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Fly Above The Mountain, Swim Across The Sea(上)
(上)
战国时期,是个战争不断和百姓无法安宁的时代,虽然大家族们为了解决家族之间上百年的纠纷而联合起其他小家族慢慢建立起了火、水、土、雷、砂这五大国的存在,可这也只是变相重新划分家族间的阶级与阵营并变成国家级别的纠纷而已。接下来,战争的后果与人性的险恶催生出了一群妖灵鬼怪,而鬼鲛就是其中之一,他生前是水国一名将军,将战斗作为本能的他在各种战场上硬生生地撑过了几年,最后死在了火国境内的一场南贺川战役中,也许是死前还在尸堆上战斗的原因,死在鬼鲛手上的人的怨魂困住了鬼鲛的魂魄让他无法挣脱,不得已之下的他与南贺川上的游魂融合并成为了水鬼。
变成水鬼后的鬼鲛获得了操控水的能力并变得比生前更强了,可他只有在南贺川里才能保持着这份强大,因为一旦离开水源鬼鲛很快就会因为水份流失而化为液体直至消失,不过战争时期不缺少能助他提升能力的贡品,死在南贺川边的亡魂源源不断,鬼鲛在打败这些游魂后也强化了自己的能力,然而从死前一直延续到死后的战斗让他慢慢失去了理智,时间也在这仿佛毫无止境的战斗中缓缓流逝着……
不过一切终将迎来尽头,随着南贺川上的亡灵越来越少,鬼鲛慢慢找回了理智并开始思索起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过鬼鲛的战斗本能驱使他离开了川边继续去寻找强敌,他当时的能力已经能让他维持着人形离开水源几天都没事了,一路上鬼鲛不可避免地遇到了人与妖怪,对方的弱小让鬼鲛无意去战斗,可他也开始好奇起来如今是什么世道,于是他进入了人类村庄里打探后才得知战争早就结束了,结束战争的英雄是一位名字叫宇智波佐助的年轻人。
鬼鲛回忆起他生前刚当上将军那时发生的火国第二大家族宇智波一族一夜之间被惨遭灭族的事,而灭族的凶手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是宇智波的千金宇智波鼬,也是宇智波佐助的姐姐。
据说宇智波鼬从小就在战斗方面表现出异常天赋,虽然是女儿身,可宇智波鼬在少女时期就已经上战场与敌国厮杀了,可当她父亲在她成年之际突然将她许配给宇智波族里的一个族人之后,外界再也没有收到有关宇智波鼬的任何信息了,然后不到一年间宇智波一族突然就被宇智波鼬从内部屠杀了,唯独留下了她那仍然年幼的弟弟,而灭族的原因居然只是为了测量自己的器量。
然后鬼鲛又听说宇智波佐助在成年不久后就结束了战争,并在那之前就手刃了宇智波鼬为家族报了仇,可据说宇智波鼬那不甘的灵魂却没有因此消失,而是留在了南贺川旁边山上的一所宇智波旧宅里,也有人自称上山后就目睹到宇智波鼬的怨魂游走在宅院中,虽然变得比生前更加强大与无情,可似乎因为执念太深而依附在了宇智波旧宅上无法离开,也因此成为了火国代表性的妖灵之一。
最后鬼鲛才得知离战争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人类和从战争中诞生的妖灵鬼怪在这五十年间居然和平相处着,而这多亏了宇智波佐助的挚友,一位名叫漩涡鸣人的妖狐,后者据说得到了所有妖魔的认同,是众妖的代表。两人不知因何种缘分相识并联合了人与妖两个势力终结了战争,并在结束后维持住了人与妖之间的平衡让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听着旁人继续讲述着两人的事迹的鬼鲛不禁对宇智波佐助与漩涡鸣人产生了敬佩的心情,其中也掺和着宇智波鼬的一些传闻,只是让鬼鲛失望的是这些传闻大部分都不是关于她成为妖灵后的实力,而是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
不管怎样,鬼鲛对宇智波鼬的存在产生了兴趣,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的踪迹在几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可宇智波旧宅就在南贺川旁边,鬼鲛只要顺着川的路线去寻找就必定会找到地方,而他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见识下宇智波鼬是不是与他旗鼓相当的存在,不过要是比他更强就最好了,无论对方性别是什么,鬼鲛对强者都抱有着敬佩的心,希望被称为战斗天才的宇智波鼬不会让他感到失望吧。
得到路人指路的鬼鲛很快就找到了南贺川旁边山上靠近悬崖的宇智波旧宅,从山下望上去的鬼鲛除了残破的建筑外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地方,于是他立刻往山上爬去,花了半天时间才到达了平地,而宇智波旧宅也立刻出现在了他眼前。
