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第三场中忍考试最终以一个堪称惨烈的结果收场，一半以上的下忍没能晋升到最后一场，更有甚者在考试中受了重伤，险些危及生命。第七班三人中，小樱止步于中忍的角逐，鸣人佐助有惊无险晋级，并于一个月后参加最后一场中忍考试。
一个月的时间说不上长，但也绝对不短了，对每一个晋级的考生而言都是宝贵的，想要提升须得争分夺秒。扉间因为村子的事忙得脚不沾地，自是无心带鸣人佐助练习，而卡卡西更精于雷遁，能帮上鸣人的十分有限。这样一来，鸣人的训练倒成了不小的问题。
日斩那边见扉间为难，有心帮扉间协调解决，安排了自家孙子木叶丸的家庭教师专门为鸣人进行辅导。扉间还没来得及抽时间看看情况，另一个人倒先找上了他。
“好久不见啦阿鸢，长大了好多啊。”
那日扉间忽然被日斩叫去火影办公室，说是有人找，难得给扉间放了一下午假。扉间狐疑地前去日斩所说的酒馆赴约，结果与一魁梧的白发男子对上眼，那白发男子爽朗地大笑几声，飞快上前揽住他，用力揉他的脑袋。扉间这才反应过来，认出这是日斩的学生，与大蛇丸同有木叶三忍之名的自来也。
“嘶，好痛！自来也大人你下手怎么还是这么没轻没重！”扉间挣扎着从自来也怀中逃离，没好气地整理着头发抱怨。听他如此说，自来也撇撇嘴，作出一副痛心疾首之色：“分别如此之久，你也没有想念过我这个流落在外的孤寡老人，真叫人寒心。”
“少来，想我也没见你多回来看看，连封信都懒得写。”扉间才不吃他这一套，翻了个白眼。
自来也被他毫不留情拆穿也不恼，吐了吐舌头笑容不减：“这不是太忙了嘛，你要相信我心里可是一直念着你的！”
说来也是颇有缘分，这位自来也是他养父波风水门的老师，与水门夫妇关系匪浅，待扉间也是极好的。照理来说，能教出水门这般知书达理温润如玉之人，自来也定然也会是一个谦和有礼的端方君子。结果他与君子二字根本不搭边，且不说扉间这具身体幼时他总戏弄扉间取乐，平日里好色不正经的样子也像一个流氓，就是本质不坏。要说有什么相似性，唯有一颗善良热情的心，师徒二人倒是一模一样。
“自来也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有见过鸣人？”近来村子事务繁多，不愿喝酒误事，扉间叫人上了壶茶，以茶代酒。
“嗯，见到了。”自来也没那么多顾忌，豪爽地喝了一大口酒，神情中露出些许怀念，“前几天，我在搜集写作素材时偶遇上他，他缠着我要拜我为师，我答应了。”
“这孩子长大了不少，那模样和水门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又像玖辛奈。一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起他们夫妇，唉。”
近些年来，自来也总在外调查叛忍大蛇丸的行踪，不常在木叶。尤其九尾之乱时，他在外游历，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木叶，水门夫妇已经身殒，只留下扉间和鸣人两个年幼的孩子托付给三代抚养。这造就了他的心伤，此后更是鲜少再回木叶，只偶尔和三代、扉间有联系。
提及故人难免伤怀，扉间惆怅地喝了口茶，与自来也发出同样的叹息。相顾无言半晌，扉间再度开口，换了话题。
“前几日，在你来之前，我见到了大蛇丸，就在木叶。我怀疑这次中忍考试里有他的内应。”
“哦？怎么说？”
提及调查对象，自来也一扫忧愁，支着脑袋看扉间示意扉间说下去。扉间将中忍考试的事一五一十讲出，委婉道出对音隐村这一初生小村的不信任，自来也陷入沉思中，想到什么不禁轻微皱眉。
“你的直觉是对的，音隐村由他一手创办，的确是他的内应。”他的指尖轻点桌面，肯定了扉间的想法，“永生是他的毕生追求，音隐村的真相其实很残忍。”
音隐村位于田之国，里面大都是别的忍者村的孤儿。大蛇丸将这些孤儿聚集在一起，经过筛选，使其成为忍者，本质上是让他们成为可以为他所用的部下，甚至是他人体实验的材料。这都是自来也调查得到的，大蛇丸直面扉间却不告知，想来多少是忌惮扉间的。
“至于木叶和砂隐是否有内应，我尚不清楚，你须得多加防范。”
“嗯，我会注意的。”
