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旺达和皮特罗在斯塔克大厦的时候绝对是一对儿刺头，这一对兄妹在大厦里拒绝说英语，永远避着其他人，也不和他们交流。即使身在人群当中，他们也把自己与外界隔离。
不过现在的状态已经好上许多了，至少他们不再尝试制造一些新的纷争，鉴于他们看到斯塔克的第一面就几乎挑起一场战争。但还是称得上是一场小型战斗了，往好处想，至少他们确认了这对兄妹在复仇方面是个天生的战士。
托尼看着一整层楼都毁于那一场战斗，默默地揉着山根。说真的，战争在前，他真的没有余力再装修一遍大厦了，尤其是以这样的原因。
这一场小型战斗造成了不止一层楼的损坏，托尼的脸上颧骨上有一块青紫，流着鼻血。当然，马克西莫夫兄妹毕竟没有战斗经验，又都还小，看上去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皮特罗脸上也青了一块，胸口的衣服破了一个大口子。旺达在试图接住被钢铁侠激光炮击飞的皮特罗的时候没控制住力道，自己磕在边上，脸上划开了一条口子。
在他们试图继续攻击对方之前，主要是这对兄妹想要继续攻击托尼，而后者只是刚从实验室下来觅食途中遭受袭击不明就里地自我防卫，落后一步的娜塔莎和克林特阻止了他们。
娜塔莎扛走了托尼，顺手在托尼“不要”的惊恐眼神当中拨通了史蒂夫和佩珀的电话，控告托尼连续几天的熬夜和不知道第多少杯的浓咖啡。
而克林特则看着一眼一团糟的兄妹俩，叹了一口气，把人拎去了医疗室。托尼在重新设计这一栋大厦的时候，就专门设立的了一整层楼的医疗护理部门，鉴于他们现在职业的危险性。
娜塔莎时常为克林特吸引小孩或者什么破碎的有着糟糕过去的人的能力感到无可奈何，她也喜欢可爱的小孩子，但她总是会把小孩子吓哭。难道她比克林特更可怕吗？
克林特身上似乎自然地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因素，一种安全感。哪怕她清楚地知道，他们谁都不比谁腰更干净、更完整，但偏偏就是克林特劝服了这对油盐不进的兄妹，把他们带回了大厦。
要知道，美国队长史蒂夫也失败了。史蒂夫被旺达那红色魔法轰了的时候，那个表情看起来实在可怜极了，而在看到他们对克林特放下警惕之后，他看起来更加委屈了。
小姑娘的法术，把他们都拖入了梦魇和幻境，因而他们错过了克林特是如何让这对兄妹收手的片段。不过绝不会是他把他们揍了一顿这么简单的事，等娜塔莎从幻境当中挣脱，看到的就是克林特完好无损的脸，周遭没有明显的战斗痕迹。
又一个秘密，她想。干他们这一行的，总是有各种秘密。这一次的行动总的来说圆满，除了史蒂夫有点伤心和委屈，一切都完美极了。她原本都做好了把他们敲晕了带回来的准备。
但是娜塔莎大概可以想象到，旺达和皮特罗到底是因为什么决定同意，或者说暂时妥协。克林特就是有这个能力，就好像她当初决定跟着他回到神盾，哪怕她当时并不知道在那里会有什么等着她，但她就是这么做了。
有点不可思议。
大名鼎鼎的黑寡妇都能被这种奇特的能力倾倒，还能指望这一对甚至还没有成年的兄妹有多好的定力拒绝吗？
因而，她毫不担心，克林特会照顾好他们的。不管用什么方式。
事实上，娜塔莎永远都是最了解克林特的那几个人之一。
克林特看着满地的狼藉，捂着眼睛发出一声悠长地谓叹。他用手掌遮住眼，试图用这种方式暂时逃离这满地凌乱的现实。
自从这一道预言开始，他们的生活就开始乱套，从原本的混乱变得更加混乱。他甚至没有过多的追究布鲁斯把他们家为数不多像个正常人的弟弟拐走的事情。
他自己的生活也一团乱，他总是在梦见菲尔，各种菲尔，还有他早在把娜塔莎带回来之前的只有他们俩人的生活和交集。那个时候，他远比马克西莫夫兄妹更加难搞，哪怕他只能算时一个普通人，但他却是当之无愧的麻烦制造者。
神盾不想放过他，因为他是他们拥有的最强的射手。然而他也是他们最难搞的人之一，克林特知道他们在盯着他，在监控他，确认他不再是一个威胁，一个需要清除的麻烦。
但他那个时候还太年轻了，还在他自己的过去里挣扎，和那些黑暗纠缠不休。他在各个指挥官手里流转，他知道他们的报告里永远都是“不听从指挥”。
他们试图把他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那种听话的、似乎是从流水线出来的“标准”特工，只知道开枪和听从命令。但是，不，不是这样的。射击绝对不只是开枪这么简单，这是一种艺术，不是一种程式。
菲尔是把他从这种程式化的改造中解脱出来的那个人，他给了他足够的权限，给了他足够的自由。他告诉他，去做他需要做的。
他们成为了神盾有史以来任务完成率最高的那一组，然后在娜塔莎加入之后，这一项记录被他们自己打破。
在克林特看到那对兄妹的时候，他没忍住想起了菲尔。他不知道菲尔当初看着自己，是否就像是现在的他看着他们。他仿佛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过去的影子，菲尔仿佛在不经意之间把他自己的影子深深刻在他的身上。
