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omsday 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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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omsday 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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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他理所当然成了潜入异常事件“红日”核心地带的最佳人选。那是片骤然出现被不祥红日笼罩的无主之地,遍地废墟残骸,举目罪恶疯狂。从此地潜逃的极乐分子更仿佛是天生的罪犯和婊子,他们很快闯出了昭彰恶名——哥谭人,那些体面人如此皱眉自语。可史蒂夫偏要做跳兔子洞的爱丽丝,除了他手里握着把染血的电锯;给他领路的神秘客也不是柴郡猫,而是只飞不起来的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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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union

广义上的太阳光,是指来自太阳所有频谱的电磁辐射;在地球,人类把经大气层过滤照射到星球表面的太阳辐射称作日光,是明亮光线与辐射热的组合。一个氪星人沐浴在地球的黄太阳光下,所获得的能量仅约为太阳辐射能量的二十亿分之一,但即便如此,卡尔·艾尔依旧能在瞬息间吸收一千四百亿瓦特的太阳能。

 

迄今为止,人类现有的科技手段也无法弄清为什么氪星人特殊的体质能够让他们吸收和存储恒星核聚变所散发出的能量,并通过种种方式转化某种波长的光能从而进行物质的电磁波转化。

 

而氪星人由此衍生出更多的掌控力:将积蓄的能量从双瞳爆发便能产生高温下呈现红色的射线,能轻易穿透和融化物质;将气体快速压缩入肺部再返还喷吐,极寒的吐息不仅能冷冻物体,全力施为下足以形成飓风与海啸。

 

事实上,一切已知的电磁辐射都是氪星人的拿手好戏,从X射线到伽马射线均可完美模拟,而随着晒太阳年岁的增长,他们在理论上甚至可以开发出更多的新能力,例如以太阳耀斑为原型的超级闪焰,氪星人耗尽储存于细胞中所有能量进行全力一击,而代价是失去所有能力直到细胞再次充能完毕。

 

撇开所有调侃他们是太阳能电池与核辐射转化器的三流笑话,这实质上是一种全方位、多层面的储能与进化。氪星人的每一个细胞都获得了不可思议的强化,当它们转化主序星辐射为自身能量后,一扇宏观与微观世界交互的大门被打开了。于是花开花落,众生轮回,太平洋的海鸥振翅飞行,智利卡尔布科的火山爆发岩浆汹涌,大都会星球日报的记者敲击键盘,高加索战乱区的武装军人扣下扳机,木星上的大红斑气旋风暴卷起云塔巨浪,游乐园一对情侣温存拥吻,脸上的死皮细胞纷扬散落,恰如飘扬的宇宙尘埃。

 

理论上,在不考虑氪星人的精神能否承受住、是否会陷入疯狂的前提下,当调节所有感官到最大值时,他们能够听到全世界所有的声音,看到千里之外的一切图景。

 

假如此刻同时有一架飞机失事坠落、乘客危在旦夕,而地球另一端龙卷风将铁路与桥梁连根拔起行人被甩入空中,氪星人该拯救哪一方呢?

 

如果只来得及拯救其中一方,另一方的伤亡是否是氪星人的责任?而倘若不仅仅只有这两件事同时发生,是一千件、一万件事同时发生呢?

 

如果说红太阳下的氪星人只是芸芸众生普通的一份子,那么在黄太阳下他们就几乎是人间之神。拥有如此伟力加持,他们可以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冷酷的星际暴君,却偏偏做不了普通人类的救世主。

 

当布鲁斯·韦恩周游世界,试图磨练如何掌控日益失控的感官和能力时,他去过许多地方,学习了很多东西,也隐姓埋名参与了一些人和事;有些时候,他的帮助带来了实质性的改变,但更多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是对是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阿尔弗雷德来到底下的蝙蝠洞穴,向他展示了他出生时降落于世的飞船。这是韦恩夫妇在临死前未来得及向布鲁斯倾诉的秘密,飞船上有他无法理解的文字,纹路和材质甚至不属于地球。

 

有时布鲁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想办法让韦恩企业的研发部门去NASA探探口风,也许外星生命的情报才应该是他的检索方向;但最终在寒冷的北极圈,坠落已久的氪星探测飞船终于迎来了它失落已久的子飞船乘客,和他生父乔·艾尔相貌一模一样的一位人工智能告诉了布鲁斯他真正的身世和起源。

