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次日，小樱在木叶的医院醒来，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有关心她的亲友，也有来问佐助情况的。尽管有些支吾，少女依然当着众人的面坚称佐助离村修行了，病房里只剩下扉间鸣人卡卡西的时候，她才肯道出实情。
“佐助和什么人一起离开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中忍考试里那些音忍带走了他。”小樱仔细回忆，犹豫着说，“佐助不希望他的母亲知道实情，我只能告诉你们，拜托你们告知纲手大人暗中派些人带回佐助，我担心佐助所谓的修行并不安全。”
倒是个机灵的姑娘，能权衡利弊。若佐助随袭击木叶的人逃离村子被大肆宣扬，美琴那边是一方面，扉间这边会更棘手，暗处的团藏恐怕也会搞小动作。
卡卡西和扉间将小樱的话一字不差转告纲手，纲手即刻让中忍考试中大放异彩的几人组成小队，前去追回佐助。鸣人是小队中的一员，扉间心事重重替弟弟整理可能用的上的物品，回过神的时候，卷轴已经满了，沉得几乎要拿不动。
“只是追回佐助而已，倒也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说，轻装上阵就好。”鸣人哭笑不得。
看他一脸轻松，扉间不禁更忧心了：“有把握带他回来吗？”
“没有，他比我强，那四个音忍也不容小觑，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鸣人坦诚回答，语气渐渐变得坚定：“但是一次带不走就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四次，无数次。他是我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出事，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带他回来。”
鸣人与自来也短暂修行回来，扉间其实与这个弟弟相处的时间很少，以至于他都没发现他一直宠着的弟弟长大了许多，心性都有所改变。他凝望弟弟良久，最终把沉甸甸的卷轴扔在一边，给了弟弟一个拥抱。
“路上小心，早点回家。”
“好。”
追寻佐助的小队出发后，木叶这边也没闲着。小李做好术前准备躺上了手术台，纲手和扉间才发现，因为长时间得不到有效治疗，他的情况比最初更糟。好在他的身体素质远超一般人，求生意志又格外强，经过数个小时的努力，手术成功，他平安活下来了。
纲手和扉间在手术中耗费了不少精力，后续的治愈交由其他医疗忍者负责了。卡卡西将鹿丸带来的消息汇报过去，几人果真遇上了音忍四人众，其难缠程度非同一般，希望木叶这边能派人支援。刚刚痊愈的小李听闻此事兴奋地活动起筋骨，迫不及待准备前去帮忙。
“宁次和鸣人他们都在努力拯救同伴，我可不能输给他们啊。”
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少年恢复最初的阳光，斗志更胜以往。他带上纲手开的药循着鹿丸留下的踪迹匆匆离开，前脚刚走，后脚，另一伙人找上了木叶——我爱罗带着手鞠和勘九郎，态度诚恳表示要去帮鸣人追回佐助。
纲手才刚回木叶，对木叶现状不够了解。她下意识求助地看向扉间，扉间会意，若有所思在砂隐三人身上来回打量。
我爱罗的事扉间听鸣人说过的，他所经历的一切比鸣人更残酷，养成先前暴戾的性格不是毫无征兆。扉间对此表示同情，但碍于先前的不愉快和立场问题，他无法信任我爱罗和砂隐村。
“砂隐村在中忍考试中同样元气大伤，你们的灾后重建应当到了关键时期，四代风影的孩子们有空来管木叶的事吗？”扉间的微笑客气疏离，显然不愿意让三人介入此事。
“不瞒各位说，我被选为风影继承人，此时正是重整村子的关键时间，我们的时间的确很紧张。但是，我们想要帮到木叶的心是绝对赤诚的。”面对怀疑，我爱罗果真一改往日疯魔模样，慢条斯理解释，“于公，砂隐受歹人挑拨与木叶交恶，责任在我们，我们会在能力范围内无条件帮助木叶，以此彰显我们希望继续与木叶交好的诚意。于私，是鸣人彻底唤醒了我，我欠他一个天大的恩情，能帮到他是我的荣幸。”
“如何，木叶的各位，时间不等人，请给砂隐一个弥补的机会，也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
木叶的重建也在紧锣密鼓中，正是人才短缺的时候，否则也不会让鸣人这些孩子们去追回佐助。思索良久，扉间冲纲手点头，纲手松了口气，大手一挥允许我爱罗三人前去帮忙。
“未来的风影，很感谢你们肯帮助我弟弟。”
我爱罗三人走前，扉间特意叫住他，再次表达感谢，然而他身上的查克拉威压却并不像他脸上表现出的那般友善。我爱罗尚且是个少年，被这么一吓，眸中本能地显出恐惧。
“如果你们是真心，木叶很高兴能与砂隐重归于好；但若你们存有别的心思，想要趁乱对鸣人下手，届时也休怪木叶无情。”
出于体面，扉间没有说出踏平砂隐一类的话。不过我爱罗想必能从他的威压下感受到威胁之意，磕磕巴巴保证后也追了过去，甚至比上次中忍考试失控速度更快。
出于基本的警惕，卡卡西忙完手头的事，纲手让他也带人跟上去，以应对突发情况。扉间原本也想去，奈何精力尚未恢复，被卡卡西推了回去。
“你好好休息吧，鸣人也是我的学生，无论如何，我会把他平安带回来的。”卡卡西板起脸摆出前辈架子训斥。
早年间在暗部时，卡卡西也总会像这样照顾他和鼬这些后辈。同伴不正是这样的吗？相互帮忙，相互体贴，为着一个目的搀扶彼此一起向前走。
于是扉间点头，疲惫而又感激朝卡卡西一笑：“那我弟弟就拜托前辈了。”
“没问题。”
