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托尼拿扳手轻轻敲罗德斯的额头。
“啊！...喂，做么打我？”
“走路就给我好好走，看前面！别一直盯着我，害我起鸡皮疙瘩了！”
托尼正陪着罗德斯练习走路。脚托支具总算完成，剩下的就是罗德斯需要坚持做康复训练。托尼为此特意在自己的工作室设置好康复训练的器材。

即使被训了，罗德斯依旧若有所思地瞪着好友。
“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开口问啦！”
“那个，总感觉你最近好像比较...轻松？”
托尼惊讶地瞪大双眼，“蛤？轻松？我可忙死了！最近这几天我都被哈皮和佩帕拉去开会了，说什么我必须在场！唉，明明有他们俩就好了...然后前两天这个小呆，不懂为什么去搞我的盔甲！搞到我的盔甲设定都被重置，我又得重新弄过！还有...”
“停停停停停！” 罗德斯把托尼不断甩来甩去的扳手拿过来，怕他滑手甩出去砸到什么东西，“我所说的轻松不是指你很得空啦！”
“不然呢？”
“你的问题...都解决了？” 罗德斯这两天注意到好友已经没了之前的紧绷感，没有时不时紧皱着的眉头，也没有咬手指了。
“啥问题？”
“那位医生的身份，也查清楚了？”
“都没直接证据证明他和那些怪物有关系，我也没必要去查他什么了。”
“所以那个隐形怪物的事算是解决了？”
“算是吧？怪物都没再出现了。”
“罗斯也没来烦你了？”
“没。”
“然后，队长呢？”
托尼顿了顿，咬一咬下唇，“他给我的那架手机莫名其妙坏了，他联络不了我，我也就没特地找他。”
“坏了？你没修理吗？”
“...没有。”

终于决定放手了吗？
托尼和斯蒂夫的关系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了，而且他们俩自己也有发现到的，只不过双方都不肯承认不肯面对。罗德斯能明白美国队长对于索科维亚协议的看法，但也觉得他应该为托尼着想一下。每次看到好友为此郁闷悲伤，罗德斯为托尼深感不值。看来今次的隐形怪物事件，总算成了让他们结束的最后一根稻草。
话虽如此，罗德斯还是看出托尼眼中所透露的不舍，“没事托尼，就像我之前所说，你值得更好的。”
托尼怒瞪罗德斯，迅速将刚才被抢的扳手抢回来，再敲多一次罗德斯的额头。
“啊！”
“你怎么说得好像我是被甩的那一方？”
“我哪有？是你多心啦！”

练习走多几轮后，托尼扶着罗德斯到一旁休息去。明明练得满身大汗，但托尼却没办法在好友的脸上看到一丝的疲惫感，甚至还充满着喜悦。脚托支具的工程师也因此感到欣慰，之前还隐约存在的内疚感也似乎消失了。
“辛苦了，要喝些什么吗？” 托尼一边说道，一边走向工作室里的吧台。
“虽然我真的很想喝可乐，但还是要一杯清水好了。”
“我正想要骂你的了，等下你还要接着练习的。做完训练回去前，冰柜里随便拿。” 托尼倒好一杯水放在吧台，然后蹲下来似乎要从柜子里拿些什么。
“你自己的饮食习惯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你还要学我干吗？”
罗德斯正要反驳时，发现到托尼站起身，手上多了一盒...茶包？！
只见托尼随意地拿出一包茶包丢进杯子里，然后倒热水装满杯子。