 

他是氪星的遗孤卡尔·艾尔,也是哥谭的布鲁斯·韦恩,还是个被洗脑的前利爪。卡尔在飞船里换上氪星的传统服饰,猎猎披风在身后飘扬,氪星纳米科技战甲包裹全身,胸口有一个猩红色的S。

 

“尽管在氪星语中它代表希望,在地球上却很容易被误认为一个S。”卡尔评价,“以及,我不觉得把它当作日常服饰天天穿会是个好主意。长披风和红靴子有点太夸张了。”

 

“这艘探测飞船是上个时代的军事遗物,物资仓库里只有战甲,氪星的日常服饰当然不是这个。”乔·艾尔的AI版本解释道,“你现在身上穿的是最新一代氪星战袍,军礼服和作战服的结合体,兼具美观与实用性,我在此基础上又有所改良,增加了艾尔家族族徽和基因识别,除你之外没人能穿上它。”

 

“我们家族的配色……一直是这么五颜六色吗?”卡尔有些迟疑地问。

 

天蓝色战甲,红色披风与战靴,明黄底色上一个硕大的红S,这简直是一个行走的活靶子。作为一个身经百战习惯出没于黑夜的前刺客,布鲁斯从未想过在战斗中还可以穿得如此三原色,此刻有些三观被震碎的茫然:“嗯……我可以试着在家里这么穿,真正战斗的时候还是算了吧。”

 

“啊,当然,你可以有多种选择。”AI随手一挥,在虚空中生成一排影像,“只有胸口和披风背面的标志才是我们的族徽,其余都是可以个性化的,比方说这套黑色战甲配银色族徽也是一种不错的搭配,另一套通体白色的也不错,这都取决于你。” (注)

 

卡尔大松一口气。

 

“我不是说这个配色不好看,事实上,我觉得它们跟艾尔家族标志所代表的希望一样明亮夺目,”他有些窘迫地说,“只是未免和我的预期相差甚远——穿上这件战甲恐怕过于引人瞩目,比起实用价值更大的用处是作为一种精神象征……更像是某种希望,道标,或指引。”

 

他停顿下来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双臂环胸,双脚离地,如猫科动物般轻盈优雅地舒展身躯,披风流泻一地阳光。

 

“这是一个美好的祈愿,父亲。相信这个世界能够变得更加美好,只要我们拥有爱和希望。”

 

氪星人望着乔·艾尔的影像,目光深沉,“我的养父也曾经这么坚信过……但后来一切急转直下。”

 

“这信念崇高而理想,然而现实很残酷。”卡尔道,“有时我觉得……如果你不用尽全部的力量去对抗这个世界,你甚至无法强迫一切变得有意义。在命运的浪潮下,我们只是混沌穹宇中飘摇无依的微尘。氪星人在黄太阳下的力量是令人畏惧的,所以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准备好面对氪星和我的存在,永远会有质疑和敌意,虚情假意和阴谋诡计。但我不可能永远隐藏自己。”

 

“是啊,那的确是不可避免的,孩子。即使在氪星我们也因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而今唯有希望地球不会遭受同样的命运。”

 

“地球也并非乐土。”布鲁斯握紧了拳,“我的养父母去世后,我曾经陷入崩溃。那时我还太小了,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路上偶遇的人会变成杀人犯,为什么社会制度性的失败无法制止罪恶的发生。而现在,经历过一切之后,我只是希望……我所经历的一切不会再在其他人身上发生了。”

 

他微皱双眉,神情逐渐变得严肃。

 

“我想要带给更多人希望,因为你说得对,我们艾尔家族的族徽是有意义的。但要这么做,我得把自己打造成罪恶前的最后一道防线,我要让最穷凶极恶之徒也感到恐惧。如佐德将军那样的野心家,他们或许听不进宣扬和平的演讲,但他们能理解恐惧之源的震慑。只有当这些人感到绝望时,我才能守护住那些美好与希望的光芒。”

 

乔·艾尔的影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从没有哪个艾尔做过这样的事,卡尔。遑论恐惧与压迫只有一步之遥,如果你用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人类世界,你会遭到误解的。”

 

