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带土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以膝盖支撑地面，没想一个趔趄，险些扑上泉奈的大腿。他如今失去了柱间细胞，再加上难以适应小孩身体，一时间动作迟缓堪比老头。
真正的老头这时才慢悠悠迈进门，带土抬眼看见他的衣摆晃动，再往上是环抱的双臂——此人丝毫没打算扶他起来，就这么倚着门框随口调笑：“带土，这些年蜗居地洞，看来是连怎么进门都忘了。”
说罢视线在带土脸上扫视几圈，眼神高深莫测。
从带土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他藏在头发后面的一小片脸。
他先前鉴赏过斑建村时期的记忆（被斑逼迫的，还需上交观后感），那时候斑颇为尊老爱幼，只不过因二代目的运作恶名远扬。某次热心扶起摔倒的女孩，反倒把对方吓破了胆，如今想来那女孩看到的大概也就是这幅光景。
带土心说这有什么可怕，过会儿又想到斑根本懒得扶自己，明明那人几分钟前还要认自己做孙子，更何况他为实现月之眼也算鞠躬尽瘁，分文不取替斑白打工，到头来在他眼里依旧什么都不是……
“你凭什么认定我一直待在地洞？”带土挺直腰背，冷眼瞧着斑，心里暗骂这种封建老头总觉得别人会替他守寡，但现在时代早变了，“你死了之后我就不住那儿了，我在雨隐村买了公寓，有时候住水影楼，偶尔还去木叶打个地铺。”言下之意是根本看不上斑那地方。
泉奈警觉起来：“住水影楼做什么？”
“有点公务需要处理，”带土整理措辞，“因为……某些原因，我用写轮眼操控了四代水影，他的工作都是我在做。”
这是我打的第二份没有没有工钱的工，带土在心里默念。
泉奈了然，随即笑了下，没给他留一点面子：“我听闻四代水影重启血雾之里，让村子里有志青年不是叛逃就是去死。”
泉奈微笑着谴责带土的政治水平，不动声色，几句话骂得带土不敢吭声。
“原来是你小子……”斑冷笑道，“那时我就在想雾隐真是没人了，居然派如此弱小的女人出任水影。”
“照美冥才不是弱小的女人，”带土下意识顶嘴，“她有血继淘汰，已经算得上当世强者。”
带土俨然把照美冥看作半个后辈，当年就是她揭穿了傀儡君主的骗局，害得他失业，只能从晓的实习生从头做起，况且带土本就对雾隐有愧，哪能让水影任人羞辱。
“是吗？”斑搬出四战时的原话，“那点忍术我都懒得吸收。”
“那是场地原因！！”带土大叫，“她的的忍术适合在封闭空间作战，比如——”
他突然想到什么，噤了声。如果说出五影会谈时照美冥毁了佐助的须佐，那么鼬一定会追问是谁害得佐助如此落魄，如此这般，又是一场苦战。
斑皱着眉毛想了想，往前走几步弯下腰，一张漂亮的脸离带土很近。带土仰头看见那张浅色的嘴唇近在眼前，心脏怦怦直跳，眼睁睁看着那张嘴一张一合，吐出一些鸟语。
“你喜欢这种类型？”
“？”
他的心立马不跳了。
宇智波斑像是那种家长，致力于把小孩的隐私挖个底朝天。他摸着下巴，一点一点梳理：“仔细想来你们确实年纪相仿，在雾隐村大概也共事过……而且这种成熟女性正好能满足你的恋母情结，还算般配。”
斑越说越过分，叹气道：“如果早知你喜欢她，我也就不会因为她的一句挑衅开二十五个须佐。”
“……二十五个？！”泉奈被惊了一跳，心想当今忍者实力通货膨胀，竟逼得斑哥以此应对。却殊不知这是秽土转生无限查克拉造就的炫技之作。
带土气得脑袋发昏，自从上了净土他就诸事不顺：先是遭到同事围攻，然后又莫名其妙给仇人当了孙子，而现在此人还在大庭广众下造他的谣！
简直反了天了——也许这里是地狱也说不定……
“别装作你很在乎我！”带土气急败坏，像个叛逆期的高中生，“因为我容忍她？你都不见得能容忍我……”
斑当做没听见，挑着眉继续说：“是我不够了解你，我以为你喜欢野原琳那样的小女孩类型——”
“你还敢提琳？！”带土简直要喷火，怒火攻心让他下手没轻没重，趁斑弯着腰开始撕扯他的衣领。
布料在他手里揉成一团，领口宽松，他从中看见斑的锁骨，再往下是流畅的肌肉线条。带土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然后又对上斑的眼睛，那眼神轻飘飘的，半点没把他放眼里，气得他又想骂，遂加重手上力道。
斑此前一心伪造和蔼老头之形象，在弯腰时将重心前倾，以此显得慈眉善目。
拉扯间，不知是谁先失了重心，斑看到带土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嫌弃地想要远离，却因为领子被扯着直不起身。
“松手。”
带土不依不饶：“……是你毁了我，然后又把我丢下，你凭什么认为我能轻易原谅你，你在我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斑啧了一声，抬手去抓他的脖颈，想把他从身上撕下来。带土偏偏不如他所愿，挣扎起来像一尾鱼，惯性使然，他们的脸瞬间靠近，嘴唇毫无预兆地撞在一起。
宇智波带土在混乱中得到一个吻。
“臭小子……”斑被撞得嘴唇发麻，仔细一看对面那小孩已经转出万花筒，呆滞地站着，像条家养的可怜狗。
