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Steve
理论上来说，每经历一次“重置”，细胞衰竭都会减轻，病症也应该会好转，之前的治疗的结果也都算是令人满意，Tony会在Rhodey的陪伴下度过24-48个小时，然后一切就会好转很多。
但这一次似乎出现了一些异常。
因为Clint前一天被Natasha叫走了还没回来，被
Rhodey临时叫回复仇者基地的Steve在一整层楼问了一大圈，才在Rhodey卧室的盥洗室找到了把自己反锁在里面的Tony Stark.
“天，你还好吗？”
Steve用自己的权限覆盖了电子锁，穿过花洒，把躲在淋浴间角落里缩成一团的病人拉进自己的臂弯。
“……Rhodey？”
“你摔倒了吗？还是睡着了？”Steve摸了摸Tony的额头，发现对方没有发烧稍稍松了口气，不确定该不该把人抱起来，只能先检查外伤。“Friday说你屏蔽了她，发生什么了？”
“Rhodey呢？”Tony抓住了Steve的衣领，但是没使上力气，手臂随着重力滑落，被Steve抓住搭在自己肩膀上。“你叫他来……”
“Rhodes现在不在复仇者基地，你要什么，我帮你。”Steve试探着把对方的重心完全放在自己身上，将人从浴室地板上抱起来，幸好花洒一直有热水开着应该不至于让人着凉。“我带你去医疗舱。”
“不，别去。”Tony猛烈地挣扎起来。
“那至少我们先挪到卧室去。”就是Rhodes可能要换掉他卧室的床铺了，Steve相信他不会介意的。“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但你得先振作起来。”
起初Tony仍然有些抗拒，但他确实没办法真的反抗有美国队长之称的超级士兵。Steve脱掉两个人湿透的衣服，尽可能不在看到那些疤痕时露出过度同情或者悲伤的表情刺激对方，只是温柔地把人用浴巾裹起来，然后两个人一起窝进被子里。
“我可能不会好了，Captain.”Tony在怀抱里逐渐放松下来，他将脸颊紧贴在Steve的肩膀，眼神空洞而灰暗。“抱歉，钢铁侠可能……”
“我们在意的是你，Tony，不仅仅是为了‘钢铁侠’，你是我的朋友，看到你被病痛折磨我…我们也会觉得难受。”Steve认真擦着Tony头发上的水渍，闻言顿了一下。“你会好起来的，我会照顾你的。”
“你害怕吗，Cap？”Tony抓着Steve温热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当你一个人驾驶着那架飞机面向死亡的时候，你也会害怕吗？”
“Tony…”
Steve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和那天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们第一次睡在一起的那天晚上Tony同样也很难受，但那只是病症上的疼痛折磨，Tony仍然会故作暧昧地和Natasha调情，会咕哝着嫌弃自己的过分热情。
但现在，Tony表现的毫无求生欲望。
“一切都是骗你们的，Cap，一切都是假的。”Tony继续说着，并没有等待Steve的回答。“重置细胞只能延缓恶化，并不能治愈宇宙辐射，我早就测试过了，之前那些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我们可以尝试别的治疗方案，一定有办法的……”
“Rhodey为什么不在？他说好请假陪我的。”Tony岔开了话题，没有让Steve继续他的振奋人心。“能叫他回来吗？”
“他说他要找一份机密文件，具体是什么没有告诉我们。”Steve意识到Tony并不喜欢自己的乐观用词，他把到了嘴边的担忧和鼓励统统咽了回去，诚实坦白“本来今天应该是Clint在基地，但他被Nat叫走之后还没回来，所以Rhodey给我打了电话。”
“哦，抱歉。”
“不，一点儿也不需要道歉，我更愿意每天照顾你。”
Steve结束了擦拭水珠的动作，抛弃半湿的浴巾把人直接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肌肤相贴的瞬间Tony吓了一跳，对上Steve真诚的目光之后才复杂地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
“你也可以依赖我，Tony，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论起信任和依靠他当然比不上那个一直陪在Tony身边的军官，但他愿意充当那个被依赖的角色。Steve俯下身亲吻Tony的额角，后者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乘坐那架飞机，美国队长会保护你的。”
“美国队长会保护我的。”Tony小声重复了一遍。
病人的进食变得格外困难，只要稍微吃进一些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引发一轮剧烈的呕吐，这大概率就是他在和其他人一起吃过早餐之后会一直在浴室里冲洗自己的原因。 到后来Tony几乎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行走，只能由Steve抱着，这样的恶化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Bruce在挂输液瓶的时候手一直在抖，嗑的瓶子与金属输液架叮当脆响。
“他会没事的。”Steve说，不知道是在安慰Bruce还是安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