与鬼鲛心中想象的场景不一样,他以为强大的妖灵居住的周边应该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景色,却没想到宅院周围花草树木盛行,鬼鲛回想到上山路上不时听到乌鸦的叫声并看到有乌鸦停在树枝上盯着他看,结果这就发现宅院旁边就有一处鸟居,其中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仿佛有人每天都在打理与喂食这里的乌鸦似的。
鬼鲛有些讶异地打量着眼前生机勃勃的场景,然后他很快恢复成严肃的目光朝宅院走去,而当他即将推开紧闭的大门时,后者却自动开启了,鬼鲛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因为他看到门内逐渐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如果你的目的是来找我对战的话,请你立刻回到山下去,南贺川的水鬼。”
当对方的样子完全显现出来时,鬼鲛不禁睁大了双眼,一部分原因是对方只有二十几岁就拥有着倾城倾国的容貌,一身黑衣裙子穿在她身上也仿佛天生就该如此搭配她的一般,另一部分原因是鬼鲛惊讶于对方居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来历!
“想必你就是传说中的宇智波鼬吧?”
鬼鲛呲牙笑着,虽然鼬确实是美,可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浓郁的死气,而他曾经战斗过的南贺川的亡灵也是类似的气息,接下来鼬依然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鬼鲛并说:“在你之前已经有无数个前来挑战过我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不是我的对手,而你也一样。”
“噢,可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呢?一想到能与你这种强者对战时我就已经兴奋起来了呢!”鬼鲛手中变幻出一把两米长的大刀,模样是他生前擅长用的大刀鲛肌,然后他就握着鲛肌朝鼬袭去了。
可当鬼鲛来到鼬面前朝对方挥动鲛肌时,他突然发现对方本来是黑色的双眼变成了血红色,接着他感觉到自身的行动被束缚住了,往身后看去时,没想到是地上突然长出来的一堆树木缠绕住了他的四肢。
“没有水的优势的你不是我的对手。”鼬仍然站在门内一脸淡然,不过血红色的瞳孔仍然直直地瞪着鬼鲛。
“那我就来创造优势吧!”鬼鲛大吼一声弄断了缠绕他四肢的树木,然后他突然爆发般地跳了起来并在鼬略带吃惊的目光下略过了围墙与她并降落在了庭院中央,不过在此之前还在空中的鬼鲛趁机观察起院子内部来,却发现里面相当破旧并没有一丝生机的感觉,和外面相差太多了,里面是真的死气沉沉的感觉,不过长久与亡灵交战的鬼鲛立刻就习惯了这感觉,当鬼鲛落到地面上时,他立刻回头朝鼬再次挥刀,却惊讶地发现鲛肌在碰到鼬前突然化成了一滩水。
鬼鲛还未说什么,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液体化,他立刻意识到这是鼬的作为,于是他不甘地朝对方大声吼叫,可最终在鼬冷酷的目光下化为了一滩水。
当鬼鲛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还是一副人型地站在外面,而鼬仍然露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门内盯着他看。
“难道我从一开始就没动过?”鬼鲛提问的同时手中再次幻化出了鲛肌。
“在你踏上这平地时,你就已经无法分清现实与幻境了。”鼬淡然地道,“除非你现在转身离开,不然你就无法逃出这个幻境了。”
“真可惜,我的字典里可没有逃跑这词呢!”鬼鲛握紧了鲛肌又继续向鼬袭去,后者见此皱起了眉头,不过她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鬼鲛又再次进入到了庭院内,然后后者又像第一次那样突然化为液体,最后意识恢复后又回到了外面相同的位置。
可鬼鲛毫不疲倦地继续尝试着,每次液体化的痛苦没有让他感到退缩,反而让他更加好战了,不过他也意识到每次他都没能击中鼬,然后每次都是在他进入庭院后才会被液体化,仿佛真就如鼬所说,如果再不往回走的话,自己也许真就逃不出这个死局了。
不过,在第几十次的尝试之后,再次回复意识的鬼鲛这次没有重新出现在外面而是依然留在了庭院里,可是他的双手与头都被一个方枷禁锢住了,因此他被迫跪在了地上。
“看来是我输了。”鬼鲛呲牙笑了,他勉强抬头看向眼前黑色裙摆的主人,却看到了恢复成黑瞳的鼬抿着唇看着他,仿佛在责怪他似的。
“要不是我及时解除幻术,你就会自己将自己给耗死。”鼬语气有些急促,可鬼鲛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已经陷入了失水过多的虚脱的状态中,不过他还问:“你到底是何时对我施展幻术的?”
