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劫匪与挚爱
可悲的世界。
你让英雄们前仆后继地死在他们以誓言和鲜血捍卫着的土地和人民面前,让他们与爱人分离,让牺牲成为成就大义的唯一之选。
你看我如同看一只臭虫,任凭低贱的命在泥泞中苦苦挣扎,逼迫我一次次做出违背本性的决定。
我的挚爱,请不要惊讶,我是只想拥紧你的自私自利的小人。
能制住疯子的方式就是比对方更癫狂。
同样是疯子起家的雇佣兵深知这个道理。他能万分理解Peter的信念和事态的严谨程度,但他不可能坐以待毙。Deadpool从不是无为而治的懦夫,他的身上不会存在任一分的踌躇。
意外永远无法预料。这里的异变一定会被察觉,所以他必须通过声东击西来帮助Peter。远程炸了敌人障目法下的地盘的雇佣兵已经不打算探究勉强算是在做好队友的Nick Fury的损失了,他不在乎。他要打乱Victor Perez的计策,探寻自己死亡的原因来避免那个让英雄心碎的结局。
Peter会抓住机会吗?他能避开梦里预示的危机吗?
“这他妈的总该有点用吧。”
Wade盯着屏幕传来的火光。上帝,原谅Deadpool吧,他已经尽可能把那些炸弹都安装在了炸不死人的地方,最差也能保留全尸,因为他不想被赶出蜘蛛为他精心织造的爱巢。Victor必然会为这突如其来的混乱而分心,雇佣兵感到自己的辅助行动有了些许意义。至少在这一刻,Peter能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继续他的任务。
但是,带着情绪的Deadpool从不擅长做一名合格的backup,他没有时间停下来装成一只真正的无望等待的看家狗。他握住刀柄,手套下的皮肤绷得紧紧的,几乎把那些伤疤的褶皱都拉平了。他的两把好姑娘(Bea和Arthur)泛着银白色的光,Wade盯着看她们,似乎都没有感觉到刺眼和不适。
他在思考。
英雄不让他进去,因为怕他丢了性命。可是,他会死吗?死亡这个概念在Wade此刻冷静下来的大脑里盘旋了一秒,然后被他彻底否决。
不,不会死。
Victor可以看见限定的未来,却无法控制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甚至主动打乱规则的怪胎。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数据资源库,Deadpool就是一个消解不掉的系统错误,无法解析的变量,永久存在的无理数。如果他一定会死,那只意味着一件事——他在对方预设好的棋盘中身不由己,就如同他和Peter都会理所当然地把“不到百分之四十的概率死亡”与“必然死亡”划等号一样。
“换个思路,Wade Wilson,再想一想,你能想到多少种不死的方法?”
现在是做赌徒的时刻了。
他可以有很多种打破规则的办法,甚至可以把自己炸碎了、断头、摘心脏,掐掉一切存活的信息,塞进没有人会想到的地方直到复活的时机成熟(从这点来说,他的确在红袍魔法师那里抢来了合适的法器)。当然,这个方式一定会惹哭他的男孩儿,被骂得狗血淋头。
无论如何,他已经死过很多次了,在这场危险的人生游戏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会比那些更恶的恶人活得长久。
Wade猛地起身,把目光投向眼前一片荒芜的地面。
这里必然有别的出口,以便在意外情况发生时及时撤离。雇佣兵没有时间做神盾局数据库的黑客,也不擅长技术活,但他崇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高效做事方式——来源于敌人自己。他可以保住自己的命,也能够在余生里继续欣赏他的男孩儿在害羞时会红了耳尖的可爱样子。
“Well done,现在就是要重演英雄救美的时刻了。My bugaboo,我会找到你,把你抱在怀里,让你用可爱的小拳头亲手再揍我一次。”
这一切必须结束得更快一点。
***
Peter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强烈的金属气味。
和普通的机油不同,他望去,满目皆是昏暗,鼻息之间传来类似锈蚀的味道。他更希望能够见到烧焦的导线、倾倒的实验杯,那反倒常见而合理,但现在,他却只能感知到一种更古怪的气味。就像是本就稀薄的空气被压缩为液态后蒸发在这个小小的密闭空间里,似乎还裹挟着某种能量。
但这里太暗了,不是布鲁克林微风阵阵的夜晚,不是把脑袋埋进Aunt May的被窝里的温暖黑暗,在最开始的一段路中找不到任何光源。若不是拥有夜视的能力,Peter几乎要跟失去盲杖的瞎子一样横冲直撞了。这里的黑暗是彻底的,寂静无声,他唯一能听见的是自己轻微却紧绷的呼吸声,以及某种仪器以低频震动着的声响。
他找到了。
Peter不得不怀疑,Victor在利用这种可怖的氛围吓退一些人,比如比较唯心主义的家伙,或者为有信念的人制造一些“小惊喜”。他谨慎得不知如何是好,像真正的蜘蛛那样小心翼翼地靠近着目标。仪器保护外层的光晕终于给这个黑暗的地方带来一点点光亮,很微弱,但也足够Peter看清盘绕其中的复杂线路。看似核心的部分像是一颗未被启用的人工大脑,浸泡在淡黄色的电解液中,静静沉睡。
本来有些错乱的蜘蛛感应在逐步恢复,或者是由于他与Wade刚结束的冲突,现在突然变得平静了许多。尽管如此,本能虽早已适应各种环境给予的刺激,但是,当他盯着那个仿佛活体生物的核心部件时,全身却像是被无形的高压电流顺着经脉碾过了一样,令他感到毛骨悚然——似乎必然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Peter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思考。
这是最终的目标吗?如果我要摧毁它,我可以怎么做?
