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鳴】驚情四百年(吸血鬼/哥德風/NP)

Naruto (Anime & Man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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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鳴】驚情四百年(吸血鬼/哥德風/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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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根據法蘭西斯.科波拉導演電影《吸血鬼:真愛不死》/《驚情四百年》(Bram Stoker's Dracula)二創作品*各種私設基本上都是參考電影設定,包含吸血鬼白天可以活動*因為太喜歡這部電影,故事走向大體也是比照電影,借鑑許多場景,滿足個人性癖的致敬之作 請各位影迷多多包涵*本人鳴嬤 這文就是把鳴人寵上天 OOC預警 嬌貴天然誘受*NP(斑鳴/佐鳴/我鳴/寧鳴/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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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黑棘堡

 

 

在聳立於大陸邊陲的黑棘堡,古老的石牆沐浴著晨曦,每一塊磚石都彷彿浸潤著虔誠的禱告。百年以來,這座城堡及其領地都受到聖父的庇佑,豐饒的土地供養著忠誠的子民,而城堡本身則如同堅不可摧的信仰堡壘,抵禦著一切異端的侵擾。

宇智波斑,黑棘堡的領主,其威名如同劃破夜空的閃電,令異教徒聞風喪膽。他不僅以對信仰的虔誠著稱,更以其兇悍和驍勇善戰而聞名於世。吟遊詩人在酒館中低語傳唱著他的事蹟,將他比作一頭嗜血的灰狼,撕裂敵軍的陣線,啃噬異教徒的血肉,飲盡他們的污濁之血。

他的英俊如同利刃,鋒利而危險,深邃的眼眸中燃燒著熔岩般熾熱的戰意;他身材高大,寬闊的肩膀足以肩負起整個黑棘堡的安危,當他披上那身黑鋼戰甲時,更像是一位沐浴聖光的戰神,散發著令人敬畏的威嚴。

他此刻正為了捍衛他的信仰和領土,率領軍隊對抗來自東方的異教勢力。這是一場關乎生死存亡、對抗不信者的戰鬥,勝利將帶來和平與信仰的鞏固,而失敗則意味著黑暗與異端的吞噬。

黑棘堡的大廳,高聳的拱形天花板上懸掛著古老的旗幟,其上繪製著黑色的荊棘,在搖曳的燭光下投下斑駁的影子。廳堂兩側陳列著歷代領主的盔甲,冰冷的鋼鐵反射著微弱的光芒,如同無數雙沉默的眼睛,注視著即將遠行的主人。

宇智波斑單膝跪在廳堂中央,身著銀灰的鎖子甲,虔誠的將華美十字架放在唇上親吻著。神職人員們在一旁以莊嚴的古語祈禱。城堡的另一個主人,戴著瑰麗的頭冠,寶石的光彩卻完全無法勝過他金髮的璀璨,冠上的翡翠完美襯托他的藍眼,然而此刻那雙美麗的眼睛卻不如平時明亮。他站在斑的身後,手中捧著一件以黑鋼打造的盔甲。

愛人沉默地為斑穿戴盔甲,手指輕輕觸碰著冰冷的鋼鐵,彷彿在撫摸著丈夫的肌膚。他的藍色雙眼充滿了擔憂和不捨,但他的表情卻異常堅定。

「我的大人,」他輕聲說道,聲音在空曠的廳堂中迴盪,「這件盔甲將保護您,如同我守護您的心。」

他將盔甲的最後一片部件固定在斑的胸膛上,胸前深紅色的紋章是三球燃燒火焰構成的戰車之輪,然後抬起頭,凝視著斑的雙眼。他的金髮在燭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蜜糖色的肌膚散發著溫暖的光澤。

斑低下頭,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愛戀和感激。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愛人的臉頰,他的手指冰冷,如同黑棘堡的石牆。

「吾愛,」斑低聲說道,他的聲音充滿磁性,「你的思念是我最強大的盔甲。無論戰場如何凶險,我都將再度與你共舞。」

他將妻子擁入懷中,兩人的身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彷彿要將彼此融入對方的靈魂。他們在深情地接吻,這個吻充滿了離別的哀傷和重逢的期盼。

