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7 等待是羔羊的特权
承诺爱护彼此的誓言与达成该目的的行为并不冲突。
Wade Wilson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能够忍着翻江倒海的情绪,大胆而冷硬地用年长者的姿态做出决定,不再事事迁就他的男孩儿。会有些伤心,对彼此都是,但他不得不如此。
好吧,是很多伤心。
一个致力于做合格精神抚慰犬和出色伴侣的男人,怎么能接受自己这样的“背叛”行为呢?自从那日与Peter达成独立调查的共识,他便有几天未能在身侧的被窝里感受到熟悉的温度了。
“Fuck...为什么分开工作还要分床?这不合理。”
Wade嘀咕着,对此毫无办法。该死的不配得感已经在狠狠啃噬他的脑子了,恶魔蜘蛛和天使蜘蛛齐齐发出嘲笑:“Wade Chicken-shit Wilson,天底下可没有这种好事,又要过和谐的性生活又想维护你那本就毁灭了的价值观中的‘隐私’部分!”这折磨得他每晚怀揣着枕头徘徊在隔壁房间的门口,最后狼狈地逃窜。
但是,他的男孩儿笨拙的行为却都又诚实地留下痕迹,让他们得以淡定地维持着这场若无其事的冷战。留在微波炉里的晚餐,装备得齐整的橡胶子弹,甚至因三天未洗、散发出异味的贴身衣物引起的吵架都消失了——它们被默默地洗干净,叠放在衣柜里。无论是谁做的,勉强也能算件好事。
上帝似乎总喜欢通过考验来磨砺他的子民。
Wade与Peter在Victor家中偶遇是有原因的,他在失事的飞机幸存者名单中找到了可疑的人物。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但,拜托,他是Deadpool,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佣兵首席并非浪得虚名。虽然他崇尚武力,凡事都遵循斩草除根的原则,且偶尔不免情感用事,但他是经验老道的雇佣兵,不可能像Peter那样正派行事,从而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这是没来得及向Peter细说的情报,他本该前几日就告知对方的。
Wade知道,那个幸存者必定知晓些什么。而当他找到对方的时候,目标人已然是一具死尸——死于意外的浴缸溺水。他在现场发现了停止于清晨的时钟,但是尸身的状态又表明,真正的死亡时间并非那个时候。时间从不撒谎,他需要找到Victor的时间机器的秘密,或者说,Victor本人是如何操控、篡改过去的。
跟随英雄的作风,装模作样地去寻找确凿的证据——他确实找到了,但也碰见了本不该在这里的Peter。按照计划,Wade预备就此拔刀把Victor处决,但他万般犹豫,错过所有机会。为了长久以来小心翼翼看护着的爱情,他不敢,也不能。
在所有意图干大事且站在正义对立面的角色中,Victor一定是他最讨厌的一类(虽然他不确定Victor是不是这类人才)。优秀的背景,温柔谦和的性格,最重要的是,典型的Snake In The Grass总是能够维持这样的表象获取善良者的信任。
话说回来,不同床共枕的蜘蛛小仙子在和幕后黑手聊什么呢?
Wade横躺在通风管道里,嘴里嚼着从零食柜里顺来的鼻屎味口香糖(环球影城Harry Potter园区新出的口味),盯着Peter和Victor。他恨自己在这时候没有超级听力,他应该把自家男孩儿甜美的蜘蛛血吸几口的。
雇佣兵不敢下去搭话,鉴于他们定下的“第二次冷战条约”,掺和进去只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他们的第一次冷战是Peter读高中的时候,年满十七岁的男孩儿正陷于申请大学的关键期和与Deadpool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葛之中。虽然Wade很好地维持了基本的道德底线,在一年后才确认亲密关系(看看,那个帽子就是定情信物)——扯远了,但总之,这个阶段的少年人还不够成熟,他总是会因为雇佣兵肉眼可见的神秘忙碌和旧日的风流债大发雷霆。
那是Wade第一次见到小英雄哭泣,他的心便跟着串串透亮的泪珠一起跌入水泥地,融为一团团潮湿的灰暗。短暂的日光攀爬路过那两道浸湿了几颗小巧雀斑的泪痕,瞬间消逝的光刺得他双目干涩发疼。雇佣兵在那一刻向他从未真正尊崇过的神明低声祈愿——哪怕他不曾信仰于上帝,却也祈求祂的垂怜,让自己唯一的心上人不再露出这样的神情。
而他食言了。
Wade扣上通风管的门,咽下所有空荡荡的低落。
你要如何原谅我?我亲爱的……
你能否永远注视着我,给予我回音?
