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叉泽】Wish You Were Here

The Avengers (Marvel Mov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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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叉泽】Wish You Were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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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他拔掉电源,闭上眼,在黑暗里弹了一段Solo。
Note
摇滚AU,人物性格有轻度摇滚化声明:我不拥有他们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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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05.

       后来,Steve在纽约漫长的冬日里回想起他第一次写歌的时候。那时他还有些紧张,背着吉他去敲公寓的门,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他敲门后看见Bucky的笑容。

 

       房间里难得没有放着震天响的摇滚乐,他一直以为是个鼓手的Zemo正站在临时搭起的架子旁边弹电风琴,Rumlow则在一边拨着贝斯紧绷的琴弦,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很遗憾,对不对?”Bucky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Zemo,“这么好的电风琴手居然当了鼓手——到头来我们乐队还是差一个键盘手。”

 

       Zemo闻言挑了挑眉,在乐声里喊道:“别听他瞎说,Rogers,你知道的,摇滚乐队用到电风琴的不多。而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很出色的键盘手,比我合适多了,只是他更喜欢弹吉他而已——你赶快抢了他乐队第一吉他手的位置,他就只能当键盘手了,两全其美,不是吗?“

 

       Rumlow和Steve都没能憋住笑声,Bucky也笑了起来,边笑边骂道:“我可去你的吧,Zemo!”

 

       “Language。”Steve下意识地提醒道。

 

       “老天,伙计,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是个摇滚乐队,”Rumlow笑着瘫倒在沙发上,“别这么讲究,行吗?”

 

       “好吧。”Steve举起手投降。作为他们谈论中心的Bucky本人显然没有什么自觉,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他佯装认真地思考片刻:“说真的——我说过很多遍了,Zemo,你要不别当鼓手了吧?”

 

       “彼此彼此。”Zemo瞥了他一眼,“然后我们就可以去组个什么五十年代的蓝调乐队。”

 

       “不要。”Bucky拒绝得理直气壮。

 

       “那你就安心地去当你的键盘手吧,我们乐队里有Steve Rogers一个吉他手就够了。”

 

       “……他才刚来几天你就——”Bucky有些委屈,Zemo不为所动地接着说下去:

 

       “他不会弹电子琴,而你会。你要是实在不想当键盘手,我可以替你,不过那你就来打鼓吧。”

 

       “……”

 

       “Rumlow,你来监督他练琴,怎么样?”

 

       “行啊。”一边看热闹的Rumlow摊了摊手,Bucky的眼睛忽然亮了,带着不计前嫌的微妙感激看了看Zemo。

 

       Zemo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放水。上次在Bucky的节食期间,你给他买李子蛋糕的事我还记着呢。”

 

       真正开始写歌的过程其实没有Steve想象的那样艰难,就如他刚才进门时看见正在谱曲的Rumlow和Zemo一样,自然而流畅,Steve轻哼着不成段的曲调和歌词,注视着海滨的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照在Bucky脸上——他轻轻地拨动着琴弦,仿佛要融化在这明亮的光线里。

  

       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牵住了Bucky从琴弦上垂落的手。

 

       Bucky在暖融融的光线里睡着了。

 

06.

       心照不宣的,他们的第一个吻发生在晚一些的时候,像是一个刻意塑造的意外。Steve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那一晚酒吧里霎时间的黑暗,他在黑暗里吻上了对方微凉而柔软的唇,Bucky刚点了一杯Margarita,青檬的微涩和盐霜的味道还残留在唇齿间,带着淡淡的苦意。

 

       灯光重新亮起之后,Bucky微红的脸颊和发亮的眼睛让他将一切顾虑都统统抛诸脑后。

 

       他们都知道,那不是一个意外。

 

 

       几个月后,Steve从普瑞特毕业,如约搬进了那个热闹的公寓,就睡在Bucky对面新抬来的床上。

 

       直到那时候他才知道——他之前不过是触及了另外三个人生活的皮毛而已。

 

       他有时候会听见Zemo的歌声,他的声音清亮柔和,又极具穿透力,像是唱诗班的歌声般干净纯粹,几乎不带任何摇滚的元素。他向Rumlow问起时对方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他以前算是唱流行音乐的,是我给他介绍了Bucky之后才跟我一起加入这个摇滚乐队的。”

 

       Steve知道那不是真话。不久后他又经常在客厅里捡到Rumlow散落一地的乐谱,上面划满了字迹张扬,阴郁无奈又极具爆发力的音符和歌词,他几乎所有的谱子都选择降调处理,一些高亢的不和谐音符和明亮的大调琶音从其中嘈杂地穿插而过。

 

      有时他还会看见Bucky在黑暗里睁着眼,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照在他脸上,寂静无声地移动着。他会整夜整夜地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这样的情况并不算多,Steve在意识到之后就会在Bucky失眠的夜晚悄悄爬到他床上,把Bucky抱进怀里,对方则会翻过身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静静地听他的心跳声。

 

07.

