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目送着三个学生走进死亡森林参加第二场考试，不知怎么的，卡卡西右眼眼皮止不住跳动起来，心头隐隐冒出些许不安。
卡卡西看过一眼档案，这届中忍考试是几年来综合实力最强的一届，不光是木叶，其他村子也是。最亮眼的莫过于砂隐村的三姐弟，毫不隐藏锋芒，风遁大成的姐姐，傀儡师哥哥，以及最小却最强的一尾人柱力弟弟，想要从这三人手中讨到好处并非易事。除此之外，凯的学生们也不好对付，第七班三人的实力难以在众人中脱颖而出，他一开始在阿鸢面前把话说太满，现在颇有几分打脸之感。
说起来……他好像有段时间没见阿鸢了，前些日子明明还拜托他多盯着点鸣人佐助，这几天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族之长还真是忙碌。
“哟，卡卡西，学生们都去考试了，你怎么还在这站着？”
这不，说谁谁来，卡卡西胡思乱想之际，凯一把揽过他，大大咧咧问好，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学生。卡卡西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学生们都已经进入考场，带队老师也三三两两离开，周围只剩下他和凯。做了多年好友，凯一下子就看出他的心事，笑嘻嘻点破也不给他面子：“是在担心自己的学生？”
“没有。”卡卡西挥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懒洋洋地嘴硬，“如果第二场考试就需要我担心，那他们也太没用了。”
“好好好，不担心。那一起去吃点东西？”
“走吧。”
和凯往闹市区的方向走几步，死亡森林忽而发出动静，惊起阵阵飞鸟。卡卡西下意识回头看，古朴幽静的森林并无其他异样，他不禁暗骂一句自己多疑，继续若无其事和凯聊天。
事实证明，许多事都是有预兆的，越是担忧什么，往往越会发生什么。
中忍考试第二场很快结束，好消息，第七班全员再次通过考试，坏消息，叛逃的三忍之一大蛇丸潜入了木叶，还给佐助种下了某种咒印。
和阿鸢一起围着佐助的咒印观察时，卡卡西又有了那种眼皮狂跳的不适感。
若说有什么咒印是他不认识的，那可以说是他见识少。可大蛇丸给佐助种下的咒印连阿鸢都没见过，恐怕是他独创的新东西。阿鸢在咒印处感知良久，面色尤为凝重。
“这似乎是仙术的力量。”他下了一个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结论。
“仙术……是什么？”佐助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不安地回头瞥了一眼仍在胀痛的伤口。
“是一种自然恩赐的强大力量，需要吸收自然能量，并平衡自身体内精神、身体、自然这三种力量。在那之后，普通的忍者便会仙人化，样貌发生一定的改变，拥有仙人之力。”阿鸢摩挲着佐助的咒印，简单回答，“仙人化可以大幅增强忍者的各项能力，时间虽然有限但不会有任何副作用，融入仙术查克拉的忍术更可以爆发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威力，是珍贵且强大的力量。”
世人通常只知忍术、体术、幻术，对仙术知之甚少，包括卡卡西也只是略知一二。阿鸢各个领域都涉猎颇深，没把握不会轻易下结论。根据小樱的形容，佐助使用咒印力量后的确符合仙人化的一部分特征，唯独那暴虐的性格和使用后的副作用与仙术格格不入。
“仙术的修炼极为苛刻，讲求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除了长久的修行，更重要的是对自然能量的感受和吸收，否则极易受到反噬。”阿鸢收回手，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大蛇丸哪里搞来的仙人查克拉，也不知道他造出这种诡异的咒印弄在你身上是想干什么，使用咒印的确可以增强你的力量，但它并不是真正的仙人化。副作用你也看到了，它会侵蚀你的精神和身体，这不是好事。佐助，在我找到方法去除咒印前，不要再使用这股力量了。”
