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ppelganger

Senki Zesshou Symphog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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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即使还是昏昏沉沉常睡睡醒醒分不清时间日期,至少不会再像第一次醒来时那样,看见那个女人坐在床边的桌子前不知在调配什么东西时下意识慌慌张张地想逃走。现在她能很平静地接受女人喂她葡萄糖和白粥,而不会疑神疑鬼有没有下药

女人的嗓音微微的沙哑,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人颇为狼狈地面朝下趴在泥泞里,那时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就这样实话实说了,刻意复古的昏黄灯光里隐隐约约她看见刚刚女人脸上的冷漠变成了差点控制不住的惊愕

那就留在这里养伤吧...这里不会有人追杀过来的。说完女人把刚刚给她换下的纱布酒精棉什么的连同她沾了血的衣服一起扔进了还没熄灭的壁炉里

 

玛利亚说她这里没有备什么药物,包扎的东西也不是很齐全,这样伤口愈合得会很慢,所以她需要时不时地离开这真的完全见不到人影的森林,开车去城市里采购。每当这时她都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总是会里三层外三层地检查屋子的安保系统,还坚持她不在的时间里翼必须在地下室待着,即使伤员伤势还不轻走路很艰难,地下室的入口又颇为狭小隐蔽。关于这一点她的态度坚决得完全软化不了,再怎么疼翼也只有受着

等到她伤势稍微好一些,能自行下床行走了,每天的食物也就不仅限于清淡的粥了,即使她不吃玛利亚也会逼着让她多补充点高蛋白。翼有问过那么一两次为什么她要对一个捡来的陌生人这么体贴,她的回答又冷得像第一次对话那样。她说人死了尸体腐烂了气味会很难闻,呛得翼不敢再吭声专心吃饭

后来深觉寄人篱下不好的伤员开始帮忙也做做饭,虽然都是简单的饭菜,但玛利亚似乎还挺喜欢的,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态度也有些软下来,偶尔说点让人猝不及防的冷笑话

玛利亚总是个很忧愁的女人,鲜少脸上有笑意,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沉默地坐在窗边,对着月光或是阴冷潮湿的雨读一些她看不懂文字的书。她解释说这些是她家乡的文字,这是她所剩无几地怀念故土的方式之一了

 

那天翼正陪着她坐在烤得暖烘烘的客厅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顺便享用热茶和玛利亚亲手烘培的小饼干,气氛安宁地让人昏昏欲睡,雨滴敲在玻璃上有规律的啪嗒声降低了她们的警惕性,意识到时听起来那辆车已经逼近门口了

翼刚放下茶杯,口中的小饼干还没咽下去玛利亚就已经快步走过来拽着她往自己卧室走了,那力气大得掐得伤员生疼,步子都走得跄跄踉踉。在玛利亚把她一把塞进衣柜之前翼注意到这个房间除了有张床以外根本不像卧室,空空荡荡,柜子上的一个相框倒扣着

“别出声,应该不会有事的。”玛利亚压低声音,“应该...应该只是手下而已。”

虽然不太明白她说的手下是什么意思,但翼还是乖乖点点头

不知自己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滑稽的,玛利亚竟然轻轻笑了,虽然看起来有点苦涩

她轻手轻脚地关上衣柜的门出去了,翼将耳朵贴在门上,片刻后隐隐约约听见引擎的声音消失了,然后是大门打开的嘎吱一声

有个男人的声音。“打扰了玛利亚さん,这是主人吩咐我送来的,是您喜欢的料理。”

等了很久才听见玛利亚叹息一声,她能想象出她抱着胳膊稍微蹙眉的样子:“又是这样?”

“您自然是明白我出现在这里的意思的。”

“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走。”

一阵漫长的沉默,似乎僵持着男人就能如愿以偿地劝玛利亚回去,而玛利亚也能尽快把男人赶走继续一个人在这屋子待着。一开始翼以为只要就这样等下去就会没事,但男人突然的一句话把她的警惕又给拉了起来。“看样子您是有客人?准备了这么多饼干和茶水。”男人说

玛利亚的语气瞬间变冷了,像是她刚捡到自己那几天一样冷漠:“不,我只是在祭奠。”

...祭奠?一时间翼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不明白玛利亚为什么会找这样的借口。但门外的男人显然听懂了她的意思,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没再坚持下去,恭敬地道别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翼又在柜子里等了一会,确认那个男人不会再折返回来才出来。她走进客厅,壁炉里柴火还是燃烧着噼啪作响,玛利亚捧着茶杯像只猫一样蜷在沙发角落里,她在盯着火苗发呆

翼端起小饼干的盘子,试探着坐到她旁边去:“...还好吗?”