我……会遇到什么危险?
Peter不认为自己会遭遇死亡,那是Wade在拼拼凑凑的时空碎片里找到的最不合理的解释。但是,谁会面对爱人的安危还镇定自若呢?不然,他们也不会为此狠狠吵一架了。
出去后,我要道歉,要道很多很多次歉。
我要亲吻他漂亮的眼睛,亲吻他的鼻尖,为他做甜蜜的蛋糕,用Aunt May刚教给我的配方,如果……
如果他还愿意爱我。
他这么想着,唇抿成一条直线,谨慎而坚决地伸出手。
Peter的手指仅仅触碰到机器的外层(暂且称呼它为“时间感应器”),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反弹回来,仿佛惹怒了一条暴躁的巨龙,被它的尾巴狠狠低甩在了地上。
他落地又快速爬起,手臂还遗留着冲击的剧痛。
“Fine,Hector说的对。”英雄痛得有些龇牙咧嘴,蹲下来细细打量着,“Victor用它来储能,虽然听起来有些抽象,但似乎它能够吸收对冲的能量,我不能单靠攻击来摧毁它。Victor还研究量子物理呢……他真的是个很厉害的科学家,真的很可惜。”
不过Peter没有时间哀悼有才能之人在做坏事这个现实。
如果利用这里特殊的电解质溶液来扩大蜘蛛基因带来的生物电场,再加上强力行为产生能量波动进行力量对冲呢?就像物质与反物质那样。有些冒险,甚至会加速能量积累,但是,Victor肯定已经意识到了异常,现在并没有别的选择。
Peter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复杂的核心区域上。他快速扫过每一条电路和接口,手腕上的蛛丝精准射出,缠绕住最关键的一条线。这条线连接着终点,一旦连根拔起,就可以摧毁整个感应器。他将电流引到一个不显眼的接头处。快速上手所有的科技器械,这是Peter Parker的长项。他拉扯着蛛丝试图将零件移位,一股强烈的震荡从传感器散出。
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电击出现。
手臂很疼,连着胸腔都是一波接一波的无法消解的疼痛。
但是他要赌一把。为了所有无辜的人,为了他仅仅能做一次的选择,为了在外面苦苦等待他的Wade。
Peter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稳住意志,趁着感应器保护层消失的时刻,以带着电击蛛网的拳头蓄力,几乎发挥了四十吨力量的上限,狠狠砸向了核心位置。电解液冰凉的触感包裹着他的手套,冻结了臂膀的颤抖,也令他的神志短暂回笼。
时间感应器在他的坚持下爆出火光,就像一个巨大的不可回收垃圾一样发出刺耳的尖叫。
一阵晕眩袭来,Peter感觉到有什么在自己的脑袋里裂开了,整个人像是被卷进了洗衣机的纸片,令他不得不难受地大口喘息。
这不是一个单纯储能的感应器……
它似乎可以干扰时空,打开神圣的时间线大门。
他睁开眼,混沌和扭曲的黑暗在周围翻涌,就像是一道裂开的伤口,一个无止境的宇宙黑洞,他快要被吸进去了。四肢像是被束缚在什么黏糊糊的东西里,视线变得模糊,Peter听见自己此刻的心跳声从耳朵里传来,急促、慌张,又恐惧。
……
“Peter,爸爸妈妈永远爱你,哪怕再也没有办法陪你长大……”
——“不,不要,爸爸妈妈,别走,别抛弃我!我爱我的Uncle Ben和Aunt May,但我也想让你们继续爱我……”
“做正确的事,能够帮助别人的事。当你有这份力量的时候,你就要学会更好地爱别人。”
——“可是我要怎么爱他们,Uncle Ben?你告诉我,我甚至连我的爱人都保护不了,我带给他的只有痛苦。”
……
时空折叠。
剧烈的震荡令他无法站稳,灵魂仿佛被剥离。Peter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停下脚步,意识被拖拽进某个他无法抵抗的地方。
他看见雇佣兵站在战火连天的废墟之中,尸骸遍地,像是一场恶魔策划的饕餮盛宴。他的爱人咬紧牙关,泪水与骇人的伤疤相融,嘴里发出带着嘲弄和怨恨的低语。
他看见自己跪在一片焦黑的断垣残壁之中无助地哭喊。鲜血从指缝中流下,滴入一片黑红色的地面。眼前熟悉的身体正在熊熊燃烧,他试图扑灭那些火焰,但来自地狱的业火从不如他所愿。
……
“Wade, Wade, I am sorry...I...”