“所以不能在光天化日下出现。我得隐藏自己的面容。最好被当作一个飘渺的传说,让流言蜚语加入虚虚实实的夸张与想象,成为一个符号,一个象征。”布鲁斯说,“阿尔弗雷德在蝙蝠洞中给我看那艘飞船时,冥冥之中我就意识到了。在黑暗的洞穴里,成千上百的蝙蝠如我一般有着特殊而敏锐的听觉。它们盘旋嘶鸣,振翅而行,是划过暗夜的阴影。”

 

“我在那深邃的黑暗中悬浮起来,像夜行生物舒展蝠翼般展开双臂,凌空飞行,从那时起我就有了这个念头……没错,还有什么比这更恰当呢?守护光明与希望的必将是暗影。”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父亲,我将成为蝙蝠。”

 

————————————————————

 

史蒂夫有时会回忆起那个早已散失于岁月长河中的布鲁克林。

 

穿松垮灯笼裤的男孩子们闹哄哄聚在一起,头上戴着破旧的鸭舌帽,手里拿棒球手套和球棒,簇拥着穿过大街小巷,穿过犹太城里卖腌黄瓜的留着长胡子戴羊驼呢小圆帽的犹太人,穿过卖霉面包和馅饼给穷人的面包房。

 

喳喳咧咧的男孩们跟猫崽子似的,放佛对一切运动的物体都有着追逐的本能,他们冲路上的犹太胖小孩吐唾沫,偷叫卖小贩篮子里的椒盐卷饼,哪怕最闲得发慌时也热衷于争相吹口哨和跳舞;等再长大些他们变成年轻小伙子就开始烟不离口,卷烟仿若跟嘴唇粘在一起似的,说话时烟头便随着腔调一起一伏喷吐脏话,时常叼着烟拎着空啤酒壶出门,载回满满一壶冰啤。

 

史蒂夫从不属于男孩们的小帮派。不能跟他们一起玩棒球,也不能跟他们一起做被球探发掘去道奇队打球的美梦,使得他成了那种典型被孤立的瘦弱小孩,除了巴基很少有人主动搭理他,来找他麻烦的除外。

 

那时他总隐隐羡慕活蹦乱跳的男孩们到处撒欢的模样,他自己常被欺凌嘲讽,说他是个体弱多病的娘娘腔,总是坐在那里写写画画,像个女孩子一样。连他的浅色头发也会被嘲笑,那个时代打着卷儿的发梢从杰夫帽里翘出来会被认为“像个娘们一样”,男孩们恨不能用推子把头剃得跟中世纪的僧侣一般才最有男子汉气概。

 

但史蒂夫有时打心眼里觉得哪怕像女孩子不是件好事,像男孩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是孤僻的他内心小小的叛逆,那时布鲁克林街头最常见的动物是白狮子狗,拉帮结派的男孩们总热衷于捡木棒去逗弄它,拿锡纸团和街边的石头砸它,狮子狗一边躲避一边吐着舌头嗷唔直叫,直到它终于向人类幼崽们冲过来,他们便大叫着逃窜,且乐此不疲。

 

“今天那只我逗的最凶了,它之前还咬了肉铺旁排着队的意大利人呢!”

 

“上周我遇到的那只个头才是最大的,我发誓我看到它咬着三岁的小乔伊的腿不放!最后是他姐姐挥着扫把把它赶跑的!”

 

“我遇到的那条流浪狗才叫疯,我亲眼看见前天晚上它抬起后腿尿了大肚腩巡警一身!”

 

每个男孩都知道自己在胡扯,但听别的男孩吹嘘得头头是道,他们又不由自主会相信。最后,他们所有人都只是终日瞎扯和较劲,但自己倒是沉浸其中,脑袋糊成一团浆糊,泡在对彼此的吹捧里深信不疑。

 

如今无主之地新镇腹语者地盘上的人们也是如此,在长期闭塞、高压和口耳相传的日子里,他们的信息渠道从匮乏单一逐渐转变为扭曲失真。

 

群体使人怠惰,群体使人从众而免于思考,最终群体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他们的思想——最初,他们是被腹语者奴役的普通市民,是被腹语者手下的黑帮分子驱使着干活的牛羊;而现在,他们像被洗脑般只认腹语者的话,坚信外来者都是坏人,这里是唯一的避难所,腹语者则成了他们的救世主。

