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他梦见一根玻璃管道。他梦见自己被淹没在有毒的绿色液体里，随着液体渗进皮肤，他感到窒息。那种感觉就像是溺死在硫酸中。灼热的高温液体灌入他的肺里，鼻子里，眼睛里……令他无法呼吸。这种痛苦比烁灭还要可怕，它从内到外烧灼着他，难以忍受，几乎要使他失去理智—
有人柔声地安抚着他，把他拉出层层梦魇之外。梦境转为红色，然后又归于黑暗，最后完全变了个样。彼得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四仰八叉地横躺在自己公寓的沙发上。脑子一团浆糊，他迷迷糊糊地环顾起四周。
他身处在皇后区的公寓里。狭小薄墙的两居室，坐落于川流不息的街道附近，常年能听到货车经过。这里有股“家”的归属感，从梅在灶台上炖着的咖喱鸡香味，到远处车水马龙的嘈杂，满满都是“家”的感觉。
“嘿，接招！”一个熟悉的声音向他喊道。
梅·帕克从简易厨房里将一条毛巾直直扔向彼得的脸上。他伸手在空中接住毛巾，整个人因噩梦，还处于一种高度警觉的状态。他死死盯着梅，手里紧攥毛巾，试图强忍住那股即将涌出的泪水。
“嘿，接得不错。”她说，带着他熟悉无比的笑容，鉴于他完全继承了她那种略微傻气的笑容。
“梅？”彼得问道，声音颤抖。
梅的神情立刻就变了。“彼得？出什么事了，亲爱的？”
彼得直勾勾地盯着她，片刻后，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踉跄着走向她。他几乎是扑到她身上，双臂紧紧环住她，把脸埋在她的肩膀。随后，他被拉进了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只见梅一边轻声安抚着他，一边也紧紧地回抱住他。
彼得能听到，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他的噩梦越来越严重了。”山姆说。
"我们不可能永远抵挡住它们。”奇异博士回应道，“旺达可以帮他把那些噩梦转换成愉快的回忆。在他不再忽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之前，这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大极限。”
“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发觉这些问题的。”弗瑞说。
梅开始哼唱起小曲。彼得屏蔽了其他声音，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 * *
彼得一觉醒来，感觉浑身乏力，腰酸背痛，好似昨晚自己一夜未眠。一大早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把自己从床上挪到了浴室门口。昨晚的巡逻并不算很辛苦，他这是怎么了？
“那台机器。”斯特兰奇说，“副作用可不仅仅是几缕白发那么简单，彼得。”
彼得不想再去思考这问题。于是，他选择性忽略了那段话，转身走进了冰冷的浴室。消防局的窗户外已覆盖上一层冰霜。如果以后早上冷到没法洗澡，他对此束手无策。彼得洗好澡，穿上校服（衣服现在比以前宽松不少；失去厨房的打杂后，他的热量摄入确实减少了很多），出发前往学校。
上车时，卢递给他一个三明治。“昨晚没休息好吗？”
“一整晚都没睡好。”彼得说着，坐到老位置上。卢每天都会“不小心”为彼得多拿两个三明治。
“嗯。”卢说。他指尖轻敲了会儿方向盘，然后转头直视彼得的眼睛。“如果你在做你的，呃，第二份工作时饿了，就来车站这里。我们会给你弄点像样的晚餐。”
彼得动作一顿，沉思片刻，害羞地点了点头：“好的。谢谢你，卢。”
* * *
“嘿，彼得。杜克，斯蒂芬和我打算周五去看电影。你要一起去吗？我请客。”提姆问道，一屁股坐到彼得旁边的座位上。
“杜克想见你。”斯蒂芬补充道，“他现在在家无聊得很。”
“对不起，我没空。”彼得回答道。他头都不抬一下，视线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的作业，他希望能尽可能地在学校里完成它们。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落下功课，让某个关心他的老师打电话给托尼，告知他的成绩不理想。那将会上演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那就下次吧。”提姆道，声音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些许失望。他转头看向斯蒂芬，眼底的担忧藏也藏不住。
彼得依旧一心扑在他的学业上。
* * *
彼得的巡逻还是一如往常。照样是抢劫，斗殴，小孩走失，诸如此类的事情。在这些空隙，他都会抽空去做两件事：留意假面工会的藏身之处，并寻找他能感应到的另一个来自他宇宙中的人。后者比他想象的要难得多。有些晚上，他能感受到那不知名人士就在拐角处。他整个人马上不受控制地兴奋了起来，感官犹如脱缰的野马般变得异常敏锐，常常迫使他惊愕地停下荡蛛丝的动作。但等他试图寻找来源时，那种感觉却又莫名消失。