“I love you so much...”
……
好痛。
剜心刺骨的剧痛几乎撕裂了Peter的血肉,折断他的肋骨。眼前景象骤然翻转,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这些时空片段拖拽和撕扯着,属于他的现实世界正在远去。
这就是除了死亡之外最大的概率事件。Peter下意识地挣扎和奔跑,他的脚步被无形的沼泽困住了,几乎寸步难行。
“不,想想办法,快用你的蜘蛛脑袋想想办法!”
我不能被吞噬,我要回去,回到属于我的生活,回到他的身边……
就在这时,有人从背后扣住了他。
接着将他拖了出去。
Peter冷汗淋漓,惊魂未定。
他能感觉到独属于金属手套的坚硬触感紧紧贴着自己的小腹,连带着整个人都不得动弹。不容抗拒的粗暴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揉碎,揉进一处结实的胸膛融为一体,却又避开了真正令他疼痛的位置,温柔得像是早春哈德逊河流上第一块消融的寒冰。
蜘蛛感应在这一刻开始尖叫,可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应该反抗,他必须反抗。Spider-man的反应速度快到可以在子弹射穿自己之前做出判断,可是他没有。
他认得这个触感和气息,甚至在他试图看清楚对方之前,就已经在本能深处确认了来者。那一瞬间,浑身紧绷的肌肉产生了一种近乎荒谬的错觉,仿佛在被记忆中熟悉的手掌安抚,焦虑的心跳瞬间回归了正常。
低沉沙哑的嗓音,尾调粗粝又柔情,像是淬火的刀刃,像是燃烧的月光,像是苦涩却引人着迷的黑咖啡的余韵。这声音紧紧贴着Peter,轻巧而故意地摩擦着他的耳尖——
“Got you, my...dearest.”
一片静寂之中,Peter逐渐找回了四肢的力量。
“...Wade, you’re...you’re coming?”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又发出不确定的疑问。
Peter想回头看,但艰难的角度使得他只能撞入一片暗红色的视野。对方没有戴面罩,但那不打紧,他已经感受过贴近自己的粗糙肌肤和熟悉的体味——是Wade没错。急需满足安全感的英雄还是想亲眼看见、确认,但是他做不到。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掌用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抚按在Peter的颈脖上,迫使他不得不以顺从的姿态仰起头,将脆弱的部位完全暴露于此。
游走在身上的另一只手带着十足的耐心和克制,像是在品味着什么,轻而强硬地扣在英雄的腰上。这时间持续了好几秒,男人才允许他转过身子面向自己。
Peter终于看清了他。
Wade,他的Wade。然而他却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被治愈因子加持的面庞依旧硬朗锋利,却在眼角出现了些许细纹。那双本该炽热的、明亮的、饱含深情的蓝眼睛在此时暗沉得可怕,像是在眼底藏匿着哀悼和疯狂,以及……清醒。
“My little daydream.”雇佣兵俯下身,腾出压在Peter后脖颈的手,转而扣住他的下颌,熟悉的低哑音调从咧开的嘴角里溢出来,“我在两千一百多个日夜里都在思念你。你让我好好看一眼,不要动,我不想弄疼你,因为我会心疼得碎掉。”
“你在说什……”
Peter没有办法表示诧异。他眼里不对劲的Wade已经压了下来,干燥的唇即将覆上他的。但对方很快停下来,动作迟缓而犹豫,最后轻轻地移开,在男孩儿同样干燥的唇角留下触碰的痕迹。
“你不是……”棕色的瞳仁都开始震荡。Peter意识到了什么,他一把抓着桎梏住自己脸颊的手,“你……”
“怎么样,Petey?”雇佣兵对他笑,“我是不是还十分英俊呢?或者你开始嫌弃我变老了?不能这么伤我的心,我现在也不过四十六岁。”
这是他的Wade,是未来的Wade Wilson。
而他似乎带着目的,从六年后的时间线寻来。
(为避免混淆,下文统一用Wilson称呼他。)
六年后的……
Peter意识到了这件事。
“……”
从短暂的震惊中平复下来后,他下意识看向时间感应器,但Wilson将他的脸扳了回来,两双透露着不同情绪的眼睛静静对视。
“你已经做到了你应该做的,my darling。这个东西是坏掉了没错,我向你保证。虽然你现在的敌人,Victor Perez,还有别的招式,但那都不要紧,不用担心。”Wilson似乎在耐心地安抚他,“See?你让我来到了这里,而一切很快就会归位。”
“你从未这么叫过我,这是我们未来的称呼吗?”Peter想要细细地打量他的爱人,但此刻的疑虑和不安充斥着他的全身心,他不得不暂停这个想法,接而语气转变得严厉起来,“你为什么在这里?未来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
Peter有很多为什么要问,但他未来的爱人没有说话,只是噙着笑。
“你要阻止我?”