话已至此，咒印的利弊都已经摆在了眼前。佐助沉默地穿好衣服，应了一句知道了，心事重重走了。针对鸣人，卡卡西还有头疼的事要和阿鸢汇报。
“鸣人的九尾查克拉被大蛇丸封印了，如今只能使用自己的查克拉，忍术有所下降是必然的。”卡卡西疲惫道，“波之国任务回来后，这小子掌握到诀窍就有点依赖九尾查克拉了，若是此举能让他专注于自己的修行，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阿鸢一向疼爱这个弟弟，在这件事上，他格外明事理地赞同卡卡西的观点，表示自己暂时不会解开封印。卡卡西松了口气，然而想到自己这两个学生遭受到的无妄之灾，他又不由得有些愧疚。
“抱歉，答应你照顾佐助鸣人，还让他们遇到这种事，是我的失职。”尽管明白阿鸢不会责怪自己，卡卡西还是先揽下了责任。果然，阿鸢摇摇头，理解地冲他笑笑：“事发突然，又与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有关，前辈顾及不到实属正常，不是你的错。”
他嘴上是这么说，实则望向远处的目光流露出难以察觉的苦恼。他似乎咕哝了一句什么不好交代，卡卡西没有听清，出于尊重隐私，他也没有追问下去。
大蛇丸的事自有专门的人处理，留给下忍们的休息时间不多，很快，第三场中忍考试在紧锣密鼓中筹备完毕。原本一百来号人的考试在经历过两场筛选后只剩下寥寥二十人，第三场考试是两两对打胜者晋级，后面还有第四场，这一届最终能晋升中忍的恐怕连十个人都不到了。
咒印的副作用比佐助预估中要大，即便有阿鸢的医疗忍术，他依然没能恢复最佳状态。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抽到了首场考试，即便对方前两场没什么高光时刻，能挺到现在，实力不容小觑。不得已，佐助只能撑着不在状态的身体硬着头皮上场。
有阿鸢和卡卡西的叮嘱在先，佐助十分谨慎，不敢冒出一丝一毫使用咒印的想法。然而他的对手却是异常难缠，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不断吸收他的查克拉，让他几乎使不出忍术。后颈的咒印在被逼至绝路时又烫又疼，似是又要发作，他牙龈都要咬碎了，愣是用意志力将即将爆发的力量逼退，最终使用写轮眼复制来的体术加以改良，战胜了对手。
这场战斗胜得异常惨烈，佐助意志昏沉，头和咒印处都疼得厉害，几乎要支撑不住。耳边吵吵嚷嚷不知道在闹些什么，模糊之中，一个人忽而站在他背后，用自己的身体稳稳支撑住了他。他艰难抬头，与阿鸢担忧怜惜的目光撞个满怀，虽心有空落，但还是彻底放下心，信赖地靠在他身边休息。
“我带佐助下去看看伤，这边就劳烦前辈多加照料了。”
这应当是在和卡卡西说话，佐助听到卡卡西应了一声。阿鸢小心地背起他，下一刻，他耳边的喧嚣刹那止息，意识也沉入了寂静之中。
被带到密室后，佐助昏过去了。方才的战斗扉间看了全程，这孩子的查克拉和体力都到了极限，精力也因对抗咒印耗尽，不昏过去才要出事。保险起见他仔细检查一遍，确认佐助只是太过疲累并无大碍，这才能放下心。
上次大蛇丸入侵到现在，扉间抽空对咒印进行了研究，寻找解决之法。遗憾的是，仙术本就神秘，常人捉摸不透，这中间时间太短，他又太忙，研究举步维艰，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法子。如今佐助已经晋级，他还有最后至关重要的一场考试，咒印的事耽搁不得。得益于过去有一个精通封印术的大嫂，扉间对封印术也算了解，眼下他只能先用封印术碰碰运气，等过了最忙的一阵子再专心处理这事。