工程师捧着两杯饮料走向罗德斯，看见对方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即使接过水杯，也不见对方的嘴巴合上，“怎么了？只是端杯水给你就这么感动了？”
“不，不是...你，你喝茶？”
“哦？就刚才突然想起好像有一些在吧台，不懂多久以前，总之没喝过，就拿来喝喝看咯。”
看着托尼轻呼几口气，再抿一口茶，罗德斯还是不敢相信，支支吾吾道：“从，从来就没有想过...你这种把酒当水喝的家伙，会有喝茶的一天...”
托尼皱起眉头，“嗯...确实，茶是真的不怎么合我口味，” 托尼作势吐一吐舌头，“斯特兰奇到底是怎么喝得下这东西呀？”
“斯特兰奇？” 罗德斯顿了顿，想了想，“啊，是之前我们怀疑的那位医生吗？”
“对啊，我最近每天早上都有找他一起吃早餐。”
“诶？你还套他的话吗？你刚刚不才说他没嫌疑了吗？”
“是啊，所以只是一起吃早餐。他还听我说晚上睡不好，他就劝我少喝点咖啡，可以适量喝点茶，说什么可以安神之类的，我这就试试看呗！” 托尼再抿一口茶，然后一脸嫌弃地喃喃自语抱怨着太苦想加糖。

"哦？这么快就有新欢了？" 罗德斯挑一挑眉。
“想什么呢？就单纯聊得来而已。”
“真的？”
“...你今天真的很欠揍。”

*********************

第二天早上，托尼一如既往地来到斯蒂芬常来的餐厅。但是来到目的地后，却没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医生今天没来吗？托尼左盼右盼，一边心想着。前几天是自己刻意早来的，但今天明明就像平时一样的时间来，也不见斯蒂芬的踪影。依旧找不到斯蒂芬的身影，工程师轻叹一口气，然后走到角落间的座位。即使桌子上有一张写着 “已预订”的卡片，托尼还是直接坐下。

“早安，这位先生，你今天也比斯特兰奇先生早来呢！” 餐厅老板拿着一份报纸走过来，放在桌子上。
“啊...早，早呀，老板！是啊，我自己也觉得很难得呢。” 看到餐厅老板，托尼不知觉地伸手拽紧自己的兜帽。毕竟听斯蒂芬说过，餐厅老板也是美国队长的支持者。
“哈哈，他偶尔也会比较迟来，你就等会儿吧。那么，老样子？一杯咖啡？” 餐厅老板也熟悉了斯蒂芬的这位在室内也要带着墨镜的朋友，虽然他也很好奇为什么对方要穿得这么严实。
“呃...今天来点不一样的吧老板，我想试试看你的花茶，是不是好像斯特兰奇所说的那么好喝。”
“可以哦！哈哈哈，看来斯特兰奇先生有帮我好好宣传呢！”
“不过我平时不怎么喝那么苦的东西，刚开始接触，不如来杯微甜的？”
“可以可以，下次请务必试试看原味哦！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谢啦老板！”
老板点头回应托尼后，便转身走向吧台。

砰！
随着巨响，老板发现自己的餐厅不见了一半，是字面意义上的不见了。
“老板！”
砰！又一阵巨响后，老板眼前的景色突然变成一片蓝色的天空。
“你没事吧？”
老板转过头来，“哇啊！”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钢铁的面具把他吓了一跳。下一秒，又发现到自己正浮在半空中，吓得连忙抱紧身旁的人，然后又发现自己正抱着一个机器人，“啊啊！” ，再次被吓得放开双手，身体不自觉地往后倾倒！
“喔！” 机器人连忙抱紧对方，“老板，我知道你很惊讶，但你先冷静别乱动。”
思绪好不容易稍微平复下来，老板才听得出那熟悉的声音，“你...你是，斯特兰奇先生的朋...啊，你是钢铁侠？！” 他也这才发觉到正抱着自己的机器人，跟电视上的钢铁侠长得一模一样。
“呃...让你一下子受这么多刺激还真是不好意思，之后我再向你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先把你带到安全的...”