「願上帝保佑你,」他在斑的耳邊低語,「黑棘堡和我都將等待你的凱旋歸來。」

斑點點頭,鬆開了愛人,轉身走向廳堂門口。他的弟弟宇智波泉奈,一位身形矯健、眼神銳利的年輕騎士,已經披掛整齊,牽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等候在那裡。泉奈年輕的面容與兄長相似,只是多帶了分俊秀,銀灰的盔甲上同樣刻有燃燒戰車之輪的紋章,那是宇智波家族的徽記,象徵著他們如同烈火般堅定的意志。

斑走到泉奈身邊,目光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泉奈,我原希望你能留下,守護黑棘堡,保護…我的夫人。」

泉奈抬起頭,那雙銳利的黑眸直視著斑,語氣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大人,守護家族的榮耀,與您並肩作戰,這才是我的使命。」他的嘴角微微抿著,並非不願留下,而是早已下定決心。

斑凝視著泉奈,那雙如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中,最初的猶豫和擔憂逐漸被一抹笑意取代。他輕哼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卻更多的是對弟弟決心的認可。

「哼,你這小子,骨子裡的倔強倒是與我如出一轍。既然你已決意,那就放手去做吧。」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驕傲的光芒,為弟弟這份毫不退縮的勇氣感到滿意。「記住,宇智波的血脈從不畏懼戰鬥。去吧,讓那些敵人見識,我宇智波一族的火焰,絕不熄滅!」

泉奈感受到兄長語氣中的轉變,那份認可讓他原本冷峻的臉龐上,也露出一抹極其相似的、充滿自信的笑容。他微微頷首,眼眸中燃燒著堅定的光芒。「定不辱使命!」

斑不再多言,只是再次拍了拍泉奈的肩膀,那力道中蘊含著兄長對弟弟的期許與信任。接著,他翻身騎上黑色戰馬,泉奈也隨之躍上馬背。兩兄弟並肩騎出了城堡,身後的戰士們緊隨其後,盔甲碰撞發出鏗鏘之聲,如同即將奏響的戰歌序曲。

斑的愛人孤身站在黑棘堡的尖塔上,如同即將凋零的一朵金色玫瑰,目送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直到隊伍完全消失在城堡厚重的陰影之中。

 


 

戰場之上,刀光劍影交織成一片血流成河的景象。宇智波斑如同狂風中的黑色閃電,所到之處,敵人紛紛潰敗。他的戰錘每一次揮舞,都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音和血肉的飛濺。泉奈緊隨其後,與兄長一同撕裂敵軍的防線。

宇智波的軍隊驍勇善戰,在斑和泉奈的率領下勢如破竹。即使敵人的數量遠超預期,戰況異常慘烈,但黑棘堡的鐵騎依舊取得了勝利。

然而在一場凶險的遭遇戰中,泉奈為了保護身陷重圍的斑,身受重傷,鮮血染紅了他的銀灰色盔甲。

「泉奈!」斑怒吼一聲,如同受傷的野獸,爆發出更加恐怖的力量,將周圍的敵人盡數擊潰,然後飛身來到弟弟身旁。

「兄長…」泉奈的聲音嘶啞而微弱,但他依舊支撐著自己,想要站起來。「我…我還能戰…」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劍柄,臉色已預示著死神的到來,嘴角的一抹濃血被蒼白的面容襯托得更加滲人,然而眼神中依舊燃燒著不屈的戰意,彷彿只要一聲令下,他就會再次衝向敵陣。

斑看著弟弟痛苦卻依舊堅定的模樣,心如同被撕裂一般。他小心翼翼地將泉奈抱在懷中,感受到生命力的迅速流逝,燃起無法遏止的一股怒火。他知曉泉奈已經無法再戰,也能感受到他那份至死不渝的戰鬥意志,一如宇智波族語:烈火,永不熄滅。

仇恨催化了他的嗜血兇殘,斑下令將所有俘虜帶到戰場邊緣,然後,如同傳說中一般,他親自監督,將不信者全數殘忍地穿刺在削尖的木樁之上,任其敵人的肉體掙扎,撕裂臟腑,流盡鮮血而亡。鮮血染紅了大地,形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景象。斑冰冷的目光掃過這片血腥的煉獄,心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有對傷害他兄弟之人的刻骨仇恨。

