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伦盖伊火山,纳特隆湖,熔岩与火烈鸟与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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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伦盖伊火山,纳特隆湖,熔岩与火烈鸟与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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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你知道吗?”巴基喊道,他的声音在火山口的狂风里忽隐忽现。史蒂夫转头去找巴基的脸,想要抓到他一些表情或者情绪。“知道什么?”他问。“这真的很奇怪!”巴基继续扯着喉咙,他还看着远处的纳特隆湖面,火烈鸟们披着晨光蜷在湖面上,层层叠叠地抱在一起,像水中漾起抽象也实在的金粉色光芒。巴基并没有在等待史蒂夫的回应,他只是继续说着:“你从这个角度看它们,它们就都.....它们都只是鸟而已,你明白吗?”他停顿了一会,把脸埋进围巾里,用史蒂夫无法听清的音量,几乎算得上小声地自言自语:”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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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亚:四千先令载我们去纳库鲁

他们从北部边境进入肯尼亚,要史蒂夫说,他们不如直接往东再走个50公里,就可以直接不知不觉地穿过边检而不用跟恼人的政府官员打交道了。但是巴基不同意,他们显然需要在假得不行的护照上盖上两个真正的印章,以实现巴基的某种幽默感。

肯尼亚与瓦坎达的唯一边检是一幢水泥房子,门口站着一个索马里人,手里拿着枪,抽着树皮包的卷烟,两侧木制的围栏歪七扭八地立着,潦草地消失在远处的草丛里。屋内陈设更显老旧,墙面大片大片的黄色水渍,往墙角延伸腐败的黑色霉斑。墙上还贴着一些英文招贴画,圣洁的耶稣钉在玛丽莲梦露的乳房边上,面孔模糊,大脚趾破了个洞。屋子正中间摆了一张掉漆的木头桌子,边检官躺在椅子上眼孔半闭。

他们在这里花了对于这间小屋的体积来说过分长的时间。官员先是假装只会说斯瓦西里语,接着勉为其难地换了英语,在翻看了所有的文件以后,他们被告知印泥于两个月前用完了,如果他们愿意,他可以叫萨米(门口持枪的索马里士兵)去镇子里看看,说不定能够在明天晚些时候拿到。最后他们不得不花了1000先令,让边检官辛苦挪动了一下身体,在办公室某个角落翻出了一盒新的印泥。

“这样就行了。”边检官说着,他黑黑的指甲拂过鲜红的印章,“你们从瓦坎达来?”

“是的。”巴基说。他右手接过护照,边检官的黑眼睛在他失去的左臂上停留了两秒钟。

“瓦坎达是个好地方。”边检官说,咧开他烟熏得黄牙,“瓦坎达人是朋友。我们肯尼亚人从不为难瓦坎达人。”

“噢,我们是......”史蒂夫说,他以为他们的肤色已经很明显了,当然还有他刚刚才返还的他们的护照扉页。

“我们是瓦坎达人。”巴基说,“谢谢你的好意。”他甜笑着把史蒂夫拽出了边检室。

边防官说的镇其实就是洛基查尔机场镇,从边境徒步一小时可达,搭三轮车则需要三个小时。自从瓦坎达开放对外建交和贸易之后,洛基查尔机场从一块无人问津的荒地变成了一个新兴的外贸小镇。虽然航班不多,但是偶尔也有几架国际航线载来各类商人,他们经由洛基查尔机场中转,再搭乘特殊航线进入瓦坎达,交易小商品,服装,机械和振金。一小时后,他们到达了洛基查尔,简单吃过便餐后准备继续启程。

“我们不坐旅游巴士。”巴基在拉住史蒂夫,后者正一边阅读手持平板——这是瓦坎达赞助的一系列装备之一,以替换之前的所有斯塔克设备——上新上传的简报一边走向不远处的箱型巴士,。身着正装的法国人和英国人在忙忙碌碌地搬运着行李。

“哦......”史蒂夫说,他的脸变得茫然,“为什么?我以为我们已经......?”他指指自己的脸。

“即使如此。”巴基说,“我们还是都太强壮了,而且我并没有佩戴假肢。如果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上车,还没有到内罗毕全肯尼亚的白人就都知道我们的存在了。”他手往街道另一头指了指,一些老旧的大巴灰突突地趴在路边,车顶上拿细绳扎着十多个蛇皮口袋,穿着破旧T恤的妇女拽着三只鸡,收银员模样的黑人朝她大喊着家畜要按人头计费。

“我懂了。”史蒂夫叹了口气,把单耳耳机拿下来,“你一早就打定主意让我没得空调可吹。”

“宝贝,你要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问题。”巴基笑了,“但你我都知道本地大巴拥有绝对的魅力。”

***
“500先令。”巴基偷偷地说。

“什么?”

