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Natasha
呼吸，Tony，快呼吸。
那种空气骤然稀薄的窒息感又来了，他知道那是恐慌症带来的梗塞感，他不停地在心里对自己重复着呼吸的指令，艰难而努力地抽进每一口空气。他感觉自己正在发抖，控制不住地颤栗，心脏剧烈跳动着想要冲出胸口。
女特工慌乱地将他搂在怀里，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可他一点儿也没能听进去。
别慌别慌别慌别慌………
病情的恶化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他又回到了一丁点情绪波动就能引发剧烈生理反应的时候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大口呼吸牵动的肺部疼痛。他大概吓到Natasha了，他能感觉到她正在不停地道歉，然后亲吻他的额头和脸颊，但他什么都听不清。
……
收到消息出现在Tony房间准备来看电影甚至零食都已经准备好的Clint Barton一推门，便看到Natasha跪坐在床垫上，而Tony正整个人趴在她身上不停地喘气。
“哦，天。”Clint搁下手里的零食箱子扑到Natasha身边，“他怎么了？”
“应该是恐慌症发作，就像上次……”
“他不是很久都没有恐慌发作了吗？我记得只有James那次。”Clint伸手在Tony面前晃了晃，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你们俩说什……Hey，铁罐，阔佬，还记得吗，数1的时候吸气，数到4的时候呼气——”
Natasha眸色闪了闪，装作没有听清Clint问了一半的问题。
另一个人的出现确实转移了一些注意力，尤其Clint略显浮夸的表情和语气。Tony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只不过在Clint正准备凑近炫耀的时候准确无误地吐在了他身上。
虽然只有刚才Natasha喂给他的那点水。
但他的呕吐问题已经影响到两个复仇者了。
“Stark——”Clint发出一声浮夸的哀嚎。
胃疼缓解了一下，Tony脱力地靠在Natasha身上，看着Clint气鼓鼓地从他的衣柜里挑选T恤，最终选择了最里面一件几乎没有穿过的，印着“Avengers”的一件大号T恤。什么时候买的已经不记得了，那件衣服看起来对现在身体已经过于宽松，Tony捂着嘴确定自己没有继续反胃，才稍稍松了口气。
刚才还一脸愁眉苦脸的Clint换了新的衣服，还是第一个跳上床霸占了紧挨着Tony的位置。
Steve是第三个来的，他拿了好多东西，抱在怀里几乎挡住了自己的脸。Bucky跟在他身后，显然也被拉去当了搬运工。陆陆续续来的人各自占据了观影位置之后Bruce才迟迟现身，他看上去有点疲惫，一直在揉眉心。
Natasha低声询问了Tony，确定他仍然想要参加活动日。
他其实有一点想拒绝。他并不想被这么多人围观自己的病态，只是他不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一次的聚会，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他们。那种清晰的，感受生命流逝的感觉并不好，而且并不像钯中毒时可以通过监测数值来安排时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意识，而之后又能不能醒过来。
而且，确实，在他生病的时候所有复仇者都表达了浓烈的关切，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爱与呵护，短短这几月他收到的拥抱和亲吻几乎比这十年都多。
与之相比自尊心似乎显得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女特工显然对刚在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她几乎全程都没有看电影剧情，一直紧紧搂着Tony，观察着他的所有小动作。这让Tony倒有些愧疚起来，毕竟，从始至终都是自己莫名其妙地告白又毫无预告地亲吻对方，没有得到回应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打破了你0事故的记录，huh.”Tony贴近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现在说不是故意的还来得及吗？”
“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Natasha终于浅浅笑了一下。“恶劣的混蛋。”
Tony也跟着笑起来。
“所以我们的阔佬终于准备和女特工在一起了吗？”Clint突然问，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你们都快亲在一起了。”
“看你的电影。”Natasha把Clint的脸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