夜晚降臨,寒風呼嘯,斑守在泉奈的營帳之中。他日夜不停地向上帝祈禱,祈求神明能夠眷顧他的兄弟,讓他從死亡的邊緣歸來。他虔誠地親吻著手中的十字架,低聲吟誦著經文,期望奇蹟能夠降臨。然而,儘管斑如何虔誠,泉奈的生命烈火最終還是熄滅了。

看著弟弟冰冷的屍體,斑悲慟的嘶吼,如同負傷的野獸,他緊緊握著手中的十字架,指節因為過於用力而發白。他抬起頭,望著漆黑的夜空,心中第一次對他一直以來堅信的信仰產生了深深的懷疑。他為了上帝而戰,為了保護自己的領地和人民而戰,為何如此虔誠的他,卻要遭受如此沈痛的打擊?他所信仰的神明,真的聽到了他的祈禱嗎?或者,這位他一直以來敬畏的上帝,對他的痛苦視而不見?

懷疑的種子在斑的心中悄然生根,如同黑棘堡牆縫中頑強生長的荊棘。

 


 

目睹了地獄般的穿刺景象,殘存的異教徒士兵肝膽俱裂,他們深知黑棘堡領主的恐怖與殘忍。為了瓦解敵人的鬥志,也為了報復他們的慘敗,這些潰逃的士兵散布了一個精心編造的謊言——「黑棘堡的雄獅,宇智波斑,已在與不信者的戰鬥中英勇犧牲!」

這個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最終傳回了遠方的黑棘堡。最初,領地中的人們還抱有一絲懷疑,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始終沒有領主凱旋的消息傳來,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多關於戰場慘烈的傳言,以及潰兵們繪聲繪色的描述。

在黑棘堡的高塔上,斑的愛人日夜眺望著遠方,他那雙曾經明亮的藍色眼眸,此刻佈滿了憂慮的陰霾,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每一天,他都會登上這座城堡的最高點,凝視著那條通往戰場的漫長道路,期盼著能在那遙遠的地平線上,看到他所愛之人的身影。

白晝,他虔誠地跪在城堡的聖壇前,緊握著手中的十字架,一遍又一遍地向上帝祈禱,祈求神明庇佑他的領主平安歸來,戰勝一切邪惡。他的聲音哽咽而沙啞,淚水浸濕了華美的衣袍。然而,即便悲傷如陰影般籠罩著他,他身為黑棘堡的主人,仍肩負著守護子民的重任。自從傳言領主戰死沙場的消息傳回領地,許多曾宣誓忠誠的子民在恐懼中,拋下田地與家園,攜家帶口逃向西方。城鎮的街道日漸荒蕪,風中只剩棄屋的門扉吱吱作響,宛如一曲輓歌。

然而,他從未以責難的目光看向那些離去的身影。他披上那件鑲嵌翡翠的暗金長袍,掩蓋住眼底的憔悴,步入城堡陰冷的大廳,聆聽留下來的農夫與寡婦的哀訴。他以溫柔而顫抖的手分發僅剩的麵包與金幣,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殞地般的慈悲,彷彿一盞即將熄滅的燭火,試圖在黑暗中為他人帶來最後的光芒。他低聲安慰那些哭泣的孤兒,語氣溫和而悲戚:「離去之人有他們的恐懼,我不怪他們。」他的善良如同一曲低沉的聖詩,在子民間傳頌,留下的人們以近乎崇拜的目光凝視著這位金髮的主人,將他比作墮入凡間的天使。然而,沒有人聽見他胸膛內那顆即將碎裂的心,在每一次微笑背後,隱藏著無聲的哀嚎,彷彿連他自己也即將成為這片殞地的一部分。

時間如同無情的利刃,一點點地侵蝕著他曾經洋溢著蓬勃生機的容顏。原本紅潤的臉頰漸漸失去了血色,如同月光下透明的瓷器,彷彿一觸即碎。城堡裡的僕人們看著他們美麗的主人日漸消瘦,無不感到心痛和不忍。他們低聲議論著,昔日如同驕陽般耀眼的夫人,如今卻像一朵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金百合。整個黑棘堡,都籠罩在一片沉重而壓抑的氛圍之中,靜靜地等待著不知何時才能歸來的主人,以及那份能夠重新點亮這份美麗的希望。

