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两天变成了三天，然后是第四和第五天，离开的两位伙伴仍然杳无音信。在月亮降下又升起过七次之后，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希望已经破灭。每个傍晚，Laura都会坐在门口的山丘上，长久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没人能安慰她，他们之中最年轻的成员像其他人一样经历过太多无望的黄昏，目睹死亡只是成长路上绕不开的路标。
计划照旧进行，通常情况下洒落在追悼会上的眼泪被早早擦干了，反抗军成员们一致同意悲痛可以放在复仇之后，如果他们也一去无回，那就干脆不要悼念，反正虚空的故事也不会有人记得。
传言中，Cassandra拥有比同胞哥哥更恐怖的本领，她可以把手伸进人脑中搅动思维，会读心，也能意念控制物体移动，但传言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还没有人能从她那里活着回来复述更多细节。幸好Pietro速度足够快，而Remy的能力使他可以免受读心者入侵。在男孩加入他们队伍中后，计划的主体部分被简略更新成了以下两点：他和牌皇两人会作为挟持Cassandra的主力军，而其他人负责解决她手底下那些——用刀锋的话来说——不长眼的****。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缺失了两位重要伙伴和本要带回的情报，战斗变得更加棘手了。Elektra的话少之又少，她和夜魔侠的过往在许久前就烟消云散了，但这不意味着他的死亡没有搅动任何情感波澜。刀锋往往和她一起沉默地坐着，重复擦拭刀具直到闪亮如新。
霹雳火心不在焉地把指尖变作一团火，看见Remy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们并未交谈，因为实在没什么好聊的——你能指望虚空有什么新鲜事呢，还是想跟心理医生谈一谈同伴之死？两个人分享同一块长而扁平的石头作为简陋座椅，看见远处闪过一个银白色小点，下个瞬间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嘿。”银发小子说，把墨镜拉上去。坐着的两个人看清了他手里抱着一摞漫画书。“你们看见Laura了吗？”
Johnny指了指旁边的树林。“大概在她的小木屋里。”
Pietro点点头说声“谢了”，戴上墨镜，离开时掀起另一阵风，两包夹心饼干掉落在Remy的外套上。
霹雳火转头看向他的同伴。
“他？”
卡津人抬起眉毛：“什么意思？”
“抱歉，只是我有丰富的‘在超英团队中迅速分辨出一对情人’经验。相信我，如果你见过我姐姐和那个聪明脑瓜[*《神奇四侠》中的夫妻档，隐形女和神奇先生]每次在危急关头注视对方的深情眼神，你也会对此颇有心得的。”
Remy难得大脑宕机，重启变得艰难缓慢。他用卡津法语喃喃自语了一阵子，霹雳火只能勉强听出一些“见鬼”和“不是有意”之类的短语，好笑又同情地拍拍友人的肩膀。
“天啊，所以你还没睡过他？”
一双红色的眼睛眯了起来。
“Accusations très ridicules! [*法语，意为“荒谬的指控”]”他本来打算做些更有力的回击，但语言中枢意外罢工。Johnny大笑着作势捂住心口，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来，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真的对他有意思？不敢相信……”
“我不觉得Pietro有跟什么人搞在一块的心思。”卡津人尽可能平静地说，以免引发霹雳火另一场噼里啪啦的大笑。 “见鬼，我太久没约到姑娘了而已，放过可怜的Remy吧，他的生活太乏味罢了。”
Johnny很明显不打算放过他。
“嗯哼——我见过你要把人骗上床的样子，那种激情可跟你看银发小子的眼神不一样。那话怎么说的来着？性爱不能等同于爱……”他十分欠扁地捅捅卡津人侧腰：“你是哪一种？”
Remy忍无可忍，抽出一张纸牌向他扔去。
“哇哇哇哦——”霹雳火迅速转化成燃烧状态接下这一击，再变回来时，身上的便服已经成了狼狈的灰烬。
“没必要这么冲动！只是聊聊嘛。”他笑着摇摇脑袋站起身，话音渐渐飘远：
“老兄，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单相思，不如想想Pietro为什么还跟你挤在一块儿住。以及，刚才跑过来的几秒足够那孩子转遍半个虚空找Laur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