自来也的归来解决了鸣人的辅导问题，还带来了不少情报。依照他给出的信息，扉间在木叶、砂隐、音隐分别重新安排人手，木叶砂隐以侦察班为主，他则将更多注意力放在音隐上，警惕他们的每一步动向。
然而，敌暗我明，总有算不到失策的地方。
最后一场中忍考试异常盛大，火影和风影莅临观看，对两个村子的忍者都是一种激励。这次考试日斩特地选了扉间做护卫，一是离赛场近，方便及时处理突发事件，二则是借此能让扉间看到鸣人和佐助的比赛。
鸣人的对手是日向分家的天才宁次，应该是木叶这批考试的学生中最顶尖的那一批。他想过鸣人可能不敌宁次，谁知鸣人比他想的争气，不仅用计打败了宁次，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立志成为火影，许诺宁次改变日向一族的命运。
故人的影子又在眼前重现，感慨之余，扉间不由得替弟弟骄傲。
比起鸣人，佐助的比赛更让扉间记挂。 他对上的是更棘手的我爱罗，这家伙下手没有分寸，上场考试差点要了李洛克的命，这次不知情况又会怎样。
想起某人的嘱托，扉间不免有些紧张，做好随时介入比赛的准备。
经过卡卡西一个月的特训，佐助的实力增长飞快，状态相较上场肉眼可见更好。他还学会了卡卡西的千鸟，用这一招破掉了我爱罗的沙盾，轻而易举重创了我爱罗，将我爱罗击飞出去。全场爆发出欢呼，胜负已分。
眼见考试顺利，就当扉间要松口气时，变故却突然发生，被打晕的我爱罗不知怎的突然暴起，长出怪物尾巴，身体中还伸出一只怪物手臂。他暴怒地嘶吼起来，霎时间风云变色，黄沙漫天，引得人心惶惶。
不等有人动作，半人半兽的我爱罗逃之夭夭，跟着逃走的还有手鞠和勘九郎。佐助迅速追去，在一旁观赛的鸣人小樱见此也跟了上去。
人柱力失控尾兽化，这可不是好事。三个孩子还不足以对抗这种状态的我爱罗，搞不好是会死的。
得到日斩同意，扉间留下一个影分身，本体去追离开的几人。他很快追上鸣人小樱，听到林中忽而发出尖锐的鸟鸣，他认出那是佐助的千鸟，心下不安，和两人往声源处赶去。可还没找到佐助，影分身的查克拉在某一刻骤然回归身体，与此同时，一段画面冲入了他的脑海，让他险些脚下不稳从树上跌下来。
他看到全场的人被施加了幻术，有四名音忍朝高台上的两位影走来，面色不善，意欲行凶。扉间的影分身作为护卫挡在最前，谁知动手前，影分身突然被人从身后下了死手，就此消散。
该死，一定是风影搞的鬼，日斩那边出事了！
一边是危险的半尾兽化人柱力，另一边则是木叶和火影。扉间咬牙，没多犹豫分出一个影分身给鸣人小樱，简单道了一句木叶出事了，本体掉头仓促返回。
最后一场考试的场地是木叶新建的，扉间无比后悔没有事先留下飞雷神印，不能以最快速度感到。他感知了一下离场地最近的飞雷神印，瞬身过去，然而落地瞬间，三枚苦无从暗处向他飞来，他赶忙躲开，眼神凌厉望向暗器飞来处。
“谁！”
他的飞雷神印遍布木叶，这一个不过是离场地最近，谁能……
不对。
望着周身略显陌生的环境，以及印在树皮上的属于自己的飞雷神印，扉间瞪大眼，寒意直冲脑门，令他毛骨悚然。
树皮容易脱落，若非迫不得已，他没有在树皮上留飞雷神印的习惯，这根本不是他留下的飞雷神印。
那，是谁留下了这个印记？他又是如何感知到并来到这里的？
“我想你现在一定满腹疑惑吧，千手扉间。”
寂静环境里想起一个声音，唤回扉间的思绪。这声音听起来耳熟，扉间眉头紧皱，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人身着宇智波族服，白发红眸，脸上还有三道纹路。这样一张脸扉间每天早上洗漱都能在镜子里看到，只是此刻，他笃定他面前没有镜子，而这张脸依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用猜测了，我的名字是千手扉间，也就是你，未来的你。”
仿佛猜到扉间的想法，来人抿唇一笑，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怀念。像是怕扉间不信，来人露出自己的三勾玉写轮眼，并坦然地释放自己带着善意的查克拉，允许扉间感知。
