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谁而起

Tony在他的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复仇者大厦的整个七十层都被用来当做笔试考场，而将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共一百七十人参加这场考试。由于Tony对此事抱有过多的排斥心理，他并未多过问选拔的细节，因而当他拿到名单的时候，他不禁有些后悔——后悔当初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他放下那份名单，捂住眼睛，“Friday，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叫Steve Rogers吗？”

“事实上是有的，但请您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Tony抓了抓头发，心情十分复杂：“我以为他们只是在起哄。”与此同时他也不禁庆幸Pepper没有理会他的信口开河，要是他假结婚的提案通过，那么他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

Friday没有立刻回应，但Tony并不准备为难一个人工智能，他颇为苦闷地翻着那几张纸，“如果某一天你爱上了某个人——人工智能，请与我分享你的感受。”

“恕我直言，我不觉得您缺乏类似的经验。”Friday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困惑，Tony将那几张纸卷起来，咧了咧嘴：“我以为你会把重点放在你会爱上什么上。”

“仅仅依照您的假设，先生。”Friday回答得滴水不漏，Tony也不打算深究，他又拿起另一本册子——这是装订好的参赛者的资料，足足有五本，这本是第一本。人名按首字母排序，所以他没翻几页就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作为出卷人Bruce会参加这次考试吗？”Tony感觉有些无力，他看着右上角的证件照，Bruce没戴眼镜，嘴唇拘谨地抿着。他想不通为什么他的好搭档会突然爱上他，他有做过什么引他遐想的事吗？

“Banner先生做的卷子不同，也就是B卷，是由您的首席研究员先生出的。”

“恩？”Tony为之侧目，“他怎么也掺和到这事情里去的？他报名了吗？”

“您多虑了，研究员先生对改名换姓之事并无兴趣，他只是听说这卷子是给Banner博士做的，就兴高采烈地完成了任务。”

Tony沉默了一小会，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然后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么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由他出卷呢？我指的是我亲爱的研究员。”

“出卷是Banner先生自己要求的，在此之前Potts小姐并不知道他也会报名参加考试。”

“是啊，谁能想到呢。”Tony喃喃自语。他心不在焉地翻着这些经过多次筛选才到达他手上的简历，发现这些人大多有一个共同点：与他年龄相仿，有数个博士学位，多数为——男性。他深呼吸，然后又快速地翻完了剩下的名册，“我以为我更喜欢女人来着？”

“鉴于您当初并未对性别做出什么要求，所以这一条并不在筛选条件之内。另外提交申请的人中符合条件的女性基数太少。”Friday听起来也挺遗憾，“有成家意愿的早已结婚，而没有的这时候也没有。”

Tony拍了拍那摞名册：“那为什么这个标准不适用于男性？”

这个问题似乎也难住了全世界最聪明的人工智能，Friday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回答：“也许他们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对男人也有兴趣？”

Tony把脸埋进手掌：“我竟然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他保持了这个姿势一会儿，忽然从椅子里跳出来：“所以说Bruce他们也是如此，突然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也许是这样。”Friday赞同。

但这个发现并没有让他开心多久，大约几秒钟后他就又忧心忡忡地坐了回去：“但这改变不了我目前的处境。”

“您对您的处境一直有清楚的认识。”

Tony叹了口气，“不要学Pepper说话，淑女不应该总是戳人痛处。”

“如您所愿。”

与此同时，所有没参加这场考试的相关人员聚集在单面镜后，围观场内或奋笔疾书或昏昏欲睡的考生们，议论纷纷。

“队长到底睡着没？”Clint打了个哈欠，“已经两个小时了，他几乎是一动不动的。”

“还有多久啊？”猎鹰也憋不住哈欠，“怎么还没考完？”

“这场考试将持续四个小时，不允许提前交卷，耐心是重要的品德。”Natasha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Clint用了十秒钟打了个哈欠：“这是谁规定的？”