她不说话

“我可以问问主人是谁吗?玛利亚一直待在这里,是在躲着那个‘主人’吗?”

她还是不说话

翼没办法,起身去门口提起大大的木盒,把里面的食物拿出来加热。喝了太久的白粥即使是她也难免对食物有些心动,何况随着烤箱温度提高,料理的香气缓慢地充满了厨房。她把一盘盘菜摆好,又回到玛利亚面前,想轻轻牵她过来稍微哄着吃一些

碰到手的时候她终于有了点反应。“主人就是组织的主人而已。”她说,“而我只是主人养着的笼中鸟罢了,仅此而已。”

想牵着她的手放下了

 

玛利亚说这几天主人应该会来,所以她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了狭小阁楼上,跟一堆蒙了尘的纸箱盒子躺在一起。玛利亚还是会定时来帮她换药,只是看起来有那么些心不在焉,下手轻轻重重,翼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对她到底什么想法,是突然的好感油然而生还是因为被悉心照顾而产生的依赖,虽然共处一室却也没什么交谈

没两天之后的一个夜里,玛利亚的主人真的来了

像手下一样,也是汽车引擎的声音逼近还是消失在门口处,然后玛利亚去门厅处迎接。翼躺在地板上,木制的屋子隔音很差,楼下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夜里开车有点危险。”玛利亚说

那个所谓的主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损坏的锣鼓一样难听刺耳,很低沉沙哑,感觉是童话里恶魔的声音那样。“还是不愿回去?到底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玛利亚说了什么,很短,还没听清就被打断了。听起来她的嘴唇似乎被主人给堵住了,脚步声摇晃着,推搡着往卧室走去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她和主人的喘息声交织,那个主人将下体一遍遍刺入她,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更加沙哑。混着呻吟,床被用力摇着,嘎吱嘎吱的动静似乎没有结束的时候

听起来只是爱人之间轻意正浓而已。翼躺在地板上,一切都听得很清楚

 

夜里她花了太久去无视楼下的动静,醒来时发现难得的睡到了近乎中午。身旁放着绷带酒精之类的东西,想必玛利亚在她睡着的时候有上来探望过。翼费力地把身上的绷带拆下换上干净的,别手别脚地收拾好,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确认那个主人已经走了才慢慢爬下楼梯

平常的这时候玛利亚都会在做饭,但今天翼找了找才发现她还在卧室里躺着,被褥凌乱,像是昨晚发泄完后就没收拾,她身上的睡裙也被揉得皱巴巴的

心情复杂了很久后翼先开口问:”...不舒服吗?今天我做饭吧。“

她没听见一般,依然躺着不动,翼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她锁骨上露出的一部分胸口上的痕迹挪开,也不再多问直接去了厨房

冰箱里的蔬菜只剩下了女人最讨厌的番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买,翼把它们和牛排都取出来,冲洗干净后拿起菜刀熟练地起刀剁碎,番茄汁的红和牛排里渗出的血水莫名让她觉得不太自在

她没注意到玛利亚悄悄走了过来,隔着薄薄的一两层布料将整个身体都贴上她后背,除去伤口被压到的疼她确实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和柔软

”...在做什么?“

”难道翼不想?“

她加重了手上抱着的力气,明明平时都很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显得很是故意,除此之外还过分地凑到她耳边故意压低声音问,真的不想吗。说完便拉开她的裤子拉链,滚烫的手很熟练地钻进去摸到她的下体。翼越挣扎她越是感兴趣,手从根部慢慢往上搓揉,用掌心一下一下地碰着顶端,翼被弄得腰软,几乎要趴到台面上,很快下体就渗出了液体弄脏她的手

就这样被玩弄,被迷迷糊糊拉进卧室,在她们滚上床前,印象中她说的最后一句好像是,突然感觉失忆也挺好的,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岛,然后就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你了

 

怀孕了要怎么办?

我流产过的,没那么容易怀上

...那个主人的?