“是乌鸦。”鼬如实回答道,“是你爬上来时遇到的乌鸦,我能通过乌鸦施展幻术,乌鸦的眼睛就是媒介。”
“呵……原来如此。”鬼鲛再次呲牙笑了几声,然后说:“宇智波鼬,你果然如传闻那样强大,能死在像你这样的强者手上,我鬼鲛算是死得其所。”
“不,我不会杀你。”鼬说完就替鬼鲛解除了禁锢,然后等后者站起来一脸讶异地看着她时又继续说:“我在你生前来到火国时就已经在这里了,这南贺川上所发生的事都逃不过乌鸦的视线,我知道来自水国的你是战死在南贺川边的,而死后的你不得不成为水鬼并继续跟南贺川上的亡灵争斗,这个过程一定也让你感到了迷茫与无助吧。”
“从漫长战斗中解脱的你已经想不出自己仍该存在的意义了,所以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通过死在我这种强敌的手上而得到真正的解脱,我说的对吗?”
鬼鲛一时哑然地看着眼前的妖灵,他没想到自己一直被关注着,更没想到对方能因此解读了自己,而对方所说的话也如同神明的预言一般让鬼鲛感觉自己此时像普通人一样不知所措了起来,不过最终鬼鲛灵光一现并说:“听说妖灵和鬼是从死亡中诞生的,所以说是迫不得已才变成这番摸样,所以我们不应该一心求死从中得到解脱吗?”
然而鬼鲛没想到鼬听到这句话时微微垂下眼帘并叹息了一声道:“不,我们的存在是有原因的,而且我们终究是人啊。”
“是人都想活着,无论以何种形式。”
鬼鲛愣愣地看着略显忧愁的鼬,不过后者很快恢复成平淡的表情再次看向鬼鲛说:“想必你曾经活着的意义是为了自己的国家竭尽心力,到死为止吧,而死后不得已成为水鬼的你又进行了更漫长的战斗,可同时这也增强了你的能力并让你离开了南贺川,这其实不是迫不得已,而是为了让你重新找到存在于这世上的意义。”
“除了战斗以外的活着的意义。”鼬改述了她最后一句话,却是用了“活着”这个词,这让鬼鲛一时震惊不已,心想已死之人怎么可能再有活着的意义呢?
“从战争中催生出的妖魔鬼怪也是有原因的,一部分妖诞生于人类的恶念,一部分因亲近的人的念想而产生了灵,还有一部分不甘于就这么死去而成为了鬼……”鼬接下来的话居然再次解开了鬼鲛心中的疑问:“是的,对我们来说就是相当于第二次机会去了却死前的悔恨与不甘,甚至在这之后只要还能存在于这世上的话,就一定会找到继续活着的意义,所以你一定要珍惜这第二次机会,鬼鲛。”
鼬第一次叫出鬼鲛的名字,让后者的胸口颤动了起来,于是他忍不住转过身捂住胸口试图平复从中传来的闷热感,而这也给他一种他此时真的在活着的感觉,因为身为水鬼的他在这之前只能感觉到南贺川的冰冷与亡魂的恶意。
明明应该是死在亲弟手上而幻化成的更加无情的妖灵,明明曾亲手屠杀了一族,却在此时如此珍惜生命,眼前的这个存在与传闻中的宇智波鼬根本相反!