……
“我是不是还得防着点Wade,他把这些都告诉你了?哈哈,我在开玩笑。”
“我并不能通过我的技术看见一切,Peter。我也只是一介凡人科学家。就像我曾经与你说过的那样,你们可能永远也无法确定所感知到的东西的真实性,直到有更多的证据或事件发生……”
“噢,my poor child,你知道的,就算是Spider-man这种英雄也不见得没有自己的秘密,我并没有多信任他们,即便你们是好友。以及,我知道你们会共享很多事情。”
“Peter,如果我的儿子还活着,他一定就像你一样善良、聪明。Richard要是在世,我们两家人应该能够经常一起喝咖啡了。”
……
Wade找了个容易窃听的位置,断断续续地接收着他们的对话。
这图谋不轨的old man下什么套呢?他似乎已经忘记我才是要请他喝一杯异世界咖啡的人。
他走神了一会儿,直到看见神盾局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语气公事公办:“Deadpool,Dr Perez的研发实验已经接近尾声,我们会进行场地转移,你的保镖任务到此结束。不要多问,收起你的好奇心,余款会正常打入你的账户。”
Wade对一向看重的佣金已经不在意了,他耐不住地直接翻身落地。
Peter看着他,用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保持安静。
很好。
这是第一次看着嫌疑犯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可以记录为Deadpool永不告人笔记的第N条。久远的记忆里第一条是什么来着?噢,是被当时还不熟悉的暴躁小英雄一脚踹在屁股上,栽倒,鼻子在地板上磕出了血。
“嘿,我兢兢业业地干了这么久,没有奖金吗?没有就算了,老子不在乎。”Wade漫不经心地问询,眼珠却跟随着收拾了包袋离去的Peter,“再见,ex-boss。”他说完,紧紧跟着男孩儿的脚步钻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跟我说话?我现在都不敢叫你一声宝贝儿了,我真怕你一个指头把我的头盖骨给戳碎!”
Peter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看他:“我没有不跟你说话,Wade。工作时间,不要闲谈。”
“Okay,那等这件事结束了,你会考虑挪一下蜘蛛窝吗?”
“嗯。”Peter肯定地点点头,那双棕色的眼眸里依旧充盈着水波,“我会的,Wade,不用怀疑这一点,我只是不想让人打扰我思考。你知道的,你总是,呃,用一些不在预期里的方式转移我的注意力。”
这和所有冷战都不一样。他没有表现出愤怒,没有落泪,仿佛前不久的拉锯只是一场梦。他依旧站在这里,投来温柔而坚定的目光。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的关系没有裂痕,依旧坚固如初?
雇佣兵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什么都不能说,所有的解释和辩白只会成为日后板上钉钉的罪状。他觉得自己在硬伪装成夏威夷岛上最致命的完美椰子,从各个角度看,都能无懈可击地砸死人的那种。痛苦被塞进坚硬毛躁的壳的每一道细纹,腐朽和干涸的果肉暗藏其中。
“Wade,Victor要带着他几乎准备完全的发明去更难以察觉的地方了,我需要你帮我跟踪打探,这也是独立行动的一种。”
啊哈,他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已经不介意了。
“你在听我说话吗?”Peter又问。
Wade回过神:“这也是我的计划。不过,你要去做什么?”