       他们的第一次演唱会——如果那算得上的话,是因为有个在当时已经颇具名气的乐队来这里巡演,需要一支乐队来暖场。

 

       Hydra的每个人都不想失去这次机会,于是,仓促间,Bucky真的临时充当了键盘手。

 

       那其实是Steve第一次看见Bucky弹琴——说真的,Rumlow的监督正如Zemo所说的那样,仅是聊胜于无的,但Bucky的演奏却不显生疏,乐声响起,他看见Bucky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电子琴声被音响放大,低低地在场地上空徘徊。

 

       随后他开口唱歌,声线低沉而略带沙哑,与他平日里说话的声音不尽相同,Steve必须承认这样的Bucky也相当迷人,他黑色的发丝垂落在脸侧,微微遮住了他的侧颜,灯光旋转明灭之间舞台下传来一阵女生的尖叫声。

 

       Rumlow的站位稍稍靠后,贝斯的声音是第二种混进来的乐声,他的弹奏很有技巧,显得清晰有力,辨识度极强,而扫弦的声音和电子琴配合得天衣无缝——他甚至还朝台下抛了一个wink,又引来一片抽气声。

 

       几个小节后,Steve的吉他声和Zemo的鼓声也加了进来。看起来年轻文静的鼓手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目光,甚至有人在底下略带玩味地吹口哨,不过等到副歌部分Steve和Bucky的合唱开始,鼓声骤然急促激越,Zemo的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时,那些声音便顿时化为掌声。

 

       Steve或许是天生有着吸引人目光的能力,在灯光下他自身仿佛就是一个发光体,闪着耀眼的光芒。他握着麦克风,身体微微前倾,向着台下挥手,绽开明亮的笑容,掀起台下一阵疯狂的骚动。

 

       在一首歌的间隙里,Bucky侧过头,冲着Steve扬起一个毫无保留的,足以令人神魂颠倒的笑容,那一瞬间灯光在他灰绿色的眼眸里摇曳,万籁俱寂。

 

       他们不停地换唱片,直到那支巡演的乐队登场,灯光熄灭后,Zemo扔下鼓刷冲到Rumlow身边,第一次主动拥抱了他,黑暗里看不清神情,只有微光洒落在他的瞳孔里,而Rumlow紧紧地回抱着他。

 

       演出大获成功,结束后一个商人找上了他们,表示愿意给他们赞助投资。

 

       Bucky永远都记得那人走到他面前时眼里精明与赞赏相交织的目光,他递上名片,平静地开口:“Johann Shmidt,很高兴认识你们。”

 

08.

       后来,开始被每天督促着到各地巡演的Bucky颇有些愤慨地说:“我当时真的是瞎了才会觉得Shmidt看上去和蔼可亲的。”

 

       乐队的其他人毫不留情地爆发出一阵狂笑,Zemo则非常冷静地伏在案上记乐谱,边记边说:“我明天就去把这话告诉你和蔼可亲的投资人。”

 

       Rumlow立刻站出来维护Bucky,不出意料地赢得了Zemo一个更无情的白眼。

 

       其实Shmidt身边还有一个机械师兼键盘手,Arnim Zola。Zola对设备故障修理及调音的把握都完全称得上是一流,电子琴也弹得不错。但当Steve提出让他加入乐队时,Zola却拒绝了。

 

       “我喜欢在后台或者开场前调试设备,偶尔录些小调也不错,不过加入乐队就算了吧,”他摆摆手,“我不太习惯。”

 

       缺少键盘手的乐队有些惋惜,但几人都没多说什么,倒是不久之后Shmidt和Zola的谈话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我,加入?不可能!Jesus,你没有看见他们四个人浑身都散发着浓郁的恋爱气息吗?”

 

       Shmidt神情慈悲地看着他:“那你就更应该去啊,俗话说得好——一个成功的团队里必有一个电灯泡。”

 

       Zola:这是哪门子俗话?!