“他们应该支付我这条空胳膊的价格。这空位足足让他们多挤上一个人和一头羊,然后他们还打算收我一整个人头钱。”他们已经挣扎着上了车,史蒂夫蜷缩在座位上,巴基在他的右手边——一个妇女挨着他敞着乳头在给孩子喂奶,而他的双腿顶住一个坐在板凳上的加塞的孩子,史蒂夫可以看出他努力地想要腾出更多空间,可是无济于事。

“巴克。”

“哦如果你说这个笑话不够好笑的话......”

“其实......”史蒂夫说,轻声笑起来,“好吧,确实有点好笑。让我想起来我的那些哮喘笑话。”

“当然了,像你的那些哮喘笑话。”巴基索性把双腿抬起来,架在史蒂夫的腿上,史蒂夫看见小男孩投来赞许的眼神,“你的哮喘笑话和你快要撑破宇宙的无敌自大。”

“可不是吗。”史蒂夫说。

***
“我们到了哪儿了?”巴基揉了揉眼睛,把脑袋从史蒂夫沾着口水印的肩膀上拔起来。

他们已经出发了将近两个小时,巴士窗外的东非大地在目光里已经渐渐失去形状,融化成蓝色、绿色和黄色的斑块,在窗户两侧无穷无尽地流淌着,让史蒂夫想起康定斯基的蓝山。巴士在松节油和油彩里穿梭:收银的男青年背着收音机,叽叽咕咕唱着rap,前排带着鸡畜的农民抽着烟,三三两两的句子跟着灰雾飘过来,娃娃抬起脸嚎了几嗓子,喂奶的妇女大掌拍着婴儿的背,过会又安静了,细听衣物下响起啧啧的吃奶声。

“我不知道。”史蒂夫说。他手指敲打着放在腿上的平板,感觉有些烦躁。

“你知道吗,你大可以打开平板看看我们的位置,而不是像个傻蛋一样干坐在那。”巴基说,他打了个哈欠,史蒂夫看到他借着张嘴的机会偷偷(而大胆)地调整了一下嘴里的凝胶。

“我......什么?”史蒂夫说。

巴基愣了一下,干巴巴地讪笑了几声。“呃,你不会真的认为提查拉会给你一个电脑但是却不往上边装GPS吧。”他垂下眼睛把平板拿过来,劈里啪啦地捣鼓了一会,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史蒂夫从没见过的界面,蓝色的圆点在纵横的线条上缓缓闪动,“呃......我们到了......呃......”他把平板丢回史蒂夫怀里,又重新躺回他的温柔乡里:“进展不错。”

“嘿。”史蒂夫拿住他的平板,“等等,GPS。”

巴基不满地坐起来,史蒂夫气呼呼地瞪着他:“提查拉应该告诉我的。”

“不是你想得那样。”巴基说,“提查拉没用过这个功能,是苏芮告诉我的。而且机器端不主动允许接入的话其他人也没法看到,我发誓就只有我看过,而且我也只看过你的地点,你的小队友的行程我什么也不知道。”

“哦......”史蒂夫神色稍缓,“那你......”

“我也就偶尔看一看,因为你不懂放羊到底有多无聊!”巴基往后仰头翻了个白眼,“呃……可能还有几个晚上吧。”他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史蒂夫的眼睛:“但是我绝对没有尝试拼凑你的任务地点和任务目标,因为这是不道德的,我也不是一个跟踪狂,你大可以放心你的私生活。”

隔壁的婴儿又抽噎起来,女人把他翻了个面,噼啪掌声闷在被褥里。史蒂夫看着巴基的脸,那种属于东非的烦躁感正在消退。他伸手扶住巴基的头侧,偷偷在他的太阳穴上留下一个亲吻。“我爱你。”他说。

巴基的脸红透了,他张了张嘴——婴儿哇的一声吐在他的整个腿上。

***
他们耐心地观察了很久,直到确信这辆巴士没有所谓的停靠站,可能甚至也没有所谓的路线,总是司机踩一脚油门,人和鸡鸭和猪和油布袋多了几个数,又少了几个数。巴士从一个小镇转到另一个小镇,都是一样的泥土地,一样的破板房,像一次次声势浩大的鬼打墙。只有太阳缓缓从西边沉下去,草原的油彩逐渐灰败成迷蒙的酱蓝色。

“你确定终点站是纳库鲁吗?”史蒂夫小声问巴基。“GPS上看到纳库鲁还有......”他手指划动着平板,过去几小时里他泡在GPS的时间里远比阅读简报的时间要多,“呃......三百公里。而我们的车......”在向东开。

“我也不知道。”巴基说,他看起来也有一点犹豫了,“我问的时候,他们确实说终点站是纳库鲁。”