他終日緊緊握著斑贈予他的戒指,然而冰冷的金屬無法溫暖他的心。當那個最令人恐懼的消息最終被證實——「領主大人戰死沙場」——時,他感覺到自己的世界瞬間崩塌了。

他無法相信,那個如同戰神般強大、誓言要與他再次共舞的愛人,竟然永遠地離開了他。絕望如毒液,一點點地侵蝕著他的心臟,吞噬了他所有的希望和理智。

在一個淒冷的夜晚,他褪去所有華服珠飾,身著他與丈夫初次相遇所穿的潔白長袍,如同一抹迷失的幽魂,緩緩地走向城堡後方的懸崖,下方是那條蜿蜒流淌的河流。月光慘白地灑在他的金髮上,映襯著他血色盡失的臉龐。

夜風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彷彿在為即將發生的悲劇而哭泣。他輕輕地撫摸著手中的戒指,碧眼流下了絕望的淚水。他喃喃低語著斑的名字,彷彿要將他呼喚回來,但回應他的只有無情的流水聲。最終,他閉上了雙眼,縱身躍入了冰冷的河水中。河水瞬間吞噬了他的身影,只留下水面上一圈圈擴散的漣漪,最終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冰冷的河水無情地吞噬了年輕的生命,將他帶向永恆的寂靜。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屍身被水流緩緩地推向岸邊,最終擱淺在一片茂盛的花叢之中。

清晨,當城堡的僕人們沿著河岸尋找他們失蹤的主人,最終在一片盛開著藍色勿忘我的角落結束了搜索。

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見細小的花朵如同無數隻藍色的眼睛,靜靜地凝視著陷入永睡的少年。它們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彷彿在低聲吟唱著一首哀婉的歌謠,悼念著這位年輕的逝者。他安詳地躺在柔軟的花叢中,金色的髮絲與藍色的花朵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淒美而寧靜的畫面。

小心翼翼地,僕人們將遺體從花叢中抱起。他的身體輕盈而冰冷,如同破碎的琉璃。他們用潔白的亞麻布輕柔地包裹著他,生怕弄皺了他那如同絲綢般的金髮,然後緩緩地將他帶回了籠罩在一片沉重哀傷之中的黑棘堡。

當遺體被抬入城堡時,身穿一塵不染黑色長袍的神職人員們也在人群之中,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愛人安詳的睡顏,那目光中並非全然是憐憫,更多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當從旁人口中得知夫人是投河自盡後,神職人員原本肅穆的臉龐立刻繃緊,嘴角輕蔑地撇了一下,隨後帶著一絲明顯的不悅和傲慢,微微地搖了搖頭。

 




數月征戰,宇智波斑身心俱疲,更令他心如刀絞的是,泉奈與他一同出征時還是滿腔熱血,然而踏上歸途,已是一具冰冷的遺體。儘管痛失手足的悲痛如同無底的深淵吞噬著他的內心,但一想到即將回到黑棘堡,見到他的摯愛,並兌現那個共舞的承諾,便如同在漫漫黑夜中看到一絲微弱的光芒,支撐著他艱難前行。他恨不得肋生雙翅,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愛人的身邊。

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當斑的身影終於出現在黑棘堡的領地邊緣時,他卻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一些房屋的大門緊鎖,門楣上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窗戶也顯得空洞而黑暗,彷彿已經無人居住。這些空置的家戶,猶如無聲的警示,暗示著一部分居民已經因為擔心戰火的蔓延,以及領主不在的恐懼,而選擇了離開,往西方尋找庇護。

更令斑心頭一沉的是,整個城鎮都籠罩在一片沉重的哀悼氣氛之中,窗戶緊閉,不少人家門前懸掛著象徵為領主哀悼的白色百合,在微風中無力地搖曳,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悲傷。這一切都令斑的心頭蒙上了一層更加沉重的不安陰影。

當疲憊不堪的領主出現在百姓們的視野中時,他們先是爆發出一陣驚喜的呼喊,彷彿看到了救星降臨。然而,這份喜悅卻如同轉瞬即逝的露珠,頃刻間便被更深沉的哀痛所取代。百姓們臉上的表情複雜而悲戚,他們望著眼前的男人,眼中充滿了同情和惋惜,那是一種為領主痛失摯愛的哀悼。

