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人为什么需要亲密关系？＃
陆柯燃看到这个热搜的时候正在后台。
导演拿着对讲大声说：“下一个？下一个节目赶快候场！”她于是被队友拉着推搡着走到幕后。
然后是音乐响起，耳返里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好陌生，每一个字、一个节拍对应一个动作，台下的粉丝撕心裂肺地喊着不同的名字。
好吵。好累。好像提线木偶。
只有在对上她的眼睛的那一刹那才像活过来了。
舞台的灯光耀眼璀璨，她眼里映出妆容精致的自己，一瞬间好像好多年前，她叽叽喳喳地说着有的没的，而自己悄悄抬头，从她的眼睛里找寻假装埋头吃馄饨的身影。
作为主持人，她开口说着些客套话，陆柯燃站在离她最远的地方，隔了八个人的距离。
一瞬间有些嫉妒第一名。如果当初自己也能够C位出道，那么现在站在她身边的，是不是还是自己。
“我今天看到了一个热搜啊，叫#人为什么需要亲密关系#，那么作为一个团体的你们，可不可以说说各自对于这个问题的理解？”男主持人看似随意的问话，其实大概早就是被公司安排好的，大有炒一把姐妹情深的意思在里面。
陆柯燃在八个队友讲完以后也没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说：“对……其实出道了以后也不容易……我就是没有那么……那么坚强……对……所以很谢谢她……她们总是陪着我。”
长呼一口气。
偏偏男主持还要提：“诶，那林凡，你也是一个组合里的成员，你对于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乡音已经不太明显，但是显然也有些猝不及防，陆柯燃听到林凡紧巴巴地说：“就是……会给我自信吧，对。”
年纪最小的林凡，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很敏感细腻的林凡，可爱得像狗狗一样的林凡，总是嫌自己做的还不够好的林凡，我走以后，只能对着自己影子做的“自信法”，还管用吗？
“下面这个环节，我们来看看粉丝给各位的寄语好不好？”男主持开始cue流程，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粉丝剪辑的视频。
林凡得以借机贪婪而又大胆地去打量好久不见的陆柯燃。
她的头发长长了一点，换了发色，好看是好看，就是伤头发；她瘦了好多，从侧面看薄得像纸，这样可不行，身体还是最重要，更何况她有胃病；她的腰有点弯了，肯定是站累了，还是腰又开始疼了；她唱歌进步了好多，跳舞也更好看了，肯定又像以前那样在所有人都走光了以后还留下来继续练习了……
陆柯燃看到视频里的很多照片都是原来在韩国时候拍的，有的是从和林凡的双人照里截的，有的是林凡帮她拍的——那时候林凡总是她的专属摄影师。
睹物思人，跟何况那人还就在自己身后。
于是趁人不注意偷偷回头，却正对上林凡灼热的目光。
视频里刚好播放到陆柯燃闭起眼睛伸出双手的照片，粉丝们写的字幕是“小狮子柯柯”，可她们俩都心知肚明，那一次上台前林凡紧张得要死，陆柯燃把五指弯成猫猫状，对林凡说：“不要紧张啦！小猫K给你打气！”
那是她们第一次用“自信法”，事后陆柯燃还时常撒娇：“你看，女孩子闭起眼睛就是要亲亲嘛，你当时怎么都不亲我的呀！”惹得林凡满脸通红。
林凡故作无谓地笑笑，举起手似乎要试探当年的默契，可是陆柯燃下一秒就被男主持提及，只得匆匆转头。
悬在空中的手一时有些尴尬，摸不透陆柯燃到底是不是想回应自己，林凡只得抬手摸了摸头发，怕又留下什么话柄。
但是再微小的举动也逃不过摄像机，直播，一丝一毫差错也不能有，于是耳麦里传来导演的声音：“林凡，下台。”
林凡在男主持过度到下一流程的间隙突兀地开口：“哎呀今晚真的好开心啊，有幸见到了这么多的前辈和新秀，我也一定会朝着他们的方向努力的！但是打工人打工魂嘛，我还有下一场工要打，就先和大家说拜拜啦！祝大家今晚玩得开心！”
台下爆发出笑声和掌声，她的失落混在其中。
落荒而逃。
躲在幕布后面偷偷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陆柯燃，别再盯着我离开前的位置出神了，你最爱的舞台，聚光灯和欢呼声都要好好享受。
一直到她们该下场了，林凡才打算偷偷溜走，偏偏衣服被勾住，越着急越解不开。
慌乱间有人伸手帮忙，微凉的指尖覆上她的，白皙手背上的痣晃在眼前，温热的鼻息喷在后颈，有些痒痒的，身上是脂粉也掩不住的木质玫瑰香。
当然知道是谁，当然知道。
但是也只是丢下一句“谢谢”然后匆匆离开。
“马姐。”
林凡听到熟悉的声音和称谓，差点落下泪来。
然后她缓缓转头，看见陆柯燃伸出双手，眯起眼睛，将手指弯成可爱的猫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