鬼鲛想到这里时猛然回头,却看到鼬正抬头招呼不知何时站在院墙上的乌鸦飞到她手臂上,鬼鲛没想到活物居然能进到这死气沉沉的庭院里,于是他眼瞪着对方对比她手臂还大的乌鸦亲昵地抚摸着。
“乌鸦是习惯了死亡的生物,所以不会被这里的死气所影响。”鼬说完看向鬼鲛,“不过你要是再不下山的话,在到达南贺川前就会再次化为液体了。”
“呵呵……没想到我有一天居然会被人……哦,是被妖灵放了一马。”鬼鲛呲牙笑了笑,他再次四周回顾了下院里的环境,然后又打量着鼬和她手中的乌鸦并道:“我叫干柿鬼鲛。”
鼬微微点头道:“我是宇智波鼬,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到这山上来了。”
鬼鲛这次心中却没有产生疑惑,而是呲牙笑着慢慢走出了宅院,离开平地前他忍不住回头再次望向大门,结果看到鼬站在门后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这让鬼鲛连忙回过头,胸前又再次传来了闷热的感觉。
鬼鲛回到山下的南贺川呆了几天,期间他一直在回味鼬所说的话并企图回忆起生前的事,他想起在他被提拔为将军之前,高层对他说他作为没落的干柿家族的遗孤唯一的价值就是为国家在战争中尽量争取利益的同时排除那些企图背叛国家的人,于是鬼鲛先是加入了暗杀部队,曾经一起在水国残酷的培训中出生入死的队友就是他的暗杀目标,因为他们说了水国高层的真正的目的是用他们这些士兵的命去换取自身的权力与富贵、这个国家的根部已经腐败了之类的话,可当时鬼鲛仍然执行了暗杀的命令,因为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国家带来利益,也不管后者是不是真的腐败。
鬼鲛被提拔为将军的原因是因为水国的兵力实在太少,他被分配了一个军队后就被派去了战场,也就在那时鬼鲛的战斗本能被完全激发,于是他每次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后都会带着满身血气回到国家,鬼鲛的举止得到高层称赞的同时也被其他人视为恶鬼与屠夫,不过这两者鬼鲛都不在乎,他开始视战斗为家常便饭,活着的意义是为了赢下每场战斗,结果没想到在战死之后他也仍然以另一个形式继续跟敌人战斗着。
所以输在鼬的手上算是鬼鲛的第一次战败,也是他觉得自己终于到了解脱的时候,可鼬不仅放过了他,还跟他说自己仍然是人的本质并渴望活着,他能以现在的姿态活下去,只要找到存在的意义就好。
于是鬼鲛又想起了他所见到的鼬与其在传闻中的反差,他不禁在猜测鼬自身存在的意义会是什么,她在这五十年发生过什么事,而她的真实实力到底有多深?还有……鼬确实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一位,有关鼬的容貌的传闻多过她实力的传闻也是情有可原呢。
那就再去找她问个清楚吧。
鬼鲛发现自己一想到有关鼬的事时脑筋就转得快了,可想自己的事时却变得那么困难,他一时不知这是为何,不过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再次上山了,途中鬼鲛果不其然地再次看到了鼬的乌鸦,这让他僵硬地呲牙笑着并挥了挥手。
毕竟鼬说过希望自己不要再上山来找她来着。
不过鬼鲛毫无阻碍地就到达了山上的平地并再次看到了宇智波旧宅与站在门后的鼬,后者也果不其然地皱着眉头问他为什么又上来了。
“就像你说的,我生前只会战斗,所以希望你能教会我一个人真正活着时是什么样的,也许这就能让我找到存在的意义。”
鬼鲛诚恳的回答让鼬沉默不语,这让鬼鲛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而我也意识到你和传闻所说的不太一样……”
鼬听到这句话立刻摇头说:“我确实亲手屠杀了宇智波一族,而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好。”
“可有关你容貌的传闻一定是真的。”
鬼鲛开始认真地打量起鼬来,发现她乌黑的长发看起来非常柔顺并端正地束在脑后,脸侧的刘海随着她低头的方向自然地滑落,与她鸦羽般的睫毛非常般配……总之鼬身上各种细节让鬼鲛一时有些看呆了,直到后者抬头有些讶异地看着自己时,鬼鲛才因为自己的冒犯而低下了头,说:“总之请让我跟随着你、服侍你吧,而你有什么差事能让我做我也一定会去做的,替你去附近的村庄也可以,毕竟你是不能离开这宅院的范围吧。”
鬼鲛也是注意到了鼬从未踏出过门一步所以才这么说的,鼬听此皱起了眉头考虑着鬼鲛的话,最后她转过身朝院内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回答:“你想怎样都好,可你不能踏进庭院里一步。”
鬼鲛不禁龇牙笑了,他兴奋了起来,可这和战斗时的兴奋又有所不同,不过让他感觉很好,于是鬼鲛又问:“那……我可以叫你鼬小姐吗?”
