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Rhodey
Rhodey确实没想到推开Tony Stark的卧室门能撞见冬日战士，毕竟在印象里这俩人并没有亲昵到可以同床共枕的程度。
不过严格来说Bucky并没有共枕，他正坐在床头摆弄着自己的机械臂，听到声响的时候瞬间抬起头，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杀气让Rhodey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吃早餐了。”Rhodey干巴巴地说。“博士说得叫Tony起来，不能让他一直睡。”
Bucky摇醒了Tony，然后被一个枕头“迎面痛击”，机械手臂下意识撕烂了枕头，棉花飞的到处都是。Rhodey摘掉了落在Tony头上的棉花，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你已经躺了快20个小时了，Tony，你觉得头晕是因为睡太久了。”
“好吧，好吧。”Tony把下颌搁在Rhodey的肩膀上，趴在他的身上被他拖着走出房间，塞进了餐厅的桌子前。Bucky跟在他们身后，沉默地摘着身上的棉絮。Tony为此道了歉，但他的声音黏糊糊的，不确定Bucky听懂了没有。
Rhodey要求Tony吃东西的样子像个愁眉苦脸的奶妈。和之前的Banner博士对比鲜明。
Bucky没能重新调整自己的新胳膊，他的“修理工”（Tony Stark的自称）被Rhodey拎去做下一步的治疗了，他只能自己去训练场自己适应。
医疗舱的AI虽然可以检查和治疗大部分的伤病，但对于无限宝石造成的损害还是无可奈何，烧灼的外伤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难解的是各个器官细胞遭受的宇宙辐射，最先进的科技也没办法逆转那些衰败，所有的治疗方案都只能暂缓它们，并每隔一段时间重置大部分细胞来维持身体的运行。
而每次重置都会带来极大的痛苦。
只有James Rhodes能够参与其中，只有躲在他的怀里Tony才会毫无顾忌地倾诉一切而不需要维持万事安好的假象。在世上还没有钢铁侠之前Rhodey就已经学会搂着烂醉如泥的混蛋有钱人收拾烂摊子了，Tony完全不需要假装自己很好，也不需要藏起那些恶化的病症，只需要告诉他哪里疼。
“……也许我本该死了。”Tony找回自己声音说的第一句话充满了丧气，“也许就没有什么多折腾了。”
“你想得美。”Rhodey原本正轻轻擦着Tony额角的冷汗，闻言轻轻戳了戳窝在自己怀里的病人心口。“你欠我那么多还没还清呢，少拿这副殉道者模样骗我感情。”
“可不能这么说，我如此爱你Rhodey。”Tony把脸埋在Rhodey的衣服里，把湿透衣服饿的汗水全都蹭在他身上。身上的疼痛还没有完全被吗啡覆盖，Tony颤抖着往他怀里躲，小声呜咽着要Rhodey把自己搂的更紧一些。
“我知道，Tony，我知道。”
很多年前当他们还年轻时，在那些荒诞的挥霍之后这位花花公子也会躲在他的庇护里，借着酒精宣泄种种不满和委屈。
他知道Stark是个混蛋，罄竹难书的那种。
但他从没有后悔过，无论是从一望无际沙子里寻找生还几率几乎为零的军火商人，还是穿上战争机器的装甲之后差点摔成残废。他总是愿意，甚至希望保护这个有钱阔佬，在危险面前把人搂进自己的怀里。
“Rhodey.”
“嗯？”
“Rhodey……”
“我在。”
“Rhodey——”
“别怕，我在呢，我哪儿也不去。”Rhodey低下头亲吻Tony的头发，用脸颊紧贴着病人发烫的额角，“我总会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