 

“没有电脑可以骇入,没有电话足以监听,甚至连二手情报都难以获得,因为腹语者的帮派分子们全天候武装和巡视自己的地盘。”芭芭拉叹气,“抱歉,以目前的手段很难探知更多的信息了。”

 

“震后我们一直面临着信息匮乏的问题。”蝙蝠侠总结道,“神谕并不是一个人,我也意识到我同样过分依赖科技了。查阅数据库、快速检索、筛选无用信息……从前难题往往是在信息海洋里辨别情报真伪,而现在连获取都遭遇困难;是时候放弃电脑而依靠大脑了。”

 

史蒂夫:“如你所言,腹语者身材矮小,而他手下的暴徒却声势骇人、忠心耿耿。这其中一定有所缘由。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言听计从。”

 

“黑帮惯有的语言暴力与精神羞辱只是在屈服于武力之后的控制手段,在那之前的一定还有什么最根本的胁迫令平民落入魔爪,让暴徒心甘情愿卖命。”蝙蝠侠摸着下巴,“考虑到腹语者的懦弱秉性与疤面截然相反的暴戾,那势必是某种有利于统治及压迫的物资——他很可能掌握着走私弹药的渠道。”

 

“腹语者和疤面的双面一体我需要更多细节。”史蒂夫说,他停顿了一下整理思路,随后开口。

 

“我来复述一遍他的个人档案:阿诺德·威斯克,53岁,据街坊称是个老好人性格的小学教师,直到一次被卷入酒吧械斗时突然暴起杀人,被捕入黑门监狱。他自述在牢房内听到一个神秘声音呼唤并诱惑他越狱,是个自称为疤面的玩偶。越狱后威斯克把玩偶套在手上,从此不再张嘴发声,而是作为腹语者成为疤面的发声工具,疤面自此完全控制他的思想与行为犯下累累罪行,人类反沦为玩偶的傀儡。”

 

“然而此前从未有人听闻黑门监狱有疤面的存在,许多人认为威斯克陷入疯狂,在幻觉中创造了名为疤面的暴力人格,法庭上关于威斯克的精神是否健全争执不下,最终他被送入阿卡姆疯人院。”布鲁斯补充道。

 

“他的心理档案有个细节:在他幼年时曾亲眼目睹父母意外车祸身亡,那之后被送到寄养家庭……并且那段经历并不愉快。二十年后,直到那个寄养家庭有孩子已为人父,才选择诉说自己和兄弟姐妹被强暴的往事,而阿诺德自始至终未曾站出来。多年来他习惯于压抑自己的性格和想法,典型的回避型人格障碍,当这种压抑一朝爆发出来,后果便是席卷一切的。”

 

“受害者最终转变为了加害人。”芭芭拉评价道,“在哥谭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多重人格障碍在这里都不算什么大新闻了,双面人哈维·登特就比他知名得多。现在这位前哥谭市检察官占据了市中心法院一带地盘,同样也成了黑帮首脑。”

 

“不,哈维跟腹语者不一样。”布鲁斯说,“不像疤面几乎完全取缔了威斯克,哪怕在最疯的时候,哈维的那一部分也是存在的。尽管双面人藐视一切法律与秩序,他依旧选了法庭作为基地。哈维的那一部分永远在跟双面抗争,他相信一切又嘲讽一切,分裂出另一个自己与黑暗面妥协,但他仍在。双面人第一次见到蝙蝠侠就猜到我是谁,却从未透露给任何人——显然是哈维的主意,双面人根本不在乎这个,他巴不得利用这一点永远根除蝙蝠侠这个敌人才对。”

 

“确定不是你的友情滤镜在作祟?”芭芭拉有些无语,“你跟哈维是儿时玩伴,成年后蝙蝠侠又和哥谭检察官一明一暗铲除罪恶,他毁容变成双面人后虽然脾气反复无常,对你讲义气也说得通。”

 

“他对手下也讲义气,黑帮的江湖道义罢了,不要小看哈维。”蝙蝠侠露出颇不赞同的目光,“他深谙旧时代黑道的发家史,治下甚严但不乏个人魅力,手下待遇丰厚,所以从来不缺人力与资源。过去他的双面帮就一直难以根除,如今他和企鹅人呈南北之势盘踞在无主之地,手下悍匪只会武装得更完备。目前我们情报和人手都不足,难以与他们抗衡。”

