国王的逝世默哀。
洛基抱着奥丁的身体。他的一只手紧紧攥着国王的金色铠甲，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手，这样才能让他疼得挤出眼泪。他极力忍住不笑出声来，憋得浑身颤抖，喉咙咯咯作响，倒是像极了隐忍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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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海姆
奥丁懵懵懂懂地走着，满心狐疑。他很肯定自己的记忆出现了缺失，至于是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了。他记得索尔带着简.福斯特和洛基一起逃离阿斯加德，愚蠢地想要拯救那个弱小凡人的生命。他记得一个侍卫走进大殿，禀告洛基死于那个任务。那然后...
他的意识又回到眼前。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的。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往前走。当奥丁走进一个大殿，认出宝座上坐的是谁时，他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原来他在冥界海姆！他扫了一眼大殿里的各种生物，然后看向半躺在宝座上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海拉慢慢挑起她唯一的眉毛，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用教导小孩子的口吻，慢条斯理地说：“这里就是冥界海姆呀。”人死了有段时间会失忆，这她见得多了。通常这种情况会持续几分钟到几小时。如果死亡的经历足够痛苦，也可能记忆永远不会消失。
得到海拉肯定的答复，奥丁僵住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但是傲慢驱使他气哼哼地质问海拉：“你在和阿斯加德的国王说话，怎么敢态度这么随便？”
海拉完好的半边唇角浮起一丝嘲笑，“我是这里的女王。另外，你已经不是国王了，洛基才是。”
“他--”听到海拉的话，奥丁再次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说不下去了。洛基还活着？他居然当上了国王？
其实还要再等几天洛基才会登基。但这只是可以忽略的小细节，海拉才不会告诉奥丁。她被奥丁的表情逗得暗暗发笑。“哇！这太难得一见了，我简直说不出话来。”
“索尔才是顺位继承人！”奥丁气急败坏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
海拉慢慢点了点头，伸出手让人再次蓄满她手里的酒杯。“是的，他曾经是。但是我相信你的大儿子回到阿斯加德后选择放弃王位，然后带着愧疚之心回中庭去了。王位自然由洛基继承。”看着奥丁的脸上渐渐现出恐慌的神色，海拉耸了耸肩。“我相信根据你父亲制定的法律，索尔可以选择当或者不当这个国王。不过骗子很聪明，他做了一些安排，让他的登基更顺理成章，不被阿斯加德人反对。”即使是海拉也为洛基觉得不公平。如果索尔指定任何人接替他，那帮子阿斯加德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但就因为是洛基，就必须有人证以及无可辩驳的理由，他才会被接受。
奥丁低头不语，他的心思依然混乱。他已经死了，洛基继承了王位。想着想着，他又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你已经死了。”看奥丁还是很疑惑，海拉浅酌一口，继续解释道：“你已经寿终正寝了，奥丁.鲍尔森。这很奇怪吗？”
那当然不是他的意思，而海拉也知道。他的意思是：为什么他在冥界海姆而不是瓦尔哈拉。“为了阿斯加德的荣耀，五千年来我战无不胜。难到这还不配进入瓦尔哈拉吗？”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不甘而拔高，最后吼了起来。
海拉对于奥丁的愤怒无动于衷，她稍稍向前探了探身，轻声问：“你怎么死的？”
“洛基--”
