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tectiveness

“Friday，装甲。”

该死的他现在只有一只手能动，还不是他的惯用手，尖锐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人再用微波炉疯狂烘烤整个右侧身体，眼前的黑雾让他没办法真的从医疗舱爬起来，只是挺起身体就已经几乎耗尽了他的所有电量。

『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操作装甲，Boss，完全不建议……』

“那就半自动、或者自动模式，我不在乎，Rhodey……Rhodey在哪儿？给Rhodey打电话！我得去……Friday——”窒息而无力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将手再一次伸进了他的胸口，攥着他的心脏用力拉扯，汽车电池换成了再生摇篮将他禁锢在原地，他想要爬起来却只抓住了一根电线。

它是连接什么的，他根本看不清，眼前总有一片模糊的东西挡住了视野。

『无法定位目标通讯器，语音请求连接失败。正在远程启动钢铁侠装甲中……启动失败，钢铁侠被医疗协议程序锁定，无法进入自动模式。』

“Friday，覆盖…覆盖程序，代码，代码…妈的的覆盖代码是什么来着——”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条求救信息闪烁的画面不停地冲击着神经。他不能失去Rhodey，无论如何，他不能，那几乎是他活着的唯一原因。如果上帝或魔鬼想要选择一个超级英雄献上生命他随时都可以自告奋勇，只是，别是，Rhodey。

他扯掉了血氧仪，或者血压计，不知道，但一定触发了警报，刺耳的声音盖过了Friday的回应，他什么都听不清。他疼痛难忍、浑身颤抖、大汗淋漓，烧灼的恶心在胃里翻腾，只是下意识张开嘴就有带着血丝的东西涌出。

“天啊，Stark——”

闻声而来的特工发出了尖叫，几乎两步扑上来试图将他按回原位。

“求你，我的装甲，帮我……我得去……”他用仅剩的力气抓着对方的白色衣领，发出绝望的哀求声。“不，孩子，我不需要镇定剂，我需要我的装甲，Rhodey遇到了危险，我得…我得去……”

年轻特工嘴里说着什么，他一句话也没有听懂，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着Rhodey，直到镇静剂让模糊的黑点扩散成一整片的黑暗夺走了他的一切。

他应该预见危险。
他应该及时支援。
他应该保护好他的朋友，他的Rhodey。

……

而他没能追上坠落的战争机器。

……

他总是令人失望。

……

呼吸变成了喘息，然后逐渐转化成了呜咽。药物抑制了手臂和胸骨的疼痛但心脏的负荷被迫增加了，有人搂住了他的身体把他放到了一个暖和的怀抱里，宽厚的手掌开始抚摸他的头发。

温暖很熟悉。

“Rhodey……”

“我在呢，Anthony，我在。”

熟悉的声音让他退缩了一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睁开眼睛，只小心翼翼地抬起左手。Rhodey会抓住它，亲吻他的指节，然后把他的手臂塞回被子里放在胸口。

“Rhodey.”

“我很抱歉，Tony，对不起。”

Rhodey亲吻他的脸颊，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而——

Tony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棉质T恤上的复仇者logo，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上那双熟悉的充满关切的眼睛。

“Rhodey？”

“听说你差点从医疗舱逃逸，uh？”Rhodey轻轻抚摸Tony的脸颊，“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我收到…我以为……God，Rhodey……”Tony狼狈地把脸埋进Rhodey的衣服里，一时间除了不停地重复着对方的名字完全想不到任何单词。

“外骨骼损坏，监测仪被连着一起拆掉了，我没想到会给你发信息。”Rhodey收紧手臂将Tony搂得更紧了一些。“等我发现的时候你已经给我打了16个电话，我再回拨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抱歉。”

Rhodey的腿，另一个让他充满负罪感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