他一整晚都在犯罪巷里游荡，随后深入更广阔的城市内部，追寻那股奇怪的感觉。每当他想家的时候，那股感觉总会涌现心头。他从未能确定准确的方位，每当他尝试接近时，它总会在下一瞬间消失。而且，一场雷暴正频频肆虐哥谭，大部分时间他所在的地区都处于狂风暴雨中，这大大阻碍了他的进展。
在城市里徒劳搜寻了大半夜后，彼得在一块滴水嘴兽石像上落脚，这里通常能向下俯瞰整个河对岸的东区，从包厘街到犯罪巷。大雨倾盆而下，他浑身湿透，视野也因暴雨有所模糊，几乎看不清下方街道上的灯光和车辆。
差一点。他明明就要逮着它了，但它又消失了。真的是突然之间消失了，就好像那个东西触发他感应后能在城市里传送。这不可能。这种技术在这个宇宙根本不存在。事实上，他甚至也不确定自己的宇宙中是否存在这种技术。
天空中雷声滚滚，暴雨再次密密麻麻地砸在他身上。他叹了口气，心中默默记下，以后一定要给他的战衣再做层防水处理。他正准备返回犯罪巷，有人影从韦恩科技办公楼的窗户里蹿了出来。那人穿着一件猫服1，那种字面意思上像猫一样的紧身衣，甚至还佩带着一对短短的小耳朵，除此之外他腋下似乎还夹着什么东西。只见那人关好身后的窗户，小心地拿出抓钩对准附近的一栋大楼，随即荡离了办公楼。
还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猫贼。彼得既感到好笑，又对此产生了浓郁的好奇心。他荡着蛛丝，潜行在猫贼身后。他只是想暂时跟紧那人，观察一下他。片刻后，闪电在他们之间劈下，猫贼回头瞥了他一眼。他可以看到她面具后的眼睛睁得老大，然后她猛地蹿得老远。只见她落在屋顶上，开始在上面狂奔。彼得则迅速跟了上去，但突然又是一道闪电，竟让他短暂失明，失去了她的踪迹。他穿过屋顶，在中间停了下来。
猫女不见了，彼得独自站在屋顶上。他停下来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倾听周边的一切，试图捕捉到任何心跳声或呼吸声。可他什么也听不到。风雨通常有助于降低他感官受到的过度刺激，但同时也削弱了他的嗅觉和听觉。不管那人是谁，不管那人到底偷走了何物，她现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彼得叹了口气，跳下大楼，荡着蛛丝收工回家。真是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
* * *
第二天晚上，蝙蝠信号灯的形状从蝙蝠变成了蜘蛛，正巧就是彼得战衣上缝制的那只蜘蛛。他盯着那信号看了一会儿，然后荡着蛛丝飞向信号的源头。他花了一些工夫才找到源头，原来它就藏在图书馆边的哥谭市警察局总部。彼得绕着大楼转了两圈，然后飞身跃上楼顶的壁架上，习惯性地蹲下身。詹姆斯·戈登站在聚光灯旁，彼得认出他曾帮助自己找到了上学的地铁路线。
“呃。嗨，你找我吗？”彼得问道。
戈登转过身，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是负责犯罪巷那片地区，对吧？”
“是的。大多都一些琐事。你懂的。”
“那这个任务很适合你。”戈登说着，走到彼得身边，递给他一台摄像机，“如果你要清理犯罪巷，那就得从警察开始。我收到报告称他们违反乱纪，收受任何黑帮的贿赂，而且对一连串的犯罪视若无睹。我知道他们背地里不择手段做尽坏事，他们也很清楚我对他们干的那些破事心知肚明。但他们把那一整片区域都震慑住了，没有人敢去投诉他们。见鬼，甚至没有人敢打电话告诉我这些事。”
彼得接过相机，仔细端详。这是一台不错的相机，上面配有一个昂贵的镜头。他把相机挂在肩上：“所以你是需要我去监视他们？”
“差不多吧。把他们抓个现行，然后偷拍几张照片。还有，如果安全的话，制服他们，然后打电话给指挥中心找我。如果不安全的话，那你就留着相机，等拍完胶卷后再回来找我。我需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给他们定罪，对他们采取逮捕行动。”
“明白了。”彼得说。他有些无措，这可是他头一回见警察向他求助。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例如，皇后区的警察充其量也只是适当地容忍他的胡闹。这种感觉几乎是相互的。“但我没有手机。”
“那就把相机带回来吧。一路小心。”戈登继续说道，“如果情况危险，就马上离开。别因此受伤。”
“遵命。”彼得说完，向他随意地敬了个礼，从楼顶一跃而下，“一份腐败条子的订单，马上送达！”
* * *
蜘蛛侠离开后，戈登转身朝身后的阴影说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蝙蝠侠从中显露出他大致的轮廓。他与黑暗完美地融为一体：“我确定。”
“你会确保他不会受伤，对吗？”
“他完全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有空的话，我会暗中去看看他。”
