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1
好吧,杰森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他离开哥谭已经几个星期了(他没有离家出走,离家出走是小孩子才做的事,而杰森已经不是小孩了),而跟史蒂夫和巴基住在一起绝对对他有好处。
首先,史蒂夫会确保他每天都有吃三顿像样的饭,虽然有时其中有两顿饭是外卖。尽管如此,杰森还是对此感到感激,他知道饥饿是种什么感觉,所以他更加希望再也不要经历那种感觉,可以说他非常欢迎有人提醒他吃东西。
其次是巴基和杰森,说实话,他不明白这么久以来没有巴基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就算加上他还是罗宾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体验过巴基逗他笑的那些方式。这听起来有点傻,但杰森觉得这让他有种家的感觉?当然,当初他回归到他的家人身边时,他们也很欢迎他,对他既亲切又友好,可有时他们也会有一些口误,小评论,尖刻的侮辱,而杰森感觉这些有点刺耳的话提醒了他,有段时间里他对他们来说只是位敌人。但在这里?类似的话语杰森却接受良好。
这一次,杰森得到了个人隐私,没有人会缠着他让他袒露他的感受。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这某种程度上反而鼓励了他去那么做,
他在某天晚上帮史蒂夫洗碗时,告诉了对方他的脸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脸恢复得很好。”史蒂夫说。
他并不是真的在尝试得到什么东西,他只是想和我聊聊天而已。
“嗯,是啊。”杰森点点头,“以前从没见过他打得那么重。”
史蒂夫只是点了点头。他看起来正在咬紧牙关,但他并没有问什么,杰森知道他想让杰森自己告诉他。
“我爸爸。”杰森在他改变主意之前说出了口,“我——我做了一些坏事,而我爸爸觉得我永远无法改变。”杰森没有抬起头,但他能听到史蒂夫正沉重地呼吸着。
如果杰森说的是实话,那这就有点让人感到不适了。“他说什么了?”史蒂夫小心翼翼地问。
“哦,你知道,因为,我的确做错了些事,他没有错,但,我不知道。因为以前发生过一些事情,所以他直接将那归咎于我,然后现在他说我仍然是那个坏人,但是——”史蒂夫举起手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
“杰森,”他说着,把他那双粗壮有力的大手坚定地放在杰森的肩膀上。“看着我,”
杰森咬着嘴唇,不情愿地抬起了头,就好像一个要马上挨骂的孩子。
“你不是一个坏人,”史蒂夫说,“我知道我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但该死的,我就是知道,好吗?你是个好人,而每个好人在他们的生活中也都曾做过坏事,但事实是,正是因为你认识到那是坏事,而你仍在试图去克服它,不再重蹈覆辙,使得你成为了一个更好的人。”
那感觉就像史蒂夫正凝视着杰森的灵魂。
“如果你爸爸看不到这一点,”他耸了耸自己结实的肩膀。“那么他就是个工具人,而且你其实并不需要他。”
就是这样。
杰森不知道史蒂夫是否把这事告诉了巴基。但考虑到他们什么都告诉对方,他认为史蒂夫告诉巴基了,不过杰森并不太在乎。他不再去想那件事了,他也没有必要去想。
史蒂夫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他仍然在他说了句粗话之后,用手铐把他的手铐到他头后面,他仍然让杰森深夜跑腿去买菠萝,只因为他想吃菠萝。
就在这其中一次跑腿中,杰森发现自己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那时他在水果区,只是和往常一样在挑选菠萝,甚至在思考要不要买几个铅球。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过身,一只手拿着菠萝,另一只手拿着两个铅球,而当他看到是谁在那里时,他把它们都扔了过去。
“嘿,别朝我扔水果,”提姆惊叫道。但杰森没听他的话,同时他一边后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提姆。
“嘿,杰伊?”提姆面对面地对他挥了挥手,但杰森继续后退,直到他退到辆装满西瓜的车里,随后西瓜倒了出来,顺着过道滚了过去。
“现在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提姆笑了,这让杰森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那是你的错,笨蛋!”他厉声说。
“不,才不是,是你撞到他们的!”
“那只是因为你把我逼到墙角的!”
“我是怎么把你逼到墙角的?我们在过道中间!这里没有墙角!”【一词多意,corner,有墙角和困境两个意思】
“去你妈的!让我一个人呆着好吗!“
“杰森,”提姆现在听起来平静多了,“杰森,我只是想要谈一谈。“
“我不会回去的。”
“我不是在要求你回去。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懂的,你是不是还活着。因为你的的确确在过去的一个半月里完全消失了。”
杰森皱起眉头,低头看他的鞋子。“我没有消失。”他喃喃地说。
“嗯,是的,你消失了。”提姆坚持。“你关掉了你所有的追踪器,而且你所有的安全屋都空着,你甚至都不在哥谭市!我们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到处找你,这简直是一场噩梦,迪克的腿每分钟都蓄势待发,你离开以后他基本还没坐下来过,而达米安咆哮的比平常更多,甚至布鲁斯都——”
“不,”杰森切断他,“我不想听有关布鲁斯的事。
“好吧,管它呢,反正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很担心你!"
杰森有点尴尬,他觉得自己有点混蛋。明明发个短信什么的就能搞定了,他可以让大家都知道他很安全。但他没有这么想过,他当然没有,而且他只会让每个人都陷入疯狂,因为他是那么的不负责任。这还有什么新鲜的。
“对不起,”他说,“但我很好,我很安全。我有地方住,吃得也很健康,所以……”
提姆盯着他,当他不确定该想些什么的时候,他就会用那种强烈的、带着算计的眼神看着每个人。
“好,”他做出决定。“行吧,你过得还好。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对啦,对啦,随便吧。”杰森耸耸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布鲁斯可能拥有‘世界第一侦探’这个头衔,但他绝对配不上这个头衔。”
杰森再次点头。这很有道理,因为提姆比其他人都聪明,如果说有谁能找到他的话,那一定就是提姆了。
“我不会再回去了。”他重申道,只是为了把话说清楚。
“而我不是来想强迫你回去的,我只是想知道你还活着。”
“你是唯一知道的人,对吧?”
提姆噘起嘴唇。
”目前是的。但如果有人问我的话,我不会说谎的。”
杰森皱起了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你真的想回来,你知道我们在哪里,”提姆轻声补充道。
“是啊,我知道。”
提姆翻了翻眼睛,弯腰捡起菠萝和铅球们。“拿着吧,”他把它们放回到杰森手中。“好好享用你的水果,过段时间见,好吗?”
“当然,怎样都好啦。”杰森说,但他对提姆笑了笑,适合场合的那种。
后来,当他跌跌撞撞地走进前门时,史蒂夫问他为什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我把一车西瓜给撞翻了。"
"你说什么?"史蒂夫的眼睛瞪的像餐盘一样大。“你帮忙捡起来了吗?”杰森摇了摇头,而这似乎是个错误的做法,因为现在史蒂夫的眼睛变得像他妈的飞碟一样大。“你没有帮忙吗? !那你道歉了吗?”杰森又摇了摇头,他可以听见巴基在另一个房间里大笑。史蒂夫愤怒地叹了口气,抓起自己的夹克。
“走吧,”他说。"我们现在要回到那里。"
杰森甚至不带迟疑就跟着去了。而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他只希望提姆不要在劳尔夫超市逗留太久,久到能抓到他和美国队长在一起捡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