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作战
朗姆洛坐在单面镜后面，盯着他刚刚揪出来的内部卧底——他怎么就没注意过，这小子之前是皮尔斯实验室的看门狗。 对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在给皮尔斯做事，并且听上去很是骄傲 “艾利克山大皮尔斯才是九头蛇的根基和正统！”红毛小子怒吼着。
说起来，指挥官和皮尔斯一直不算和睦，之前井水不犯河水，近期反倒是愈发互不相容…… 为了资产？还是裂变计划？
“他早就不是当初的罗杰斯指挥官了！！也就你个蠢货还死心塌地的追随他！” 朗姆洛推门而入，没私自处置吃里扒外的家伙不意味着他可以容忍别人对指挥官口出狂言。
……
过度劳累又秉烛夜游的代价，就是巴基顶着几乎西沉了的太阳醒来，罗杰斯这个体力异常充沛的奇迹正在隔壁处理着公务，显然刻意贴心的没有叫醒他。 巴基用了世界上最蠢的方法，探听着罗杰斯的行动——他正举着一个杯子扣在墙上，多少个反窃听装置也防不了这个。 罗杰斯显然正在打电话，隔着墙只能听见罗杰斯这边的声音，巴基皱起了眉毛——罗杰斯似乎正在道歉？
“我知道他对你来说多重要”电话对面的人态度诚恳“Cap，你不是糊涂人…” 罗杰斯低下了头，深色有些痛苦，沉默半晌最终还是放下了姿态“Alex，我很抱歉…” 这名字让巴基瞪大了眼睛，Alex？艾力克山大皮尔斯？那个在他面前表现的和罗杰斯水火不容的男人？
“做个决断吧…真的没时间了”电话里的声音传来，罗杰斯知道这话是对的，他不能一再因为突然出现的巴基——他的个人原因，耽搁拖延，裂变计划已经迫在眉睫，行动箭在弦上。 “明天”最后他说，语气里有几分委婉却仍不可动摇“明天一早我给你个准话，或者信任他，或者甩开他（get rid of him）” 罗杰斯咬紧了牙 “今天晚上我就能知道他的虚实”是肯定句，不是“希望”不是“应该”，是实实在在的保证。
这时巴基才听明白，对话的核心内容竟是自己—— 他对罗杰斯很重要，重要到让他因为自己举棋不定，但还不至于让他忘了自己的任务，罗杰斯正在跟别人商量怎么处置他，这人是谁？ 巴基放下杯子，思索起来。 罗杰斯行事张狂，能让他低声道歉的总不会是下属，职位比得上罗杰斯的九头蛇屈指可数，他想不出皮尔斯之外的艾利克斯。
什么叫“今晚上我就能知道他的虚实”？ 昨晚的事让他意识到，罗杰斯就像自己了解他一样了解自己，这成了整个行动最大的难点。 罗杰斯十拿九稳还带着点决绝的语气让他很疑惑，他还有什么底牌可以拿出来，直接看穿自己？ “要么从此信任他，要么甩开他”显然，如果他扛过了今天晚上的…呃…无论什么东西，他将得到毫无保留的信任，这是天赐良机。如果不能，九头蛇甩开多余的人只有一种办法
“get rid of him……” “你对我而言很重要…” 不管他的话哪句真哪句假，巴基毫无疑问的走到了大功告成和功亏一篑的边缘。
门外响起罗杰斯的脚步声，巴基放下杯子，揉乱了头发，装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推开了房门… …… “巴基” 罗杰斯穿着随意的居家服站在门外，眼神带着些愁意，看到迷迷糊糊的巴基明显眼前一愣 “穿上衣服” 巴基老老实实的换上了外衣，甚至别上了把枪，就像每个被长官suit up的士兵。 然而罗杰斯只是有些疲倦的命令他先去给自己弄点吃的。
……
朗姆洛敲开房门的瞬间，巴基稳稳地举起了枪，直到罗杰斯开口下令“放他进来”，才放下枪口。朗姆洛无奈地笑了笑，这冬兵看着倒是忠心。 巴基转身回去，一边认真执行着喂饱自己的命令 ，一边瞄着厨房门外。朗姆洛拎着一个明显被打过的人，凑在罗杰斯身边说着些什么
直到罗杰斯叫他来客厅，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人—— “认得吗？” 巴基抬头看去，他认识这个人，从进门时候就认出来了，在皮尔斯身边时候，他脑子清晰的机会不多，但说来讽刺，每次短暂的清醒，巴基从没放弃逃跑的想法，站在门口附近的特工他记得格外清楚。 巴基点点头，特工恶狠狠的瞪着罗杰斯和巴基，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一句“hail hydra”，很明显这就是他们唯一能从他口中撬出来的话。
罗杰斯显然看出来这一点，于是他开了口 “巴基”