 

 

       好在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有了专业设备录制专辑。

 

       每个人都忙碌起来,他们很早就到工作室来,在录制和探讨中度过一个白天,作息时间正常得不像话。

 

       不久之后,Hydra出了他们的第一张专辑“美国队长”。

 

       这个名字理所当然地被Shmidt狠狠地嘲笑了一番,但Zola发誓在嘲笑的同时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Steve半秒钟。而最有意思的莫过于这张专辑里收录了他们的成名曲Who the Hell is Bucky。

 

       录这首歌的时候Bucky其实是抗议过的,不过Zemo面不改色地把和Zola一起谱好了的曲递给Bucky时,不仅是Steve,就连Rumlow都没有表示反对。

 

       Bucky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众叛亲离的错觉。

 

       实际上Steve一直在憋笑,事出当天是在纽约那连人都要冬眠的冬天,早上九点多钟时他叫Bucky起床,结果那天起床气过重的Bucky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句“Who the hell is Bucky?”后又倒头就睡,根本不记得自己说了些啥,却惊动了客厅里一大早就来和Zemo和Rumlow交涉单曲问题的Zola,客厅里寂静了几秒钟后,三人一阵狂笑,被吼得一愣的Steve愣了几秒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几人叫来Shmidt密谋一番,Shmidt无奈地耸了耸肩:“行吧,这很摇滚。”   

 

       所以到记者问Bucky对于他这一歌曲有何想法时,Bucky思索片刻,瞟了乐队其他人一眼,愤然道:“Who the hell is Bucky?”

 

        他们又陆陆续续地出了一些专辑:“心灵权杖”、“宇宙魔方”……Hydra不再是当年布鲁克林那个默默无闻的小乐队,他们全球巡演,张张专辑的销量都排在月榜前面。除了乐队合唱和两位主唱的歌以外,Zemo和Rumlow合唱的那首以电风琴和贝斯伴奏、巴塞罗那为主题la rosa de foc(火焰玫瑰)另辟蹊径,也颇受欢迎。

 

        Hydra巅峰时期的那场演唱会是在曼彻斯特开的。

 

        Steve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场演唱会,所有人都酣畅淋漓,全身心地投入,这一次的电音是由Zola在后台调试演奏的,风格多变而不失精准,令人叹为观止。他能看见Bucky拨动琴弦时发丝上淌下晶莹的汗水,他唱歌时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当中,光怪陆离的灯光与他无关,台下歌迷的尖叫声也与他无关,他专注的神色仿佛他就是音乐本身。他能听见身后Zemo敲出的密集鼓点,Rumlow贝斯弦绷紧时的声音……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听见声嘶力竭的呼喊。

 

       他们仿佛正站在世界之舟的船头,溅起的浪花后藏着一整个世界的遥远距离。

 

 

       灯光熄灭后他回过头看他的乐队,忽然发现黯淡的光线里所有人都已经泪流满面,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亦触摸到一脸潮湿。

 

       那一年他们尚是无可匹敌的,全世界仿佛都在为他们的成功而欢呼。

 

09. 

       事情不知道是从何时起开始改变的,就像所有的故事都会在鼎盛之时迎来转折一样从不例外。

 

       先是乐队创作瓶颈期的到来。

 

       那时候他们换了更大的公寓,房间里的陈设却不如从前那样能提起人创作的兴致——那房间里充斥着更多空洞的留白。

 

       有一夜四人靠在大沙发上喝得酩酊大醉,摇滚乐声停了,却没有人接着去换唱片,四周只剩下耳鸣残余的声音,不过片刻,Zemo忽然就哭了。

 

       那是Steve第一次看见Zemo喝醉,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失控。

 

       他并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只是睁大了眼睛,眸光无神地流泪,安静得连抽噎都几乎是无声的。沉默过后,Rumlow走到Zemo旁边抱住了他,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你在家里,我们都在这。”

 

       Zemo抬起头看着他,双臂环抱着膝盖,他嘴唇翕动,但神情毫无波动,甚至带着一丝悲凉的笑意说:“我家人早就死了。”

 

       Rumlow的手僵了一秒,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抱着Zemo。

 

       显然没有因为醉酒而忘记自己失控的Zemo从那天之后变得沉默寡言,连公寓里每日的掐架都终止了。不久,他开始单人录制歌曲,基调悲凉而压抑,像是从黑暗深渊里伸出的鬼手,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首便是“索科维亚”。

 

       但这只是一切的开始,Bucky在创作上也遇到了困难,有越来越多的夜晚他都不回公寓,在酒吧或者工作室度夜。有一天Steve找到他时,Bucky正坐在录音棚冰凉的地板上,半长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听到脚步声,Bucky看向他,眼眶下是浓重的黑眼圈,眼睛里全是血丝。