不知道

她很轻描淡写地说,又有点心不在焉,猫一样在翼颈窝蹭了蹭再撑起身子离开她的下半身。那种被包裹着的,温暖的紧致的感觉突然消失,翼不能说自己不怀念

玛利亚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浴巾给自己披上,又去客厅拿了两瓶水丢给翼,液体入喉时后者才意识到她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肚子都要饿瘪了。翼刚想问玛利亚她可不可以回去做饭了,却见到女人不知从哪里拿了盒细烟出来娴熟地点上,看得翼瞬间沉默说不出话…潜意识里觉得她不适合这种东西

“发什么呆?没见过女人吸烟?”注意到她的目光,玛利亚故意吐出了一个小小的烟圈,掸了掸烟灰坐到她那一边的床沿上

翼侧身躲了一下,想离烟味远一点,躲开后又自觉有点失礼,不知到底怎么办:“不…只是意外…只是…”

“只是什么?”

没直视她的目光,翼仔细想了想,然后伸手将她的烟取了下来摁灭在床头柜上

“玛利亚不适合这种东西。”虽然还是不敢直视她,但至少声音没有想象中的抖

哦?女人似乎兴致被勾起来,不久前还死死抓着她后背的手摸上她的脸。这烟可是很贵的哦,就这样浪费了…翼有没有补偿?

她顺着本能又和她的唇舌纠缠到一起去

 

翼感觉自己在这的意义逐渐变了味,比养伤更重要的似乎是用身体卖力地一次又一次满足林间小屋的主人,哄她开心,让她不会在夜里难眠,疲倦但却心满意足地在她怀里睡着。作为交换玛利亚也答应至少翼还在的时候不会吸烟了

翼问过一次那个主人是不是很粗暴会弄疼她,她说那个晚上她听见她在哭,玛利亚沉默了一会后说可能确实有点。于是每次做的时候翼都会按耐着性子尽可能地慢一点,也常常问她疼不疼,偶尔都弄得玛利亚有些烦

有次做完她忽然对床头那个面朝下的相框起了好奇心,那时玛利亚颇为疲累地趴着,她也没想着吵她,伸手过去就想拿。但刚才还说累得要睡着的猫突然挺起身眼捷手快地把相框夺了过去,很是喷怒地瞪了她一眼,当着翼的面把东西丢进柜子里锁起来。那天晚上她是背对着她睡的

如果是重要的秘密又为什么就明晃晃地放在外面...翼不解,但也不敢问。玛利亚生气得好几天都没怎么说话,翼担惊受怕了好久,好怕她要把自己给丢出去

还没等到玛利亚消气,那个主人又来了

他们的对话和那天一样,主人问了她是不是还不愿回去,玛利亚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然后她再次被拉扯进卧室被摁倒在床上。翼想过问她要不要一起走,虽然自己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但至少不必让她见不得光似的在森林里独自一人,也不用不定时遭受那个主人的侵犯。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她只是个被她好心收留的过路人而已,既不了解她也不能安慰到她,连相框的事玛利亚都不愿告诉,自己有什么资格呢

楼下嘎吱嘎吱的动静和做爱声吵得翼睡不着,当他们终于停下,她想终于能入眠了,那个主人忽然说起了一些足够引起人好奇心的东西

“快两个月了,我们还是找不到她,内应说她没有回去,那边也觉得她应该是死了。”

“...那也许是真的死了吧。”

那个难听沙哑的声音停了一会,点了一支烟,烟味从木板缝隙里钻过来窜到阁楼上。“我倒是希望她能死得这么容易,不然也不至于僵持了两年。”

翼仔细想想,她被玛利亚捡回来也许差不多是有两个月了...难道是因为主人在追杀她而玛利亚不忍心,所以才收留她吗...可她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惹来了这种人追杀自己

“只是一场火而已,她死不了。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也许我早该想到手下里出了几只老鼠。”

“组织是你一手成立的,所有人你都审查过,应该不会...也许真的死了吧。”

主人的声音突然变冷了,有一瞬翼担心这家伙会打她,这种场景电影里似乎很多。“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不过好在接下来是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听起来主人还是不会在这里过夜,“假期该结束了,别再让我找人来求你回去,外面有多不安全你也清楚。”

在听见她低低地说了声这两天她会回去之后主人砰地一声拉开门,踏着重重的脚步声扬长而去。车的引擎声一远去后翼立刻从阁楼上爬下来冲进卧室里,玛利亚身上除了一些被大手捏出的红印和咬出来的痕迹以外似乎没什么伤,于是翼就能更专心地问问题:“我以前是什么人?”

