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肾上腺素正在消退。
肺部在燃烧，脑袋一片昏暗。疼痛和疲倦占据了上风，并拒绝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主人，托尼尽可能地蜷缩成一团，却还是发出了一些微弱而断续的哼声。
睡眠只持续了两个小时。
“……我感觉好像被浩克踢了一脚。”托尼用三根手指放在胸口揉着左胸口的位置，语气里带着一种朦胧的困惑。“我的胸骨好痛，你又拿振金砸我了吗？”
“我没有储藏室的密码，托尼，你仍然锁着那块盾牌。”史蒂夫查看屏幕上的数据监测数据，并拒绝松开持续握着的手。“以及，我不会因为你试图提这种话题就跑掉放任你不管，如果你想激发我更多的愧疚和同情，我会考虑把你搬到我的房间24小时照顾你。”
“你会吗？”
“我可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用一种郑重其事得有些滑稽的语气点头。
“令人恐惧。”托尼闭上眼睛低声咕哝着，他看上去有些呼吸困难，胸腔起伏的节奏不太健康，按压胸口的力气也加重了一些。“能扶我起来吗，美国·危险医生·队长？”
托尼甚至没有尝试自己坐起来，史蒂夫敏锐地观察到这一点。在万不得已之前，托尼很少请求史蒂夫的帮助，说明感受到的不适程度可能比仪器数值警告的更严重。
史蒂夫调整了床的角度并帮助托尼换了一个更适合喘息的姿势，但都不太有成效，史蒂夫停下来思考了几十秒，然后选择了一些原始且粗糙的方式——把自己变成病人的垫子。
“这太尴尬了，我是不是该庆幸这个楼层鲜少有人经过？”托尼皱着眉，但没有什么挣扎的力气，只能在说完话之后抵着史蒂夫的胸口发出一连串压抑的咳嗽。
“是啊，你就靠这样隐瞒病情的，对吧？”吃力的呼吸声听起来令人担忧。史蒂夫拽了拽衣服，低头检查布料。好消息，上面并没有血迹。
托尼没有继续反驳，他看上去真的很疲倦。史蒂夫忍不住稍稍收紧了一些手臂，又担心这样会影响本就受限的呼吸。托尼的手无意间搭在他的手臂上，手心满是湿冷的汗水。
这次，昏睡的时间变长了一些。托尼几乎一动不动地维持着一个姿势，让史蒂夫总想伸手去试探他的脉搏。他活在一个过于离奇的队伍里，拥有超级士兵、伽马猛兽、危险特工甚至阿斯嘉德神，他有时候会忘记钢铁侠只是一个被高科技包裹的普通人类。
缺氧造成的器官损害是不可逆转的，尤其像托尼这样曾经为了安装反应堆而不得不挖开胸骨的人。再生摇篮的修复也并不能恢复100%的损害，只不过托尼是个沉默的病人。
“星期五说你在这儿三四个小时了。”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史蒂夫的思路，他抬起头，看向歪在门边的娜塔莎，将食指放在唇边。
“罗德说他找到了他的踪迹，我准备去谈谈。”娜塔莎走近一些，放低了声音，伸手轻轻抚摸着托尼微微汗湿的头发。“这里留给你，记得看监测数据，顺便照顾好我们的天才。”
“能不能让好队长去，把美女特工留下来陪我。”托尼握住了她的手，显然他醒着，只是没有睁开眼睛，正用一种独特的方式磨蹭娜塔莎的手心。史蒂夫觉得那是一种撒娇。
“我也爱你，托尼，但我练过的搬运技巧更多的都是把人打晕了塞进衣橱里。”娜塔莎轻轻捏了捏托尼的手指，“相信我，你不会喜欢那个的。”
托尼遗憾地哼了一声。
“多睡一会儿吧，我会叫罗德来看你的”
“真的吗，我爱他。”
“史蒂夫哄了你四个小时，你更应该爱他。”
“不，我仍‘恨’他”
娜塔莎并不经常表现得这么温柔，史蒂夫将这归因于病人的优待。他接过了娜塔莎递过来的平板，上面是无限宝石的理论数据。她解释了一些设置的变动和原因，临走时顺手关上了医疗室的所有灯。
眼前瞬间漆黑一片。
“你仍‘恨’我？”史蒂夫开口问。
“你想要我爱你？”托尼显然刻意曲解了句子的意思并把气氛拐向了暧昧不清的地方。“这解释了你为什么一直试图把我的脸塞进你的壮观胸肌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