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他其实从未思考过为什么。
将精力集中在眼前的任务、行动、目标上，可以减少思维发散带来的焦虑和不安，是史蒂夫常用的“生存技巧”。如果没有复仇者们，如果没有一个信念和坚持，他不确定他会在这样的“未来”迷失到哪里。
而斯塔克似乎总是有一个答案。
以前是霍华德，现在是托尼。
不管它多么荒谬、多么无法理解，总是会有一个答案。他可以接受它、守护它，或者反对它、推翻它，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答案。当索科维亚协议将他们分成两派，当他的身边不再拥有托尼时，所谓的复仇者领袖变成了一具空壳。
他需要斯塔克，他需要托尼。
史蒂夫依旧没有睡意，清醒得像是一个人喝空了咖啡机里的液体。实验室隔间里的床很小，他几乎紧贴在托尼身边，只要他伸个手就能把人搂在臂弯里。托尼的睡眠也跟浅，而且姿势僵硬得很明显，大概是并不喜欢有人躺在自己身边。但他还是和史蒂夫躺在了一起，甚至侧过身来把更大的空间让给身材更壮的超级士兵。
显然，史蒂夫之前的“坦白”起了很大作用。
他不由得想起了托尼的房间，那个干净的、简洁的、不再有任何个性的复仇者基础房间。
史蒂夫小心翼翼地越过他们最后的距离，将并排侧卧变成了他单方面的拥抱。真实的温暖和重量感是抱枕永远无法提供的，他们紧贴在一起，像一对刚刚海誓山盟的爱人。
他爱托尼，全身心地，大概。
也许不是需要很多咖啡华夫饼或者香水玫瑰花的那种电影里歌颂的浪漫爱情，但如果明天世界末日会来临，他希望可以永恒地拥有现在的拥抱，以一种守护和占有的欲望混杂的爱结束生命。
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发间。
“抱歉。”史蒂夫轻声说。
托尼困倦地哼了一声。
“托尼，我……”
“睡吧，史蒂夫。”托尼没有推开史蒂夫，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厌恶或者不解，他只是几乎“温柔地”轻轻抚了抚史蒂夫的头发，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没关系的。”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史蒂夫握住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
幸福的时间似乎总是短暂的，史蒂夫还没有来得及睡着星期五就播放了新闻和天气。托尼戳着他的胸口示意他把自己放开，结束了这个温暖暧昧的拥抱。
“其实你真的应该交往一个爱人，而不是寻求老队友的安慰，罗杰斯，我记得有一个……”
“史蒂夫。”
“好吧，史蒂夫，你应该考虑我的建议。”托尼对称呼妥协了，举起手表示投降，然后接过机械臂递过来的水杯和药盒。“我可不能保证每次都表现的像个心理医生，事实上我对心理安慰一窍不通，而且我脾气很差的，全楼的人都知道。”
他不能向托尼求爱，史蒂夫想，他并不能把自己病态的心理需求变成一种伴侣选择。
“你要一直留在这儿吗？”没有收到回应的托尼歪着头看向史蒂夫。“这是实验室，这是我的地盘，再待下去我就要收费了。”
“不，不会，当然。”史蒂夫扯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我要去楼下看看，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别告诉任何人你在实验室留宿了，他们可没有收到邀请。”托尼抬抬手让全息投影重新充斥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在一大堆数字图表后向史蒂夫摆手。
“你也一样，托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