是时，宇智波田岛从屋里走出来，身边跟着两个宇智波族人，一人一根扫帚，看架势是以为家里进了贼。
田岛目光一扫，停留在斑身上，旁边站着个脸色难看的陌生小孩，另外几人也神色各异——
柱间心不在焉，对斑代餐失败一事耿耿于怀，此刻他又重燃热情，一个劲询问鼬佐助和泉奈的相似度。宇智波鼬不语，只是一味地摇头。
泉奈表面只是站在那里冷静地咬嘴唇，内心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宇智波一族向来通婚，接受度较广，但从没听过爷爷啵孙子嘴！！
他无声尖叫，打算劝告斑，又觉得他哥活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这在忍界也许已经是寻常事了。
“斑，”田岛忍不住先开了口，“这孩子是谁？不给我介绍吗？”
宇智波斑这才拽着带土走上前，开着写轮眼逼他叫人。
带土在屈辱中幻想，如果是纲手在这里，一定也会被柱间逼迫着叫斑爷爷，顿时释然，对她生出点同病相怜的好感。
“时空间忍术？”田岛听了斑的介绍很满意，“速度和千手家那孩子的飞雷神相比如何？”
斑客观评价：“速度比不了，但用法多，战斗能保证基本无伤，单从战斗用途来说已经超越轮回眼了。”
带土没想到斑能这么夸自己，表情在惊讶和恶心的来回切换中显得十分难看。
“这么厉害？！”泉奈凑过来，随即疑惑道，“那怎么会来净土。”
带土微笑着扮乖，心里暗暗组织语言。这怎么说？难不成说你哥先拿我当复活币，然后掏我的心，最后变成女人要了我的命？
——听起来像话本里那种吸人精气的妖女。
午后，斑和柱间果然开始喝酒，泉奈端上来几盘豆皮寿司，却无一人吐槽这怪异的搭配，两人边喝边聊，谈论起忍界的几次大战。
带土对与这种老头聊天并无兴趣，他在几小时前讨了田岛欢心（很容易，这是他的被动技能），于是田岛用写轮眼与他共享相册，其中内容包括：斑被催婚时愤怒离开的背影，小时候给自己洗的顺毛造型……
带土十分感激，回赠了四战战场上的六道斑影像，田岛高兴地带着照片出去了，看模样是要找别的老头炫耀。
带土翻阅着相册，同时缓慢进食，他侧眼看向斑，这人费尽心思复活，结果连饭都没顾上吃一口就又死了，登时心生怜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盘子推过去，收获了斑一个无比嫌弃的眼神。
泉奈偶尔岔上几句嘴：“照你们这么说，四战后卡卡西大概率能继任火影。”
猝不及防听到小学同学名字，带土一哽。
“我猜是这样不错，”柱间说，“小纲会从火影之位上退下来。”
泉奈显得很激动：“他和那位水影照美冥同龄，还都是影，政治联姻帅哥美女，这不挺般配嘛。”
他压根谁都不认识，仅仅从只言片语中听说了这些后辈，就轻易地将他们拉郎，几句话惊得带土直冒冷汗。
“不，”斑有理有据地分析，“四战后木叶定会一家独大，并非雾隐这等弱国能够相提并论。雾隐若是选择联姻对象，砂隐村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带土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提醒：“……风影才刚满十六，他们年龄差得有点多……”
而且他喜欢鸣人，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是吗？”斑抬了抬眼皮，“差了十五岁？这不算什么，你难道很在意年龄？”
说着，他盯着带土的嘴唇，意有所指地笑了下。
“！”
带土几乎连滚带爬地离开饭桌，借口说要去厨房接水，心脏跳动到他嗓子眼，这使他的大脑濒临停滞了，没法仔细思考斑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可惜他没走几步，面前突然闪现了一个人影挡住他的去路。
是千手扉间。
“大哥你果然在这儿，”他埋怨道，“你该提前和我说一声。”
“抱歉抱歉！”柱间傻笑着站起来，“这不很久没聚，一时高兴给忘了，你也一起？”
斑冷笑着回过头：“千手扉间，你敢在我家用飞雷神？”
扉间两手一摊：“事先说明，我没在你家放飞雷神印记。之前和你弟弟提过一次，因为我一直往返你家和我家很麻烦，你弟弟说这和在景区刻到此一游一样没素质。”
“泉奈说得不错，”斑点头赞同，然后继续追问，“既然这里没有飞雷神标，那你怎么过来的？”
带土隐约感觉不对劲，抬头时扉间正指着他说出那句让他终生难忘的话：“飞雷神的印记是不会消失的……”
其余三人向他投来同情的眼神，恍惚间他觉得自己是个身上布满纹身的不良少年，而且这纹身无法洗掉，他再也不可能考上火影编制。
扉间喋喋不休：“我的飞雷神印记还算美观，水门……唉，你们不知道水门那小子印的什么东西，说起来他起名一直有点问题……”他边说边给其他人展示自己的肩膀，上面赫然刻着“忍爱之剑”几个字。
水门老师的飞雷神印记在哪儿来着？带土绝望地问自己，后背还是屁股？
斑远远地看着他笑，那表情不算奚落，反而显得纯良，有点像田岛发给他照片的某一张。
带土落荒而逃躲进厨房，发誓要在斑来找自己前珍藏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