“……随你。”
“那有什么我现在可以做的吗?鼬小姐。”
“帮我把鸟居打扫干净并学会跟乌鸦亲近,然后你自然就学会了做人的一小部分了。”鼬说完后悄悄回头打量起鬼鲛,结果发现他立刻转身去鸟居那了。
鼬忍住去围墙上偷看鬼鲛的举动并朝屋内走去,心中喃喃着:“这样也好,也不用担心其他人上山了,也能让他去村庄上做些乌鸦做不了的事,去见识下你所带来的和平,佐助……”
而鬼鲛那边以为跟乌鸦亲近很容易,可是鬼鲛一旦接近鸟群后者就会飞散开来并朝他哇哇叫,这让鬼鲛心中充满了疑惑:跟一群鸟亲近跟做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于是鬼鲛先静静地收拾着鸟居,一直收拾到夜晚乌鸦们基本都归巢时,鬼鲛就独自一人靠坐在旁边的大树并时不时地望向静悄悄的宅院,等月亮升起时鬼鲛就抬头一直看着弯月了。
山上比下面更加寂静,听不到南贺川的水声的鬼鲛有些不适应,可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可以去思考、去想自己的事和有关鼬的事。
明天会做什么,接下来几天会做什么,鼬会教会他什么东西呢?鬼鲛越想越入迷,完全没注意到一个黑影在围墙那边注视了他许久。
第二天时鼬就让鬼鲛去附近的村庄了,可只是让他去倾听村民的闲聊,观察人们的生活方式然后汇报给她而已。
“我不会下山了就上不来了吧?”
“乌鸦已经记得你了,所以它不会对你施展幻术,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到达这里,其他人上来时就会陷入幻境,不往回走就不会解开。”
“以前其他人上来时也会帮你打扫这里吗?”
鬼鲛早就发现宅院周围的地上都很干净,外面的围墙也很新。
“免费劳力送上门来了,就顺便利用一下罢了。”
鼬理所当然的样子让鬼鲛睁大了双眼,心想又见识到了鼬的另一面呢,所以以后还能见识到她其他的样子吧。
鬼鲛在村庄待了一天并记下了大部分的见闻,然后他在南贺川呆了一宿补充水分,最后才回到山上给鼬讲述,后者听完解释了其中一些道理给鬼鲛听,让后者受益良多的同时也跟上了时代的变化。两人这种互动方式持续了几个月,鬼鲛也终于想到办法获得了乌鸦的信任让后者能停在他的手臂上,原来这需要的只是耐心而已。
“只要有耐心,两个生物之间就会产生联系与信任,人与人之间也是这样的。”鼬说着并伸出手臂让停在鬼鲛手臂上的乌鸦转移到她那边,于是鬼鲛放下了手臂并静静地注视着一脸平和地打理着乌鸦羽毛的鼬,心中对她的崇敬是只增不减了。
虽然鬼鲛生前已经三十余岁,可现在的他如同白纸一样重新学习并融入这个时代,这让他更加好奇二十余岁就去世的鼬的生前故事,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教给鬼鲛这些道理?而有关宇智波鼬的真相是什么?现在鬼鲛不太相信眼前的女人在生前一夜屠杀所有族人的原因仅仅是为了测试自己的器量了,可鬼鲛不会去问,他会等鼬亲口告诉他的。
不过人与人之间除了信任还会有什么呢?他与鼬之间是否达到了互相信任的程度呢?鬼鲛这疑问在某一天得到了解答,那一天,上山的幻术被破解了。
鼬察觉到幻术被破解时仍然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她想看看是什么人破解了她的幻术,于是她在门处等到了一群自称是除妖师的人,这些人宣称要为民除害并说今天已经做足了准备要让作为妖灵的鼬得到解脱。
这群除妖师确实是专攻幻术的,几个回合下来他们离门口的鼬越来越近了,不过睁着血红色眼睛的鼬仍然站在原地并对邪笑着靠近她的一群人露出无动于衷的样子。
“还有我这一关哦!”