斑的心臟猛地一沉,一股巨大的恐懼如同寒冬的潮水般湧上心頭。他一步步艱難地走進城堡,沉重的步伐彷彿踏在冰封的土地上。城堡內的僕人們看到滿身風塵的領主歸來,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的悲傷。

迎接他的不是愛人溫暖的懷抱,而是一座死寂冰冷的城堡,以及無聲蔓延的絕望。空氣中彷彿凝結著痛苦,每一寸空間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寒意,預示著一個他最不願面對的殘酷事實。

顧不得身上的疲憊,斑如同被無形的力量驅使,趕往城堡的教堂。他迫切地想要見到他的愛人,要親眼確認他是否安好。

教堂內燭光搖曳,氣氛莊嚴肅穆。妻子的遺體被安放在祭壇前,周圍點燃著白色的蠟燭,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香料氣味。斑腳步沉重地靠近,目光地落在躺在那裡的愛人身上。

如同僕從們所說,他看起來彷彿只是沉睡了過去。他蒼白的臉龐依舊美麗,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射出淡淡的陰影,金色的髮絲柔順地散落在潔白的綢緞上。他的容顏安詳,沒有絲毫痛苦的痕跡,宛如一位被時間靜止的睡美人。

幾位與夫人親近的僕從們跪在一旁,低聲啜泣著。

「大人,您回來了……上天眷顧您的夫人,他的靈魂已遠行,但肉身完好無損,等待著您的凱旋歸來…」一位年長的侍女哽咽著說道。

站在一旁的神職人員聽到「上天眷顧」這幾個字時,嘴角不易察覺地撇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輕微的不屑,彷彿對僕人們的天真感到可笑。

一位貼身侍從含著淚,顫抖地遞上一封摺疊好的信箋:「大人,這是…夫人留給您的遺書。」

斑顫抖著接過遺書,展開,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字跡:

「我的太陽隕落了,生命沒有了意義。願上帝允許我們在永晝天國重逢。」

剎那間,斑緊繃的情緒如同崩潰的堤壩,積壓已久的悲痛如同山洪暴發般傾瀉而出。他捂著臉,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聲音淒厲而絕望,如同受傷的野獸在黑夜中哀嚎,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從未見過他們強大而冷峻的主人,發出如此慘烈的哭聲。

「吾愛!我的星辰!」斑嘶啞地哭喊著,跌跌撞撞地撲到愛人的遺體旁,緊緊地握住他冰冷的手。「為何沒有等待我…等待我邀請你共舞…我已經回來了…」

但他懷中那雙曾經溫柔地注視著他、會因為心疼丈夫而泛起淚光的藍色眼睛,此刻卻緊緊地閉著,再也不會睜開。

斑強忍著如同刀絞般的痛苦,環顧四周,卻發現愛人的遺體只是被簡單地安放在祭壇前,並沒有按照一位領主夫人應有的規格進行妥善的處置。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這份憤怒不僅僅是對失去愛人的悲痛,更是對眼前這一切怠慢的質疑。

他猛地轉過身,目光如炬地射向神職人員,聲音因悲痛和憤怒而顫抖:「這就是你們對待黑棘堡主人的方式嗎?!」

「領主大人,」神職人員的聲音冰冷而毫無感情,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逝者以自殺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此乃對上帝恩賜的莫大褻瀆。根據教會的教義,如此罪孽深重的靈魂,不得葬入聖潔的土地,更遑論是受神祝福的宇智波家族墓園。」

他眼神倨傲地望著滿身疲憊、臉色憔悴的斑,繼續斥責道:「領主大人身為虔誠的信徒,更應明白生命的珍貴與神聖。您的妻子如此輕賤自己的生命,其靈魂已然迷失,無法去往天堂,只能在煉獄中承受永恆的苦難。」

神職人員的傲慢和無情的指責,宛如利劍,狠狠地刺入了斑本就傷痕累累的心。他悲痛欲絕,而眼前這個口口聲聲以上帝之名義說話的人,卻絲毫不顧及他的喪妻之痛,反而以如此冰冷的態度評判他的愛人。

他憤恨的推開滿口寒冰的人,踉蹌地抱起愛人的遺體,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身上的白色百合,一步步艱難地走到教堂中央,輕輕地放在冰冷的石質十字架之前。他的眼眶充血,一行行血淚緩緩地滑落,滴在愛人蒼白的臉頰上,如同血色玫瑰。