仔细看下来，这个自称是千手扉间的人虽然与扉间有着同一张脸，但个头比扉间高一些，眉眼之间也更锐利成熟。防备的同时，扉间悄悄进行感知，果不其然，那人查克拉与自己一模一样。既如此，他能留下与扉间一样的飞雷神印并让扉间感知使用，这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未来的自己已经可以时空回溯了吗？他已经研究出这么强大的忍术了？还是这是他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万花筒写轮眼有这么强吗？
纵然心中有百般疑问，但情况紧急，容不得扉间多问。他一把抓住另一个自己的手腕，急匆匆往中忍考试的场地赶。结果另一个自己不但没被他拉走，反而旋转手腕紧紧拉住他，拽着他停在原地。扉间想抽回手腕，另一个自己却握得死紧，大有不让他走的意图。
“你干什么？”扉间不可思议，“既然你是未来的我，应当知道木叶和日斩正处于危险中。如果不是你的飞雷神印带我过来，我还得一段时间往回赶，你不和我一起去，怎么还要拦我？”
“你应当已经猜到了，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改变某件事。”另一个自己眼中已经没了温度，出口的话令扉间心生惊惧：“未来的事我不能告知，但我这般阻拦你，还不懂我想改变什么吗？”
这话已经把他的目的摆在明面上了，扉间毫不犹豫抽出腰间苦无往另一个自己手臂扎去，那人及时躲开，与他分开点距离。
“你要看着你过去的学生和你心爱的村子毁在这里吗！”扉间愤怒地冲他吼道，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然而另一个自己却异常平静，甚至还牵起一抹讥讽的笑。
“你对这个会算计你的学生不也早就失望了吗？”他悠悠点破，“至于村子，大哥希望后辈能将我们的梦想传承下去，你也是如此抱着必死的决心死在了异国他乡。怎么现在重活一回，你反而不相信你的后辈了呢？还是说你觉得如今的村子还像我们当初一样脆弱，经不起一点风雨飘摇？”
“……可这不一样。”
扉间得承认，自己的伶牙俐齿很招人烦，他第一次理解当初斑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时的气愤。
话不投机半句多，以他们同样的脾气，谁都不可能劝得动对方。未来的自己只会比现在更强，不耍点小花招，他逃不了。
于是，扉间飞雷神瞬身到另一个地方，想借此甩掉另一个自己再绕去日斩那里。谁知落地瞬间，他对上了自己含笑的眼——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双眼睛变成了万花筒写轮眼，三枚细长菱形在外，镂空六边形里还有三枚三角。
他们是同时到这里的，甚至另一个自己比自己更快，这种小花招没用。难道只能正面对抗了吗？
还在思考对策时，另一个自己忽而一个趔趄，捂住头合上眼喘息，似乎身体有些不适。扉间看准时机下手，另一个自己则强忍不适勉强避开。
“啧，时间真短，早知道不用推演了。”他烦躁道，周身气场霎时间变得凌厉，令扉间浑身一震，“抱歉，我必须要让你失去行动能力，这是为你好。”
说罢，他不再隐藏实力，朝扉间攻来。
这场战斗毫无意外以未来扉间取胜结尾，他不再有任何怜悯，暂且封住了扉间几个关键的查克拉穴位，狠心折断了扉间的手脚。扉间因为重伤趴在地上疼得抽气，愤怒质问未来的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他本不期望着能得到回答，可未来扉间却蹲在地上，捏住扉间的脸强迫扉间直视他的眼睛。
一瞬间，扉间看到了几个零碎的画面，伴随而来的还有几乎要将扉间撕碎的痛苦：重病的鼬被佐助亲手杀死，自来也身负重伤沉入深海，以及……陌生的斑被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捅穿了心脏。每个都不长，却足够触目惊心。
“我本不该向你透露未来的，不过拖着副残破身躯强留于世于我而言没什么意义，不如让你看到我所经历的并加以警惕。”
意识因为疼痛愈发模糊，恍惚中，未来扉间似乎又恢复到最初的面貌，像是燃烧殆尽的余烬，散发着最后的温暖，笑意柔和而哀伤。
“我早已对我的世界失望透顶，但愿你能得到善待，莫要再走我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