砰！砰！砰！
再次传来的巨响打断了托尼他们的对话。
托尼也没打算接着说，直接飞往声响的反方向飞。
“星期五！帮我看看到底发生什么！”
“老板，许多建筑物莫名崩塌，扫描结果没有任何炸药痕迹，但刚才有发现一个巨型生物在附近，却在1.56秒后消失不见。”
“什么？别告诉我说这是...”
“推测，极大概率为之前频繁出现的隐形怪物作为。”
“SHIT！我反而希望我猜错了啦！”
砰！前方的建筑物再次突然崩塌，托尼眼前的屏幕瞬间亮红灯，让这才注意到路上正逃跑的人群。
“星期五！把火力都集中到脚那里！” 盔甲脚底下的火力瞬间变得更猛烈，让托尼赶在塌下来的大块瓦砾砸到下面的人群之前到达地面。托尼先对比较巨大的石块开炮击碎，左手臂上的盔甲再迅速变形，形成大型伞形的盾，高举起来，替人们挡下了碎石。
确认没碎石继续掉下来后，托尼才放下餐厅老板，然后收起手上的盾，对着人群呼喊：“赶紧离开这里！全部人！全部人都尽量离这里远一些！”
砰！巨响像是迎合托尼一样再次响起，让原本余惊未定的人们赶紧跑起来，向反方向跑去。

“星期五！帮我向罗斯发出紧急出战申请！还有用尽所有方法，什么扫描也好，替我找出那只怪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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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急需一杯好喝的花茶来提神...
斯蒂芬紧皱着眉头，一边向熟悉的餐厅的方向步行着。昨晚去了卡玛泰姬一趟，和其他法师开会，开完会回来美国，时间都晚了。虽然是前任至尊法师古一的遗言让斯蒂芬接任，还有他击退多玛姆的战绩加持，但对于他突然空降成为至尊法师，确实会让更为资深的大法师质疑和不满，在开会时也多番为难斯蒂芬。斯蒂芬可以明白大法师们的困惑，所以也没对此有太多抱怨，只是礼貌地反驳了对方的质疑，必要时也用了实力说话。斯蒂芬不禁回想起他成为神经外科首席医生时，前同事威斯特对自己充满怨恨的眼神。
唉，无论是魔法世界还是现实世界，都是一样呀......

原本还沉浸在思绪中的斯蒂芬，无意中发现街上人群中有那么几个人正往反方向跑，注意看的话，他们脸上都挂着恐惧的表情。一开始只有几个人，没多久就越来越多人正慌张地跑。这异常的情况，让至尊法师顿时有强烈的不好预感。
“快跑！” 突然，有人在人群中大喊道：“大家别再往那里走了！看不见的怪物又来了！快跑呀！”
看不见的怪物？怎么可...
吼——！一阵吼叫声起打断了斯蒂芬的思绪，也直接引起众人恐慌起来，尖叫声不断，人们开始四处逃窜。只有少数人按耐不住好奇心，还是看了看前面的情况，发现一栋建筑物倒塌了，才拔腿逃跑。
大家都在尽全力往巨响的反方向跑，却只有斯蒂芬正在人群中逆流而上。他看到了，他看到前面的建筑物真的是给一只长得像章鱼般的异次元怪物给破坏了。斯蒂芬还是有点不敢置信，明明他和王已经修补了异次元的通道，怎么还会有怪物跑出来呢？

［...王！
“诶？斯特兰奇？...咦？人在哪里？”
我人还在外面，我在用传心术和你说话。
“难怪，怎么了？”
那只怪物又跑出来了！
“蛤？！怎么会？我们还刻意施法加固封印的叻！”
这就是问题，所以想麻烦你替我去那个次元一趟看看。
“可以，你那边需要帮手吗？”
不用担心，我可以解决，不是第一次对付他们了。
“好，那我们各自看着办。”
嗯。］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总算来到了离怪物比较短的距离。那只怪物正背对着斯蒂芬，继续破坏眼前的一切。无意中，斯蒂芬发现那家他常来的餐厅，只剩下断垣残壁。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任何伤者。毕竟是常客，多少有点在意餐厅老板的情况。
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在寻人上，即使看得见怪物的斯蒂芬，也忽略了一条铺满着利刃的章鱼触手已袭向旁边的建筑物，直接将其砍成上下两截。那栋楼失去支撑，上半的部分开始往斯蒂芬所在之处倾倒。斯蒂芬也在这时听到异响，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不妙。
正当斯蒂芬准备比划手势时，“斯特兰奇！”，随着一把熟悉的叫声，斯蒂芬眼前的景色突然变成蓝天白云。不过，不像之前的餐厅老板，斯蒂芬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知道谁救了他，“斯塔克？”
对啊，忘了这家伙最近都会在这儿呀！刚才...应该没看到我在施法吧？至尊法师心头一颤。
“呼...好险！你差点变成肉饼了啊斯特兰奇！” 钢铁侠看向下方，倒塌的楼层导致周围一尘土飞扬起来，笼罩着街道。实在不敢想像如果刚才自己没看见斯蒂芬在那儿，没有去救他的后果。
“看来你真的很想喝花茶呀医生。”
“欸？呃...才，才不是，只是...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伤者，我可以帮忙什么的。”
“嘿嘿，斯特兰奇医生果然医者仁心。”
吼——！
怪物的吼叫声打断他们俩的对话。
托尼也决定长话短说，“医生你得先离开了！” 然后飞到地面将怀中人放下。见医生嘴巴微微开着，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钢铁侠边安慰他说：“别担心，我已经疏散附近的人们了。”
在托尼还没飞走前，斯蒂芬连忙捉着他的手臂，“不是斯塔克，我是想说，你该不会想自己一个人对付这只怪物吧？它会隐身的！话说你其他的队友呢？”

