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变
博人看着我妈妈从街角缓缓向他走来,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这是他的爱人,这是他的小妻子。他们刚刚才在佛前宣誓,结为百年之好、相守一生。
妈妈起初是不知道的,只当是一次寻常的拜佛仪式。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已经重复过数次,每一次无不是祈愿妈妈的健康平安。
他们在长谷寺的手水社洗净双手,和尚捧着璧玉三足香炉,将香炉中产生的烟雾轻轻挥在我妈妈的心口处,以减轻他的不适。
妈妈的妊娠反应虽没了之前那样剧烈,一度到难以下床行走的地步,但是仍然会有时不时的心悸。不安感笼罩在我妈妈心里,我知道我就像个寄居者,一点点由内至外地掏空宿主。
某一天博人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我妈妈怔怔地出神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在那定格了许久。在博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妈妈推了一把他的肩膀,而博人的身体纹丝不动。
“你怎么了?”博人困惑地眨着眼睛说道。
“你感觉到了吗…”妈妈声音轻轻淡淡的,悠长得像是从远处飘来。
“什么?”
“我的查克拉…”我妈妈的脑袋低垂了下去,手指上满是血痕,但再没有了力量的波动。
“这不可能。”博人惊慌失措地起身,伸手探向了妈妈的肩颈、脊背,每每触及一处,他的脸色就会苍白无力一分。原本汹涌澎湃的、令妈妈引以为傲近乎无所不能的查克拉,如今就像被一阵泉眼吞没,吸进了深不见底的地底,没了踪迹。
“怎么不可能…我能怀孕,之前就是件被认为不可能的事。”与坐如针毡准备联系医生的博人相比,妈妈反而平静了不少。
没错的,我妈妈能怀孕原本就是个奇迹。妈妈检查过身体,他的女性器官发育得不好,不仅阴道过于狭窄幼小,子宫也特别小,小到几乎是畸形的程度,被博人用鸡巴内射一次就能把娇弱的子宫撑得鼓胀。没有人会觉得这幅身体可以孕育生命。所以每次与我妈妈做爱,博人都不会戴套,而是毫无顾忌地顶进宫腔,肆意将精液一点点填满妈妈娇小的孕囊。仿佛这样就可以彻底在他的身上标记自己的印记,成为博人专属的所有物,令他原本仓惶的没有过安全感的心得到满足。
但我还是毫无征兆地到来了,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胚胎了。是博人先发现的我,那天晚上妈妈又一次被他操到失禁后,他悄悄用验孕棒的检测部位粘取被单上未干涸的尿液,测试结果慢慢显现出来。两条杠。我不知不觉中已在妈妈的温暖的身体里着床,缓慢但坚定地生长。
然而我霸道蛮狠的发育,还是让妈妈被迫承受了代价。在多次求医无效之后,博人牵着我妈妈的手来到了长谷寺。
神明会保佑他们,他们本就是神明的孩子。
博人买了一把线香,并将一些香油钱投进赛钱箱。他从邻近的铜制点香台中点燃线香,再用手搧风熄灭缭缭燃烧的火焰。他们一起将线香插入香炉,微微屈着身体鞠躬,双手合十诚心祈愿。期间妈妈一直神色倦怠,想来光是应对身子的不适已经耗费了大量精力,以至于当博人准备把玉串祭奠所用的杨桐小树枝递向神明进行拜揖的时候,他还迟钝地做不出反应。
直到自己的手被执起,捧起玉串,在博人掌心的牵引下叩拜神明时,妈妈才回过神来。
“你做什么?”妈妈想抽回手,下意识地觉得一旦自己奉出玉串,有什么东西就不可挽回了。
博人没有回应他的问题,而是谛视着手里的纸垂自顾自说道:“玉串被认为是能通灵神的,因为杨桐树四季常绿被称之为神木,而白色也代表神圣…”
妈妈颤抖着轻喘地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博人抬起头凝睇着我妈妈乌沉沉的双眼,悄声而郑重道:“我想与你问过天地,礼过三界,从此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人生天地间,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少年青涩的声音在偌大的厅堂回响,在满殿神佛的静静注视下把一颗跳动的真心交付给了我妈妈。
我妈妈想起了从前种种。想起幼时家族祭祀时主持所说的,万物皆空。人生一世,如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想起,在许多年前满天星斗的夜晚,一个金发少年同样如此执着自己的手腕,温声对自己立下山盟海誓、长厢厮守。这些记忆都像是滚烫的烙印,刻进他的血肉里,与他的骨血深深融合,扯不去、抹不掉。