不显山露水，但在某一刻，他会感觉到它的存在。
所以，他其实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给了他们应得的关切和耐心。他只是抛开了他们身上的很多东西，忽视那些东西，看到了他们本身。
他没有资格指摘他们选择的道路，于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就像他现在也不打算对他们攻击托尼的行为做出什么评判，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更何况，他曾经更加糟糕。
克林特只是沉默着看了看他们的伤，“走吧，我给你们去处理一下。”
旺达和皮特罗看起来有些意外，这对兄妹看了一眼对方。皮特罗耸了耸肩，旺达环视了一圈满地的狼藉。他们似乎在无声间达成了什么共识，然后旺达扶起了兄长，跟上了克林特。
整个包扎的过程当中他们都很沉默，克林特尽力温和、绅士地对待他们，鉴于他们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小孩子。在此期间，旺达一直在看着他，而皮特罗看起来已经放松下来了。
“你躲掉了我的控制。”在他处理好最后一步，把那些弄脏的纱布和棉签看也不看地丢进垃圾桶的时候，旺达终于开口问。
“我听到了你的脚步声。”克林特抬头迅速看了一眼她，然后低下头整理那些纱布和酒精。
“你可以轻松地杀掉我们。”旺达拿着克林特递给她的镜子，看了看自己脸上划出的那一道口子，看着他转身去处理皮特罗，“为什么？”
“你们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克林特花开皮特罗的衣服，确认托尼那一下没有打断这小孩的肋骨，万幸没有，“你们是无辜的。”
“你认真的？老家伙，我们很清楚我们要做什么，”皮特罗接住他丢过来的冰袋，捂在眼眶上，“我们会干掉那个斯塔克——嘿！”
皮特罗手忙脚乱地套上克林特丢过来的新衣服，他翻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白眼，然后继续用冰袋捂住他脸颊上的淤青。
克林特靠在一边的玻璃墙面上，环抱着手臂，看着这一对兄妹，“你确定？因为这涉及到谋杀。”
“你要勒住他的脖子，直到他断气，这大概会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你会看着他眼眶充血，看着他血管爆掉。或者你喜欢用刀，割喉的话，如果你只是切断了他的气管，他会挣扎，发出气声，会有血从嘴里冒出来，这样大概需要五六分钟，更多或者更少。”
“如果是动脉，死亡会很快，但是血会溅你一脸，而且你需要把刀扎的足够深，一直切到动脉。”克林特耸了耸肩，看着他们莫得变白了的脸，“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的方法，如果这就是你们想要的话。”
他承认他有点故意的意思，他看过那些资料，旺达的魔法让她拥有强大的情绪感知能力，而他自纽约一战之后的特训让他对控制大脑的法术足够敏感，来让他拜托下一次的控制。
他知道旺达一直试图进入、探寻他大脑里的东西，寻找他的恐惧，用来击溃他。他也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克林特让他描述的这些以画面的形式出现在自己脑海里，让旺达看到。
“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你们成功的杀掉了托尼·斯塔克，然后呢？你们要怎么办？”克林特看向皮特罗，“你要带着你的妹妹逃亡一辈子？或者你已经准备好牺牲自己让你的妹妹逃脱？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如果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呢？”皮特罗反问，不过克林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动摇和迟疑，他微抬着下巴，“怎么老家伙，你打算告诉他们然后把我们送进监狱吗？”
“我会做我该做的，在那之前我什么也不会做。”克林特平静地看着他们，看起来对他们的态度毫不在乎，“晚上我们会有一个会议，你们要来。但是现在，去收拾你们搞乱的客厅。”
“他害死了我们的父母。”旺达在他转身出去之后说。
“是啊，所以被刀杀死的人都该去告制造刀子的制造商，把持刀行凶的放过。”克林特头也不回，“过来收拾你们搞出来的烂摊子，快点。”
克林特听到了这对兄妹慢吞吞跟上来的声音，他叹了一口气。恐怕只有自己，或许算上娜塔莎，知道他只是在拙劣地模仿菲尔。
模仿得拙劣，而且生硬。
他又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