海拉不屑一顾地挥手打断他。“不对，洛基可比这聪明多了。再猜。”虽然海拉没有亲眼目睹发生过的事，但她远比全父要更了解洛基得多。洛基实在是太愤怒，不可能仁慈地杀死他，成全他的心愿。混乱之神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奥丁得到他想要的。而奥丁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进入瓦尔哈拉。如果洛基杀死奥丁，他会顺理成章地进入那里。
奥丁两眼放空，努力回想发生过的一切。他记得一个侍卫孤身来到他身边，告诉他他的小儿子没能在与暗黑精灵的战斗中幸免。他回想起最后的时刻，轻声说：“我睡了过去。如果洛基还活着，并且坐上王座，那一定是他使了诡计。”
“但是你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奥丁眨眨眼，吃惊地望向海拉。海拉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心想你会不知道？“直接的死亡原因跟你最后安息的地方可能有些关系。如你所指控的，他的诡计可能引发了你进入睡眠，但那不是导致你死亡的直接原因。”她残忍地嘲笑着奥丁，像看一个无知儿童那样看着他。“你不会真以为洛基会守在你的身边，适时唤醒你吧。尤其是当你背弃他，拒绝向他伸出援手之后。”海拉坐直了身体，对着那个现在是透明的影子郑重其事地说：“你死于身体的衰竭。”
“我被审判了...”奥丁紧紧抿住嘴唇，不再说下去。他被世界树判定有缺点。痛苦和挫败在他的内心挣扎，但他不会表露出来。
“这个男孩才是得你真传啊。”海拉的话像一记耳光扇在奥丁的脸上。奥丁僵在那里。海拉又啜了一口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你的子嗣的确需要好好教育以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但你真应该多关注一下两个孩子里面小的那个。”奥丁皱眉望着她。“同情和恻隐之心都只对索尔，洛基从来没有得到过。但他的力量不容否认。”
奥丁粗声大气地吼道：“阿斯加德人不会服从于洛基的。”
海拉听了奥丁的话笑得一脸灿烂。“通常我会和你打这个赌，但打这个赌毫无意义，他是国王，他们正在服从于他。”她歪了下头，“也许你还不如说洛基不会屈从于你的阿斯加德，你的遗产。”洛基不会屈从于任何人，他会建立属于他自己的遗产。
她的眼睛扫过奥丁。他为什么会在这？总是得有个原因。海拉想着想着，眼睛里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我好奇到底你哪里不配去瓦尔哈拉。虽然不至于坏到要去尼夫尔海姆，但冥界海姆是你唯一能去的地方，普通人的终极归宿。”奥丁瑟缩了一下。“是你一手导演的战争？还是你致无数人死亡的谎言？也许是比那些更近期的事？世界树一直对洛基都很偏爱。也许是你明知道他是无辜的，还把他投入地牢终生监禁。”
奥丁突然情绪失控，吼了出来：“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海拉竖起一根手指朝奥丁摆了摆，纠正他说：“如果他的行为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操控的，那另当别论。即使是阿萨人也不会让一个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武士负责的。”她盯着奥丁看了一会儿。“至少在你父亲统治的时代不会这样。”
海拉一向对鲍尔的尊重多过奥丁。她知道如果洛基是由老国王抚养会有更好的结果。鲍尔虽然看重武士的力量，但他更清楚为了阿斯加德的永续留存，他需要一个聪明的王子。这就是为什么他违背传统，指定三个儿子中最小的奥丁为继承人。无疑奥丁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不如领养的孩子聪明耿耿于怀，但是如果约顿海姆在鲍尔统治时期发动战争，鲍尔会杀光所有霜巨人，不留一个活口。所以很难讲洛基处境哪种会更好。
奥丁摇头试图为自己辩护，用那套一早说服他自己的仁慈论调：“那孩子疯了，等待他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终生监禁要么被处死。我选择把他投入监狱为的是为了不让他的母亲更加伤心。”
海拉冷笑了一声，她的绿眼睛望向另一个方向，也许萨诺斯现在就在那个方向，那个疯狂的泰坦人一直想要摧毁九界。奥丁说的话只有部分是真的，他其实是想让弗丽佳还有他自己都能摆脱痛苦。