“由题量决定的。”旁边一个神盾探员插嘴，大多数复仇者不认识他，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今天有太多的神盾探员出现在这里，仿佛集体出游，但事实上他们是Coulson调来帮忙维持秩序的。这位探员在吸引了大多数注意力之后继续说：“这两套卷子传到神盾后在相关专业的科学家之间传阅很广，他们说大约需要三个小时才能做完。而考虑到参赛者的整体水平，他们给出的建议是延长至四小时。”

“但是不会的人哪怕给他四个月他也做不完啊。”复仇者们完全理解不了这样的安排，Wanda看了一眼镜子后面的考生，“那为什么不删减几道题呢？”

那个探员神情肃穆：“我们也很好奇，但据研究所的同事说这套试卷能全面地检测知识水平，每一道题都不能被舍弃。”

很显然大部分学历都不高的复仇者无法在这方面和神盾局的科学家们达成共识，只好放弃这个话题，Bucky看了看散布各处的神盾探员：“Coulson为什么拨了这么多人？就我们四个考官也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

“局长认为队长的时间不应浪费在这种事上，他本想亲自来的，但可惜的是天空母舰出了点问题，他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那名探员回答，“研究所那边的朋友拜托我们把那些胆敢觊觎Stark的家伙们狠揍一顿，虽然他们更想亲自来，但在打架这方面还是我们更为擅长，就由我们代劳了。”

“所以你们是神盾探员中最能打的吗？”Peter问。

“是啊！”探员自豪地说，“这个机会很难得的，大家都想去，最后不得不搞了一场淘汰赛，才选出了二十个人。”

对神盾局不太熟悉那部分复仇者不由得对他们肃然起敬，打量那些漂亮女探员的神色也有了些改变。这个探员还向他们拍着胸脯保证：“我们一定会高效地完成这个任务！”

之后复仇者们看这些考生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同情，还有点想了解下他们在经历了四个小时精神折磨后还要接受肉体折磨是什么心情。

又过了两个小时，笔试部分终于宣告结束。大多数围观群众在考试进行到第三个小时的时候上楼吃点心去了，神盾探员也都得到了妥帖的照顾，而当Friday提醒他们考试即将结束时，他们才想起来最初的来意。

“如果这时候问队长他考得怎样是不是不太礼貌？”Clint也是考官之一，虽然近身格斗不是他的强项，但看看这些参选者，就能理解他此时的漫不经心了。Sam在一旁补刀：“事实已经那么明显了，你就不要再去刺激他了。”他虽然不是考官，但鉴于最近没什么烂摊子需要收拾——前几天大厦楼顶的那场闹剧不算——他还是决定去看看热闹。同是考官的Bucky乐不可支，以至于Peter搞不清究竟谁才是来看热闹的那个。

“好了男孩们。”Natasha拍拍手打断他们，“注意在参选者面前保持形象，没人想看到‘复仇者有内部矛盾’之类的传言。”

“放轻松。”Clint安慰道，“大家都能理解的，毕竟面对那种卷子发呆四个小时后想要杀人是正常心态。”

测试场地被安排在了笔试考场的楼下，空间被护栏分割成十二块，地板早已被铺上厚厚的软垫防止参选者受伤。神盾探员已经就位，等待刚被放出考场去解决各类生理问题的参选者的出现。大多数探员手中都拿着平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Clint和Natasha融入这种环境毫无阻碍，而今天来的特工都属于乐于助人的那一类，复仇者们也能与他们愉快交流。

“我以为搞科研的都在担心发际线呢。”平板上无一例外是参选者的资料，而照片显而易见能吸引更多的注意力。另一个人反驳他，“担心发际线的可不止搞科研的，神盾高层好像也就Hill指挥官头发多点。”

Natasha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探员：“Maria可是在SI上班呢，也许马上就会出现在你身后。”吓得那探员立刻噤声。大多数复仇者并不知道Maria Hill是何许人，立即以Natasha为模板脑补了一个凶残嗜血的霸王龙。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Fury指挥官的头发是他自己剃的还是别的什么。”一个探员咕哝着，“我总忍不住怀疑最近的大面积脱发与他有关。”

“听说SI已经在研究生发剂了。”Clint揉了揉肚子，刚才他可能吃得有点多，希望一会儿的运动强度不要太大。

探员们看起来挺吃惊：“Stark的发际线看起来很安全。”