”...我怎么会知道。“玛利亚装作去找烟避开与她直视,翼夺下烟盒攥在手心里,握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明明这么多天都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的,也不知为何此时这么焦急,声音都不受控得大了起来,像是在吼她一样:”玛利亚之前认识我对不对?要不然为什么会突然捡到一个被‘主人’追杀的人,还要这么辛苦地瞒着’主人‘...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玛利亚似乎是被捏疼了,用力从她掌心里挣脱开,裹着被子躲开她,那眼神她看不懂。”是什么关系都不重要,反正等过两天你回去之后那边的人会告诉你的。“

翼看着她,一直看着,似乎这样就能从脑海里找出和她的一些曾经过往,玛利亚也不说话,抱着膝蜷在那里,好像很难过

很久之前她似乎终于模模糊糊想到一些。”...玛利亚的左眼为什么变成蓝色的了?“

 

第二天玛利亚都在收拾行李,看样子她原本是准备将一整天都花在这上面,却没想到她的东西少得可怜,一个行李箱差不多就装满了。实在找不到事情做之后她找了张城市地图出来,在上面圈圈画画了一会,又在一张纸上写了些类似注释的东西,然后丢到一直盯着她忙活的翼面前

”这是什么?“

”你的逃跑路线。”

“你们的势力遍布全市吗?”翼拿起地图,玛利亚在上面划出来好大的一个圈,她们所在的森林距离圈最近的边缘似乎还有四五公里,几条弯弯曲曲的细线代表她的逃跑路线,都是人烟稀少或者靠近一些政府机构的地方,“为什么从这些地方走会不容易找到我?”

玛利亚又点上一支烟,心不在焉道,回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玛利亚是晚上离开的,她说这时候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组织里吃夜宵。她们没有道别,似乎只是她去超市买点吃的去那样平常,她真的像是结束了一个漫长的假日然后回归了原本的生活。她把摩托车钥匙丢在桌上,拖着行李箱便去车库了,然后白色的车驶出,用不了几分钟就看不见汽车尾灯了

突如其来的离开带来的空虚感有些不真实,翼还坐在沙发上,空荡荡的屋子里她的味道还在,她渴望回忆起来,又难免怀念和她纵情的时候

她给了自己一段时间去习惯,然后起身把钥匙塞进口袋,找个背包装了点食物和水,去地下室把不知道玛利亚从哪弄来的防弹背心穿上,最后打开地图看了一眼,折好了放进贴心口袋

从地下室出来时她隐约听见有水声,但她记得自己没有碰水源。走进厨房拧了拧水龙头,一滴水竟然都没有,翼忽然后背一凉,神经紧张到头都痛起来

忽然窗外火就燃了起来,热气蒸腾把小屋变成了烤箱,火光也照亮了外面的人影,清一色的穿着装备持枪。翼尽可能地冷静想了几秒,随手扯了一件厚衣服裹住头部然后冲上阁楼,把背包紧抱着对准窗子就直接撞了过去

她运气还算好,正好砸在一个杂鱼身上,这人喊了几声什么,旁边乱成这样翼也没心思听他说话,抢过枪和头盔,用枪托在人脸上重重地砸了几下,确认不会起来反抗后直奔摩托车那里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黑这群人没在意到车库,也好在车库不是木制,摩托车在里面还算完好的,虽然看起来有些磨损破旧但仍然很好用。趁着车库门开的瞬间,翼压低身体伏在车身上对着亮光最多的地方拧动了油门

她很幸运,一路上横冲直撞都没有子弹打到她,晚上森林里视野不好汽车又受阻,这摩托车她似乎又熟悉得过分,没过一会就把追兵都丢在后面。翼在心里感谢了玛利亚好几次

按照玛利亚的指示大概二十分钟后她就能看见高速公路了,即使是夜里还能看见不时有车辆经过,翼的神经稍微松懈下来,想必那些狂徒也不敢直接在这种地方追杀她

突然大脑疼痛起来逼着她再注意四周,她刚用余光瞥了一眼周围耳朵就清清楚楚听见了子弹出膛的动静,一股冲力猛撞在她肋骨上,翼没抓稳摩托车整个人都摔出去

虽然只是摔在柔软的林地上但她依然头痛得要命,潜意识要往高速公路那里逃,要远离开枪的人,但她刚站起来还没走几步那人又朝她的后腰开了一枪,她又摔倒在地

“这点东西弄不死你吧,别装了。堂堂正正地站起来,堂堂正正地来一场决斗,僵持了两年我已经厌倦了。”

是那个主人的声音,难听得让人完全忘不掉。翼挣扎着回头看去,森林里昏暗得完全看不清什么,只知道有个瘦长的人影逼近了,那人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更关键的是手里提着一把大口径手枪

翼逃不过这人,并且在’主人‘的手触碰到她,拎着她后颈的衣服拖着她往亮光处走时头疼得要裂开般。“还在装死?我放了两次火暗杀了四次都死不掉,现在一把枪就能制服你了?”

