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他并不是医生。
九头蛇教会他的处理病患同事的方式只有“搜刮他的装备并将其遗体销毁”之类，并不适合现在的情况。但自史蒂夫离开以后逐渐开始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皮肤湿冷在被子里压抑着颤抖的斯塔克距离健康无事显然还有很远的距离。
“斯塔克？斯塔克——”
也许他确实需要揍史蒂夫一顿，为了那家伙糟糕透了的BEDSIDE MANNER。他小声呼唤着斯塔克，没有得到太多回应，巴恩斯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应该拿眼前的病人怎么办。
装甲里的药盒。
巴恩斯终于想起来那个罗德提起过的他从装甲上抠下来的小盒子，把它从背包里拿了出来，但他不认识那些没有包装也没有说明的药片。巴恩斯只能在床边坐下，努力把斯塔克摇醒，让斯塔克来辨认它们。
斯塔克蜷缩的样子像他曾经救过的一只流浪猫，在寒风凛冽的冬天钻进他单薄的夹克里寻求温暖和庇护，当他顶着风骑着一辆摩托追杀目标时它慌乱地抓着他的毛衣，把整张脸埋在他的怀里。巴恩斯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而斯塔克的手抵着他的肩膀，正试图推开他过分的亲近。
“天越来越冷了。”巴恩斯说，试图用温暖贿赂斯塔克。“我们只有一床被子。”
斯塔克果然犹豫了。
“太阳落山会更冷的，西伯利亚这种地方，冬天哪怕出去买吃的都不能多说话，水泼出去就会瞬间结冰，杀死的人血液会很快冻住，处理时只需要……”巴恩斯说到一半又顿住，意识到话题走向不是那么合适。
“九头蛇的哪个档案里有我的医疗记录和装甲设计备案？”斯塔克忽然问。
“什么？”
“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我装甲里新嵌的药盒，罗杰斯根本不知道，是你找到的。”斯塔克是怎么在心脏病发作浑身颤抖着还保持着这么清醒的逻辑能力的？巴恩斯意识到自己正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导致这些话总是有不同程度的漏洞。
他真的不适合这个。
“不适合……什么？”
巴恩斯意识到自己刚刚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虚弱并没有降低斯塔克的智慧或者理智，有那么一瞬间巴恩斯思考把对方打晕来获得思考时间的可能性，不过他最终没有选择这个，他不太确定自己的力道控制是不是真的把握精准。
“我能解释，但……也许等我们安全了以后。”
“我们现在也不危险。”
“但是我……需要时间思考。”巴恩斯诚实地说，“我不确定要怎么解释这一切，事实上我也很困惑，我也是出生在上个世纪的人。”
“……。”
“等我想到怎么讲解这一切，你会是我的第一个听众，我保证。”巴恩斯低声说。
斯塔克盯着他看，似乎想要判断他是不是仍在说谎。但巴恩斯没有，他用他极尽可能的诚恳表情来申请信任。
终于，斯塔克收回了目光。
“好吧，好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