“他让我想起了你的第一个罗宾，你懂的。我喜欢他。”戈登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如果芭芭拉发现他抽烟，他一定会被骂死的，但那是之后要处理的事情。蝙蝠侠，红罗宾和信号相继受伤后，哥谭的局势变得愈发紧张。加上小丑现在逍遥法外，种种迹象都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大灾难即将降临，“你真的得找出这孩子的来历。”
“我正在查。”蝙蝠侠说。
“到时候再给这孩子一个三明治吧。”戈登补充道。他顿了顿，转过身发现原先蝙蝠侠站着的屋顶早已空无一人，不禁叹了口气，“帮我个忙，别把你那套习惯教给他。”
当然，没有任何回答。
* * *
彼得迅速开始行动。他在犯罪巷里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警察。事实上，他们一般都会出现在指定的地点，远离真正的犯罪地点。如果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是着实激怒了他的话，这一幕可以称得上是滑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正处在他们上方，他们也绝对不会察觉到他拍下了他们所做的每笔毒品交易，每笔贿赂，以及每件贪污行为。
如果他有更多蛛网液体的话，他会把这里所有的警察在路灯上挂成一排，供戈登以后一个个去缉拿归案。但现在这有些不太实际，所以他还是按老计划行事：先拍照，记录发生的事情和地点，几个小时后再带着满满一相机的照片回到哥谭警局。
有些意外的是，等他返回时，吉姆·戈登还在那里抽着烟，来回踱步。当他出现时，戈登抬起头，停止了踱步，好奇地歪头打量着他。
“这么快就结束了，我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说着，踩灭烟头。在他擦得锃亮的皮鞋旁，地上还躺着三个同样被踩扁的烟头。
“好事啦。顺利完成跟踪，我今天绝对能得到一颗金色小星星。”彼得回答道，把相机递给了他。
戈登哼了一声，接过相机。他翻看着前几张照片，眯起眼睛盯着小屏幕。须臾，他点了点头，将相机收回到自己身边。“这正是我需要的。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孩子。干得漂亮。有了这些证据，我就可以除旧布新，趁此剔除那些腐败的执员了。”
彼得又向戈登敬了个礼，然后歪着头问道：“不用客气！我随时奉命。不过，说起犯罪巷，你知道那一带活动的黑帮吧？”
“我可太了解那里了，远远超出我愿意接受的范围。”戈登干巴巴地回答。
“太好了。能告诉我假面工会的藏身之处吗？”
戈登凝视他许久，点点头，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他翻开书页，并写下了一串地址，在旁边注明了日期和时间。随后，他撕下那一页，递给彼得。
“他们经常更换据点，但这三个仓库是他们的常驻。你可以先去那里看看。”
“好极了。谢谢你，戈登先生！”彼得说着，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心里便有了数，然后把它胡乱塞进兜里。他朝附近大楼射出一张蛛网，把自己拉离了警察局，回头喊道，“如果你还需要什么，就召唤我过来！”
“注意安全，蜘蛛侠。”戈登轻声回道，声音里满是疲惫。
* * *
夜已渐深，但还没到彼得收工的时间点。他荡着蛛丝，前往戈登给他的纸条上的第一个地址。那是一家老旧的零售店，隐藏在犯罪巷最烂的贫民窟里，窗户被木板封死，与外界隔绝。彼得落在附近一栋十层无名高楼顶部，向下眺望。
一群戴着黑色骷髅面具的人在废弃商店里进进出出，他们正一边互相聊天，一边把物品搬上一辆面包车。彼得侧头，身体前倾，试图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嘿。”一个声音在他身后说，“这是我的监视点。滚开。”
“我先来的，所以，不。”彼得回答道。他眯起眼睛，勉强能看清他们在搬运的物品。箱子，木桶，还有其他东西。看着像是机器？至少是某个机器的零件。“你自己再去找个别的监视点吧。”
彼得听到一声恼火的叹息声。红头罩走到他身旁，侧身靠在一根管子上。他今天的装束有些不同，他没有戴往常那种药片形状的红色头盔，而是穿了一件真正的红色卫衣。只见他兜帽被高高拉过头顶，两边的袖子被扯掉，卫衣大敞着，露出了里面的战衣。他胸前印有一个红色的蝙蝠标志，颜色与他遮盖眼睛的面具及下面的面罩相配。
“我以为你只会处理那些‘小人物的琐事’。”他说，双手夸张地在空中做出一个双引号手势，“你追捕假面公会干什么？”
“清理门户，我希望。”彼得说，“这些人必须滚出哥谭。”
“同意，那就是我们今晚的工作。所以，滚吧。”
“偏不。你能拿我怎样！”彼得回答。他眯起眼睛观察着下方的人们。
红头罩动作一顿，然后翻了个白眼：“呵，你可不值得我费劲。如果我对你动手，蝙蝠侠可能会对我大发脾气。”