“Victor刚才说,他不能知晓一切,我觉得这不是假话。他有盲区,所以也许我们可以做出一些他不能预判的事。”Peter慢慢地解释,“我知道他的儿子很早就去世了,但只是意外,没有天灾人祸。不过他的‘时间共振’理论,也许在他的操纵下,并不仅仅只是理论。如果说,他自己也有一些能力能够结合使用……Nick提过,这不仅仅只是保护人类文明,而我们在地下室已经看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Huh,你是怀疑他想用自己那点力量来制造狗血剧情。”
“很难说,Wade。我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都还没有停下,他的目的令人捉摸不透,我们必须主动出击。”Peter抬起眼,“希望不是什么毁灭世界的事,他归根结底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够冷静,我们都会没事的。”
雇佣兵不说话。
而男孩儿却似乎看透他的想法,快步走了过去,踮起脚尖。“Don’t take what’s going to happen too seriously. Be my good boyfriend and good Deadpool.”他在Wade耳边小声说道,“你能做到吗?”
那双棕色的眼睛是做成甜蜜酱饼的刺黄果,是这个世界上极致美丽的,唯一无害的夹竹桃。
“I swear...I give you my word.”
雇佣兵喃喃开口。
他此刻意乱情迷,淬了毒的玫瑰被脑海中的狂风暴雨折磨,胡乱刺伤着他。情感搅乱理智,他迷失在这片铺满蜘蛛粘液的、无法逃脱的情网之中。
Wade极力控制自己不让刀子见血,但他与Peter的独立行动是有意义的。比如此时,他已经打探到了新的实验室地址,只是不敢贸然进入。
遵循指令的男人没有再跟着Peter,尽管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拉扯着、叫嚣着——尾随这个过于有想法的任性鬼,不惜一切保护他。雇佣兵的脸庞似乎仍然留有Peter在前一日贴近时的温度和鼻息,那些带着警告和安抚的呢喃像是哄睡教子时轻声吟唱的摇篮曲,麻痹着他的理智。
Peter独自离开之后,新的实验基地外就只剩下纽约超凡好搭档的一人在蹲守。
新的地点处于空旷的商业广场,附近有一座钟楼,沉重的时针缓慢绕着圈,时间在这机械的转动声音中一点点消逝。
雇佣兵靠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看向那里,听着深夜沉闷空气里传来的有秩序的电子噪音。安保系统稳定,没有任何异动,他在找机会钻进去。开玩笑,从英雄那里借来的,花了超高金钱成本研发的探测小蜘蛛机器人(准确地说,研发资金还是自己强硬要求倒贴给对方的)已经先行潜入了,他可不想让这个全新版本的小宝贝派不上用场。
但是,他不喜欢这种等待。无尽的、未知的事态令人焦躁,尤其是还处在这样不了解敌人的前提下。
Victor是否因为那个倒霉的家伙而急匆匆地转移阵地?
属于他们俩的小蜘蛛机器人在里面,正准备寻找突破口一探究竟。只要找到这个地方的秘密,就能揭露背后的真相。然后……告诉Peter,告诉他,自己将情绪和事态控制得多么完美,又如何在保障了彼此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收获一切。
Wade瞪大眼睛。
Wait.
