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
巴恩斯执意要带上斯塔克的提议没有遭到拒绝，把他好容易准备好的委婉说辞憋了回去。史蒂夫沉默地开车那辆借来的四面透风的车，收音机里放着有关著名商人前复仇者成员托尼斯塔克失联的时事新闻。
“你确定你们打算绑架一个新闻媒体300%关注度的人吗？”斯塔克窝在善良老人送给他的旧外套里，声音依旧因为寒冷而颤抖。“我打赌每10个路人里就有一个人能迅速认出我是谁。”
“九头蛇也是。”史蒂夫的油门踩的很实，显然这车速是引擎的上限而不是司机的。
“他们是来找你们的，又不是来找我的。”斯塔克发出一声嘲讽的轻哼，但语气确实和缓了很多。“你们打算带我去哪儿？我还有一大家公司，还有一大摊复仇者烂账要收拾呢。”
“这很复杂。”史蒂夫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觉得他们单纯是来找巴基的，托尼，他们在搜查你的装甲。”
“而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托尼。”
“怎么，你又突然找到了你和我扔掉已久的友情了吗？”
史蒂夫叹气。
“我很抱歉……”巴恩斯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才开口就被斯塔克打断了。
“你闭嘴。”
好吧，闭嘴。巴恩斯收回了它打了好几遍草稿的说辞，沉默地看向窗外不断向后疾驰的枯枝。他改变了故事的走向，刷新出了新的目的地，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很可能和他已知的那些完全不同。这种不确定让他感觉神经紧绷。
九头蛇特工发现了他们。
九头蛇特工在追杀他们。
“有枪响，巴基。”史蒂夫突然一个急转弯差点把后座上两个没安全带的乘客从窗户甩飞出去。巴恩斯不得不用手撑住车顶来维持平衡，顺便抬起腿支撑几乎滚下座椅的斯塔克。
入耳的咳嗽声湿漉漉的。
“史蒂夫——”巴恩斯笨拙地用肩膀顶住座椅来腾出唯一的胳膊把斯塔克翻回来搂着。汗湿的头发没能抵挡住热量传达，斯塔克的身上暖和得不太正常。“他在发烧。”
颈动脉的搏动虽然轻浅但还算规律，但斯塔克的精神一下子就低迷了几倍，在巴恩斯收紧手臂来调整姿势时几乎没有收到多少反抗。
“嘿，斯塔克，醒醒。”巴恩斯低声摇晃斯塔克。
“……没死呢。”斯塔克咕哝着，抬了抬手又放了下来。“你们是故意的。”
“抱歉。”巴恩斯拿起了星盾扣在两个人身上抵挡子弹和玻璃碎片。
“把你的手给我。”
“什么？”
“另一个手，金属的那个。”
巴恩斯永远都无法理解斯塔克是怎么在一辆摇晃的车上修理他明显破烂得无法使用的金属断臂的。但他确实在此起彼伏的枪声和史蒂夫的咬牙切齿之间听到了一些机械转动的声音。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救回斯塔克那么重要了。
在遍体鳞伤的可怜车子终于因为撞上岩石而寿终正寝后他重新拥有了两只手。连接很微弱而且接触处的很肌肉非常疼，但它能用，至少，它确实能用。
巴恩斯踹开车门，狼狈地拖着斯塔克踏进雪地。
“快走，巴基，我来对付他们。”史蒂夫伸手，拿回他的盾牌，把副驾驶的背包扔给巴恩斯。“我会跟上的。”
好吧，快走。
巴恩斯在“留下来和史蒂夫并肩作战”和“找到安全的庇护所”之间选择了后者。他相信史蒂夫会没事的，但斯塔克显然更迫切地需要医疗救助。
他能听到那明显开始不规则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