翼真想说句什么呛回去,但身体不听使唤,像个小动物一样被牢牢抓着

这人把她扔到公路旁边,不等她挣扎直接一脚踹翻,然后踩在她胸口。翼被踩得喘不过气,抓着对方的脚腕试图掰开,但对方纹丝不动

翼在心里骂了好几句混蛋,一边仍努力地挣扎着一边顺着光亮往上看去,这人不是脸上戴了什么东西,而是皮肤被烧焦后留下的一片痕迹,小半张脸都是,声音难听得让人印象深刻可能是因为喉管曾被切开过,那疤痕长长的几乎要延申到后颈去。至于对于这张脸,看清时她似乎回忆起来了很多。翼松开手

“...为什么?”她问,不知在问谁

“为什么?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今天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和Papa优柔寡断的决定!”对方更用力地踩住她,咆哮道,“听从风鸣讣堂的有什么不好?听从风鸣讣堂的至少今天我们都不会是这个样子!Papa不会死,玛利亚不会受伤流产...我们也不用自相残杀!”

翼呆呆地听着,她对这人说的一切都毫无印象。她确实在慢慢回忆起来,但那些飘到眼前的画面都是欢笑的快乐的...她看见头发还未变灰的Papa训斥又在捣蛋的她们三个,看见她们两争着要抢先约玛利亚情人节出去约会,看见她们两又在对着B超结果毫无根据地争执,都觉得那个孩子是自己的...什么优柔寡断,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为什么就只有你,在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后还能那么平静,好像这些都是小事,像是我们小时打碎了东西只要被Papa训斥一顿之后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为什么...这两年我一直想问你,你回答我啊!”对方把枪扔到一边,跪下来用力掐住她,翼要很努力地反抗才不至于窒息,“如果你的眼里只有护国,守护这片土地,人对你来说完全不重要,那你和你唾弃的风鸣讣堂又有什么区别!”

突然一束光直射她们的眼睛,晃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这人手上的力气没有丝毫减轻,一心想要她的命

“翼!”是玛利亚的声音,这时候也只有她会来吧。她停下车朝她们跑来,“现在不行,她——”

另一个她又猛地用力了一下,然后竟然松手了,站起身又往她刚被子弹击中的肋骨上踹了一脚,然后走向来者。翼因为缺氧眼睛完全看不清,只有模糊的影,她想让玛利亚快走,不知道失控的这人会做出来什么

“连你都在背叛我。”另一个她说

玛利亚沉默了

“你还不知道被背叛的滋味是什么样吗?还想再失去右眼吗?这两个月这家伙给你灌输了多少优柔寡断的思想——”

玛利亚出声打断了她,她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的:“她失忆了。你现在杀了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什——”另一个自己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走回来揪着她的领口拎她起来,强迫自己直视她。翼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什么表情,可能是迷茫的吧,跟傻瓜一样。现实和回忆交替着出现在眼前,大脑处理这么多信息简直痛得要疯掉

“她什么都不记得,放她走吧。以后...以后会有机会让风鸣翼堂堂正正地决斗的...”她摸了摸另一个自己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脸。她掌心里的温度还是像记忆里那样,总是暖暖的

“以后...以后是哪一天...?”

“总有一天。”

 

后来不管大家怎么问她也回忆不起那晚后来的事,根本不知道同伴是怎么听到消息赶来找到她的,也不知道被送进医院的过程,一觉醒来已经做完了手术,好像又失忆了一遍。虽然他们都说找到她的时候她是睁着眼睛的

另一个风鸣翼最后还是放过她了,虽然估计少不了一顿揍,因为她没被子弹打到的那一侧的肋骨也断了两根

仔细想想其实那天晚上玛利亚还是和她道了别的。翼摸摸嘴唇,好像还能感受到最后离开前那个湿漉漉的吻

咸咸的。她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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