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他觉得自己缺少了一些关键信息，这让他身处劣势。
以他们相遇的餐馆为圆心，步行三十分钟的距离为半径——他想象在两个工作之间史蒂夫可能需要出去透口气，或是活动一下双腿，调查了这个范围里的两百二十八家餐馆和小酒馆。
他已经在他的清单上划去了比萨店、薄饼店、茶室、提供餐食的面包店、印度菜、泰国菜、越南菜、中餐馆和素食餐厅。这些地方，他判断不会用到那么大的刀。
350。
三百五十。
一百五加一百五加五十。
必须稍有规划：他放大并复印了三个区域的地图，把它们分别钉在书桌前的墙面上，然后再钉上红色的小图钉，严格地丈量它们。拿破仑也不会做得比这更好。
一开始，他从打电话开始，但很快发现这办法不太奏效。他无法说清楚史蒂夫的长相、年龄，说不清他在餐厅工作多久了，更说不出自己要找他的理由。不，不，这通电话当然不是工作质量抽查，也不是为子预订座位。电话那头有时是说话带身音的答录机留言，有时是忙得不可开交的酒店老板，有时是正在算账的店主，不管是谁，最后都以一顿痛骂结束通话。
简单地说，就算没有走遍布鲁克林下城和公园坡，他也知道电话寻人应该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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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詹姆斯，如果你在生活中真的很重视什么东西，那好吧，那就竭尽全力，不要失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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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刺进公共厨房墙上的窗，榨汁机忙着捣碎苹果和黄瓜，煎蛋和培根在锅里滋滋作响。时钟显示着七点二十分，卡罗尔正在确认巴西莓酸奶的保质期，朗尼太太迈着焦急的步伐匆匆忙忙地从楼梯走上来。
“早上好，朗尼太太。”
她手上捧着一束新鲜的花束，橙黄色的玫瑰上挂着晶莹的露珠，粉色的郁金香娇艳欲滴，嫩根茎和叶片是油润的绿色，包裹着花束的包装纸用一根粉色的丝带扎起来。她没有理会卡罗尔的问候，而是问：
“亲爱的，你看见吉米小子了吗？”
“没有。我起床的时候他就已经走了。”
“又走了？”朗尼太太惊呼，绕到另一边让她盛出锅里的食物，喃喃道：“他那么早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你要喝一杯果汁吗？”卡罗尔站在桌前问。
“什么？”
“果汁。”她指了指完成任务的榨汁机。
“噢，不了，亲爱的，谢谢你。”
她和朗尼太太分别坐在那张狭窄的桌子的两端，朗尼太太依旧抱着那束花，花的中间插着一个小巧的纸片立牌，用蓝黑色的钢笔写着'对不起，我不该在那天深夜惹怒你。谢谢你在这之后还愿意借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让我能够哭泣。你的巴基·詹姆斯·巴恩斯敬上（他想对你说'谢谢'，以及'爱你'）
朗尼太太翻看着那张卡片，心事重重。
“为什么他现在起得如此之早呢？”她的视线在话语后半段投向卡罗尔，“他找到新的工作了？”
“对不起，朗尼太太，我不知道。”卡罗尔如是回答，对她努了努嘴，将一块蛋清塞进嘴里。
“你看到他带出门的地图了吗？上面还用不同颜色的笔划满记号满了小图钉？”
“当然，我看见了。”甚至不止一张。她在心里默念。他把随行的地图订成一本图册，封订出还用平口夹加固。
朗尼太太叹出一口气，面露担忧，“他到底在搞些什么？”种种的可能性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最终她选择相信一个令自己最难以接受的原因。
“噢不…难道他是想搬家了吗？”
卡罗尔仰起脸，放下手中的刀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