 

“我现在越发感觉无主之地比起现代都市更像是军阀割据的战乱国了。”史蒂夫铺开地图,“从战略角度讲,我们的势力范围内以未经训练的平民妇孺居多,只有民众自发组织的民兵和互助小队,武器和弹药供给堪忧,扩张领土难上加难。但也有不少前黑帮暴徒和罪犯,他们出于种种原因流亡来此,由于个性桀骜和犯罪前科,和平民群体各成一派。”

 

“如果我们拿下腹语者的领地,掌握他可能拥有的弹药补给渠道,那与我们接壤的便是GCPD警署残部,与局长吉姆·戈登、即芭芭拉的父亲联系上后,警局人力加上补给,我方的新同盟便勉强能与双面人和企鹅人形成三足鼎立。”蝙蝠侠说,“但我担心哥谭警署并非铁板一块,基层警察震前就被黑帮渗透得厉害,现在他们内部可能四分五裂,吉姆很难掌控全局。”

 

“父亲一定很艰难。”芭芭拉苦笑,“他到现在还以为我已经平安出城,要是知道我还在哥谭,非得气出心脏病不可。”她捏了捏眉心,“另外我现在心情很矛盾,我不确定更多的弹药对无主之地是件好事,这明显会滋生更多流血与暴力,可民众又迫切需要枪械自卫。要打破这样的恶性循环,我们就必须扩张领土,试图令更多街区恢复文明秩序。”

 

“正因如此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蝙蝠侠对史蒂夫说,“我知道你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调查无主之地的来龙去脉,而由目前情报推断它很可能与天启大地震有关:地震当日我在大都会同莱克斯企业的CEO莱克斯·卢瑟会面,但神谕确认了当天蝙蝠洞的蝙蝠电脑侦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无主之地与剩下半个哥谭分离之日类似情形也出现了。”

 

神谕:“很不幸,根据我们目前的情报,天启大地震的震源位于企鹅人和双面人之间的一片争端地带,原址罗宾逊公园附近,现在已是一片失落之土。他们双方的疆域边界均守备严密,线人音讯渺茫,我自己无法去一线收集情报,蝙蝠侠又终究只是一个人,为了固守目前领地和保护民众分身乏术。”

 

“有我加入后,我或者蝙蝠侠就可以尝试潜入了。”史蒂夫道,“哥谭大地震究竟是自然灾害还是人为,你们有什么头绪?”

 

“不能排除自然灾害的可能性,但至少有一部分是人为。”布鲁斯拿出一打照片递给史蒂夫。

 

“这是震前与震后市中心对比图。现在迷信的民众把这称为红日诅咒和世界末日的象征,无主之地红日高悬,城外则终日迷雾缭绕,这显然不符合自然规律。此外也可以排除有人通过某种手段让人大规模产生幻觉的可能性。我亲身体验红太阳是真实存在的。”

 

“氪星人在红太阳下会失去超能力。”芭芭拉冲史蒂夫做了个鬼脸,“你瞧,布鲁斯就是个完美的参照物,在红太阳下他就像无法充电的手机,消耗完电量后就没法补充新的了,现在他的体质跟普通人类是一样的。你该跟他多喂招切磋,到现在他的力道还控制得不是很稳当,要知道氪星人的巅峰记录可是能拉动一个星球,他上限和下限差得太远啦。”

 

“在进入无主之地前我在巴黎花了一周锻炼适应蓝氪石辐射下的体能。”布鲁斯浑身上下都流露出猫科动物被冒犯到的姿态,偏偏面无表情语调冷静,放佛在讨论什么严肃案件。

 

“而且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至少再也不怕氪石了。虽然哥谭是我的家乡,但我不得不说这里可能是最不适合氪星人居住的城市之一。大量建筑含铅导致X射线无效,阴雨连绵常年晒不到太阳;阿卡姆的罪犯还会共享氪石走私渠道,导致我总会防不胜防地被氪石照到,而我又不能全天候穿着铅制制服;尤其当氪石体积过于庞大时,也没有那么厚的铅层能完全隔绝辐射。”