他这是...在担心我吗？

“...再多的人来，我们还是没办法看见那个怪物，这么多人盲目攻击也只会造成更多的伤害和损坏。”
“但是你也看不见，还不如先带领人们去安全的地方。”
“那不如阻止怪物前进更好。”
“可是...”
“不用担心哦医生，政府那边好不容易批准我的出战申请，我会想办法让这个怪物现身的！” 托尼稍微使劲挣脱斯蒂芬的手，“你离这里远点啊！” 然后立刻转身飞向高空。

好吧，该说是预料之中吗？果然说服不了对方离开，斯蒂芬无奈叹气。只要钢铁侠在这里，至尊法师就没办法直接对付异次元怪物。就算斯蒂芬隐身，怪物在托尼面前突然被解决或没有动静了，还是有可能会让对方起疑心的。既然如此，只能让钢铁侠自己去解决那只怪物了。至于他没法看见怪物的这个问题....

“星期五，真的没办法找出那只怪物吗？”
“抱歉老板，我已尝试机甲上所有的功能，依旧无法探测到目标。”
“哎呀呀，亏我刚才还信誓旦旦地向别人说我可以....” 一转头，托尼就看见那只怪物就在他旁边不远处，“哈，它显身了！星期五快点攻击！”
“报告老板，你的视线范围内并没有任何目标”
托尼愣一愣，“怎么会没有？它就在前面呀！”
“重新搜寻。搜寻范围内并无任何目标。”
“蛤？” 托尼这下真的懵了，因为那只怪物就在他眼前。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看见那只怪物的外观，还有那条正往自己袭来的触手！托尼连忙往旁边飞，成功闪开对方的攻击。
“星期五，你真的看不见那条章鱼触手啊？他刚才差点捉住我了！”
人工智能星期五会帮忙操控托尼的盔甲来躲避敌人攻击，但今次因为没办法探测到怪物的动向，就没有作出任何反应，所以刚才是由托尼自己操作避开的。
“抱歉老板，我再次尝试搜寻，并没有你所说的八章鱼这个生物。”
那为什么我又可以看到它呢？托尼疑惑着。刚才看到的瞬间，还以为只是怪物自己现身的。现在看来，自己确实是因为不明原因而莫名看到对方了。
“星期五，检查一下我的眼睛。”
“扫描完成。老板，你的眼白布满血丝，泪液分泌也低于正常的分量，估计是因为睡眠不足而导...”
“就是说，我的眼睛一切正常咯！”
那样的话，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呃啊！头痛，不想了！难得看得见，就先解决眼前的事吧！星期五，你不用再找了，现在你专心听我的指示来操作盔甲就行了。”
“好的老板，手动模式已启动。”
“让我狠狠教训这只章鱼！”

只能麻烦你了，托尼斯塔克。作为交换...
至尊法师站在某个角落，仰起头，睁开双眼看向空中的钢铁侠。原本的碧绿色，不知何时已转变成了微微发光的琥珀色双眸

我来暂时成为你的双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