巴基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前去，默默为瓦坎达的技术忧心，他真的担心照这样下去，每天多杀几个人，最后会被罗杰斯一点点的变回真正的冬兵。
罗杰斯伸手划过巴基的腰间，取下了他的配枪。 “碰” 主人绕开杀手亲自动手清理了门户。
“处理掉”，巴基知道这个命令是对朗姆洛说的，却仍从角落里找了裹尸袋——哪个正常公寓会存这玩意，抢先一步“处理”起地上的人，罗杰斯像是愣了一秒，却最终什么都没说，放任巴基单独走了出去。
……
“你他妈……”山姆慌慌张张的跑到了监控的死角，听清对面声音的时候的时候恨不得一枪崩了自己的手机
“……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你疯了，是，我还在停职，但我暂时回来了，你猜猜我为什么回来？因为他们忙！不！过！来！冬日战士越狱逃回九头蛇！现在这楼里至少有一半人恨不得冲出去刨了美国队长的坟。” 情绪激动却极力压低的声音停了几秒，似乎对面说了什么—— “剩下一半人是他妈的九头蛇卧底！” “直接……？ 你干嘛不干脆让我直接去见美国总统，告诉他托尼斯塔克其实是蝙蝠侠？”
巴基摇了摇头，行动不是官方派遣，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动机，就算现在去“自首”，政府里面也被九头蛇搞得千疮百孔，想绕过他们直接得到高层重视和信任，以巴基和山姆的身份都做不到。 好家伙，好一个位卑未敢忘忧国，史蒂夫真应该骄傲，世界上真有第二个这型号的蠢货了。他能不能熬过今晚还不好说，别人甚至不肯信了他是个自己人。
巴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这样自作主张行动，最后十有八九得拿着绝密情报投诚才会被将信将疑的接纳。 但今天听到的话让他很担心，罗杰斯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带着一丝与他红眼睛不般配的同情，这是史蒂夫说“我真的真的不想这么对你”时候的表情，这让他有一种非常非常糟糕的预感，担心自己能不能顶的过今晚。 所以他至少想把这些零零碎碎的消息传出去。
“听着”巴基说“我时间不多，我告诉你的事你先记着，如果有合适机会…” 如果他今晚被九头蛇处理，如果罗杰斯没压下来，等消息传到那边…“…能证明我身份…” “等我拿到关键情报再来找你” 巴基瞄到一个不太熟悉的金发男人从街角闪过，迅速挂断了电话，将顺来的手机扔进了河底。 “喂？” 山姆皱起眉头
…巴基…… “保重” …
巴基回来的时候，罗杰斯和朗姆洛似乎刚刚结束一段谈话，朗姆洛看上去受到了重用和赏识，看向罗杰斯的眼里带着感动和兴奋的光芒。 “去吧” 罗杰斯说“耐心点，别出差错”，朗姆洛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才转身离开。罗杰斯又勾了勾手招巴基上前来。
随着关门声响起，罗杰斯抬起头来，露出了那种史蒂夫的眼神。“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他说“between you and me” “巴基，我希望你相信我，无论到什么地步，我都不会伤害你。” 巴基带着属于冬日战士懵懂的表情点了点头，却被罗杰斯抓住手臂拉到进前。 “我是说，哪怕你一直在骗我，都没关系” 罗杰斯暗示性的顿了顿，“但我现在需要知道” 语气近乎哀求 “告诉我，你到底还记得多少事情”
巴基低头躲过了那至真至诚的眼神，终究给了他早有准备的答案——他是九头蛇的资产，他忠于九头蛇，在罗杰斯面前他只记得这些，也只能记得这些。
罗杰斯垂下眼眸，像个表白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拒绝的痴情人。
那好吧，最后他说，那你跟我来
声音干巴巴地夹杂着痛苦，好像他才是那个因为不能信任对方而饱受煎熬的人。
… 罗杰斯打开保险箱暗门的一瞬间，巴基将神经阻断器猛地扎进了自己的身体。
在诸多九头蛇的战利品之间，他看见了一件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一面破碎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