聪明的男孩儿对这个可能性表现出了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眼前的爱人显得过分冷静,侵略性从他的周身放肆地散发出来,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充满兽性的掠食者。
“放开我。”Peter终于低声开口。他眯起眼,像对待犯罪者那样发出警告。“我不是很想跟你打架,如果你还是Wade Wilson。”
“我倒是很想答应你,my boy,但不行。你该知道,我是个很怀旧的人。”
Peter想动手,对方比他想象中更快一步,将他整个人牢牢锁在自己的怀里,语气柔和却又强硬:“啧,我刚才说了,我不想弄疼你,你怎么就不能给我抱一会儿呢?”
“你是不是真的想挨揍?你既然已经四十六岁了,还在犯什么混?”Peter咬了咬牙。
他们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态拉扯着,谁也没有放弃。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二人的对峙。脚步的节奏和呼吸的频率过于熟悉,Peter在那瞬间就知道是谁来了这里。
“Wade,这里很奇怪,别过来……”
Peter想接着说话,Wilson却快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又盯着细看,似乎看透了Peter眼底的踌躇。他的另一只手掌下滑,沿着英雄的锁骨一路往下,直到重新桎梏住对方的腰,再用力拉近。
“别出声,Petey。我不想还没有完成心愿之前就提早死了,你也不想失去现在的男朋友,对吗?噢,虽然我说出来很奇怪,就好像我不喜欢过去的自己似的。不过,我的确不喜欢,或者说,我真的很厌恶自己的每个决定。”
这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发出来的,又仿佛是恶魔的吟唱,Peter从未见过Wade会对自己用如此的语气说话。独属于爱人的气味贴着男孩儿的侧颈蔓延,像他们常常共享的一杯热可可那样温热。他知晓Wade最疯的时候的样子,哪怕是那样,他的男友依旧会在满身是血时还能笑着逗他开心,但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Wade偶尔夹杂着阴阳怪气,却温柔体贴,像一个真正的绅士,永远都为他留下可回旋的余地。
而Wilson正在命令自己。
“别跟我提什么时间悖论。我杀了过去的自己会不会消失?会不会分裂时间线?这问题不存在,狗屎世界本来就不会有道理。嘿,亲爱的,我与Mephisto(注:墨菲斯托)达成了交易。Only Deadpool can kill Deadpool,你想想这是什么意思……但我现在不是很想实现它。不过,你现在的确不能跑,我们去别处叙叙旧。”
“你和Victor……你疯了?”
Peter震惊地望着他,一股隐忍的怒意在心头翻涌。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Deadpool的体术水平高于他,但敏捷和力量不会。他只要稍微偏头,膝盖用力顶上去,手肘猛击肋骨——可以挣脱,但是Peter没有动。身体的本能与理智僵持着,因为那是Wade,他的Wade,哪怕来自未来的不同时间线,本质上他们仍是同一人。
“Shh...他过来了,让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慢慢说。我的传送腰带可是改进了很多个版本,现在它可以听我的话,就像咱们以前感叹过的哆啦A梦的传送门一样。以及,的确,我就是疯了,疯很久了,Petey。”Wilson的舌尖抵着上齿,压得声音又沉又恶劣,“没有Spider-man管着的Deadpool还能是什么样子呢?我们可以写个论文探讨一下。”
Peter握紧的拳松开了。他没有说话。
情感战胜了理智,令他愿意在此刻妥协,他的确想知道原因。尽管英雄突然产生了一些不合时宜的感觉,自己现在的行为像是在伤害Wade的心。
Wilson启动了传送装置。
下一秒,他们就从这里消失了。
在世界周转之间,Peter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他未来的爱人火热而强壮的臂弯。对方抱得十分紧,滚烫的掌心透过战衣贴在他的皮肤上,就像一罐融化的焦糖与黑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