鬼鲛一挥鲛肌把即将踏入门口的除妖师们击退到好几步之外,后者惊异地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鬼鲛,只专攻幻术而物理攻击不行的他们立刻被鬼鲛打下山去了。
看到鬼鲛回来的鼬心里松了口气,可当她的眼睛恢复成黑色时,鬼鲛突然紧张地看着她,并且还伸手朝鼬脸上摸去。
鼬后来才感觉到血沿着眼眶流了出来,是因为她刚才用太多幻术了,可这是不需要担心的事,不过鬼鲛还不知道,他已经替鼬擦掉了血泪,然后才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鼬的实体。
鼬的皮肤是冰冷的,可鬼鲛手上感觉到的却是热的。
“刚才你为什么没有后退?”鬼鲛收回出格的手后有些尴尬地问。刚才除妖师离鼬只有一步之遥了。
“因为我相信你能及时阻止他们。”鼬笑了笑并伸手擦掉余下的血迹,然后跟鬼鲛解释了自己的幻术能力与其不需过多操心的副作用。鬼鲛听完只是“哦”了一声,心中对鼬能信任他而感到了欢喜,可在那之后他心中产生了更多的困扰,这些困扰不会让他感到头疼,可是会让他在见到鼬时觉得仓促,而对方端庄的举止也会让鬼鲛感到心悸。
隔天去到村里的鬼鲛听到了一个新的传闻……应该说是八卦,因为主角正是鼬和他,人们都觉得宇智波鼬有了伴侣,妖灵和鬼居然搞上了!!
“就不该放走那群除妖师。”鬼鲛狰狞的表情吓到了旁人,而他继续想着:“不过鼬小姐讨厌杀生,想必她也不会将这种谣言当真……吧。”
当鬼鲛慢吞吞地将这八卦告诉给鼬时,后者果然一笑而过,不过她又突然问鬼鲛打算什么离开这里。
鬼鲛沉默了,他从来没想过要离开这座山,或者说离开鼬的身边,他也意识到在待在这里的日子中,他对战斗的渴望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他想了解鼬的欲望越发强烈,他会因为鼬的话而思考,他也会因为鼬的话而行动……
所以鬼鲛根本想象不出离开这里后的生活。。
“我想在这里……呆久点。”
想呆在你的身边。这句话鬼鲛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出口,因为会给她带来困扰的。
鼬听到鬼鲛的回答也沉默了一会,最后说了句“随你”后就转身朝院内走去,而鬼鲛呆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之后几天宅院的大门都一直紧闭着,于是鬼鲛除了清理鸟居喂养乌鸦外就是在平地上发呆,期间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对鼬产生了爱慕之情,而鬼鲛想聪明的鼬一定早就发现了吧,那自己也更不能在这时离开了。
当鼬出来时,她像平常一样交代鬼鲛任务,不过这次不再是去哪个村庄,而是要鬼鲛继续修炼下去。
“以后还会有更强的人上来,并且不是每个强者都会心存善意,所以你还要继续变得更强。”
鼬传授鬼鲛不需战斗就能提升能力的修炼方法,学会后的鬼鲛不由得面带感激地注视着鼬,说:“鼬小姐的恩情……鬼鲛我真是难以回报!”
“因为我相信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为战斗而活的干柿鬼鲛了。”鼬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这让鬼鲛不禁心动,也让他终于鼓起了勇气缓缓说:“鼬小姐,其实我对你——”
“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
没想到鼬打断了鬼鲛的告白,后者的表情僵硬了起来,两人之间一时沉默蔓延,最后鬼鲛默默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鼬小姐。”
鼬摇摇头并且还露出来一丝忧郁的神色,于是鬼鲛也不敢追问了并说:“知道了,那我会回山下的南贺川修炼一段时间,鼬小姐需要我的话可以随时通过乌鸦呼唤我!”
“好。”鼬终于点头,她抿住唇地看着鬼鲛决然的背影,最终还是无他法说出任何有关她的真相。
虽然鬼鲛的告白被拒,可这反而让他沉下心来在南贺川里修炼,他每天都在想念鼬,而乌鸦每隔几天也会前来看望一次,这让鬼鲛的信念越发坚定,为了将来能守护在鼬身边,他需要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