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Steve
Tony发出第一声痛苦的呻吟时Steve就醒了。
超级士兵的睡眠一直都很轻。无论是军人还是特工还是复仇者领袖都需要Steve Rogers拥有很高的警觉性。
“Tony？”
被呼唤的人并没有回应，他看上去正被梦魇折磨，一只手攥着胸口的衣料，另一只手胡乱地抓着被子的边缘，Steve只能不停地喊他的名字，费力地把他从噩梦中拽出来。
湿热的液体落在胸口，浓郁的腥味瞬间冲入鼻腔。
“Tony！”Steve几乎大叫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打开灯，映入眼帘的果然是自己衣服上的一大块红色。
“嘘，别吵，头疼。”Tony伸手抱住了Steve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胸口喘息着，把嘴角剩下的血也蹭到了那件T恤上。“我没事，我只需要缓一会儿。”
“你需要紧急医疗，我去叫——”
“不，24小时之内我已经注射过两次了，这只是我的正常反应，无论是医生还是AI都不会再给任何处方的。”Tony稳住了Steve，没有让美国队长在继续在半夜三更大喊大叫直至吵醒所有人。“他们都知道。”
但他们不是这么说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谈及Tony的病情时提到这些，当Natasha把他搂在自己腿边躺着的时候他看上去只是有些疲倦。所有的报告都在说Tony的病情正在好转，没有一条描述现状有多严峻。
更何况这段时间Steve确实一直在忙复仇者事务，除了短暂且只允许纯娱乐的集体活动几乎没怎么和其他人聊过天，当Tony在所有人面前说自己“快好了”的时候，他天真的以为眼前的病人真的快要痊愈了。
Tony抓着Steve的衣服发出了更痛苦的一声低吟，疼痛像浪潮汹涌而来，他说不出话，只能蜷进Steve的怀抱里发出呜声。
“把他翻过来，替他按摩心口会好一点。”Natasha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她带来了温水和毛巾，还有一针止痛剂。
那一瞬间Steve觉得她就是救世主。
“……我被允许使用这个了吗？”Tony像一团烂泥一样瘫在Steve身上，在Natasha从他颈间移开注射器的时候歪过头来看她，“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搞砸今晚的？”
“这只有半份，我特意反复确认之后才准备的，只能减轻疼痛并不能完全消灭它们。”Natasha晃了晃手里的注射器，将它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我和Barnes谈过了，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包括你删掉的监控录像。”
“Bucky怎么了？”Steve将手伸进Tony的睡衣，抚摸到胸口狰狞疤痕的瞬间顿了一下，才将整个手掌覆了上去。
“他提到了一些我不想聊的话题，我阻止了他的言语，但没法阻止我快去运转的大脑。”Tony不太适应地地扭动了一下，但当Steve掌握了按摩的手法时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仰了仰头。“而它非常智能地为我准备了身临其境的噩梦。”
“抱歉。”
“其实绝大部分原因是我非要看他的钢铁胳膊，还超过了规定的工作时间上限，确实属于咎由自取。”Tony轻轻拍了拍Steve的手臂，然后抬起手来够Natasha的指尖，磨蹭她的手背来示好“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应该，大概，相信我。”
“他应该不会这么难受了，如果他今天晚上再次吐血的话，明天治疗之前记得告诉博士修改他的药量。”Natasha凑过来揉了揉Tony的头发，在他黏腻的挽留声中把他留给了Steve。“我得离开一阵儿，如果你再折腾自己就没人能救你了。”
“Fury的任务？”
“差不多吧。”
“我会想你的，Nat。”Tony夸张地发出一声叹息，目送着Natasha离开房间。显然女特工并不是未卜先知地跑来救人于水火之中，Natasha会出现在门口是来告别的，因为屋里开着灯就直接进来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Cap，把灯关了，睡觉。”
“我换件衣服。”
“是你一直抓着我，Cap，”Tony举起两只手表示他并没有碍事。Steve反应过来，把怀抱里的人放回床垫。
这不是他的房间，所以他得走很远的路才能拿到自己的衣服。Steve思考了一下，然后把上衣脱了扔在一边重新躺回床上。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Tony已经抱回了枕头。
“私人距离，Cap。”在Steve凑上来之前Tony闭着眼睛抱怨着，“你睡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