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Steve
并没有轮到Steve照顾病人，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排名在几乎所有人后面，他也没有提问。
他只是刚刚从一场战役中回来，好容易洗了澡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刚刚踏进休息室准备找杯水喝，然后同样没有在名单上的Bucky把人塞进了他怀里，带着一个修了一半还有一部分裸露着零件的机械臂一溜烟跑了，把他的疑惑哽在喉咙里。
“Hi Cap.”Tony干巴巴地说，“我可能吓着他了。”
“你怎么了？”Steve把人抱起来就准备往医疗舱的方向走。“别用那些话搪塞我，所有人都知道不能相信你对自己的所有判断。”
Tony没有挣扎，这显得更反常了。
“很难受吗？”Steve有些担忧地看向屏幕上那些复杂的数字，虽然他并不了解那些单词的具体含义，但他能感觉到变红的项数比之前多了一些。他小心地抓着Tony的手放在掌心摩挲着，试图让微凉的触感暖和起来。“需要我做什么？”
“保持冷静？”Tony用另一只手操作着全息面板，给自己选择治疗药剂，“没有什么大问题，Cap，我刚刚睡着了，他以为我死了。”
“睡着了？”Steve对他的用词表示怀疑。
“Well……”Tony扯了扯嘴角，显然对此描述同样有一点心虚。“别给我压力，Captain，我现在已经是个全是裂纹的玻璃罐子了，再捏一下就坏了。”
“对不起。”Steve的表情看上去更复杂了。
“我开玩笑的，老人家。”Tony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还想比划着说什么，但医疗舱的机械臂把他的手拽了过去，给他注射临时调配的药剂。针剂的生效时间显然比片剂快很多，Tony几乎是立时闭上了嘴。“唔……”
“Tony！”
“我就不该好奇Barnes的铁胳膊。”Tony夸张地叹了口气，把全息投影从面前推开。“我本来应该约Rhodey看最新上线的电视剧的。”
“我也可以陪你看电视剧。”Steve小声说。“如果你还想看一会儿的话。”
“也行。”
导演和摄像把悬疑气氛渲染得淋漓尽致，但躺在床上的两个人谁也没认真看剧情。Tony抱着枕头一直在神游，而Steve一直过度谨慎地观察着他。
超级士兵的听力足够发觉那些不那么顺畅的呼吸，试图用枕头覆盖口鼻来减轻喘息声的办法并不高明，甚至有点令人生气。但Steve不能以责怪的语气来拆穿Tony，尤其在他刚刚“失控”过一次之后。
Steve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在Tony拿起一旁的杯子喝水时悄无声息地把枕头拿走扔到了一边，自己霸占了原本的位置。
于是Tony转回身的时候就搂在了Steve身上。
Tony连忙收回手，但Steve更快一步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拉得更近了一些。
“哇哦，典型的‘Tony我们得谈谈’表情，有什么事儿能明天说吗，我不想错过剧情。”Tony动了动被握住的手轻轻戳了戳Steve的胸口，带着一丝心虚般的讨好。
“你没有在看剧情。”Steve指出。
“你总是听不懂隐喻，Cap。”Tony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现在不想谈任何事，关于我或者你或者Bucky Barnes，不，都不想。”
“………我比枕头舒服多了，你可以抱着我。”Steve憋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
他不敢说出自己的观察，他意识到如果他提及病情Tony一定会往其他的方向理解。尽管复仇者基地一直维持着风平浪静，他也能够感觉到Tony对自己的回避。不仅仅在于他把自己排在了“照顾名单”的结尾，在集体活动的时候Tony也很少和他挨着，更多时间他喜欢黏着Rhodey或者Natasha。
他们在大敌当前握手言和，不代表真的能够放下所有过去，Steve沮丧地想，但他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以及如果重来一次，他是否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Tony看上去想要反驳那句话，但又犹豫了一下。
Steve两只手都搂在了Tony的腰间，将人彻底揉在了自己的怀抱里。后者小小地挣扎了一下，然后丧气地枕着他的胸口不动了。
“当年我们在战场的时候经常也有人受伤”Steve忍不住用脸颊贴了贴Tony的额角，确保他没有高烧什么的。“一般来说使劲儿忍着没什么用处，一般都是大声喊疼然后用最脏的话问候九头蛇将领。”
“Language！”Tony模仿着某人的语气。
“你已经把那件事告诉了所有超级英雄和神盾特工了对吧？”Steve笑起来，“我说了那只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脱口而出，Tony，我并不是真的语言礼仪纠正班的老师。”
仿佛他们还在复仇者大厦，没有奥创，没有九头蛇，没有注册法案，没有灭霸和什么无限宝石。
“是的，很疼。”Tony将手放在胸口，“%*&$#^疼死了”
“我也记得我们的军医说，最疼的时候就说明伤口快要长好了。”
“他们这么说就是这么骗你们去打仗的，傻大个儿。”Tony抬起手来戳了戳Steve的眉心，“否则没有一个伤兵爬得起来了。”
放在往常Steve一定要反驳一下，但忍住了。
Tony再次咕哝着想要离开这个过于亲昵的拥抱，但Steve固执地把他搂在怀里。Tony短暂地折腾了一下，实在没办法和超级士兵抗衡，只能努力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枕着美国队长的胸肌。“好吧，你赢了，我现在是你的新抱枕了。”
他们搂在一起又看了两集电视剧，但到最后Tony也没分清凶手和侦探到底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