“总会有人需要。”Clint掰着手指数，“Stephen，Coulson，Loki，事实上每一个人都将成为潜在用户。”

“我宁愿我不是。”Bucky插嘴。Clint打量着他，“好吧，我得承认你应该没有这方面的担忧，或者这是超级士兵血清的隐藏效用？你身体其他部分的毛发也同样旺盛吗？”

Bucky挑高了眉毛，“你想看看吗？”

Clint立刻配合地摆出兴味盎然的样子，但Natasha的巴掌毫不客气地招呼上了他的后脑勺。在他揉着头不满地低声嘟囔时她又转向Bucky，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们已经来了。”Bucky却完全不以为意，他朝Natasha俏皮地眨眼：“别这么严肃嘛。”Natasha装模作样地叹气，假装没注意到神盾探员们的窃窃私语。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一个人走上来，核对姓名，被扔出去。这套流程被高效地执行，毕竟在这方面能强过神盾探员的寥寥无几。稍微强点的能走个三招，支撑最久的还是入围的三个复仇者——没人意外。为Steve测试的是Bucky，他笑嘻嘻地走到Steve的对面，“怎么样？需要我放水吗？”

已换回作训服的Steve给了他一个眼神，“那好吧。”Bucky微微伏低，“我们好久没有好好打过一场了。”

他们走了几十招，最后还是Bucky落了下风，他被摔进软垫：“我以为在你经受了四个小时的折磨之后我能赢的。”

Steve嘴角上挑：“很不巧，那恰好使我充满战意。”他把Bucky拉起来，Bucky插着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加油兄弟，剩下的就看你的了。”随即他发现Steve的耳尖发红，“哦不是吧老兄。”他夸张地叹气，在Steve的胸前锤了一拳，“你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Steve没打算解释，他拨了拨稍显凌乱的头发，走到一个探员面前接替他的岗位，探员看起来还有些遗憾，看来他们对这“游戏”的热情挺高。“Phil怎么拨了这么多人？”Steve在换人间隙问那个探员，探员自然还是那套说辞，Steve点点头，“让他费心了。”

“这也是我们大多数人的愿望。”探员热情地补充，“能为您和Stark做些什么真是我们的荣幸。”这个说法让Steve有一点点不自在，他咧了咧嘴，并且在下一个人走上来之时忘记了询问直接将他掀飞了。

感谢Bruce惊人的控制力，Hulk并没有参与到这场比试中来——也许也没那个必要。Stephen赢得也很轻松，只是他的考官对他使用时间魔法表达了不满，不过他看起来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这个过程结束得很快，Coulson功不可没，Steve在与神盾探员们告别时承诺会亲自向Coulson表达感谢。有几个参选者自发地留下来与Bruce讨论，被那种和谐的科学氛围笼罩的地方瞬间空无一人。

没有热闹可看的复仇者们又聚集到了一块，“什么时候会出结果？”Friday解答了Bucky的问题：“先生说他想看看卷子，这也许会花费一周的时间。正式对外公布应该在两周后，这期间还会有很多文件需要处理。”

“Tony现在在哪儿？”Steve问，Clint和Sam正在嘀嘀咕咕，他假装没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

“先生在半小时前回了马里布，那边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完成。”Friday指的是笼罩着马里布别墅的魔法-科技屏障，T'Challa和Shuri也留在那里担当顾问。Steve有些失望，但他竭力克制着没有表现出来，Tony只是有事，Doom仍在谋划什么，解决他才是现阶段最重要的事。

他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所有人都是如此。

除了Tony Stark。

“Friday，你说我不小心把闪存盘掉到海里了会发生什么？”Tony身着钢铁侠盔甲，从海面上划过，他飞得很低，气流划开海面，掀起不小的浪花。

“这套试卷已经做过了云备份，为您服务。”Friday回答，Tony深深叹气。他调整角度重新冲上天空，“客人们到齐了吗？”

“Thor和Loki于八分钟前在门口降落。”

Tony收拾了下心情，点火加速，瞬间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