 

氪星人与氪石的关系便如阿喀琉斯之踵一般,是神明和他的唯一的死穴。最常见的绿氪石会令氪星人无力虚弱,倘若长期暴露在其辐射下甚至可能致死。

 

讽刺的是,氪石是跨越星辰之海来自遥远氪星的矿物粉尘,最后的氪星之子却偏偏被自己的故土之物所折磨。

 

为了避免氪石被滥用,卡尔·艾尔不得不销毁了一些过于危险和巨大的氪石,但同时他也收购了不少氪石在自己蝙蝠洞的私库里。

 

他曾有过被洗脑和当作杀人工具的经历,深知在精神层面上氪星人并不免疫各类控制与催眠,为了防止再次被利用,他不得不自己给自己准备了一整套备用方案,其中就包括了把氪石作为手段之一。

 

“这些年来我收集了不同颜色的氪石,除了最常见的绿色之外,蓝氪石能够使我丧失超能力,作用与红太阳光等同。”他对史蒂夫说。

 

与神谕分开后,他和冬日队长两人前往黑门监狱地下的秘密基地,在震后蝙蝠侠试图把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关押在牢内,地下则是一个秘密冷藏室和兵器库。

 

“在你们的世界,振金是一种珍贵而罕见的金属,有奇特的能力。”他发射钩爪枪,钩爪卡在造型古老的滴水兽上,蝙蝠侠游刃有余地荡过去,轻盈地在空中滑翔——考虑到这是一只氪星蝙蝠,他事实上也非常熟悉和擅长飞翔。

 

“在我们的世界也有一些珍稀金属,比如说在业以坍塌的韦恩庄园遗址地下蝙蝠洞原本有伊奈特隆金属库存。三十世纪超级英雄军团制式装备,坚不可摧、绝缘隔热,可反射光线,放置其上的物体会处于无重力状态。这里虽无振金,但亦有新的选择供你参考。”

 

“……三十世纪?”史蒂夫翻下楼顶时险些岔气,“是我通俗科幻小说看多了,还是你们的时空时间线已经一团糟了?”

 

“我本人已证实了外星文明真实存在。你们的纽约之战也是一次外星入侵事件。事实上,类似的空间传输技术已经被正义联盟应用到瞭望塔上,验明身份的访客通过使用泽塔射线从地球被传送至正义联盟大本营。二十一世纪有空间传送技术,三十世纪有时光机也不足为奇。”正义联盟的顾问兼军师一本正经地回应道,“我建议你多留意你的世界的时空不连续现象,也许某一天你们也会研发出类似的时空穿越技术,而人类的存亡也许亦会仰赖于此,正如我的世界那样。”

 

“我只是……难以想象你们会把基地建在太空中。”史蒂夫说。

 

他试图根据蝙蝠侠的描述想象正义联盟的瞭望塔。那是堪比国际空间站的庞大设施,在设计上参考了氪星、天启星等诸多外星科技,氪星人和同为外星种族遗民的火星猎人尚恩·琼斯搜集全宇宙最坚固的珍稀材料,施展超凡伟力往来运送、如臂使指;绿灯侠哈尔·乔丹使用全星系最强大的武器创造所有他想具象化的工具,一人身兼多职,与神速力的拥有者闪电侠巴里·艾伦配合默契;来自天堂岛的神奇女侠戴安娜挥动手中辉光璀璨的真言套索调整部件方位,这位宙斯之女最后向雅典娜和赫菲斯托斯祈福,于是神迹响彻星穹,共鸣遍布网格,远古与未来的时间与空间交相辉映,人类史充斥着混战、遗失和偶然的微小奇迹。

 

在那场直接导致神盾局倒台的华盛顿之战中,冬日队长终于冲破了束缚程序,而复仇者联盟从某种程度上亦是如此,他们第一次摆脱了神盾局的直接管辖开始自发运转,直到奥创事件后开始背负民众的非议与责难。

 

而正义联盟则与复仇者联盟最初的半官方性质截然不同,他们在出于不同目的零散而自发的义举中获得了各式各样的奇怪名号,最初不仅大部分人互不相识、还各自拥有秘密身份,迄今为止他们的平民身份都只在联盟内分享,在各国政府眼中这帮身份成谜的怪胎全是些不稳定因素,尤其是其中几位纯能量体、外星生命和半神。