车子一个急刹车,发出巨大的排气声,轮轴嘎嘎响着,所有人在惯性里往前倒下。又有几个脑袋撞在一起,受惊的鸡飞到靠背上站着扑棱翅膀。车门咯吱咯吱地沿着滑轨上滑开,一个人大包小包地下了车,车门咯吱咯吱地沿着滑轨关闭,史蒂夫看了看GPS,蓝色的图标又开始一闪一闪地缓缓往主路上驶去:“我猜这是不可能的了。”

“那就下了车走过去吧,我猜?走个一两小时不成问题。”巴基把脑袋凑过来——小男孩早已下车了,他的双腿得以解放,史蒂夫的双腿也得以解放。

“我甚至不觉得我们应该考虑这个备选项,巴克。”史蒂夫说,“我们甚至才走了160公里。”

“在过去的6个小时里吗?”巴基猛地抬起头,眼里的震惊一览无余。

史蒂夫沉重地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我们完蛋了,我们要被丢在非洲大草原的中央,连一顶帐篷也没有。”史蒂夫把平板递给他,巴基放大缩小着屏幕,“我们为什么花了6个小时才发现这个问题?”

“我猜你想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选择本地巴士把愉快的旅行变成一场长途拉练。”

“因为这可好玩多了,史蒂夫。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还在想着这件事。”

“我就知道你不是为了你的左手。”史蒂夫沉痛地说。

“这个嘛......”

“你当时给了他们多少车钱?”

“他收了我们每个人2000……哦草。”巴基抬起头来,“是不是太多了?”

“多到有些可疑。”史蒂夫干巴巴地说,“我想空调巴士也不过1800先令。”

“是我没想好,是不是?”巴基愣了半晌,低下头去。他整个人好像突然蔫下去了,手指僵硬地拨弄着夹克衫上干涸的那块奶渍,“我应该提前查查车票。”

史蒂夫伸出左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我想也是。”

“但我没有。这太糟了。”他皱着眉头,嘴唇抿起,把平板递回给史蒂夫,“我知道你晚上还需要工作。”

“其实......没那么多工作了,我只是时不时需要确认一些新的情报。”史蒂夫说,感到一阵心虚——即使是在瓦坎达,他也会每天“工作”几个小时。确实,他需要时不时查看小队提交的新的简报和娜特偶尔提供的一些新的发现,但这不是所有的时候:有些夜晚他只是坐在黑暗里,一遍一遍调取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档案,回想自己做了什么,本来还能够做些什么,也有一些晚上他会望着远处的山峦,假装那是纽约,同时也会想起他无法兑现的一些承诺,一直以来——不管是战争之前或是之后——他诱骗巴基的方式,不断告诉他自己会带他俩回家,然后把他丢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这些时候他会因为愧疚而无法与巴基共处一室。他为此对巴基说谎,承认他正在工作无疑是一种逃避和背叛。

“听着,我去问问司机,看看他究竟准备去哪儿。”巴基安抚地轻轻吻了吻史蒂夫的肩头,他的眉头还是紧蹙着,史蒂夫知道他仍然并不好受。巴基站起身来准备往车前挤,史蒂夫伸手攥住了他的手指:“嗨,没关系的。即使车子不去我们想去的地方,它总会停下来。它停在哪,我们就从哪里开始,好吗?”

巴基低头看他;“史蒂夫,你说了这句话,今晚睡泥地的时候就不能跟我抱怨了。”

“我不会的。”史蒂夫笑了,咧出一口白牙。他放开手让巴基挣扎着在人堆中前进。巴基穿过那只扑棱翅膀的肥鸡,穿过烟草的云雾。正要走到收银员的位置,大巴嘎吱一声,巨大的排气声噗嗤响起,所有人朝前倒去,巴基紧紧地抓住身边的靠椅。“搞什么?”他回头瞪大眼睛跟史蒂夫做口型。

收银员站起来,打开了车内的顶灯,困倦的人群发出喃喃的抱怨。他用斯瓦西里语大喊道:“基塔莱到了,基塔莱到了,下车,都下车!”随即瞥了一眼巴基和史蒂夫,不满地用英语重复了一遍:“基塔莱到了,都下车,下班了下班了!”

“嘿,我们说好要去纳库鲁的!”巴基喊道,人群潮水般从他的身侧穿过。

“我们这车就到基塔莱,要不就下车,要不我们就锁车走人了。”

“我们给了你整整4000块!”

收银员白了他一眼,转身下车了,史蒂夫走过来,背着他们的行李,巴基转过头去看他,眼里恹恹地,失去了当时上车时的神采:“我猜我们要不回多的钱了。”

“我们走吧。”史蒂夫回答道,“至少这地方还有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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