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这么说……是你俩联手屠了宇智波？”宇智波斑眉眼一动，转而意味不明地发问。
此时他们一伙人正赶往宇智波族地，途中经过一处集市，街道上人声鼎沸，宇智波带土被斑拽着手腕从小吃摊中间穿过，一路拉拉扯扯，像条犯了错的笨狗，他很快就在人群的注视中丢光了颜面。
”你现在要和我算总账？！”带土原先还在斑手里挣扎，闻言当场停下了动作，满脸不可置信，“这算是完成计划的必备环节，否则我上哪儿弄来这么多备用眼睛？”
斑没说话，只是挑眉看着他，带土仔细打量他的神情，随后耷拉下脑袋，看起来失望透顶：“……算了，我早知道你说一套做一套，如果你不想让我挖走别人眼睛又何必教我伊邪纳岐——就刚刚那个蓝头发的小姑娘你看到了，表面给我打工私下里排练谋杀我……你知道她用了多少起爆符吗？整整六千亿！”
宇智波带土边说边比划，情绪激动，全然不顾斑还握着他的手腕。
柱间跟在他们身后冷汗直流，此刻的带土分明是小孩模样，语气却极其老成，随口将一位三十五岁的年长女性称作小姑娘。就连宇智波斑的做派也学了个十成十，——捡了个宇智波小孩，趁着他哥死了哄骗他造反。并且这小孩的哥哥正站在他们身后，被假冒的宇智波斑诈骗了八年之久。
带土本人却全然没意识到这些，继续控诉：“你压根不希望我成为十尾人柱力，但还教我结印，告诉我用额头上的眼睛发动无限月读……”他的语调逐渐低下来，像是感到眼睛酸痛那样用衣袖擦了擦眼角，“……亏我定做面具的时候还特意在额头位置打了个孔，简直蠢透了……”
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身体抖动，沿着手腕下滑抓住带土的手，用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几下，带土抬头看见斑弯弯的眉眼，一时晃神，表情呆滞。
”越扯越远了，带土。”斑嘴角还带点笑意，随口调侃，“看来你对我确实颇有微词。”
“是谁先开始挑我毛病？！”带土先是愣了愣，然后大叫起来，慌乱中撇过头躲避斑的视线，指着鼬就告状，“我这大侄死了还往他弟眼睛里埋天照，要是没有备用眼发动伊邪纳岐，你就等着黑绝给你实现无限月读吧。”
“……天照？”斑皱了皱眉头，低头思索一番才想起这是四战时佐助对他施展的忍术，随即神色怪异地看向带土，语气诧异，“这玩意能烧死人？”
“？”宇智波鼬憋了一肚子火，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客客气气地开口：“……斑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斑在战斗时有计分的习惯，大战五影时，宇智波鼬使用秽土解除抵挡了他的完全体须佐能乎，斑顺手给他算上了防御分，使他的排位名列前茅，因此对他颇有好感，此时还以为他在真诚发问，同他耐心解释：“你弟弟用天照烧坏了我的盔甲。”
斑如此瞧不起天照，而佐助的万花筒技能除了天照就是控制天照，鼬心想自己现在怎么也算是健康之躯，岂有让弟弟受委屈的道理，抬脚就想上前加入混战。
“……你们冷静点啊，别吵架。”柱间为这几人的关系操碎了心，这才刚拉住鼬，一回头那爷孙俩又吵起来。
“是吗？你这么厉害早该实现忍界和平，怎么沦落到给黑绝他妈当复活币？”带土语气不善，一把将手从斑手心里抽出来作势要与他决裂，然后仰头用写轮眼瞪他，却不曾想这一动作使他的脖颈极为酸痛。
斑怒极反笑，正好腾出手捏带土的脸颊，手指发力，让他的嘴唇被挤压成一个可笑的形状：“功夫没学到家还怪到师父头上了？我没因为灭族的事生你的气，你反倒自顾自抱怨起来，又是面具又是伊邪纳岐……带土，你是长不大吗？在冲我撒娇？”
“你算什么师呜呜呜——”
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确保带土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几声模糊的怪叫：“省省吧，你话太多了。变声期的时候就因为和白绝在地洞里大吼大叫搞坏了嗓子，真不知道你哪儿来这么多话……烦得要命。”
宇智波带土感受着斑手套面料摩擦皮肤的触感，对面那人察觉到他似乎没什么反抗欲望，于是稍稍松懈了力气，用手掌托住他的下巴，以此支撑他的脑袋。带土因此产生了一种被斑当做小孩关爱的错觉，这让他的精神感到十分恶心，连带着想起小时候和一群宇智波小孩玩闹的时光。