 

他们没有一个尼克·弗瑞把他们组织起来,相反在正义联盟的世界或多或少对应着弗瑞地位的政府官员是位名叫阿曼达·沃勒的非裔女性,而她和她的同僚们整天想做的就是监视和控制正义联盟成员,甚至由于贪慕超能力者的非凡力量,她召集了一群罪行累累的死刑犯,又以减刑为诱惑把他们当成上了链条的狗般利用,而这个团体便是大名鼎鼎的自杀小队。

 

在这样一个强敌环伺、隔阂重重的环境里,正义联盟从最初起在民间的人气就不怎么样。蝙蝠侠最初被视为吸血鬼和深夜怪谈,后来同为氪星人的佐德试图入侵并统治地球后,他作为卡尔·艾尔的外星种族身份被曝光,各大政府开始秘密研究反氪星武器,视氪星人为洪水猛兽;实际上所有国家都开始不同程度地储备起氪石以防万一,氪星人的威胁度被列为核弹级。

 

当氪星人遇到氪石,便如大力士参孙将自己力量来源的秘密泄露给了大利拉一般,大利拉剪掉他头发,他的力气便离开了他,非利士人剜去他的眼睛,用铜链拘索住他……在那个命运之日,卡尔同样陷落在氪石陷阱里虚弱濒死、无能为力;同一时刻,毫无准备的芭芭拉被小丑一枪洞穿了脊柱。

 

而现在,卡尔·艾尔和史蒂夫·罗杰斯走在黑门监狱晦暗的长廊中,他们坐升降电梯来到冷冻库:“拥有超能力也绝非无所不能。永远,永远都会有意外发生。”蝙蝠侠低沉地说,“很抱歉勾起你不美好的回忆,但我认为此处有必要让你知晓——这里是我最后的后备方案,如今用韦恩企业的后备能源维持,我认为对于它最适合的描述是饮鸩止渴。”

 

在冷冻室内如冰棺般陈列着一排排整齐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舱,每个舱体都用液氮冰冻着面色铁青如丧尸般冰冷狰狞的利爪。利爪代代相传,利爪无穷无尽,这些猫头鹰法庭忠实的仆人们在极度冰寒中凝滞了生命体征,等待主人将他们从长眠中唤醒。

 

冬日队长感同身受那份非人的酷寒,深深地倒吸一口气。

 

“猫头鹰法庭被颠覆后,利爪成了巨大的遗留问题。”蝙蝠侠说,“他们是不死者,也是我曾经的同僚。有的罪大恶极无药可救,有的心存善念茫然无措,但他们从被注射病毒那日起就已经不是正常人类了,非人体征、可怖面容和过低的体温很难完全掩饰,回归人类社会困难重重。最终他们选择沉睡并与我做了交易:一旦被唤醒,他们愿意听我号令一次,但之后他们便会重获自由。”

 

“震前能源充足,你不必担忧这个问题;但现在备用电力用一分少一分,这里相当于多了个解冻倒计时。”史蒂夫皱了皱眉,“蝙蝠侠,我们能否在倒计时归零之前率先逆转无主之地的异常事件?”

 

“或者应该说,他愿不愿意重新拥抱黑暗,和他的老朋友们聊一聊,假装自己不那么疯?”一个疯狂沙哑的女声从尖利苍白的鸟喙头罩里传来,来者随意甩了甩十指夹住的灌满液体的注射器,尖锐的针头泛着银光,“是不是呀,有了新欢就抛弃了旧爱的布鲁斯·韦恩?”

 

冬日队长和蝙蝠侠同时警觉,后者迅速扯起披风踏出一步挡在史蒂夫前面,微眯了眯眼:“二代阿卡姆女士,薇姬·维尔。”

 

“是维多利亚·阿卡姆。”阿卡姆女士摘下面罩,露出覆盆子色的双唇和一个甜蜜危险的冷笑,“那个把你从猫头鹰法庭救出来的好撒玛利亚人。”

 

TBC

 

附注:黑色氪星服饰形象可参考超人之死及复活后所穿黑超制服;纯白服饰参考《全明星超人》中的全白制服,并非正义领主白超套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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