扉间选用的封印术是较为复杂的一种，且被封印一方会承受巨大的痛苦。佐助即便在昏迷中也没能逃过，因疼痛嘶吼得嗓子都哑了，脸上血色尽失。扉间愧疚地在心里向佐助和鼬道歉，手上结印不停，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封印术。
结束这一痛苦过程，佐助仍旧处在昏迷中，身体本能地蜷缩成一团颤抖不止，无意识呢喃着什么。扉间心疼地抱起小孩打算带他离开，忽然，他在沉闷的空气中嗅到一丝与众不同的气味，紧接着是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沉重而缓慢。扉间内心警铃大作，抱紧了佐助，打开写轮眼视线直勾勾望向漆黑的声源处。待来人现身，扉间眼神一凛，周身霎时充满敌意。
“被人发现了还敢偷偷潜入木叶找佐助，胆子不小啊大蛇丸。”扉间勾起一抹笑，眼中却是冰冷一片，毫无笑意，“或者说，我该叫你音忍村首领？”
这是他近些日子和暗部那边一起调查出来的结果，突然冒出来的音忍村就是大蛇丸一手创立的，那些下忍也是大蛇丸别有用心插进考试的部下。至于他们的目的，那就要问他眼前这个当事人了。
“猿飞老师没教过你和长辈说话尊卑有别吗？真是没礼貌的后辈。”被扉间道破身份，大蛇丸也不恼，反而露出笑容，看扉间的眼神怪怪的，不似过去的阴冷黏腻，反倒是透露出一种莫名的热望，“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像四代目一样，是个天分高的普通人，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个宇智波，真让人惊喜。”
“惊喜？你莫不是也有觊觎宇智波的怪癖？”扉间想到了某个人，皱了皱眉，不加掩饰讥讽。大蛇丸倒是坦荡，盯着他的眼睛，渴望之意更重：“没有人会对这双眼睛不感兴趣，强大，危险，却又那么美丽，动人心魄。”
“呵，那你也要有那个命来抢走。”
语毕，扉间口中高速喷出数枚水针，直冲着大蛇丸面门攻去。大蛇丸已经尽全力要避开，然而在破空飞来的水针前仍反应不及，水针在他脸上留下几道血痕，其中一道竟深可见骨，足以见得这忍术之强。
“S级忍术天泣么？威力当真不小。”大蛇丸摸了摸被划开的皮肉，无比赞叹，“宇智波向来善用火遁，你却是精通水遁，若不是那双眼睛，你倒更像是二代目火影的后人，样貌，性格，实力，除了对宇智波的态度，无一不像。阿鸢啊阿鸢，你到底是什么人？”
“与你无关，无可奉告。”扉间冷声道，“不想死的话，乖乖跟我去找三代大人认罪，否则我不介意在这里了结了你。”
“了结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大蛇丸从喉中挤出难听的笑声，“我承认你的实力不弱，或许还在我之上，但你可杀不死我，况且，我身上可还有你想要的情报呢，你也不能杀了我。”
他说的不假，比起他的命，他身上的情报要更宝贵。扉间抿了抿嘴唇，对眼前的人生出了厌烦：“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给佐助下咒印？潜入木叶的目的是什么？”
“这次换我和你说了，无可奉告，我自有我的目的。”大蛇丸依然在笑，他的视线落在佐助被封印的咒印上，声音中多了几分得意：“无论用什么封印术都是没用的，作为看着佐助长大的人，佐助的执念，你应当知道的吧。为了追逐鼬，必要的时候，他会利用一切他能利用的力量。”
“你要如何保证，他会乖乖留在你一个限制他的人身边，而不是找我，一个能倾其所有给予他力量的人？”
“……”
明明只是猜测的一番话，倒叫扉间无法反驳，脸色阴沉下来。有扉间在，大蛇丸是带不走佐助了，他干脆放弃了，无意再与扉间纠缠，挥挥手就准备走了。眼下佐助离不开人，真打起来，大蛇丸也不是好对付的人，让他趁乱带走佐助便更难办。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蛇丸消失在黑暗中，末了无奈又愤怒地叹了声气，也离开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