他在火影楼将就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卡卡西我爱罗几人才回来。几个孩子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更有甚者危及性命。万幸扉间赌赢了，砂隐三人想帮木叶的心的确纯粹，及时赶到支援，纲手这边也提前做足了准备，这才能将他们从死亡边缘硬生生拉回来转危为安。
扉间从其他孩子的病房回到鸣人房间时，鸣人已经醒过来了，自来也也在病房，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神情都很严肃。小小的人浑身缠满绷带躺在床上，为了不让扉间担心还故作轻松笑，可没能带回佐助多少影响到了他，那笑容在扉间看来十分勉强，比哭还难看。这让扉间心疼得不得了，在一旁好一通疏导安慰，惹得鸣人笑意变得无奈，却依旧乖乖听着。
“好啦阿鸢，鸣人不是什么脆弱的小孩子，你说的这些他都明白的。”趁着扉间有所喘息，自来也见缝插针，暗中朝鸣人挤了挤眼睛，“你来的刚好，我也有事和你商量呢。”
“什么？”扉间喝了口水，视线看向自来也。
“我打算收鸣人为弟子，带他出去修行三年，不知你意下如何？”自来也揉着鸣人的脑袋，征求扉间的意见，扉间询问性看向鸣人，鸣人则坚定点头：“我也想和好色仙人一起出去看看。”
孩子长大了，就总想飞出去看看呢。不知怎么的，扉间内心平白冒出老父亲一样的沧桑忧郁。
别的不说，鸣人和佐助有一点很像，认准了一件事就会坚持去做。扉间拦不住一心想要离开木叶的佐助，也同样也拦不住做好准备去外闯荡的鸣人，反正跟着自来也游历开阔视野不是坏事，于是他很干脆同意了，等鸣人养好伤，师徒二人就可以出发了。
接下来和鸣人相处的时间，每分每秒扉间都很珍惜。即便没有血缘相连，十年如一日朝夕相伴的日子，他们早已像亲兄弟般情同手足。扉间代替水门和玖辛奈陪伴鸣人成长至今，眼看着鸣人从小小一团长成懂事少年，如今真的要分开三年，他打心底里舍不得。
分别那日，扉间送师徒两人走了很远，依依不舍。他不厌其烦叮嘱鸣人各项事宜，鸣人点头应着，一路上都格外沉默。等扉间注意到异常，小少年的蓝眼睛中早已蓄满泪水。
毕竟是第一次长久离家的孩子，又怎么会不难过呢？
“在外面要听自来也大人的话，照顾好自己。”扉间张开双臂搂住弟弟，像小时候安慰做噩梦的他一样轻拍，“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哥哥会一直在木叶等你回家。”
“好，阿鸢哥也要照顾好自己。”鸣人擦了擦眼泪，朝扉间伸出拳头，“我会努力变得更强，等我再回来，一定会把佐助带回来。”
“一言为定。”扉间碰上他的拳，两兄弟相视而笑。
在木叶门口目送师徒两人走远，扉间才带着满心的惆怅返回木叶。纲手正对着林林总总的头疼呢，她初来乍到，对火影楼的一切都不熟悉，能信任的人也有限，独自处理事情效率太低。见扉间回来帮忙，她不由得露出歉意。
“抱歉，明明给你批了一天假，又麻烦你帮我了。”
“没事，早些带你熟悉木叶各项事务，我也能轻松些。”
纲手应变和适应能力很强，上手速度已经不算慢了，有扉间带着整理批阅，堆积如山的公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少了下去。等到手头的要紧事都解决，纲手足以独当一面，是名副其实的五代目火影了，木叶也稳定下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下班后要不要一起去喝酒？我请客，就当是犒劳你了。”某日下班，纲手兴高采烈提议。
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她对扉间不像过去那般拘谨了，偶尔还能开开玩笑。扉间没理由拒绝，欣然同意，下班后与纲手一同到酒馆，一人一杯酒就着小菜谈天说地。
小时候不能喝酒，扉间也没发现，纲手这孩子喝醉了酒品和她爷爷一样差。她不停抱怨处理公文有多麻烦，木叶那群高层的长老有多惹人烦，情到浓时，搂着扉间的肩就开始破口大骂——这点就不如她爷爷了，至少她爷爷是抱着扉间哭。扉间嘴角抽搐，又找回当年那种万分丢人恨不得脑袋埋进土里的感觉。
他发誓，如果下次再出来喝酒，他一定不会让纲手再碰高度数的酒了。
或许是骂累了，纲手趴在桌子上没动静了。扉间以为她睡着了，回头就看见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眸中闪烁着怀念。
“阿鸢啊，你真的很像一个人呐。”她咕咕哝哝说。
扉间挑眉，点破了她口中的人：“是二代火影吧，他们都说我长得很像他。”
“不，不止长得像。”纲手摇头，嘿嘿一笑，“除了爷爷，二爷爷也可疼我了，我比很多人都更熟悉他。你和他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得像，性格也像。”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呢？莫不是二爷爷他灵魂转世到你身上了？”
听纲手这么说，扉间心下一跳，一时心虚没敢与她对视。纲手嘀嘀咕咕半天，又没动静了，等她的脑袋砸在扉间肩上，扉间才发现这家伙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该说不愧是祖孙二人吗？酒品一样差，直觉一样准。
扉间叹了口气，背起喝醉的纲手，送她回家。
等扉间回到自己的家，数日连轴转的疲惫才后知后觉涌上。他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久违的孤独生根发芽，慢慢在心底破土而出。
就像数十年前一样，先是斑，然后是大哥，如今鸣人一走，偌大的家又只剩下他一个了。独自一人的寂寞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有多难熬，好在鸣人总归会回来，他的生活并不是毫无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