他的心骤然间剧痛了起来,他感到无形之中有一把剑刃正往他心口钻,如锥心刺骨一样,要剐去年少时的那些回忆,要杀死年少时的他们。可是那份感情已随着岁月与羁绊深深扎根发芽,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最重要最痛的一部分。是他宁愿忍受断臂折骨之痛,也不舍得丢弃的。
可是那个人是怎么放下的,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将他的十几年灌满那人的痕迹,再轻而易举地将他放过。所有人都在被命运推弄向前走,只有他还执拗地停留在了原处的念想里。
于是我妈妈定定地看着目光灼灼地博人,看着他的身量渐渐与那人重合,严丝合缝、分毫不差,正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所说的,俩人真是很像,像极了。与年少时的鸣人宛如双生胎。
妈妈对着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木叶参天森林外伤心欲绝哭着求他留下的鸣人,他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浅笑,认真说道:“好。”
交杯酒每杯都有各自的含义。第一杯感谢相遇相知,第二杯承诺生死不弃,第三杯祝愿福寿绵延。妈妈怀孕了当然不用喝,就只是用双唇碰了碰酒杯以示敬意,而博人分三口一饮而尽,把酒杯交还于巫女。自此礼成,两人结下契约,成为被神明庇佑祝福的夫妻。
从长谷寺出来后,妈妈精神难得好了不少,便去了村里街边的小铺子买最爱的木鱼饭团。博人在街角等待着他。他看着自己的爱人,虽然已经到了孕后期,素面朝天,但还是美得不可方物。这些天我妈妈来不及修剪头发,已是留起了长发,如瀑布般垂荡在身上,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直服,他本就不算是特别显怀的体质,此刻更是不甚明显,远远看过去大概只觉得珠圆玉润。
晚春将尽,又迎来了初夏,朦朦胧胧的少年时代,迷迷离离的锦瑟年华,最难以割舍的,都蕴藏在万里蓝天下,缠绵白云间。
博人看了一眼又一眼,却像怎么也看不够。
只是他未及时察觉到,从我妈妈出现在街上的那刻起,周围男人的目光全部被他吸引了过去。就如同饥肠辘辘的野犬般,从我妈妈秀美清丽的脸庞、微微敞开的领口、一路打量到裸露雪白的小腿和脚踝。妈妈对此无知无觉,他正专心致志地挑选着新鲜的饭团,丝毫没发现那些男人是如何宵想意淫他的。
而他们的话却分毫未漏地飘进了博人的耳中。
“是叫佐助是吧,长得还真不错,怪不得据说我们火影大人对他念念不忘呢…”一个男人啪塔啪嗒摁着打火机,透过烟雾扫视着我妈妈。
“不错啥啊,一看就是骚货,被男人肏透的一副样子…”
“你们是不知道吧,他终结谷那次回来后其实上面是想要对他刑讯的,毕竟这个人牵扯太多事了,又是大蛇丸又是晓的…”男人的面上浮现出几丝不知名的笑意,“是火影大人极力反对,才只是把他捆起来蒙住眼关押了几天。”
“嘿嘿,要我说就该动刑的,要是他落在我手上…一定让这目中无人的小骚货尝尝我的手段。”几个男人开始猥琐地发笑。
他们越聊越兴奋,一会讲到我妈妈下面还粉不粉,好不好操,一会猜妈妈被男人用过什么姿势,操了多少回,挨肏的时候会不会哭,会不会潮吹失禁。男人们在下作地意淫着,在幻想里越陷越深,浑然不知身后的危险已来到。
博人和他们打了起来,几个人拼了命般扭打在一起,我耳朵里博人愤怒的吼声,那些杂碎们的哀嚎声,还有周遭女人的尖叫声,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滚珠滚落一地劈劈啪啪的声响,有拳头砸到骨头的声音。
事故就是在这时候降临的。
不知道谁推了我妈妈一把,他没站稳身子狠狠撞上面前的墙壁,发出巨大而揪心的一声砰响。我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四肢骨骼都在叫嚣着剧痛,几乎扭曲成一团。
博人停止了厮打,朝我妈妈扑了过来,面上仓皇失措,发了疯似地嘶吼着。
妈妈一动不动歪倚在墙边,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面颊,迟缓而艰难地呼吸着,每一次起伏都让人心惊胆战。
过了好一会,暗红色的血液才开始大股大股从他身下蜿蜒流出,流过他的大腿,流进地下的土壤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