我为什么要像头磨坊里的蠢驴一样巴望着永远吃不到的萝卜?这个任务……
可恶的蜘蛛,我被他耍了。
在这片空旷的基地外,Wade仿佛被硫酸腐蚀干净的大脑瞬间清晰起来。他意识到,鬼点子多多的小甜心一定是在做什么糟糕的事,至少是不愿让任何人知道的那类。一向精明狡诈的雇佣兵被自己心爱的男孩儿精心设计的“冷静等待指令”耍得团团转,仿佛他真的是一只七天不洗澡却只知道求饶耍赖的杜宾犬,任由态度强硬的主人将浴室的大门钉上一排膨胀螺丝。
夸张的比喻,但似乎很形象。就在这时,商业广场上的屏幕播报的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近期发生的N437航班失事事件后,神盾局正在展开调查,并已对多名关键人物进行审讯。据知情人士透露,Spider-man与事件的背后原因存在某种关联,但当局对此表示无可奉告。值得注意的是,Spider-man的身份和行踪依然成谜,目前尚不清楚他是否与Deadpool等其他‘不稳定’超能个体有过密切接触,或是否涉及更广泛的未知人脉。目前,所有调查焦点都集中在Spider-man及其可能关联事件上。如果我们所熟知多年的英雄真的被传唤拘押,那么这些不在政府花名册上的义警是否能够再度获得美利坚公众的信任,恐怕将成为一个社会性难题……”
Wade盯着屏幕,就像一头猎物被夺走的猛虎,眼神随着骤然紧缩的心脏齐齐沉下。他翻出手机,向新闻的当事人拨去电话,结果在意料之中。他叹了口气,指尖狠狠按了两下红色挂断键,才真的结束了无人应答的通话。
“我再也不会叫他Webby Nerd,或者Nerdy Petey-pie。”
Wade心中默念,些许苦涩翻涌。他总试图把英雄爱用的险招甩责任给别人,比如这种行为明显是Avengers那帮人精设计出来的。很难不猜测,狡诈的大人们(包括一百岁的偶像老前辈)在蜘蛛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灌输他这些高性价比的计划,才害得他的男孩儿总是在制造“惊喜”。
“Avengers的大楼炸起来有些麻烦,不如先对神盾局的母舰下手。”他暗自思忖,冷笑却像是在自嘲,“Fucking assholes,休想我赔偿一美分。”
雇佣兵咬牙切齿,尽管他的心跳已经开始加速,整个人在苦苦等待和放弃循规蹈矩中挣扎。他该如何抉择?
而他只犹豫了一秒。
去他妈的抉择。Deadpool从不是这样的角色。
如果屏幕前的你,读者,不这么认为,那就让我们回溯一下前文所提过的老生常谈:Deadpool,AKA Wade Winston Wilson,从不委曲求全。如果眼前漆黑一片,他宁愿生一把火,也不肯给予路边的油灯信任。他不崇尚英雄主义,他在意的只是因生命绵长而变得虚妄奸诈、下作冷情的悲惨人生,以及寥寥几人捆绑成一扎的救命稻草。他从不是真的想做世俗意义上的“好人”的家伙,哪怕他一开始接近Peter和追随Steve Rogers的目的的确可以类比这个意思。但是,拜托,他从未主动选择成为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狭隘与绝望交织的灾难把他塑造成现在的形象?
他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
但结果若是好的,谁他妈在意过程?
如果这涉及到他的救命稻草的命和他唯一珍视的未来,那他一定会选择自私自利的……
***
雨簌簌碎碎。
没有比雨滴更诚实的东西了。它落入孕育着新芽的花钵便成为生命的根源,沉进脏秽的水沟便化为污泥。纽约总是用它的外壳为雨水染上颜色,此时也许在压抑着什么,弥漫着暗黄的楼宇间雾蒙蒙的。
既沉重又宁静。昏黑的灯光从高悬的灯具下移,不知是否是电流短路,轻微的噪音与桌上记录仪的响动交织杂糅。
“你知道,Spider-man,”说话者的声音平静,是故意压低的,他的话经过精心的筛选和斟酌,“民众认为你是英雄,将你视作纽约美好的象征。但我们都明白,有些时候,人会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要做这件事……人之常情。”
如果回答得太流畅,是不是会让他怀疑我真是个大坏蛋?那我需要不小心地让他明白我是自己人。话说回来,不招供的犯人都可以在快崩溃的时刻获得一碗大胃王版本的日式三文鱼盖饭,附赠芥末与酱油的那种,为什么他们连一杯咖啡都不端上来?神盾局的工资很低?
