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佐]幽灵男孩(翻译)](https://fanfictionbook.net/img/nofanfic.jpg)
序幕
刀刃向下,母亲和父亲的头颅以一种骇人的方式滚落在地。他们的身躯倒下。佐助尖叫出声,但已经太晚了。他们已经死了。
噩梦重启。父母的头颅再次滚落,佐助再次尖叫出声。他们倒下了。又一次,已经太迟了。然后,再一次。他此生最糟的一夜在他眼前一遍遍重演,永无止休。鼬不打算让它结束。噩梦没有结束,佐助于是反复坠入地狱。他的心脏像是被从胸腔里剖出来一样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鼬不可能出于消遣而杀了他们的家族——他不可能这么做。但他没有告诉佐助原因,而实际上,正是真相的缺失,最终将佐助推入绝境。
在宇智波宅邸的屠杀之夜,佐助唯一确定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他不想离开哥哥。
第二,他不想再被哥哥伤害。
鼬要离开了。他一只红色的眼睛仍然冷漠地看向佐助,但他的身体已经半转过去。很明显,他准备从屋顶离开木叶。这并不是说他不会再回来。鼬如果回来,对佐助的第一个愿望来说是好事,但对第二个愿望来说则没那么妙。
一想到再次经历父母死亡时的情景,一阵绝望的颤抖袭击了他的全身。如果将来鼬打算再次对他施以幻术,佐助不知道自己如何能阻止哥哥。他的腿部护具里藏着一把苦无,那就是全部了。他的能力完全不足以支撑他与鼬一搏。
就在一分钟前,极度的恐惧让他根本无法动弹。现在,佐助的手仍颤抖着,他俯身去拿藏的苦无。那是他下午做投掷练习时带在身上的,当时他的世界还一切正常。现在这把苦无成了他最后仅有的防御。
他不想去看那把苦无,它锋利的刃口很快将被证明毫无用处。相反,佐助稍微抬起头。月亮很美。它不久会变成缺月,但今晚,它是一个完美的银色圆球,苍白而透明,在夜空中闪闪发亮。佐助几乎想要把这看作是一种嘲讽。当佐助的整个世界变得丑陋而黑暗时,月亮怎能依然发光,怎能依旧如此美丽。但是星星从来不关心人类的事。月亮曾经很美,它现在依然很美。
没有人能伤害月亮,佐助怅然地想。月亮其实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光球。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它表面布满了裂缝、坑洼和凹陷。尽管如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月亮也可以是一个完美的光球。它离得足够远,仿佛存在于另一个无法触及的世界。嗯,没有人能伤害那些并不真正存在的东西,即使是鼬也不例外。
这个想法并非猛然出现在他心中,而是悄无声息但坚定地扎了根。鼬把他俩困在了零和博弈中。佐助像小白鼠一样被放进迷宫里,任务是找到“正确”的出口,但终点线远得可笑,根本无法到达。佐助已无路可退,今晚上他的出路只有一条。他的选择会和鼬的要求背道而驰,但鼬本来就没有给他的弟弟留下多少选择。
也许,佐助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祥的决然。
佐助听见街道那头传来一声呼喊,紧接着是一把武器——鼬的短刀——在震惊中掉落在地的撞击声。这晚开始时,鼬就决心抛下佐助,而一分钟前,他再次做了相同的决定。所以现在他离得太远,没办法阻止他。转瞬间,他们的角色完成了逆转。在绝望带来的平静之外,如果佐助还能感受到任何情绪,他大概会因这种讽刺而感到一丝报复的满足。
佐助听见树叶晃动的声音,这是瞬身术的标志。佐助的体术只有初级,但这几秒钟已经足够了。
快速的拔刀动作。他之前最多只用武器制造过浅表的划伤,但这晚发生的一切让他足够麻木,不需要任何犹豫。他将刀刃对准脖颈,然后推入,驱动刀刃推向一个完全垂直的角度,再转横,金属干净利落地划过他的皮肤。
疼。理所当然地疼。然而佐助想象着,这疼痛比起父母和一些族人在鼬手下所受的痛苦来说,要轻得多。
佐助倒下了。他怀疑自己倒地时一部分颅骨撞碎了,因为他听到一声脆响,接着头疼得像是烧起来了。他一直隐隐地想知道,如果痛苦足够强烈,是否足以让人失去感觉。至少在此刻,答案是否定的。
响声过去半秒后,佐助听见一声痛苦的呜咽,接着感到一双手慌乱地在他身上摸索,然后徒劳地按住他喉部深深的伤口。他朦胧中知道哥哥注意到了头部的伤,因为他又听到一声呜咽,接着一只手托住了他的后脑勺。接触的瞬间,疼痛倍增。佐助痛苦地呻吟一声,而鼬的手更加用力地压住他的喉咙。没有用。佐助感觉到他全身的血液从两个伤口快速流失,温热的液体在他身体旁汇聚成一滩。
我不想的,迷离之中他想。但月亮悬在他上方,银色的光辉倾泻在佐助最爱的人身上。月亮是如此美丽,如此触不可及。微末的喜悦悄然涌现在佐助心中,随着心跳渐渐放缓,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像月亮一样发光。
在宇智波宅邸的屠杀之夜,宇智波佐助割开了自己的喉咙,面带微笑地迎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