 

       Steve会在Bucky不回公寓的夜晚到处找他,Bucky通常都会沉默地跟他回去。然而一段时间后,晚上Bucky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极难寻找,直到Rumlow告诉Steve,他发现Bucky在服用一些致幻药物,依靠着药物带来的幻觉写出一些或不知所云或炫彩纷呈的歌。

 

       Rumlow最先发现的是DMT的残余物质,后来他居然在一张揉成一团的单子上看见了已经被列入管制药品的LSD和MDMA的字样。

 

       他找到Bucky本人时正是药效发作的那会儿,对方睁着一双瞳孔放大、毫无焦距的灰绿色眼眸看着他,半天都没认出他是谁。

 

       他说他看见大地隆起,群星陨落。

 

       黑暗里绽放着腐烂的花朵,海湾里浮现出沉没的城市。

 

 

       幻觉消失后,他茫然失措,头痛欲裂。

 

       一次Bucky清醒之后,看见Steve站在他床边,语气温和而坚定地说:

 

       “Bucky,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不是这样的人。”

 

       Bucky望着他,却突然间爆发出了少有的郁积的无奈与绝望:“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是那个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虽然身处酒吧阴暗的光线里却仍然闪闪发光的灵魂啊。

 

       Steve想着,开口时却异常简洁而坚定:“你是Bucky。”

 

       Bucky微微侧过头,沉默不语。

 

10.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毫无征兆的,Johann Shmidt失踪了,还连带着Zola一起,离开前一条消息也没有留下,正在Hydra慌成一团,考虑需不需要报警时,警方直接找上门来了。

 

       “请问——”Steve张口一句话还没问完就被冷冷地打断了。

 

       “请各位跟我们走一趟。”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Bucky抬起头,他用手撑着桌案,疲惫的神色一览无余。

 

       “你们的投资人是五国通缉犯你会一点都不了解?”对面审讯员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相信。

 

       “你们警方都拖了这么久调查出他的身份,我怎么会知道?”Bucky注视他片刻,将脸埋进手掌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另一间审讯室内。

 

       “……我们是在第一场演出结束后遇见他的,当时他提出给我们投资赞助——哪个乐队会拒绝这样的提议呢?”Steve真诚地看着审讯员。

 

       对方带着考量的目光审视着他,Steve接着说道:“你尽可以翻看我的档案,我没有任何需要隐藏的。”

 

 

       “你可以从我们签下的第一份合同开始查看。”Zemo脸上的神色平静得近乎冷漠,“如果你从法律上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我们和他有某些不平常的交易,就请让我们出去。”

 

       “但我怎么能保证你没有和Red Skull联合作案的嫌疑呢?”

 

       “我可以确保我们除了音乐上以外没有任何其他方面的合作。”Zemo的神色仍然毫无波动,“不过现在,我是否需要提醒你,在没有得到充足的证据之前,你最后只能拘留我们24个小时呢?”

 

 

       “我不否认,在加入这个乐队之前我的前科并不是那么好。”Rumlow将指尖抵在下巴上,有些不耐烦地重复道:“但是你也可以看到我不管是还是现在都和Red Skull所谓的犯罪团体毫无交集。”

 

 

       “总之,介于你们乐队歌曲的版权有50%以上的股份都在Johann Shmidt手里,我很遗憾地告知你们的歌曲必须停止发行。”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消除嫌疑之前找一个新的经纪人,发行新的歌曲,直到Red Skull被捕,证明你们的无辜。”

 

 

       回到公寓之后,四人都精疲力尽,半晌没有人说活,直到Zemo近乎冷酷地指出:“我们必须要起诉,否则先前的一切努力都要付诸东流。”

 

       他看了看其他三人惨白的脸色,没有接着说下去。

 

       不出所料,第二天报纸的头条就被Johann Shmidt失踪,Hydra四人被捕所占据。捕风捉影的媒体进行了一系列猜测,最后Bucky不得不出面来澄清谣言,他的出席非常仓促,神色疲惫憔悴,而他本人带来的消息也是爆炸性的,以至于接下来几天关注度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但此时四人都没有炒作的心情,转移版权成了当下最要紧的事情,由于Shmidt的缺席,股份无法正常交接转让,在取得其他三人的一致同意后,Zemo以乐队的名义向州法院起诉此事。

 