这句话成功吸引了彼得的注意。他从下方的人群中移开视线，面对红头罩，歪了歪头。“蝙蝠侠？他也在犯罪巷？”
“是啊，你那天晚上真的把他揍得落花流水。”小红帽说着，不远处假面人正在往面包车搬运货箱，他朝附近的阴影处晃了晃下巴，“看到他了吗？”
彼得一开始没有看到他。过了几分钟，他终于看清了那个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如此威严，又莫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是夜行衣吗？”彼得心中的疑问不知不觉被他大声说了出来，“托—钢铁侠以前也做过这样一件。不过他那件没法在高速移动时保持伪装效果。”
“钢铁侠他妈是谁？”红头罩问道。
“很显然，你不认识他。”彼得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回答，“他是个超级英雄。我们一起合作过。嗯，我们还一起训练过。”
实际上，训练是次要的。在彼得被正式聘用（他们还拍了些照片，搞笑的，严肃的，留作纪念）后，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帮助托尼设计下一代战衣上。不是钢铁蜘蛛，而是对他的斯塔克战衣进行升级。他对那些美好时光仍然记忆犹新。
“所以，我觉得这有点像你和蝙蝠侠。”彼得顿了一下，补充道。红头罩则发出一句响亮的嗤笑声。“我是说，你这身战衣像是他的风格，兄台。”
“我俩关系有点复杂。我是来帮他的。也许吧。”
“我搞不懂，你这是想确保他安全，还是想把他从楼上扔下去。”彼得过了一会儿说。
“这得看是在哪一天。有时只是在一念之间。”
“懂了。你俩有仇？”
“这很复杂。”红头罩苦涩地说道，“我最近又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所以那些怨恨比平时更容易涌上心头。”
“哦，”彼得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想聊天吗？”
“什么？”
“我是说，这些家伙看上去有点蠢，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而我们又都在监视他们……你看起来似乎需要聊聊天，仅此而已。”
“你就是靠这样打开话匣子的？"
“老实说，你可能会大吃一惊的。”彼得回答道，“人们总觉得，他们比那些穿着超级英雄制服，在夜里四处乱跑的怪人更为理智，所以他们挺乐意敞开心扉的。”
小红帽嗤了一声，转过身不再理会。彼得耸耸肩，也默默地站在原地。有些人就是不喜欢说话。也许这样反而更好。红头罩看上去十分易怒，身上背负着苦大仇深的过往，似乎还在疗愈过往的旧伤。彼得以前见过类似的人。他通常会避开他们。
“你以前见过他。”巴基说道。
“你提到的这个钢铁侠，”红头罩突然打破沉默，“他是你父亲吗？”
彼得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是怎么会产生这种印象的。“呃，其实不是。我父母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只是……”
“收养了你。”他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疲惫和苦涩。
彼得为他的反应感到震惊：“算是吧。”
“你们关系好吗？”
“我是说—嗯，是的。当然啊。”嗯，至少在大众眼里，他和托尼·斯塔克的关系算是挺亲密的。
“他上次拥抱你是在什么时候？”
彼得不能直接回答“我死的时候，不过那只是个意外，我不小心摔在了他身上”，那样会让这次谈话变得更加尴尬。“噢，我们，呃—我们还没有亲密到那种地步。”他短暂停顿了一下，“好吧，这听起来比实际情况更糟了。他不太擅长表达情感。我不确定他经历情感的方式和其他人是否一样。”
红头罩哼了一声。“是啊，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给你个忠告，小子？你们永远不会达到那种亲密程度。别到时候让自己等到心碎。”
“他在乎的。老实说，我觉得有时候他太在乎了，这还会让他感到无措。我们会慢慢发展到那种地步的。”
“是吗？你认识他多久了？”
“呃，我是在九岁的时候第一次遇到他。他救了我的命—”彼得结结巴巴地停了下来。即使隔着面具，红头罩看他的眼神也是如此怜悯。
“祝你好运。根据我的经验，一旦你死了，他就会去找别人替代你。”红头罩嘀咕道。他从管道上直起身子，揉了揉肩膀，“听着，除非你想引起蝙蝠侠更多的关注，你最好赶紧滚蛋。自从最近他几个朋友失踪后，他情绪就变得很不稳定。换个地方藏身吧。”
说完，红头罩跳下屋顶，落在下面的面包车上。假面人顿时惊叫着四处逃窜，乱作一团。蝙蝠侠从阴影中走出，轻而易举地抓住并制服了那些罪犯。红头罩则负责扫尾，对那些罪犯毫不留情。彼得观察了很久，确保他们控制住局面后，便荡着蛛丝远去。
红头罩留下了一些需要深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