那时候每个宇智波小孩都憧憬着有朝一日能拥有宇智波斑那样强大的力量，甚至背着大人翻阅族谱，暗自比较与斑的血缘亲疏，以此在见面时成为被羡慕的对象。带土一向对这类活动不感兴趣，毕竟他是宇智波旁系中的旁系，和那位宇智波的前前前任族长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尽管如此斑还是年幼带土心中的英雄人物。在上学前，豪火球这类忍术一般由父母传授，而带土只能参与族里统一组织的忍术课程。有段时间他看多了话本子，总幻想着宇智波斑会在某一天从天而降，看中他的善良与孤独，将毕生所学亲自传授予他，教他连现任族长都不会的宇智波秘术，帮助他当上火影保护身边的伙伴。
不过很快这层英雄滤镜就碎得连渣都不剩——他发现宇智波斑原来是个神神叨叨的疯老头，族人不拥护他，朋友不理解他，理想远大到要毁灭世界，现实里却得依靠两个白绝和一个残疾小鬼扶着他在地洞里来回走。
一行人在在集市的一处路口右转，走过一个路牌就进入了宇智波族地，四周景致与灭族前夕别无二致，唯一多出的只有街道上前来观赏拜访的外族人，比起以往更显繁华。
泉奈一早得知斑要来的消息，提前就来到宅邸门口等候，斑远远地看见他，一时百感交集，只觉千言万语难以诉说，于是加快脚步向前去，两人呼唤着对方很快拥抱在一起。
带土扮演斑多年，将这段历史回味百遍，让自己谈及泉奈时能无比自然地捏紧手臂，见此情此景内心如条件反射般一阵感慨，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两人抱了许久才分开，泉奈拍了拍斑的背以示安慰，和柱间和鼬一一打了招呼，刚要拉着斑叙旧，谁知转头就看见一个泪汪汪的小孩。
谁家小孩？泉奈的表情瞬间凝固。
千手柱间家的小孩他见过，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孙女，据说还染上了柱间嗜赌的臭毛病，正在忍界败坏千手家的名声。至于旁边的宇智波鼬他们在好几天前就已经相识，得知他年纪轻轻就死于兄弟之战，同时还身患重病，这小孩自然也没可能是他的。那是谁的？莫非是斑哥……？
泉奈狐疑地打量带土，视线在斑与带土身上来回穿梭，内心却暗自震惊于斑居然有这么小的孩子，难道是老来得子……他越想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一时间面色古怪。
斑眼见泉奈脸色煞白，这才想起来介绍带土。他随手将带土拉到身边，蹲下以一个亲昵的姿态搂上他的肩膀，动作间衣袖掀起一阵风，带土眼睁睁看着斑凑近自己，无比暧昧地发问：“你希望我以什么身份介绍你？我徒弟还是我孙子，嗯？”
斑问话时尾音上挑，发丝蹭在带土脖子上弄得他心里发痒，那双眼睛近在咫尺，他想起四战战场上问斑的那个问题，又隔着头发看见斑邪恶的笑容，于是他存心让斑也不高兴，冷着脸回答：“我是第二个宇智波斑，现在唯一的存在。”
斑这下是真的笑了，骂了句“臭小子”，然后扶着他的肩站起来。带土还没来得及惊叹泉奈可以让斑的心情好到这个地步，就被斑推到泉奈面前给了名分：“宇智波带土……算是我孙子。”说完还敲了敲带土的脑袋，摆出一副长辈架子：“叫人。”
宇智波带土难以置信地看向斑，自己虽保持着小孩容貌但事实上已年过三十，而面前的泉奈早早离世，说不准还没有自己大，但他却得依照辈分管泉奈叫二爷爷。带土犹豫半天，这声二爷爷还是没喊出来，战战兢兢地垂着头叫了声泉奈哥，看上去极为呆傻。
泉奈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些年斑连孙子都有了，摸着带土的头问：“……亲的？”
“捡的。”斑嗤笑一声，“带土，怎么就这点出息……你不是很会讨老人喜欢吗？怎么现在连声爷爷也不肯叫了？”
带土一听这话又要发火，却又顾及泉奈的面子，站在原地装聋作哑，这叫外人看来只是个内向腼腆的孩子，殊不知这好孩子已经冲他爷爷翻了好几个白眼。
泉奈拉住带土的手就往屋里走，其他人跟在他身后，泉奈看上去很是高兴，甚至感叹起来：“哥哥，我说真的，当年父亲就重视血脉传承，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我们成家立业，谁知如今你却一步到位有了孙子……父亲一定很高兴！”
带土默默听着一言不发，心里恶毒地想，重视血脉传承又有什么用，反正宇智波一族已经差不多灭光了，而刽子手正一前一后地踏进你们的家门。
他这么想着，一回头却见斑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一时吓破了胆，生怕斑把他灭族之事给抖出来，慌忙转移了话题：“……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们的父亲呢？”
“那还用说，”泉奈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叫太爷爷。”
……
带土被门槛绊倒狠狠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