Peter为不知情的特工默哀。
但他受的苦是真实的。一天滴水未进,乖乖地坐在超能者专属的审讯室里,听着可怜的、被蒙在鼓里的人孜孜不倦地说着什么。
“你是否会承认,你的行为有时并不是出于英雄主义的动机?从你以往的很多行动来看……”对方认真的面容在真相面前显得有些滑稽,他默默琢磨着这些话的程度是否能够被易于接受却又具有引导性,但这注定是一场无用的审讯。
“你说的对也不对,每次我试图救下一些人时,都在不经意间把街角的便利店弄得一团糟,那并非英雄所为。不过,sir,虽然我经常看起来像个刚从洗衣机里被翻搅了十分钟才爬出来的恶心蜘蛛,但我的英雄形象值一百万美金——如果你也去算算Ebay上Spider-man照片的销售总额就可以发现,我可不便宜。”Peter抬眼看他,试图用玩笑话拖延时间。
警官之后的话似乎已经被隔绝了。显然,英雄的思维和目光已不再局限于屋子内连Hulk都要打两圈才能破开的铜墙铁壁,他在等待神盾局的专车。
如果不是这次匆忙却又既定的计划,Peter都不曾感知到如此的猜忌,即便这在审讯中是极为常见的手段。Spider-man面临的危机总是比想象中的更多,或许他在政府官员的眼里的确如JJJ在电台里大放厥词所说的那样,“捕猎无辜的鸽子,吸食鲜血,用看似无害的外表和动私刑的作风吃人骨肉”。
但这是他必然要经受的,他隐忍了多年,已经不再为此产生波澜。Peter迷茫过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他的牺牲与孤独,时常陷入道德的两难。而那些无法救赎的敌人,是否只能放任其堕落?他还在坚强、乐观地寻找着答案,而这条走在正义之上的道路势必要取舍点什么。外界的眼光始终不可能是公正的,而英雄,注定永远都在这条充满灰色地带的道路上走得磕磕绊绊。他承载着,失去着,如果不拼尽全力,一切代价将远比他想象的要沉重。
不过,贪心有什么错呢?
他不仅想做一个英雄,他还想做Peter Parker,想要与那张笑起来痞气十足却又心动万分的脸永远依偎在一起,听他含情脉脉地呼唤自己的乳名。
Peter回过神,对面的人已经有些失了耐心,甚至开始用“摘下他的面罩”来作为威胁。
太可恶了,我要去找Nick告状。他的特工是怎么培养的?显得我好像是一只在实验室里乱跑的可怜小老鼠。
Peter想。
其实,他需要Nick提供帮助的计划很简单,借助Victor所不能完全预料的外界局势引得他露出马脚。没有什么比这样更为直接有效的策略了,就好比在清晨的厨房做一份欧姆蛋,难免要打碎几个鸡蛋一样。Victor,他就是那头处在最具优势的暗处的伺机而动的豺狼之王,若是不让他自己出个差错,怎么能逼出真相?Spider-man永远背负着无数谜团,做这个替罪羊再适合不过——如果硬要将他选择自己做这个幸运儿的缘由剖析得明白一点,那么,第四面墙外的读者们,你们自己想想吧,Victor,Deadpool,Spidey,Peter Parker……错综复杂的关系加上那个仿佛是上帝赐予近亲的超能力,可怕得就像被狗撕咬得狼藉的羽毛枕头似的。
不是他就是Wade。
显然他不想让早前梦里的死亡事实落到爱人头上。
损害名声值得吗?并没有太大问题。他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事件发生的时机并不突兀。民众对此司空见惯,还能为他们的饭后闲话多一份谈资。用男友的话来说,无能政府(暂时除去神盾局)的懒政和效率已经足够令人发指,“官僚们一定在办案时咀嚼着英式下午茶托盘底层最难吃的三明治,直到太阳落山,随手翻了两页文件才决定,‘哦,好像应该去调查一下这个问题了’……”
总之,Peter在差点要袭警的罪名成立之前,终于盼来了他所期待的押解车。
“当年押解Cap的也是这种车吗?”他嘀咕了一句,“我更想坐Hulk的专车,那个空间比较大。”
面罩上的蜘蛛眼睛眯了起来。
他坐在四面不透光的后车厢里,甚至已经开始犯困。
一切都在计划中。
只要变量都保持稳定,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