斑仰天發出憤怒的咆哮,聲音如同雷鳴般在教堂內迴盪,質問著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也質問著眼前的教會:「這就是我捍衛教會的報償嗎?!我為了上帝,殺遍了他的敵人,踏平了異端的領土,甚至賠上了兄弟的性命!而我唯一心愛之人,只能被你們宣判墮入地獄?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慈悲和公正嗎?!」

斑的悲痛與憤怒如同火山爆發,他猛地搶過神職人員手中那象徵著聖潔與權威的黃金十字架,毫不留情地狠狠摔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十字架發出刺耳的撞擊聲,彷彿是信仰破碎的哀鳴。

他捶胸頓足,如野獸般絕望的嘶吼,充滿了對命運的不甘和對信仰的幻滅。

「我唾棄上帝!我詛咒上帝!」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堂中迴盪,震得牆壁上的聖像都微微顫抖。

教會成員驚恐地後退,他們無法相信眼前這個曾經虔誠的信徒,竟然會如此瘋狂地褻瀆神明。神職人員聲嘶力竭地大喊:「放肆!你這個瘋子!你將受到神的懲罰!」

斑卻如同著了魔一般,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懲罰?我已經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可怕的?!」他踉蹌地走到祭壇前,拔出腰間那柄鋒利的寶劍,高高舉起,然後毫不猶豫地狠狠刺向教堂中央那巨大的十字架。

劍鋒刺入十字架的瞬間,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異響響徹教堂,彷彿有什麼神聖的東西被撕裂。令人作嘔的鮮紅血液,如同從傷口中噴湧而出,從十字架被刺穿的地方,如同泉湧一般源源不斷地流淌下來。

斑的表情變得猙獰而扭曲,他癲狂地大吼著,聲音如同來自地獄。「血!這才是真正的生命之源!我將擺脫這虛偽的生與死,我將用盡世間一切的邪惡,為我的愛人報仇!」

他的咆哮如同雷霆震響,教堂內的聖潔瞬間崩塌。雕刻在牆上的天使與聖徒們,彷彿被詛咒喚醒,眼眶滲出猩紅的血淚,痛苦地扭曲著面容;燃燒的蠟燭不再流下潔白的燭淚,而是滴落濃稠的鮮血,燭火搖曳間化作幽藍的鬼焰,映照出一片腥紅的煉獄。從十字架上淌下的血流如瀑布般湧動,淹沒了教堂的地板,腥臭與腐朽的氣息撲鼻而來,彷彿連空氣都被這股邪惡侵蝕殆盡。

「惡魔!他是惡魔!」教會成員驚恐萬狀地尖叫著,眾人踉蹌逃離這座曾經神聖的殿堂,生怕被這股邪惡的力量所吞噬。

斑緩緩走向愛人的遺體,腳步沉重而堅定,每一步都在血池中濺起猩紅的波紋。亡妻原本純白的絲綢禮服,此刻也漸漸染上了鮮紅血液,如同盛開在黑暗中的妖異之花。他凝視著愛人蒼白卻依舊美麗的面容,眼中閃過一絲柔情,隨即被更深的瘋狂與決絕所吞噬。

他拿起祭壇上一個精緻的聖杯,將十字架上流淌下來的血液盛滿,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淌下,染紅了黑鋼盔甲上的戰車之輪紋章,彷彿喚醒了某種沉睡的禁忌力量。刹那間,他的身軀猛地一震,黑色長髮在無風中狂舞,雙眼從深邃的黑曜石化作兩團燃燒的血焰,散發出令人窒息的邪惡光芒。他的皮膚開始泛起異樣的蒼白,血管在表面下隱隱凸顯,猶如暗紅的蛛網緩緩蔓延。

「我已棄上帝而去,」斑的聲音冷酷而低沉,帶著一絲嘲弄,「那麼,我將成為新的永夜之主。吾愛,等待我……我將以這片血海為誓,帶你重返我的懷抱!」

隨著他的誓言,教堂的穹頂突然裂開一道猙獰的縫隙,無數黑影從裂縫中湧出,盤旋在夜空中,發出刺耳的尖嘯。他的身影在血光與黑暗中漸漸模糊,唯有那雙猩紅的眼眸,如同永不熄滅的烈焰,預示著一位不死之王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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