他的确爱过还是个小男孩时的洛基，但是骗子不再是个可爱的孩子已经很久了。事实上他已经长大，成了一个奥丁所不理解的男人。一个充满怨气，嫉妒和愤怒的人，因为他不相信阿斯加德加诸于他的命运，他的忠诚度备受质疑。
海拉缓缓点了点头：“是啊，他掉下彩虹桥，在世界树的枝桠间翻滚飘荡数月之久。深渊之中的寂静与黑暗逼疯了他，之后萨诺斯对他的操控更加剧了他的疯狂。”
奥丁一开始没有说话，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海拉的话会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他慢慢转过身，惊恐地望着这位冥界女王：“...萨诺斯...”他从来不知道，甚至没有怀疑过疯狂泰坦人会是幕后黑手。他本应该知道的。他的脸因为懊悔而扭曲崩溃。洛基孤身一人，绝无可能与萨诺斯对抗。
海拉无所谓地耸耸肩，开心地弯起嘴角，显然奥丁的反应娱乐到她。“多么狡猾的家伙，他在洛基的心中播下对约顿人仇恨的种子。而你的人民教会他仇恨，最终那个男孩开始痛恨他自身的存在。然后泰坦人利用他对你的愤怒，加以改造，让他迁怒于你所心爱的一切。他所要寻求的不是死亡，而是彻底抹去他的身体的记忆...而这在不知不觉中正好满足了疯狂泰坦人的愿望。”
“我不知道...”奥丁本想辩解一下，但突然停了下来，他苍老的眼睛审视着海拉，语气充满责备地说：“你本来可以阻止这一切的。”是的，海拉不需要彩虹桥就可以穿行于九界。她的魔法虽然不一定比洛基更强，但也不相上下，毕竟她有积累了几千年的知识。
海拉面无表情的白了奥丁一眼，“我是死亡女神，你这个老傻瓜。我才不在乎你们这些人的死活。我是个自私的人，有着自私的野心。我只在乎能不能找乐子，如果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我会将我的死亡军团置于生者之上，打破平衡，斩断世界树，终结一切。”奥丁继续惊恐地望着她。海拉继续说：“你知道为什么你来这里我这么高兴吗？当那天到来时，我需要一个将军来领导这支军队。还有谁比在活着时从不知道什么是失败的阿萨人更合适呢？”
“我不会做的。”
海拉呲牙恶狠狠地说：“你的灵魂现在在我手里，鲍尔森。你别无选择。”
老国王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说：“索尔会阻止他的。”
“你儿子和你一样是个傻瓜。没人能阻止他，没人能控制他。洛基被称为混沌之神是有原因的。洛基选择启动这一系列事件...而九界只有通过他的选择才能幸免。”海拉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但下一秒她又狡黠地笑了，“其实说起来，你本来可以阻止他的。”
“我？”
海拉坐直了身子，语气严肃，不再是那个嬉笑怒骂没有正形的女王，恢复成死亡国度的最高统治者的模样。她正色道：“任何人，无论是国王还是别的人，都无权拒绝一个被公认的孩子为他的亲人送葬。而你，剥夺了洛基为他母亲哀悼的权利。世界树不会轻易原谅这么不光彩的行为。”奥丁回瞪着她，身体僵硬，一动不动。“你知道吗？正是你的这个行为，让他的命运天枰倾斜，本来自从你的谎言被揭露，他对你爱和恨一半一半。如果你允许他参加葬礼，他大概最终会悄悄溜走，离开阿斯加德。”奥丁微微皱眉，对海拉的话将信将疑，而海拉会意地笑了笑，继续说下去：“现在他想让所有人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诸神黄昏不是真的。”奥丁肯定的说。
海拉点头同意。“的确，这只是一个传说，一个童话。但是洛基是个聪明的孩子，因为悲伤陷入疯狂，他痛恨自身的存在，同时又为他所失去的亲人迁怒于阿斯加德。如果说有谁能实现诸神黄昏，那非他莫属。”她盯着自己的指甲看了会，然后露出一个嘲弄的微笑。“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打赌？”奥丁语带犹豫，他知道和死亡女神打赌似乎不那么明智。
海拉从她的王座上站起来，缓缓走下台阶。“鲍尔森，你会发现过了一两千年之后，死亡会变得单调无聊。最终我们看着其它生命占据我们的位置。明智的选择是让我保持开心，不无聊。我喜欢能给我带来惊喜的人，而那个男孩总是很擅长这么做。”她在奥丁面前停下脚步，盯着奥丁，仿佛能看穿他心底隐藏的所有秘密。而奥丁很肯定她真的能。“我赌那个男孩的努力会成功，否则他会被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