       初级法院驳回申诉是意料之中的,驳回后乐队获得了向中级上诉法院起诉的权利,终于上诉到最高法院时,已经是两年后了。这场官司里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在此期间Hydra并没有找到合适的经纪人,他们几乎没有新出单曲,而且销量也远不如从前,舆论众说纷纭,风口浪尖不断指向新的争端。

 

       随后,在媒体的又一次深入挖掘中,Bucky先前服用致幻药物的事情曝光了。虽然没有爆出他服用管制药品LSD和MDMA的细节,但也足以在舆论上又掀起一次轩然大波。

 

       不久之后Rumlow和Zemo之间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那回Steve不在场,Bucky几乎拦不住他们两个,两人打得头破血流,玻璃碎片飞溅一地,Bucky最后只能倒退着靠到墙边。在Rumlow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大口喘气时,Zemo缓缓站起身,进房间收拾东西。五分钟后,他拖着一箱并不算多的行李走了出来。走到公寓门口时,Zemo回过头来,他的发丝间流下尚未凝固的血液,眼眶通红,泪水让他的眼睛泛着光,但神色仍然平静无波,他说:“再见。”

 

       然后他打开门,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Steve在十几分钟之后才回到公寓,公寓门没关,四周死寂沉沉。Steve向那一片狼藉看了一眼,不由倒退两步,将刚才酝酿了许久的话吞回肚子里,再冲进房间里,紧紧地将缩在墙角里两眼无神的Bucky抱住,而对方只是神情恍惚地看着他。

 

 

       Rumlow在Zemo离开的两天之后也搬离了公寓。

 

       Steve犹豫再三,还是说了那件几天前天晚上被他咽回喉咙里的事情。

 

       “Bucky……我收到S.H.I.E.L.D的消息了,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出乎他的预料,Bucky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那你去吧。”

 

 

        第二天早上,Bucky还是去了工作室。

 

       工作人员都没有预料到他要来,只留了一个人看着,见Bucky来了,慌忙要给他调试设备。Bucky看着他,摆了摆手,笑道:“不必这样,我就随便录一录,麻烦你了。”

 

       他从早上一直录到下午,直到嗓子完全唱哑了才停下来,其间那个工作人员一直在给他递水,又犹豫着不敢开口。

 

       最后Bucky叹息一声,低头捂住了脸。一片寂静。

 

       他睁开眼,发现那个工作人员正在担忧地看着他,Bucky望着了他一眼,唇角勉强勾起一个笑容:“我没事。”

 

       他侧过头,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像是某种自欺欺人的强调:“我没事。”

       

       随后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推开门走进了深秋的凉风里。

 

       他知道再不会有人追上来。

 

 

       几分钟后,他已经站在往来的车流中,听街边的音响发出巨大而嘈杂的歌声,那是Pink Floyd的Wish You Were Here,男声低沉又无奈地嘶吼着,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们初遇那夜酒吧里Steve清亮的歌声。

 

How I wish, how I Wish You Were Here

我是多么愿你,多么愿你在此

We're just two lost souls swimming in a fish bowl

我们只是两个失落的灵魂在鱼池中游弋

Year after year

年复一年

Running over the same old ground

在同样古老的土地上跑过

What have we found?

我们发现了什么?

The same old fears

只是相同的古老恐惧

Wish You Were Here

愿你在此

 

……

 

       在一阵急促的鸣笛声和叫骂声中,他站在原地,忽然间眼眶发涩。

 

       How I wish, how I Wish You Were Here.

 

       世界颠倒,天旋地转。

 

11.

       快天亮时Bucky才重新睡着,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一些零碎的记忆慢慢涌入他脑海。

 

       Bucky吸了吸鼻子,他承认,他很想他们。

 

       但距那一切发生已经过去了五年。

 

 

       Bucky一直都记得五年前他在医院惨白的光线里醒来时,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见他醒了,护士看着他,用相当平板的声音说:“多处擦伤,胸部和腿部有一些骨折和韧带撕裂伤,以及轻度脑震荡,但总体来说问题还不算太大,唯一的麻烦是你的左臂遭到反复碾压,粉碎性骨折且感染严重,可能需要截肢,我们要你的家属签字确认手术。”

 

       Bucky看着她,几分茫然涌上心头,他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结果一股剧烈的头痛席卷而来。那疼痛是如此真实,以至于他开始挣扎,急促地喘息,他听见护士的叫喊声,但分辨不清她说了些什么,有人来把他按住,但那似乎与他无关,只是一个即将溺死的人在水底张望。

 

       一阵混乱之后,他终于逐渐平复了呼吸。漫长的寂静里,他听见自己犹豫地问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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